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章你這不叫詩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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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楊教授的畫,現場的氣氛為之一凝,心想為什麼不能算是詩?
蘇懷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看著楊教授,等待著他說下去。
楊教授知道蘇懷當然不會自己坦白從寬,於是朗聲道:“蘇先生,我且問你,這首詩,從格式上這似乎一首五律,是也不是?”蘇懷道:“是。”楊教授聲音大了起來:“但是頸聯不押韻,是也不是。”蘇懷道:“是。”
“‘酒’字,‘飲’字多次重複,詩中不該出現這種重複,是也不是?”
“是。”
“而這首五言中,該對仗的不對仗,三連仄這種基本的格律錯誤出了好基礎,顯然這不是一首合格的五律,蘇先生,你說是也不是。”楊教授氣焰越發高,問道。
蘇懷嘆了一口氣道:“是…這的確不能算詩,這只是一個醉倒是喝多了的信口胡而已…”現場眾人都是響起一陣驚呼,因為很多人都認為這是剛才所有詩裡面最好的‘詩詞’!
可這竟然不能叫做詩?”此時,看著楊教授面得,盛夏美忍不住了,上前柔聲道:“楊教授,你這話說得欠妥,雖然這首詩,不押韻,但是大家喜歡這首詞,不是因為它寫得比其他詩詞好,而是因為在十里坡的月下,醉道士舞劍過後,只有說出這麼一段話,乘風而去才科學,才合理,才能讓體驗遊戲的玩家們到發自內心的暢快。”這首不押韻,不平仄的詩詞,卻是放在那個劇情中,最好的詩詞。
楊教授眯著眼睛望著盛夏美:“但是…這確不能算是詩。”說著楊教授擺出宛如詔告世人的專家架子,朗聲道:“我朝鮮儒家學院中,我古籍記載,所謂文言詩,必須遵循‘四聲八病’,否則就不能稱之為詩!”說著望向了蘇懷,沉聲道:“如果是我們儒家學院擔任泰山詩會的評審,只怕蘇老師絕不可能登上山頂,因為那首《將進酒》,完全不符合‘四聲八病’…”《將進酒》開頭的:“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確實沒有平仄押韻。
楊教授這麼說,完全就是為了當眾戳破蘇懷“絕代詩聖”的名頭。
可蘇懷絲毫不生氣,因為《將進酒》是詩仙李白的大作,而李太白,不知道有多少首詩都沒有對應著‘四聲八病’,平仄押韻。
難道李白的詩,就不算是詩了?
真真是笑話,‘四聲八病’是南北朝的周顒,沈約開始研究的,可週顒,沈約難道就可以定義李白的詩,不算詩了?
這朝鮮儒家,真是讀死書,讀到滿腦子漿糊了,這要是一般網友學生,這麼說就算了,你楊教授好歹是儒家學院的教授,身為儒家代表,竟然拿著這些條條框框來嚇唬人,簡直是迂腐到了極點。
蘇懷雖然心中冷笑,表面上,卻是很無奈的樣子,問道:“那請問楊教授,那趙靈兒在水月宮中的一首詩,你覺得如何?”楊教授微微笑著摸著自己山羊鬍須,心想蘇懷這是要考他記不記得住啊,得意道:“既不回頭,何必不忘。
既然無緣,何須誓言。
今種種,似水無痕。
明夕何夕,君已陌路~~蘇先生,我可有記錯一個字?”這首詩,也是給現場眾人印象比較深刻的詩之一。
看著楊教授那得意的樣子,蘇懷似乎有些無奈,點頭道:“完全正確,在楊教授看來,這是詩嗎?”
“可這依然不是詩。”楊教授呵呵笑道:“這段話除了每句四個字外,在用詞造句上,和古詩風格完全不同,四個韻腳,沒有一個對的上的,完全是胡來。”楊教授得意洋洋的評價時,卻沒有注意到,現場遊戲們臉上都出極為不滿的表情來了。
因為大家都很喜歡這首詩,因為趙靈兒在當時的情境下,就應該說出這樣的畫,這四句表達的情層層遞進,到了“明夕何夕,君已陌路。”達到頂峰。
在場每位玩家,剛才聽到蘇懷念出趙靈兒在房前的這首詩時,心裡就如同李逍遙一樣,同樣是願意指天發誓,包拯今生永不辜負這個女孩。
這種情上的巨大共鳴,難道就不是詩嗎!
而楊教授絲毫沒有受到這個氣氛,他只是覺得自己打中了蘇懷的七寸,讓蘇懷無法矇混過關了,他擺出一副學界長輩的模樣,沉聲道:“蘇先生,這些既然不是詩,那作為炎黃文化代表是不是該重新修改一下,謹慎一點,而不是把半成品,就拿出來誆騙大眾?”
“楊教授說得有道理。”一向油鹽不進的蘇懷被人這麼公開教訓,竟然猶如乖學生一樣,連連稱是,令眾人都是驚訝不以。
但是蘇懷接下來的話卻令楊教授,嘴巴就張開了。
“那我現在就改。”蘇懷淡淡地道。
“你要現在改…?”楊教授腦子還沒轉過來,愣了一下。
“現在,立刻,馬上。”蘇懷點頭道。
“剛才楊教授批評我的時,我就做了深刻反省,就把酒劍仙的那首詩已經改了。”
“你可改好了?可要嚴格按照‘四聲八病’!”楊教授措手不及。
“請楊教授指教了,酒劍仙的十里坡的詩,我重做為《逍遙遊》。”蘇懷說著,悠然念道:“意氣凌霄不知愁;願上玉京十二樓;揮劍破雲星落;舉酒高歌引鳳遊;千載太虛無非夢;一段衷情不肯休;夢醒人間看微雨;江山還似舊溫柔…”唸完,全場一片沉默,所有人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去了。
那些不懂詩的人,都是好奇問著旁邊的人:“這詩是不是符合什麼‘四聲八病’?”而那些稍微懂詩的人,像是岡本,堂本,主持人馬特,此刻已經倒了一口涼氣。
這蘇懷只是呼之間,就把打油詩直接變成了千古絕句,這首詩完全符合酒劍仙的人物風格,意境與辭藻,卻已遠遠超越普通的詩作了。
蘇懷淡淡地望向楊教授:“楊教授,你看這可符合平仄?”
“符…”楊教授張著的嘴巴,完全可以進一個雞腿。
“可有押韻?”蘇懷再問。
“押韻…”
“那就好。”蘇懷微微笑著,把摺扇微微開合,道:“咦,我剛剛又一想,這趙靈兒的詩,確實也可以改,改成詞,名叫《花燭夜》,楊教授請指教。”說著拿著摺扇輕搖,概念道:“情眷戀;古往今來相看;幾度光人更遠;傷離方寸亂;迴夢空傳幽怨;依舊塵緣未斷;碧落黃泉尋覓遍;愁來天不管…”唸完蘇懷又望向楊教授,低聲問道:“楊教授,以你儒家學院大儒者的身份,看這詞還算工整否?”
“工整…完全符合格律。”楊教授臉都已經徹底慘白了,看著蘇懷,好像是看著一個怪物一般。
蘇懷這時候才展開風般的笑容,問楊教授道:“楊教授,那我說我這在《仙劍奇俠傳》46首打油詩,我都可以把他做成符合‘四聲八病’的絕句,楊教授…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