第174章火藥產量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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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清晨,張寧的人馬正沿著澧水北岸行進,縣城已經出現在視野之中。隊伍暴之後,沿途也未受到任何抵抗,他帶著幾個人先行到縣城近郊,登上了一座小山坡實地觀察縣城的情形。
目測縣城城牆周長大概十來裡,丘陵地形城池形狀極不規則,勉強像個東西長南北窄的矩形,北部山高,南部臨河有水門。
城牆簡陋高約一丈多,部分外面包磚、大部分是土夯,大小六道門。儘管縣城臨水,卻沒有護城河,應該是開鑿圍城的人工河耗費太大的原因。
這時左總旗陳蓋騎馬趕了上來,此人不修邊幅平禮節荒疏,上來就徑直說道:“北邊派出去的哨旗大部分都回來了,較近的一衛二所附近毫無動靜,北邊全是山,路很難走,就算衛所真要臨時派兵過來,好幾天都到不了。”張寧道:“內地衛所守衛城估計還可以,出兵周邊就很勉強。我記得這地方的衛所兵制是八分屯田二分守備,近年來負擔極重逃亡甚多,戰鬥力也就那樣了。”陳蓋摸了一把額頭:“探明石門縣兵不多,您說這裡面有多少衛所兵守衛?”張寧道:“石門縣這種地方應該一個都沒有,主要是從民籍中徵募的鄉勇,用於維持治安還行,野戰毫無戰鬥力。
咱們的重點是破門,平地衝進去可以減少傷亡。傳令大隊繼續開進到西南小門一里地列陣。”陳蓋過去傳令,張寧帶著老徐等人也隨後下山等候部隊。城上沒有火炮,全隊靠近西南小門一里地才停下來列陣。戰兵在前排成四列縱深的方陣,雜兵在後面。
這種隊形的弱點是背後,雜兵戰鬥力不行,不過以石門縣的軍力也不可能派出一股機動很強的騎兵從背後襲擊。
百戶官韋斌、左右總旗、姚二郎來到隊伍側面和張寧說話,算是戰前的小會。張寧也不多話,只說道:“北面多山不利於方陣展開,無法體現火力優勢。
南面臨河,咱們沒有船隻。只有這西南小門一面地勢較平。所以咱們還是按照原定計劃,一鼓作氣炸開西南門,只要破門,這道門沒有甕城,衝進去就成功了。諸位還有什麼話,現在就說。”右總旗張承宗道:“咱們火藥匱乏,萬一沒埋下去就炸了,那就沒法短時間破門。大人請看,城樓左右兩側可以火力叉,一是要防火箭,二是要防上面倒油下來。”張寧點頭道:“一會叫將士們多注意,先打一回事看情況,萬一失敗了再砍樹木造器械。大夥就位準備攻城!”
“裝填彈藥,各隊檢查火種!”韋斌喊了一聲。張寧把馬韁遞給身後的宋虎,抬頭看去,城樓上一個穿官服戴烏紗帽的年輕人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官員也在看張寧,倆人遠遠地對視著,都看不太清彼此的相貌。陳舊的城樓上一個聲音大喊道:“來者何人?”張寧沒讓人搭理他,這會兒讓縣官投降獻城當然是不可能的,所以說什麼都是廢話。上面點起幾堆火來,煙霧騰起,火光在望,觀察煙霧好像燒的是柴禾,但不知生火做什麼的。
可能是方便點火箭的火堆?陣前各總旗隊正在吆喝著大聲說話,氣氛漸漸緊張。
“若是看見大股敵兵舉弓弩,聽號令拿盾護住面門。”
“舉槍後不能慌,沒聽見號令,誰開火就誰他孃的皮癢!”
“上陣不聽命令便不是挨鞭子,要掉腦袋。到時候別怪老子不顧鄰里情面,抗命、臨陣退縮被斬的,別想著那三十兩撫卹銀。”
“要死也死得有種…”韋斌回頭來看張寧,見張寧點頭,他便大吼道:“擊鼓,備戰!”
“咚咚咚…”小號的皮鼓氣勢不佳,但急速的鼓聲也起到了作用,等到下令“齊步走”時,鼓點逐漸趨緩,和步伐歸於一體。
張寧站在側翼,默不作聲地看著隊伍前進,他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但自己明顯覺心跳加快。
第二次上戰場,對於古代戰爭仍然缺乏經驗,作戰計劃也是按照常識邏輯制定的,他自己也不清楚戰鬥結果會是什麼樣,不過詢問了做過武將打過仗的老徐,計劃倒也不存在太大的錯誤。
四列方陣推進了兩百多步時,城樓上開始陸續放箭,但箭矢只是遠遠地到了前面的地上,反倒暴了城樓上弓箭的程。
“立定…第一列,舉盾前進!”韋斌喊了一聲。眾軍遂解下臨時背在後面的圓盾護到了頭頂上。城上拋的弓箭程比火槍遠,大夥只能抵近弓箭程內才可以攻擊。雙方試探地接觸陸續展開,戰鬥近在眼前。***張寧策馬跟著大隊近至城牆二百餘步,忽然覺得有什麼難聞的氣味,便回頭隨口問道:“你們聞到臭味沒有?”老徐使勁了兩口氣,淡定地說道:“是金汁。”
“什麼是金汁,守城的武器?”張寧又問。這時宋虎忍不住開口道:“就是煮開的糞水。要是被那玩意燙了不是鬧著玩的,什麼藥都治不好,傷口肯定潰爛!”張寧:“…”忽然噼裡啪啦一陣爆響,張寧座下的劣馬被嚇得叫了一聲,連連後退。
城樓上木片翻飛,慘叫瘮人,一個人哇哇慘叫著從樓上跳了下來,身上冒著白煙水汽,好像是上面的一鍋“金汁”翻了到了他們自己人身上。一聲鈍響,那冒煙的人從仗餘的高度狠狠摔到城下,竟然沒摔死,在那裡掙扎哭喊極其悲慘。
城樓上毫無準頭的零星拋不見了,喊聲、哭聲傳來,亂作一團。此情此景讓張寧的信心至少又翻了倍:守軍抗打擊能力幾乎為負。
他在鳳霞山搗鼓了幾個月,訓練火器隊當然清楚殺傷力,像現在這樣的條件下,一輪二十餘人齊,最多能擊中城樓上幾個人,守軍傷亡幾個人就受不了談何韌。
不過被鉛丸打中確比中箭悲慘多,若是軀幹中槍決計是不能活的,鉛丸較軟,無法擊穿人體,打進去變軌運動會造成大面積撕傷,四肢中彈也得殘廢,這個時代的醫療條件本治不好。
韋斌大吼換隊,擊發之後的第一列退回最後忙著用通條清理火槍,第二排齊步上前,聽見口令便陸續舉槍,實戰中動作不如訓練整齊,不過秩序還是保持得很良好。
火藥爆裂聲、將領的吆喝叫罵聲、鼓聲與城樓上的慘叫相互呼應,彈丸如細小的冰雹一樣摧殘著陳舊的磚木城樓。
那城樓也是簡陋,並沒有城牆垛口,而是以木條修建的孔,對火槍彈丸的防禦有限得很,一百步內鉛丸可以毫無壓力地擊穿陳朽的木板。
連續八次齊,眼能看到城樓上被打得狼藉一片彈痕累累。火藥爆裂聲暫時停息下來,陣營上空硝煙瀰漫,刺鼻的火藥味讓張寧覺呼不暢。遠處“哎呀”的痛叫,哭聲,呻彷彿讓整個世界都陷入了痛苦折磨之中。
片刻之後,陣營後方的七八個雜兵拿著各種工具向城門小跑了過去,一半人拿著木板拼湊的大方盾,其它人拿著鐵鍬鏟子等工具。他們跑到城門下幾乎沒有受到遠程攻擊,到了地方,盾牌手就護住左右上下,其他人急衝衝地揮起工具就幹活。
城門附近鋪著磚石,但很快就被拗開了,大夥接著就在門下面挖土。不多一會兒,城樓上就一陣叫罵聲,一些衣衫破爛用布包頭的人冒了出來,舉起圓木石頭往下砸。
那幫人剛剛冒頭,下面空地陣營上就響起了一頓巨響,上面頓時就炸開了鍋,鬼哭狼嚎叫聲極其誇張,幾個人從城上被擠下來。
槍聲剛停,又有石塊往下砸,下面一塊木盾被砸翻,接著就有幾支箭羽從斜上方飛下來,那拿盾的軍士運氣不好,正弓著背去撿木盾,結果恰巧後頸上中了一箭,頓時抱著脖子趴地上雙腳亂蹬,尖叫起來。
後面的軍士忙抓住他的腳踝,拖進了木盾防禦。此時的戰爭,距離是如此之近。城樓上的喊話都能聽清楚,只聽得有人在喊:“去搬油,桐油!”
“拿布條纏箭鏃,油呢,快派人去找!”
“門裡派人去頂住,別讓賊人鑽進來。”張寧回顧左右道:“敢情守將以為咱們想挖鑽進去。”沒過多久,挖坑的人有個就轉身過來,揮起手臂招手。
韋斌見狀下令另一隊準備好的雜兵前進,前面上面和左右有盾護住,中間倆人抬著一個用鐵箍的大木桶向前快步而去。這下子上面總算看明白了,有人在大喊:“賊兵抬的是恐怕是火藥,他們要炸門!”等到抬藥的人靠近城門,城樓上零星扔了些燃燒的木頭下來,但大多數都沒砸中,一兩也被盾擋開了。緊接著又是一通火槍齊,上面亂作一團。挖坑的人扛著工具,把木盾都丟棄了,撒丫子就往回跑。
後面的人終於把木桶搬進了城門下面的土坑裡,接著大部分轉身就跑,那個脖子中箭的人也被抬走了,留下倆個拿火把的正在把引線牽出來。
這下城樓上沒扔火把了,偶爾有人冒頭拉弓,放了箭就躲。張寧見狀,心下一塊石頭落地,唰地從間拔出長劍來,韋斌也把刀準備。對面城門口的兩個士卒扔了火把就往回狂奔。過得一會兒,忽然“轟”地一聲巨響,地動山搖如同地震,一大股黑煙從城門處猛竄起來,土石木片四散而起,城牆上的磚頭塵土嘩嘩往下掉。
許多蜀馬被嚇得向後面亂奔,一些雜兵心疼值錢的馬匹趕緊去去追。眾將士目瞪口呆地看著前面,張寧在手下的幫忙下好不容易才控制住驚嚇的座騎,他也注意著前面的黑煙,濃濃的黑煙中啥也看不到,也不太清楚城門究竟塌了沒有。
張寧在計劃時就無法計算黑火藥爆炸當量,這玩意聲音很響,威力未知。也沒辦法用試驗的方法估算,因為鳳霞山的資源和生產力侷限很大,火藥產量很小,當初滿足火炮用藥都十分困難,硫等原料長途跋涉花費許多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