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自是不懂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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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咱們在中原沒有容身之地!偽朝治下,不給大夥活路,咱們都是被到這偏僻之地來的。”張寧回顧左右,一副憤青的表情“石門縣大勝寨的侯壇主以下被殺被抓,這事兒肯定沒完,官府遲早要追殺到這裡…咱們不是盜匪、不是罪人,卻連在此邊陲深山苟活也不能,是何道理?諸位兄弟要等著別人來殺嗎?”眾人的情緒終於被
撥起來,頓時譁然,紛紛大吼大叫。張寧見狀甚是滿意,大聲罵道:“咱們有刀有槍,怕個鳥,打下石門縣,營救侯壇主,分錢分糧!”吵鬧聲中並沒有出現“搶錢搶踉蹌地盤”的吶喊,大夥莫名地興高采烈,只是亂糟糟地高呼萬歲。張寧揮了揮手,喊了一聲:“出發!”
“立正…”韋斌下達了口令,整頓隊形“齊步走!”眾軍便排著隊列向村口方向開拔,旗手旁邊的鼓手也拿出木開始有節奏地敲起了牛皮鼓,隊伍十分整齊,在鼓點的校正下,一百多人的腳步聲形同一人,很有力量
。
張寧等人騎馬在隊伍前面,他也不再是平時的士庶長袍打扮,幾個人身上穿得和將士們一樣。青翻領上衫、上衣下褲、腳蹬皂皮靴。不同的是
帶製材和顏
,將和兵也不同。
還有帽子,張寧和宋虎戴大帽,老徐和文君戴方巾,文君以紗掩面。文君在婦人中不算矮小,但穿上男人的衣服款式看起來就較小了不少,又因為繫帶,
身看起來愈發纖細。
大隊開進村莊,從大路橫穿近,鼓聲和腳步聲很快把整個村子搞得沸沸揚揚,村民們養的雞在叫個不停,還有不少土狗也湊熱鬧,躲在牆壁下面“汪汪汪”亂叫,不少狗都加入了吠叫,此起彼伏是越吠越歡。
道路兩旁站滿了人,有的開門站在門口看熱鬧,無論百戶隊怎麼折騰,村民們當然不怕的,因為將士們本來也是村莊裡的鄉鄰鄉親。
將士們的家眷也來送行,跟著隊伍走各自找自家的親人說著話、抹幾把眼淚,還有的婦人拿著煮雞蛋進士兵們的糧袋裡。
那幫辟教的分壇壇主們也在路邊圍觀,見著這樣的隊伍無不詫異。在這偏僻的山村裡,這樣一股隊伍的模樣看起來十分怪異,寧靜的村子裡難得地熱鬧非凡。
走過那家姓陳的院子時,張寧看到了方泠和桃花仙子站在門裡,正向自己揮手,但是沒見著張小妹。在這熱鬧的氣氛裡,他忽然覺得微微有些失落。一直轉頭看,最終不得不發現小妹確實沒有來送行。
這時他忽然見到陳家宅子的二樓窗戶上的竹簾微微一動,忙抬頭看,卻什麼也沒有看見…也許小妹躲在簾子後面?張寧心下這麼寬自己。隊伍橫穿過村莊,到達村口正門的牌坊下,只見姚和尚帶著幾個長老侍衛正等在那裡,旁邊幾個穿白衣裙戴幃帽的婦人最是顯眼,她們正護著一頂轎子,姚姬應該在轎子裡。
張寧策馬走過去,看了一眼河面上簡陋狹窄的木橋,回頭對韋斌道:“你帶兄弟們按秩序渡河,人多別踩踏了。”韋斌抱拳道:“得令。”隨即想起什麼,又舉起左臂行了禮。他和老徐等人走到姚和尚面前,他按住間佩戴的長劍,從馬上下來,拱手道:“舅舅不必送的。”姚和尚和旁邊的長老也回禮,姚和尚寒暄了兩句,又轉頭看著姚二郎,嚴厲地說:“你要聽表兄的吩咐,做事不得輕浮。”姚二郎倒也恭敬,忙應道:“是,父親。”張寧好言道:“舅舅放心,我會照顧好表弟的。”張寧在這邊說了一陣話,便走到轎子旁邊,彎
執禮道:“可是母親大人?”果然裡面響起了姚姬的聲音“你既要去,萬事小心。萬一城堅實難攻破,也不必強求,教內諸壇主也知你的一份心意。”那聲音如同天籟,張寧注意到旁邊的人彷彿都屏住了呼
在側耳傾聽。張寧答道:“您不必擔心,兒臣自有分寸。”裡面的聲音道:“如此便好。”二人一問一答
覺卻是十分拘謹,大約是姚姬自持身份,又有很多人在場的原因,也沒說什麼。
張寧想起村子裡那些送行的鄉親,和自己一家卻是大相徑庭。張寧在這邊說了一陣話,便向姚和尚等人告辭,隨大隊從橋上過河。
待眾軍都過了河,對面就是山路,只好放棄整齊的隊列,排成單列縱隊上山,那陡峭的山路比較狹窄,只夠一人通行。馬自然不能騎了,牽著遂大隊走路。一百多人在路上形成了長長的一條隊伍。
山區這邊的路幾乎不用戒備,大股敵軍恐怕難以進來,而且官府也無從知曉這深山裡會冒出一支軍隊意圖攻打城池。
及至晚上,大隊合為一處選了地方紮營煮飯,營寨也不用修建了,搭好帳篷去砍些柴禾便可以。一天三頓飯,早晚用鍋煮飯,還有醃野菜,中午燒點開水燙泡米充飢。
百戶大隊帶的乾糧多是這種泡米,因為這邊糧以大米為主,自產的糧食沒有太多的麵粉做餅。
泡米就是大米先用水反覆泡過,然後蒸晾乾,裝在糧袋裡,只要用熱水一燙就可以充飢,如果有帶了醃菜下飯就更好了。***石門縣大堂上坐著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身穿青袍頭戴烏紗,他正坐在公座上納悶想著什麼,沉默不語。倒是旁邊的人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年輕知縣叫汪昱,功名只是監生,不久前認為自己資質有限、科途進取無望,遂打點了一番出來做官。
他這樣的功名自然等不到什麼好地方做官,得了個西南偏僻之地的知縣也算不錯了,起碼是七品官。
來到湖廣石門縣自帶了幾號人,此時站在他身後的梁師爺以前是家裡商鋪上的掌櫃,素與家鄉官吏打道有些經驗,又是自己人,所以帶到石門縣來輔佐做官,總算是自己人。
今升堂並不審案,主要是為了一件蹊蹺的事。公座下正在稟事的人是何巡檢“下官見他們人馬甚眾不敢上前阻攔,一面派人遠遠盯著,一面就趕回來報信了。”
“從哪裡來?可有旗幟辨明身份?”梁師爺見知縣堂尊不做聲,便替他問話,問完又自語道“近來的來往公文老夫都瞧過,並沒有什麼人要過境…加之牢裡有要犯,咱們可不能掉以輕心。”何巡檢答道:“他們沿著澧水自西向東而行,隊伍整肅,不似民匪眾。有一面旗幟,黃底朱雀旌旗。”旁邊的一個綠袍官
嘴道:“打這種旗幟或是皇室宗親,該不會是漢王的人馬吧?近
有消息說漢王已經南下,多地都降了…”
“漢王在東邊,怎麼會自西而來?”梁師爺沒好氣地說“就算漢王已經打到湖廣來了,怎麼嶽州府、常德府等地都沒信兒來,反倒派人衝咱們小縣來,這不是脫褲子放麼?”那綠袍管臉
一黑,也不再爭辯。梁師爺道:“老夫看來,堂尊得趕緊做些準備,特別注意牢裡的要犯,要是失了,咱們可沒法
差…要不要請行館的兩個錦衣衛校尉過來,一起議事?”就在這時,一個皂隸跑到大堂門口,梁師爺做了個手勢,那皂隸快步進來,跪倒說道:“稟堂尊,小的找人上去問了那股人馬,他們說是永定衛的兵,受上官派遣要去嶽州府。又問去作甚,他們當官的說不清楚,得問上官或是湖廣都司。”
“太蹊蹺了!”梁師爺道。這時知縣汪昱提起了筆,蘸硃砂寫牌票,寫完一張說道:“馬上派人到縣裡各地徵募義勇機兵,各代兵器到縣裡拱衛。”六房兵科的一個吏員忙上前接了牌票,趕著去安排差役人手去了。汪昱又道:“派出快手打探那班人馬的行蹤,一個時辰回稟一次。另外,王典史代我去請錦衣衛校尉到堂上說話。”左邊一個官兒說道:“要不要派人送信去府裡,向上官報信?”梁師爺道:“錦衣衛雖然就近從常德府來,但常德知府管不著咱們石門縣,得去嶽州府。嶽州府在庭湖東邊,還得走水路,等信到那邊不知幾時了!”汪昱轉頭道:“信還是要報的,就說轄區內出現一股百餘人的兵馬,不知來歷,也未接到公信諮文。梁師傅來寫這公文,另外還寫一份,送慈利縣衙,問他們可有不明人馬過境,如何過境的。”
“是。”梁師爺聽罷只得應了。過得一會兒,兩個錦衣衛校尉以及幾個軍隨一起來到了大堂上,兩個校尉沒披甲更沒有穿飛魚服,一身士庶常見巾帽的打扮。汪昱起身見禮,叫人搬來椅子,讓倆人在大堂中入座,又將事情說了一遍。
坐在前面將長袍生生頂起一個圓球的錦衣衛校尉說道:“一百多人,要是衝著石門縣來,多半是想劫罪犯,只要汪知縣下令戒嚴幾天,防止細混進城來就萬無一失了。咱們暫時也不押送罪犯去常德,免得半路被劫,留在縣衙牢裡很穩妥。”另一個年輕一些的校尉道:“兵部本來要派人下來,好調衛所兵協助辦案,不知為何還沒到,可能是有事耽誤了。在此之前,咱們只管摸清亂匪的底細。”汪昱本想隨口問是不是漢王起兵謀反的影響,但他立刻意識到這些人是京裡來的錦衣衛,遂忍住沒提
話題。他便改口說道:“本官已發牌票,徵募鄉勇來縣衙鞏固城防。到時還請李將軍與官民共同抗敵。”大腹錦衣衛校尉聽到知縣稱呼自己將軍,甚是受用,大模大樣道:“你們搞得太緊張,城防什麼的多此一舉,派人到城門口看緊點,別讓匪人混進城來是正事。還有縣衙牢獄不能斷了人,時常巡著點。”汪昱本來只是個文官,自是不懂軍事,一想縣城有城牆和鄉勇壯兵,便也稍稍放心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