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說 阅读记录

第107章嗅到敵意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張寧點點頭:“主要是因為有個官員彈劾我的父母並非親生父母,加上我的籍貫在南京、又出生於建文四年,所以成了別人攻擊我的軟肋…不過所有人最多懷疑我是建文遺臣之後,沒有人會想到身世竟是這樣的,連我自己也從未這樣想。”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其實永樂駕崩後,洪熙朝到宣德朝的皇帝對建文的事已經不再那般看重,但關鍵是胡瀅攪起了波瀾。

胡瀅說在太宗靈前聞到過一種很淡的氣味,和密查建文下落時得到的線索很吻合,所以懷疑太宗之死是建文遺臣所為。

宣德帝年幼時和他的祖父太宗很親近,自是無法接受這樣的事。但皇帝也不完全相信胡瀅一家之言,故而我這次下來查辟教,主要是為了那種能散發特別氣味的辟香而來。

如果辟香沒有毒,就可能讓皇帝認為胡瀅所言子虛烏有,進而對建文遺臣的防範牴觸之心降低。而我又有身世嫌疑,如此一來我面臨的危機就減少多了。”

“永樂確實是被毒死的。”姚姬正道“下手的這個人是宦官王狗兒,十多年前我見過他。他本來是咱們這邊的宦官,預先設在宮裡作為一個準備,前年建文朝的舊人鬧起一陣復仇的風,上面被迫先後實施了兩次。第一次失敗,第二次王狗兒得手。”

“原來如此。”張寧低頭理著思路“王狗兒有個乾兒子,我倒是和他有些來往。”姚姬忙道:“你千萬不要牽扯進來!

更不要和王狗兒來往,他不知道你的身份,整個天下知道的也沒幾個。除了建文皇帝那邊,也就只有我清楚。我有辦法幫助你度過這關,以後你娶了楊士奇的養女,好好過子。”張寧愣愣地看著她,心裡覺十分異樣,這樣的覺又十分陌生。***“你不要什麼都顧著我,我心裡…適應不過來。”張寧看著姚姬道“彷彿背了一身罪一身債,不知道怎麼還、不知道怎麼贖清,更贖不清。從來沒人這樣對我,我們畢竟才見第一面。你是辟教的教主,你有你的子不要只顧著別人而被拖累。”姚姬的眉宇間忽然出一絲傷:“你是嫌我拖累了你麼?我本來確是沒打算與你相認的,不然二十餘年前也不會忍心拋下你。我不是想依賴你拖累你,更不想霸佔你,只要可以在心裡有個念想就行了。”

“不是!我…”張寧一臉著急,發現自己空讀那麼多聖賢書、寫過那麼多文章,愣是把自己的想法表達不清…

就在這時,忽然書房外響起了腳步聲,一個聲音在外面說道:“教主,總壇外面的人聚集在一起了,可能要上山來!”姚姬從翠袖中伸出纖纖玉手,一把抓住張寧的手掌:“你得走了。你先從古寺下面的石出去,按我們商量好的說。那些人見到了你,應該不會馬上來探個究竟,等人走了我再吩咐教眾去把道路堵上。

我會設法證明辟教和建文朝遺臣沒有關係,以及辟香沒有毒。你不必牽扯進來,過好自己的子!”

“我要和你共進退,絕不會獨自偷生。”張寧正道。姚姬顰眉道:“一時說不清楚,以後你會明白如今建文朝毫無希望,做什麼都沒用。你的子還長,該舍的就舍。你走!”張寧步伐沉重地往外走,走到書房門口又回頭道:“我怎麼才能再見到你…娘。”姚姬愣了愣,很快眼睛裡閃出了一絲淚光,出一個微笑貝齒咬了咬朱,說道:“永遠都不要再見,要見在夢裡見吧,要想著我。”她說罷在手腕上一摸,空著手又彎下輕輕起長裙,從腳踝上取下一條鏈子,提著長裙快步走了過來,將鏈子進張寧的手裡,抬頭眼神濛濛地看著他:“給你留個念想,記住孃的話。”張寧緊緊抓住手裡的鏈子,起先還情緒紛繁如麻難以自拔,忽然之間覺得自己冷靜下來了,彷彿在一團亂麻中找到了頭緒。他一狠心點頭道:“那我先走了,被燕若飛發現我和辟教有勾結,會有很多難以解決的麻煩。”說罷轉身便走,不敢回頭再看。

大山中的石路上籠罩著冰涼而溼潤的霧,穿梭其中張寧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他和徐文君拿到了被沒收的所有物品,暢通無阻地沿著來的路過去。走了一遭,彷彿什麼都沒帶走什麼也沒留下。

從密道入口打開石板,張寧剛想爬起來,就見內殿的木門外亮光晃動。不一會兒燕若飛等人就拿著火把走到了門口。見到張寧,燕若飛的臉在火光中出驚喜和意外:“張大人!”

“出去再說。”張寧故作神秘道。跟著燕若飛進來的兩個人都提心吊膽的,別說他們,就是張寧剛進來時也有恐懼

他們聽到張寧的命令反而的表情來,好像在說老子們早就想離開這鬼地方了。眾人從山下來,山谷洩風口的風依然很大,張寧一不留神沒按住帽子,直接給吹飛了。

一塊大石頭後面避風的人攜帶這馬匹東西跟著離開山谷,到營地上停下來。張寧直接坐在草地上,一臉的倦意,故意喊道:“餓死我了,拿點吃的出來。”那嚮導和一干隨從都小心翼翼地看著張寧,帶著敬而遠之般的懼意,好像張寧已經被詛咒或者被鬼王上身,不是一般人了。

也有人帶著憐憫,或許認為張寧過兩天就要掛掉,就像以前好奇的探險者進了古寺回去死掉一樣。張寧一面拿著乾糧猛吃,一面提起水袋猛灌,滿嘴都是食物、腮幫漲得鼓鼓的,衣襟上也上了。

他忽然伸出脖子好像噎著了,眼淚都冒了出來止都止不住。燕若飛急忙上來拍他的背:“你慢點,咱們的補給還有很多,千萬別噎著。”過了一會兒,燕若飛才問道:“一整晚張大人在古寺裡作甚?下面有密道,您有什麼發現?可讓咱們一陣好擔心,吳先生已經於昨趕去永順司宣使請援救去了。”旁邊有人嘴道:“是啊,咱們一整晚都換著人在山下守著,盼張大人早點出來。”張寧左右一看果然不見了吳庸和詹燭離,他定了定神說道:“當然沒見著什麼鬼王,你們不要怕,不過是以訛傳訛,真有鬼…”剛說到這裡,幾個好奇聽著的人忍不住又後退了一些。張寧繼續道:“不過寺廟下面被我找到了個山,我便和文君一起下去探個究竟。

哪料那山有岔道,咱們火把上的桐油燒完了,光線又黑,路給走岔了,半天沒找到回頭的路。後來摸了好長時間才僥倖走出來,這是早上還是下午?”

“早上。”燕若飛答道“你們去了一個半天和整晚。”張寧叫徐文君把布袋拿回來,說道:“自然不是白進去一趟,我們找到了這東西,一大包,夠拿回去差了。”燕若飛輕輕打開,拿指頭拈了一點放在鼻子前聞:“辟香。”張寧點頭道:“現在我們就啟程去永順宣使司和吳大人他們會合,再請永順司派人幫著協助查探辟教的底細,不然我們自己這十幾個人太少了,又不悉當地情形,實乃有所建樹。”燕若飛回頭願望那山間朦朧的古寺,只好說:“張大人所言極是,唯有這樣辦才好。”正是清早一天才開始,張寧表示不想因為自己兩個人休息而影響行程,當即就收拾營地出發。

整晚沒有休息著實非常疲憊,又加上晚間情緒大起大落、四處折騰,張寧只覺眼睛乾澀渾身無力,神非常不好,便叫一個隨從牽馬引路,一行人沿著驛道緩行。

一路上張寧顯得很沉默,好像情緒不太好。不過數過去他和徐文君都沒有要掛掉的跡象,也沒生病,眾人這才覺得他們應該沒中鬼王的,卻不知是不是辟香的功勞。

有一晚上,大夥正走到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搭帳篷紮營,張寧便把燕若飛、詹燭離、杜方等幾個人叫進帳內密談。張寧小聲問杜方:“杜知事對辟教了解甚多,應該是注意過一段時間了,你可聽說過他們的來頭底細?”杜方道:“這個神教沒有得到過官府允許,非佛非道更無度牒,大概是從重慶府巫山縣興起,常年妖言惑眾倒賣符水神香,實為非法聚眾。

但他們人多勢眾,一府一縣官兵之力沒法對付,若是朝廷以為患,可讓兵部發文到湖廣三司法,布政使司、按察使司、都指揮使司三司協同聚兵剿滅之。”張寧皺眉道:“我不是問怎麼剿滅他們,天下之大,裝神鬼的教派、佔山為王的山寨不計其數,不歸咱們禮部管這個,若是越廚代庖,指不定同僚會認為咱們太閒了,沒事狗拿耗子。現在我們只想知道辟教的底細,帶領教眾的是些什麼人。”杜方尷尬道:“下官確實不知內情。”張寧聽罷嘆了一氣,頗有幾分無奈之情。但他自己覺得微微鬆了一口氣似的。

燕若飛不動聲地說:“我看這個辟教大有蹊蹺,既然是一條線索,應該請命放個人在這裡,組織一個採訪使分司,設法混入他們的內部才能摸清狀況。

突然派大量的人手去查,他們嗅到敵意,肯定要防備躲藏。這種事只有花時間慢慢滲透,長期才能見到功效,突然派人去查多半查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張寧聽罷忙屏退左右,悄悄對燕若飛道:“燕大俠,現在不是永樂年間,天下所有的採訪使司都裁撤了,咱們敢私設府衙刑堂?胡大人也不願意這樣,除非得到皇上的准予。故此事暫時不要再提,等回京後見機聽聽皇上的意思再說。”次一早,張寧等人剛上路不久,就遇到了一大隊土家人馬,大隊中的漢官上來見禮,自稱是“永順軍民宣使”彭定南派來接朝廷使官的儀仗。張寧只帶了官府印信,沒有攜帶官服和儀仗用物,便沒什麼準備的,直接和他們一起往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