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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甲申之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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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價是小事,只要快。應,你今天就去辦。”古應依他的要求,奔走了兩天,總算有了頭緒,急於想要報告胡雪巖,哪知尋來尋去,到處撲空,但到得深夜,古應正要歸寢時,胡雪巖卻又不速而至,氣顯得有點不大正常。

“老爺只怕累壞了。”瑞香親自來照料,一面端來一杯參湯,一面問道:“餓不餓?”

“餓是餓,吃不下。”

“你去想想看,”古應代“點開胃的東西來消夜。”等瑞香一走,胡雪巖問:“七姐呢?睡了?”

“是的。她睡得早。”

“那就不驚動她了。”胡雪巖又問:“聽說你尋了我一天。”

“是啊!古應很起勁地說:“我有好消息要告訴小爺叔,槍有著落了。”

“這好!”胡雪巖也很高興“是哪裡來的?”

本。說起來很有意思,這批槍原來是要賣給法國人的。”

“那就更妙了,怎麼個來龍去脈?”原來法國倉卒出兵增援,要就地在東方補充一批槍支,找到本一個軍火商,有兩千支槍可以出售。古應多方探查,得到這麼一個消息,託人打電報去問,願出高價買一千五百支。回電討價二十五兩銀子一支,另加水腳。

“那麼,敲定了沒有呢?”

“敲定了,照他的價錢,水腳歸我們自理,已經電匯了一萬銀子去了。”古應又說:“半個月去上海貨。”

“二十五兩就二十五兩,總算了掉一樁心事。”胡雪巖忽然問道:“應,你有沒有聽說,老宓瞞住我私底下在做南北貨?”古應稍一沉後說:“聽是聽說了,不曉得詳細情形。”

“據說有一條船碰到法國人的水雷沉掉了,損失不輕。”

“損失不會大。”古應答說:“總買了保險的。”胡雪巖點點頭,臉上是安的神情“應,”他問“你看我要不要當面跟老宓說破?”這一點關係很大,古應不敢造次,過了好一會卻反問一句:“小爺叔看呢?”

“只要風險不大,我覺得不說破比說破了好。俗話說的‘橫豎橫、拆牛棚’。一說破了,他索放手大做,那一來,我就非換他不可!苦的是,找不到合適替手。”接下來,胡雪巖談他的另一個煩惱,應還洋商借款的第二期本金,期限即在十月底,宓本常是十月初就不斷到上海道衙門去催問,所得的答覆是:備省尚未匯到。及至胡雪巖一到上海,去拜訪上海道邵友濂,答覆如舊,不過邵友濂多了一句話:“老兄請放心,我盡力去催,期限前後,總可以催齊。”

“只能期前,不能期後。邵兄,你曉得的,洋人最講信用。”

“我曉得,不過錢不在我手裡,無可奈何。”邵友濂又說:“雪翁,五十萬銀子,在你算不了一回事,萬一期前催不齊,你先墊一墊,不過吃虧幾天利息。”一句話將胡雪巖堵得開不出口“他的話沒有說錯,我墊一墊當然無所謂,哪曉得偏偏就墊不出。”胡雪巖說:“不巧是巧,有苦難言。”何為“不巧是巧”?古應要多想一想才明白,不巧的事湊在一起,成為巧合,便是“不巧是巧”細細想去,不巧的事實在很多,第一是市面不景氣,銀極緊。第二是屯絲屯繭這件事,明知早成困局,力求擺脫,但陰借陽差,他的收買新式繅絲廠,為存貨找出路的計劃,始終未能成功,目前天津、上海都有存絲,但削價求售,亦無買主。第三是左宗棠先為協賑借了二十萬銀子,如今又要撥付王德榜二十五萬兩,雖說是轉運局的官款,但總是少了一筆可調度的頭寸。第四是十一月初五的吉期在即,場面大,開銷多,至少還要預備二十萬銀子。最後就是窗本常私下借客戶的名義,提取存款去做南北貨生意,照古應的估計,大概是十萬銀子左右。

“今天十月二十五了。這個月小建,到十一月初五,十天都不到。”胡雪巖說:“這筆頭寸擺不平,怎能放心去辦喜事。”

“小爺叔亦不必著急,到底只有五十萬銀子。再說,這又不是小爺叔私人的債務,總有辦法可想的。”

“要想就要早想。”古應了一下說:“如今只有按部就班來,一面催上海道,一面自己來想法子調頭寸,如果這兩方面都不如意,還有最後一著,請匯豐展期,大不了貼利息。”

“這一層我也想到過,就怕人家也同邵筱村一樣,來一句‘你先墊一墊好了’。我就沒有話好說了。”

“不會的。洋人公私分明,公家欠的債,你們不會叫私人來墊的。如果他們真的說這樣的話,小爺叔回他一句:‘我墊不如你墊,以前匯豐要放款給康,康不想用,還是用了,如今仍舊算康跟匯豐借好了。’看他怎麼說。”

“這話倒也是。”胡雪巖深深點頭。

“小爺叔願意這樣做,我就先同匯豐去說好了它。小爺叔不就可以放心了?”

“慢慢、慢慢!”胡雪巖連連搖手。

原來他有他的顧慮,因為請求展期,無異表示他連五十萬銀子都無法墊付。這話傳出去,砸他的金字招牌,不但左宗棠對他的實力與手腕,會生懷疑,十一月初五那一天,盈門的賀客少不得會談論這件事,喜事風光,亦將大為減

“我們先走第一步同第二步。”胡雪巖說:“第一步我來,第二步託你。”第一步就是到上海道衙門去催問,第二步“自己想法子來調度”這一步無非督促宓本常去辦。古應因為有過去的芥蒂,不肯作此吃力不討好,而且可能徒勞無功的事,因而面有難

“怎麼樣?”

“我想跟小爺叔調一調,頭一步歸我,第二步小爺叔自己來。”古應說:“小爺叔催老宓,名正言順,我來催老宓,他心裡不舒服,不會買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