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五章精怪之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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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的意識彷彿要散離,如果不是外界波動十分平緩,冰川之主恐怕連最後這點殘存的靈識都保不住,顯形駐世的形體淡若雲煙,真的只要一絲風就能將她吹散,虛弱得無法動彈。
一陣甘霖仙飄落,無聲之中潤化萬物,明明是截然不同的屬氣機,卻在玄妙的運轉中,滋潤了冰川之主的靈識、重塑形體,讓周遭一切應重歸真實。
冰川之主這才向四處掃視,只見自己處身在一片月清輝籠罩的原野之中,身後不遠處是一名身披雪青鶴氅的男子,她翻身攝來十字槍正提防,卻不料十字槍倒在地如老樹盤,拔不動,連自己身形也在握槍一瞬被定住。
“仙家法眼所見,過去、現在、未來皆明澈通透,你為種種,豈能避過?”鶴氅男子低眉垂目,語氣淡然,就像看見平常事物一般。
“你是什麼人?”冰川之主身形一震,在男子言畢之後,定身力量消散不見,她小心提起十字槍,卻不敢貿然發起攻擊,兩者差距非是尋常。
“在下齊德仲,凡塵萬界一散人爾。”鶴氅男子言明自己身份,一手在膝上張開,一枚雪靈丹摶圓轉動,充沛凝鍊的寒冰力量讓並冰川之主無比悉。
“這…這是我的力量!”冰川之主不可置信:“你到底是什麼人?”齊德仲並沒有自居仙家,緩緩抬眼直視冰川之主,清澈杳遠的眼神一望無盡,似將冰川之主的靈識攝入:“怪之屬,寄以地利靈機修養靈識、顯形駐世,擅借天地玄機變化,卻終究難有超脫,反受一地氣象所縛。你自號冰川之主,若守自家府清修不出,我也無心登門踏戶,奈何你等興無名之師,那便是自尋覆滅之途了。”仙家妙識中,齊德仲表達了自己的一種想法,他察覺到冰川之主的修行基,其實並不適合勞師遠征。過去冰川之主在扶桑列島上不與各方往來,既是其人情也是因為冰川之主的本質特。
能夠驅使冰川之主離開駐身地域前來攻伐,那就說明扶桑列島背後亦有高人降臨,如果冰川之主有心悔改罪愆,齊德仲可以助她迴歸出身之地。
聽聞此言,冰川之主的戒備也稍稍鬆緩,她沉聲說道:“我不是你的對手,但也不代表會受你隨意指使,我過去從未聽說天都帝國有你的存在,像你這樣強大的降臨者,何必要手進入阿瓦隆世界的戰亂之中?”
“國小地狹而目光短淺麼?”齊德仲暗道一句,如果換做是他的二弟子云霽,面對異界來客降臨,肯定會用盡心思去摸索推演來者出身與機會,無論是戰是和,總歸要牢牢掌握局勢,怎會像這冰川之主一般,連萬界互引致的劫數都看不清楚。
“齊某亦不喜戰亂紛擾。”齊德仲坦言道:“只是如今諸天萬界都要應這一場無邊劫數,齊某不過隨緣法願心而行,既有應便有所行。如今手之輩,緣法本早已難斷,齊某身處其中也只能謀求善果。至於你等隨波逐之輩,怕是連立身之本都摸索不著。”冰川之主回應道:“既然如此,我也無話可說,你究竟想讓我做什麼?”齊德仲看了看手中凝鍊的冰雪靈丹,一振腕拋給冰川之主:“服丹之法你該明白了,就在此時此地恢復形體,齊某要觀察整個過程。”冰川之主接住靈丹剎那,靈識中湧現出運轉冰雪靈丹的法訣,不僅能夠恢復被齊德仲斬卻的那部分力量,而且還能有所進,這其中奧妙冰川之主一時難以參透,但也明白這是莫大福緣。
齊德仲早就一眼看透眼前這名扶桑怪的心面目,也懶得與她費口舌,既然是懼強貪圖之輩,那便示之以威、誘之以利,仙家行事沒必要顧忌他人譏語。
至於凝鍊與運轉靈丹的妙法,冰川之主能夠領領略多少,從中又有何證悟,那就是她自己的機緣了,就算天上掉餡過了,也得自己夠高才能抓住,毫無作為便有天賜之仙緣,那不過是生計困頓的愚夫愚婦之顛倒妄想。
齊德仲之所以讓冰川之主在他面前重塑形體,就是想要參悟扶桑怪的存在狀態。怪之屬似妖非妖,也不是陰靈鬼物,形體並非血之軀,卻有五六識。
看著冰川之主併攏腿雙側身坐下,靈丹消散化作一片冰雲,周身有晶瑩雪光閃爍,眼所見並無特異變化,但是在仙家法眼中卻是尤為清晰。
仔細體會之下,怪之身更像是某種靈識寄託顯形,他們最初降臨阿瓦隆世界,恐怕連實際軀體也沒有,在混亂的戰局中十分脆弱,所以才在偏遠的扶桑列島藏身,漸漸演化成後來所謂的八百萬神靈。
實際上血甲堡外的大戰,受烽燧烈焰照下被消滅的數千怪,並沒有真正死亡,而是迴歸扶桑列島的本源發端之地,重新受天地華凝聚成形。
只不過這個過程跟輪迴新生一般,即便恢復本來的形體,靈識智慧只是一片空白,無論過去如何強大,新生怪都會失去過去的積累,所以冰川之主十分忌憚齊德仲要抹去她多年修來的氣。
而能夠驅使冰川之主進攻天都帝國,想必扶桑列島背後的高人也看出這些怪之屬的玄理本,如此看來畢竟通修行的人物,只是不知其所參修的法門有何妙?
冰川之主恢復得很快,運轉一番法訣之後,還修成了另外一種獨特天賦,就是能把自身氣凝鍊回靈丹,必要之時將靈識寄託其中遁逃而去,只留幻身惑敵。
但是冰川之主也很清楚,自己這種手段,本沒法惑齊德仲。她眼前這名男子,看似一直低眉垂目無心外事,但整片月清輝籠罩的原野,彷彿無處沒有他的眼神。冰川之主想要逃,也無處可去,乾脆緩緩來到齊德仲身前,俯身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