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八章湖光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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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超脫仙家，齊德仲並不會對群星旅團有什麼凡俗生靈的怨憤之意，世間眾生物類聚散糾葛無窮無盡，齊德仲不過因勢利導、巧借緣法，讓群星旅團先一步體會到自身作為的後果罷了，就如同他們推動萬界互的進程一樣。家園故土崩毀的仇恨，理所當然是他們要承擔的後果。

正當齊德仲二人正在展開仙家妙識之際，遠方天際一道碧綠光芒飄飛而至，眨眼間便來到兩人身前，正是靈賢者古登奇，他一手按在前微微躬身，態度十分恭敬謙遜:“兩位友人，如果你們有空閒，不如前來翡翠之森，討伐幽冥森林的事情，我們還沒有認真謝兩位友人。”齊德仲和羽衣輕都不是矯飾之輩，一同點頭應允，跟著古登奇前往翡翠之森。

翡翠之森就是如今靈重新開闢營建的秘境，由薇薇安親自施法，在靈家園的故址上，種下一顆碩大高壯的樹木。

有趣的是，這棵大樹外人是看不見的，只有靈族裔能夠看見，超脫仙家則能應其氣息形跡，而且通過這棵大樹，齊德仲彷彿能應到萬界互與運行狀況。

這棵大樹不是凡塵萬界已知的任何一種樹木種類，就連其形態也入眼各不同，光是這一手便已顯薇薇安的高明之處。

翡翠之森有點像是木華界的翠莢秘境，不過規模要大得多了，如今營建程度雖未完善，不過已初見未來繁華秀麗。此地的生髮氣機不亞於九州世界任何一處仙家天，而且最為適合靈繁衍生息。有薇薇安的庇佑，翡翠之森看似防備鬆懈，但恐怕要比幽冥森林還要難以征伐。

如今西莉亞與凱洛斯都各自率領族人在翡翠之森參與營建，三支離散多年的靈族裔終於在故鄉團聚再會，各人自然一番嘆。當然，他們也沒忘是誰幫助靈迴歸家鄉故土的。

齊德仲和羽衣輕行經之處，所有靈無論在忙碌於什麼工作，都紛紛停下動作，俯身行禮。最後由古登奇帶領兩人來到大樹樹幹之前，銀髮少女模樣的薇薇安正在安靜等候。

“薇薇安要謝兩位友人的協助。”銀髮少女換上了一件緻的淡金長裙，她的聲音就像是美妙的歌喉，讓人不沉醉其中，仙家妙識展開，自有一種潤澤身心形神的力量。

齊德仲和羽衣輕一同還禮，薇薇安繼續言道:“我的族人蒙受你們的救助，在漫長的和惘之後，終於能夠團聚且迴歸家園，就連我自己也因此得救。”薇薇安所言“得救”其實另有一絲微妙。如果幽冥森林沒有刻意顯出靈母神的靈，其實薇薇安是不一定能夠脫出的。幽冥森林與靈故土的母神靈彼此融合，兩者不分彼此，這是薇薇安自行選擇的一種存在狀態，無所謂受困一說，自然也不存在將其救出的辦法。

其實當幽冥森林顯薇薇安的形體，那就已經是薇薇安對幽冥森林潛移默化的影響，這種影響並非主動，而是幽冥森林一旦試圖融合母神靈，就註定會有這一天。而羽衣輕很可能是察覺到這一點，所以主動出手，順勢將薇薇安重現世間。

所以薇薇安這漫長歲月的情況，與三大賢者中多瑞恩是不同的，她並沒有殞落，只是選擇了另一種存在的狀態，而如今再度顯現世間，境界較之當初更加高深。至於凱洛斯，他是否會重新變回靈賢者多瑞恩，還要看他未來修行進展如何。

不過薇薇安決定不干預齊德仲對凱洛斯的指點，因為這也是靈族裔求證超脫的道路。薇薇安能夠知所以靈的知覺與心念，可如果靈族人求證超脫，那就不再會被薇薇安所知，除非其人自願讓薇薇安應，古登奇如今就是這麼做的，這其實對增長知見與領悟玄機很有助益。

薇薇安輕輕一招手，將眾人進了一處古意盎然的木屋之中，這可不是簡單的虛空法力，而是正經的仙家天，這棵特別的大樹也是一處仙家天，只不過其中景緻隨薇薇安心念變化。

桌案上無中生有各種果品酒釀，幾人坐下來品用一番，古登奇主動開口說道:“如今我族迴歸家園，首先自是要兩位友人，我們經過商討，打算將兩位奉為翡翠之森永恆的盟友，未來不論事態如何演變，只要不違背翡翠之森延續真諦的，我們都願意全力協助二位。當然，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禮物，希望兩位能夠收下。”若論待人接物，古登奇可比薇薇安強多了，只見他輕輕擺手，面前出現了兩樣事物一柄金霞光環繞轉的雙手長劍、一個碧綠的小布袋。

古登奇先將金霞長劍雙手奉送給羽衣輕，同時介紹道:“這柄劍叫做‘湖光契約’，是我族在阿瓦隆世界最為繁榮鼎盛的歲月中，三大賢者在神聖蓮池共同立下護佑族人契約，這柄劍便在湖中自行浮現。持有此劍，將獲得湖光契約的加護，將永保勝利果實。”這種禮數是不能推讓的，而且能夠受三大賢者立契顯現的事物，恐怕與薇薇安本人也有相當關聯，只是她不說，別人也不好問。

羽衣輕起身接過長劍，卻不住低頭觀瞧，過了半晌才問道:“這柄劍的劍鞘呢？”湖光契約的形制與九州修行人所用的飛劍不同，更像是雙手持握刺砍的戰劍，按說應該要有劍鞘才對，不過此物非凡，一現世便是仙家法寶，沒有劍鞘也說得過去，羽衣輕為什麼會突然有此一問？

這時齊德仲唸了一段道訣:“天之道，利而不害；聖人之道，為而不爭。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不爭而兩不相傷，故德歸焉。”羽衣輕點頭道:“我明白了，多謝仙友指點！不爭無傷之鞘，恰好能斂永勝長存之鋒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