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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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予墨笑著從背後攬過了她。
沐婉如淡淡回以一笑。
往的美好依舊保留在她記憶深處。
那個少年,空有凌雲壯志,然而襟未開,韜光養晦之餘,眼裡誠摯而驕傲。他會去捉她的扇子,會調笑她的羞怯,會指著遠方說―婉兒,你等我回來接你。
“沐姑娘,好久不見。”那一聲招呼喚醒了她對往昔的回憶。原來她的過去,不止有快樂,還有不堪回首的往事。
“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希望姑娘能助我。”她脫口道:“什麼?”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雲清霜對她不過是一飯之恩,她便冒險救她命;而夏侯熙曾經在強盜手中救下她一家老小,這份恩情.更是難能可貴。只要她能辦到的,哪怕是用她的命去換,她也認了。
“殺了蕭予墨。”這句狠話碎不及防地撞進她的耳中。夏侯熙眼中的慶氣明白無誤地告訴她,這不是一個玩笑。
“我辦不到。”她說,斬釘截鐵。休說她沒有武功,本不可能是蕭予墨的敵手,就算她可以,她也不會對自己的夫君下手。
“你可以辦到的。”夏侯熙笑,不知為何沐婉如覺得他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你的父母在我手中,你若想他們活命,蕭予墨必須死。”沐婉如頹然跌倒在地。她不明白,為何曾解救她於水火中的恩人會換了副嘴臉,陌生得叫她心寒。
“你的時間並不多,好好斟酌吧。”夏侯熙扔下一句話,飄然去遠。
那以後的很多夜,沐婉如一直被噩夢所擾。閉上眼,有時是夏侯熙的威脅,有時是父母血淋淋的慘狀,而更多的,是蕭予墨含笑看著她,在她耳邊低喃。
一邊是血脈至親,一邊是今生所屬,孰重孰輕?沐婉如不會做這個權衡,她甚至寧願夏侯熙要的命是她自己的。
“婉兒,我們去騎馬吧。”蕭予墨的聲音打斷了她的糾結:,沐婉如深深看他,手不自覺地拂上他的俊顏“予墨,我們去乘船好不好?你忘記了賠我扇子,已經這麼多年了。”蕭予墨捉住她一雙柔芙,放在邊輕吻了一下“好,都聽你的,我把我能給你的都賠給你。”沐婉如的心沒由來地緊了一下:你待我如此,讓我情何以堪?
“我求你,求你放過他吧。”沐婉如對著再次進宮威她的夏侯熙跪了下來“如果一定要有一個人去死,我代替他,好不好?求你了…”夏侯熙笑了,深邃的眼猶如染墨“沐姑娘,蕭予墨沒有教你嗎?求人辦事也要有資本的。而你,憑什麼和我談條件?”
“夏侯熙,為什麼?為什麼你會變成這個樣子?從前的你呢?”
“那從前的你們呢?現在的蕭予墨你瞭解多少呢?”夏侯熙挑眉冷笑。
沐婉如無言以對,洩氣地坐在了地磚上。
“早點兒辦完,我的耐心有限,沐姑娘。”夏侯熙蹲下身來“如果我的耐心用完了,那死的不止蕭予墨一個人,你家二老也要為他陪葬了。”語畢,他站起來一甩袖就離開了。
如果一定要陪葬的話,就陪葬上你我的情分吧,予墨。
“好,我賠你。”
“婉兒,等我,我會去接你回來的!”
“婉兒,你一直對孤如此客氣…”
“婉兒,我們去騎馬吧。”
“都聽你的。”
“婉兒…”這一次,終於夢見他了。沐婉如從夢中驚醒,看看榻上空著的地方,嘆了口氣。淚,不期而遇。
蕭予墨說他會把能給她的都賠給她,他說到也做到了,將整個生命還給了沐婉如。臨別時,他的眼神她這時才徹底讀懂―婉兒,只要是你要的,我都會如你所願。
“予墨…”下手時她沒有哭,尉遲駿質問她時她沒有哭,被關進冷宮時她亦沒落一滴淚,而在這樣一個雨夜,在這座孤寂的冷宮中,沐婉如淚如雨下。
她只想忘記,只想做一個行屍走,可夏侯熙卻又來了。
“如果尉遲駿問你是誰主使的,你怎樣回答?”他笑著問,可笑中全無溫度。沐婉如別過頭去,輕吐“不知。”
“沐姑娘,我知道你是個重情重義的人,我夏侯熙重你敬你。我再請求你最後一件事:請告訴尉遲駿,幕後主使是北辰國君雲靜庭。”夏侯熙說完,彎深深一拜。
沐婉如看向他,搖搖頭,抬手虛扶他一下“夏侯公子,希望你最後還能找得到真正的自己。”夏侯熙立直身“自己?我早已經丟棄了,你呢?”是的,真正的自己,他早已丟失了。他曾經也是為國為民的熱血男兒,也是曉勇苦戰的一國大將,更是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但他的一生,從晉鴇帝告知他的身世起就已經改變了。
他原來是晉鴻帝的私生子,亦是西茗國的皇子。晉鴻帝向他允諾,只要能幫他除去北辰國朝淵帝,並且挑起北辰和天闃的爭鬥,就答應他認祖歸宗,百年之後,還會將皇位傳給他。
為此,他不惜任何代價。
他與蕭予涵結成了同盟。是他親自將一包藥到蕭予涵手中,使得純婉公主在神志不清的情況下對蕭予墨痛下殺手。可惜未能成功。
然而一計不成,他又心生一計。他殘忍地殺害了純婉公主後再嫁禍給蕭予墨,以便挑起北辰和天闃國的爭端,他西茗國和蕭予涵從中得利。但這一切又被尉遲駿識破。
他對雲清霜愛逾生命,卻慘遭尉遲駿橫刀奪愛。
新愁舊恨,如今終於有機會加倍還給他。.
在這條復仇之路上,他已沒有辦法回頭,亦不能放手。
沐婉如悄然笑了,那笑容,既落寞.又美麗。
浮生若夢,為歡兒何,就這樣了此殘生,也罷,也罷。
(全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