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不僅陷害奴婢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她趁張寧埋頭梳理自己的情緒思維時,瞧瞧把蠟燭給吹滅了。黑暗之中,張寧只覺身上一重,小妹溫軟的身子就到了自己的懷裡,她踮起腳悄悄說道:“就像在老家那晚上一樣抱著我好麼,好多晚上我醒來都以為哥哥在身邊呢。”張寧沉默了好一陣,說道:“你還小不懂,但哥哥做事得想後果。咱們兄妹倆的關係,若是不加節制區別,無論在哪裡都不能被周圍的人所接受,萬一有一天我不當官了同樣如此,除非咱們與世隔絕,可人活於世怎能與世隔絕?
關鍵你一年一年大了,哥哥不能和你在一起一輩子,所以也不能自私地佔有…”
“我就是要和哥哥一輩子在一起,我要哥哥一直寵著我。”小妹忽然變得任,緊緊摟住他“你說得好,自己卻也有那種心思,你究竟要怎麼樣嘛…你又不是我的親哥哥,我都不怕、你還怕什麼呢?”過了一會兒張寧才輕輕訴述道:“這樣對你不公平,因為你還有更好的希望…我該怎麼說出來呢…”小妹溫柔地把頭靠在他的肩上:“哥哥慢慢說,我喜歡聽你說話。”張寧道:“那坐下來,把燈點亮,咱們好好聊一會兒。”
“我不!就要這樣抱著你,你不要那麼吝嗇嘛,讓我多聞一會兒哥哥身上的味道,好舒服的。”張寧便慢慢地說道:“我對有希望的人,常常懷有敬畏之心,哪怕只是弱小的小妹,怕她因為自己而走錯路,到時候沒有了出路會怪自己…”他又想起了前世最好的哥們周強,遂嘆了一口氣道“人是會改變的。雖然你現在那麼依賴哥哥,但是不要急,隨其自然、慢慢地就能找到自己應該擁有的東西。
而暫時的渴望,也許只是心萌動、也許覺得現在很重要,其實過去了就毫無意義。我不知道怎麼才能說清楚,小妹能聽明白麼?”小妹點點頭:“人家又不是傻子,能聽懂的。”
“那就好,我送你回房吧,哥哥今天真的累了。”張寧有些疲憊地說。
小妹乖巧地“嗯”了一聲,張寧遂找火摺子發現還有火星,點燃蠟燭,就送她出門。一高一矮兩個人沿著屋簷走了一段路,來到廂房門口,此情此景彷彿發生過很多很多次。
“若是那個人沒有哥哥說的‘希望’,但是世人又不允許在一起,哥哥會怎麼樣?”小妹那鬼靈怪的腦瓜子忽然想出一個問題來。張寧被這麼一問,心口好像覺到了那懷裡鏈子還硌著自己,便小聲說道:“依賴不一定是兒女私情,我會想盡辦法和她在一起。”***世間萬物從來沒有情緒,但若是人用孤寂的眼光看東西時,陽光明媚的京城也沒有熱情。深秋初冬的陽光照在身上,張寧依然覺得皇城之南一排排的官邸灰濛濛的。
沿著石磚鋪就的大道,向著巍峨的皇城走去,他儘量讓自己抬頭合乎禮儀。口諭下午到奉天門御門面聖,但現在剛到中午,張寧吃飽了飯穿戴整齊就到午門外等著了。
等皇帝傳詔,就能馬上進去,不然還能讓皇帝等你?不一會兒胡瀅也來了,果然他也來得早,旁邊還有燕老表,也是一瘸一拐地跟著步行而來。張寧忙抱拳見禮,臉上帶著友善的微笑:“下官拜見胡大人。燕大俠也要面聖?”胡瀅和燕若飛都和善地回禮,胡瀅說道:“燕若飛也是參與了此案的,但未得皇上召見,一會兒讓他在這兒等著,皇上若沒提他,就不進去了。”
“原來如此如此。”張寧點頭稱是。現在胡張二人已經成了政敵,但私彷彿和以前沒差別。張寧明白,對立不一定有仇,結盟也不一定有基情,出來混常常身不由己無須太執著了。
他想罷就好言道:“我想起剛出仕為官時,在為官御人之道上很受胡‘部堂’的教誨,一向是很敬重您的。”這句話實在有拍馬之嫌,胡瀅沉片刻,忽然開懷一笑:“為官總有歸田之,你我忘年之,興許往後還能紅爐小酌一番。”張寧笑道:“正道是‘一瓢濁酒盡餘歡、今宵別夢寒’。”
“平安信口長短句,作得不錯。”胡瀅隨口道,一張端正的國字臉洋溢著笑容,並不招人厭恨。過了一會兒,有人從皇城裡出來了,他們便停止了談笑,規矩地站在石磚上。宦官說來大聲說道:“傳禮部侍郎胡瀅、禮部儀制司員外郎張寧,到御門面聖。”三人一起跪拜,兩個人齊呼接旨。胡瀅伸手扶了一下帽子、扯了一下衣襟,不客氣地走前面,本來他品級就高几級,張寧也跟在後面一起進去。
沿著打掃得一塵不染的皇城之路,來到了奉天門。朱瞻基御門聽政,好像剛剛用過午膳過來,御案上堆放著許多奏章和卷宗,時間還早當值的官員還沒來齊。
他伸手微微作了個動作,在場的官員和內侍也告退了。宦官海濤送人到門口才站定。張寧已經上過奏章,朱瞻基便以胡瀅是主持大局的人為由讓他當場總結查案。
胡瀅自然是向著對自己有利的方向說,首先是辟香:他認為這次南下查訪只能證明大部分辟香無毒,卻無法推論所有的這種東西都沒有毒。
張寧反駁道:“臣等竭盡全力取實物為證,實難搜查出所有的辟香,但大量的證物都證實它本身沒有毒,若是變得有毒了一定是混雜了其它的東西,胡大人為何沒有找人鑑別出其中參雜何物?”胡瀅遂暗示上回宮裡做的試驗,他是清楚王美人是怎麼死的,以為張寧不知道所以不便明說。一時間各執一詞,誰也沒法完全說服誰,只有憑皇帝朱瞻基的看法。就在這時,忽然聽到海濤的聲音:“皇爺正有事,王公公這是…作甚?”***御門內門窗上部的菱花格紋、下部的浮雕雲龍圖案,地面上鋪著的蘇州定製金磚,都是這個時代最高規格的建築裝飾。大殿上的柱子更是從遙遠的雲貴川原始森林裡開採出來長途運輸到北京的,這樣的楠木才能撐起霸氣穩定的大殿。
御座附近放置的寶象、角端、仙鶴和香亭,寶象象徵國家的安定和政權的鞏固、角端是一種傳說中的動物象徵吉祥。仙鶴象徵長壽。香亭寓意江山穩固。可就是在這麼堂堂正正的地方,彌散著一股陰謀的氣味。
王狗兒的到來讓事情彷彿變得節外生枝了,朱瞻基示意海濤讓王狗兒進來。因為這件事王狗兒沒有被允許參與,所以胡張二人都暫時停下了爭論。朱瞻基對剛剛跪下的王狗兒說道:“你趕著過來有何急事?”在朱瞻基的印象裡,王狗兒是個識大體又知趣的人,他明明知道御門內的官員內侍都屏退了,若不是有要緊事不會這時過來。果然身材單薄的王狗兒一臉嚴重的表情:“皇爺,出大事了!”說罷轉頭看了看磚地上站著的兩個外臣。
朱瞻基會意,輕輕招了招手。王狗兒便躬身走上去,彎把嘴湊到皇帝的腦側小聲說道:“這事兒說來都怪奴婢御下無方…
剛才有個小的跑過來對奴婢說:前陣子海濤把先帝的一個嬪妃王美人關在了僻靜處,然後他出宮採辦的時候買了些東西回來、是那種有毒的物!進皇城時被人查到,發現這事兒的人正是來告密的那小奴。可是小奴受海濤威脅,當時就沒敢說出來。
***小奴怕出事兒,就暗中瞧著,發現那海濤竟敢拿著外面的東西悄悄放在王美人的飯吃,把她給毒死了!奴婢忙找人打聽王美人的事兒,才聽到傳言王美人殉葬時被查出壞了身孕…
海濤負責殉葬嬪妃的事,怕皇爺怪罪,竟然膽大包天將王美人悄悄毒害,一屍兩命啊。這天殺的太監,得千刀萬剮!”朱瞻基聽罷立刻出怒,轉頭看向海濤,冷冷道:“你是說海濤攜帶了違之物,是他把王美人毒死的?”海濤的臉頓時紙白“撲通”就跪了下去:“皇爺,您可得給奴婢作主,這事兒明顯是王狗兒陷害奴婢…”朱瞻基沒有大吼大叫,他心裡尋思了一下:海濤若是真的毒殺了王美人,也不是因為她懷什麼孕,這事兒本來就是自己授意的,拿王美人做試驗。
海濤的動機應該還是爭權奪利,他想借機讓王狗兒惹上陰謀毒害太宗的嫌疑、失去信任,然後他海濤可以上位。
“哪個宦官向你密告的?”朱瞻基問王狗兒。王狗兒躬身道:“回皇爺,他正跪在御門外,只要皇爺傳詔,便可叫他進來對質。”
“傳!”朱瞻基冷冷道,語調沉穩,卻殺機瀰漫。海濤伏在地上,身體都在顫抖。而胡瀅和張寧都默不作聲瞧著,這內廷裡的事,他們誰都不想摻和。
不一會兒,一個醜陋的宦官就弓著身體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老遠就跪下,硬用膝蓋當腳跪著挪到御座前面的,敬畏驚恐的表現十足,他叩首道:“奴婢叩見皇爺,萬歲萬歲萬萬歲…”海濤跪著回頭一看,頓時動道:“皇爺、皇爺啊,千萬別信這個太監的話!他叫王振,是王狗兒的乾兒子,一定是這老少兩個人合夥起來了,不僅陷害奴婢,還欺君!”
“奴…奴婢萬…萬不敢…”王振一臉驚恐道。張寧看在眼裡,也不知他是裝的還是真的,裝成那模樣倒是可以說明他很害怕不敢說謊。當然也可能真的怕,像歷史上荊軻的助手吹噓得幾歲殺人,結果見了秦王威儀還是嚇傻了。
王狗兒看向海濤說道:“宮裡叫咱家乾爹的又不是一個兩個,還有叫老祖宗的,能當真了?咱們不都還是皇爺的家奴!”朱瞻基沒理他們,只問王振看到了什麼,結果那廝話都說不清楚,朱瞻基無奈只有叫王狗兒當眾複述,叫王振點頭和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