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卸磨殺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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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過涇水,走不多時,就看見一個項騎兵跟在不遠處,仗著下戰馬的腳力,抵近了查看軍隊虛實,玉郎縱馬而出,項騎兵慌忙退走,玉郎彎弓搭箭,在疾馳的馬上出,正中那項騎兵的後心。
眾兵士大聲喝起彩來,他們都是識貨的人,兩人相距甚遠,若非臂力驚人,不可能在這麼遠的距離殺敵人,況且又是在顛簸的馬上,更顯得技藝高超,不由得對他生出畏服之意。難怪嚴林虎也要聽從他的命令,看來這人也非等閒之輩。
到了中午時,大軍在一處溝邊停下,兵士們埋鍋造飯,玉郎躲在樹蔭下將那捲軸打開,裡面並不是經文,而是繪製的一副地圖,地圖上詳細的標註著寧州城外項人的部署,那裡駐守有項人的兵馬,那裡有項人的牧民。
黃庭下在項人中安了許多自己人,因此對項人的部署十分清楚,大佛寺中的那個僧人也是他派人假扮的,為的就是向玉郎傳遞消息,順便幫他勵士氣。
玉郎收起地圖,吩咐兵士就地休息,躲避中午的炎熱。
到了晚上,才趁著夜向北行進,有了地圖的指引,這一夜急行,竟然絲毫沒有被項人察覺,第二天天熱時,仍舊尋一處溝中躲避,並吩咐兵士嚴生火。
這裡已是項人的腹地,只不過項人驟然作亂,立刻將人口聚集於各處城池以及砦堡,這些溝谷中的放牧之地,反而無人經營了。
到了第四天下午,玉郎突然命令全軍從溝底爬上塬頂,此處離寧州城只有三四十里,縱然再怎麼小心,也無法隱匿行蹤,且寧州城外還有數座砦堡,砦堡之外還有項人的騎兵四處遊動。玉郎的大軍爬上塬頂,立刻被項人的騎兵察覺,此時天已黑,玉郎的兵士又是突然出現,項人猝不及防,連忙吹起號角,向不遠處的一座砦堡中躲避。
玉郎說道:“嚴將軍,你即刻率領一千兵士尾隨著項人攻擊砦堡,另外一千人跟在後面大聲吶喊,以壯聲勢,讓項人摸不清我軍的虛實。”這些砦堡原本是宋夏對峙時宋軍的防禦工事,相互之間距離二三十里,用來抵消西夏騎兵的快速移動,時至今,也有數百年的歷史,有的毀於戰火,有的在歲月中荒廢,項人慣於放牧,對於這些砦堡也不加修繕,因此這些砦堡顯得殘破不堪。
砦堡中的敵人比起砦堡殘破的外牆更加的不堪一擊,城外的兵士大聲的吶喊著,好似有千軍萬馬一般,太陽落山,四下裡一片黑暗,砦堡裡的項人那裡分的清城外有多少兵士。不到半個時辰,就放棄抵抗,打開後門逃走了。
玉郎也不追趕,領兵進入到砦堡中,砦堡中不僅有牛羊等牲畜,還有六百多匹戰馬,嚴林虎不喜出望外,對於此戰的勝利再也不做懷疑,有了這些戰馬,他就可以組建起一隻騎兵,等到徑州空虛之時,他就可以快速的去攻佔徑州。
一旦徑州被自己攻克,那麼蒙哥必然會賞賜自己,也許會將鎮守醴州,邠州的重任給自己,等到杜崇文隨軍西征之後,自己就是這裡的統帥。嚴林虎想著,杜崇文,你騙了我家的美酒,以為不用還嗎?你的老婆孩子都在這裡,哼!到時候別怪我無情。
興沖沖的跑來找玉郎,說道:“公子,砦中繳獲了六百匹戰馬,末將以為咱們應該組建一支騎兵,一旦徑州空虛,便立刻前去偷襲。”玉郎說道:“好,那你就在軍中挑選些善於騎乘的兵士,組建騎兵吧!”嚴林虎抱拳一禮,說道:“末將領命。”眼看著玉郎給他畫的那個餅越來越近了,幾乎到了張嘴就可以咬到的地步,心中怎麼能不高興,轉身就要走。
玉郎卻說道:“咱們有兩千名兵士,其他的人該怎麼辦?”嚴林虎不由得一愣,他心中只有襲佔徑州的勝利,對於這些細節的事情還沒有考慮到,在兩千名兵士中挑選出六百人充當騎兵,這並不是什麼為難的事情,為難的事情是剩下的這一千四百人怎麼辦?項人的騎兵來了,這些步兵或者被圍困在這座砦堡裡,或者被殲滅在曠野中,如果不能被挑選成騎兵,那就成了引誘項人的誘餌。
玉郎說道:“要想引誘項人救援寧州,攻佔了這座砦堡還不行,必須要威脅到寧州城的安危,只有這樣,才能將徑州城的敵軍引出來。”嚴林虎點著頭,他當然同意玉郎的計劃,並且因為得到了六百匹戰馬,這計劃變得更加可行。但是,他有兩千名兵士,都是跟了他多年的兄弟,現在他必須做出一個決定,是為了這些兄弟,捨棄那些戰馬,還是為了得到蒙哥的賞賜,而捨棄這些兄弟。
玉郎在心裡冷笑著,說道:“一旦寧州城受到威脅,徑州城的項騎兵必定沿著涇河川道以最快的速度前來救援,我們可以避開河川,出其不意的攻佔徑州。”功勞唾手可得,嚴林虎再也抵抗不住這樣的誘惑了,咬咬牙,狠著心說道:“公子,咱們只有六百匹馬,不可能讓每個人都變成騎兵,況且,一旦咱們撤去了圍困寧州的兵士,項騎兵必定尾隨追擊,他們悉地形,萬一搶在咱們前面回到徑州,那可就功虧一簣了。”玉郎說道:“好吧!你去安排吧!明一早,咱們就去圍攻寧州城。”心裡卻暗自嘆息,在利益面前,每個人都顯得衝動而且幼稚。
嚴林虎走了以後,二虎從帷幕後面閃了出來,輕蔑的笑著,說道:“這傢伙,為了自己的功勞,連兄弟都不顧了。”玉郎嘆息著說道:“自作孽不可活,哎!你按照黃先生說的做吧!”其實玉郎早就知道這座砦堡裡藏有戰馬,也知道這座砦堡是防守最為鬆懈的,這一切都在黃庭下給他的地圖中標註的清清楚楚,他就是要讓嚴林虎在這樣的取捨中犯錯,一旦他失去了兵士的擁戴,自己也就成為了這支軍隊的領袖,並且玉郎還知道,就在離此不遠的一條河川裡,藏有更多的戰馬,足可以讓每個人都成為騎兵。
第二天,嚴林虎留下三百名兵士守住砦堡,和玉郎帶著兵士向寧州城殺去,有了騎兵的護衛,寧州城裡不多的項騎兵並不敢貿然襲擾,但面對寧州城的城牆,只有簡易雲梯的攻城部隊,仍然不佔優勢。
草草安下營寨,天已經漸漸黑了下來,繳獲的牛羊被宰殺,兵士們圍著大鍋大口的撕咬著,一個老兵將手中沒有啃乾淨的骨頭扔在一邊,打了一個飽嗝,又從鍋裡撈了一隻羊腿大口的撕咬起來。旁邊一個臉上有刀疤的漢子笑著罵道:“老鬼頭,留著點肚子,砦堡裡繳獲了那許多的牛羊,明還能敞開了吃。”老鬼頭嚼著嘴裡的,含糊的說道:“吃一頓算一頓吧!沒準過幾就吃不上了。”刀疤漢子說道:“你打了十幾年的仗,也沒見閻王將你叫了去,這一次又怕什麼。”老鬼頭嘆息一聲,留戀的看著手中的羊腿,說道:“這一次只怕是躲不過去了,哎!去他孃的,能痛痛快快的吃上幾天,死了就死了。”他跟隨杜崇文多年,當年也曾被當做銳使用,身邊的戰友換了一茬又一茬,唯獨他還活著。就是因為他頭腦靈活,每逢衝鋒的時候總是躲在後面,後退的時候又總是跑在前面,雖然因此捱了不少懲罰,但總算是保全了一條命。
旁邊一個矮個子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老鬼頭吐出嘴裡的一個骨頭渣子,說道:“你們還看不出來如今這形式嗎,項人的騎兵過幾天準來救援寧州,咱們這千把人又攻不下寧州城,到時候騎兵一來,咱們往那裡躲,要想跑回邠州城,你能跑過那四條腿的馬。”這番話一說,其餘的幾個人立刻沒了食慾,嘴裡滿的也沒心思嚼了,一個個互相對視著,面如死灰。
老鬼頭仍舊嚼著嘴裡的,木然的說道:“死就死了,好歹也做個飽死鬼。”這樣的情緒瞬間就傳遍了步兵營地,嚴林虎坐不住了,他從兵士們的眼裡到了不信任和憤怒,他是統兵的將領,自然知道在這樣的情緒下,很容易產生譁變或者是作亂,必須儘快想出對策才行。
連忙來找玉郎,說道:“公子,大事不好了,不知是誰走漏了消息,軍營中到處都在謠傳項人就要來了的事情,尤其是那些步兵。”玉郎吃了一驚,緊張的說道:“怎麼會這樣!”撓撓頭,無奈的說道:“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他的驚訝是故意裝給嚴林虎看的,其實心中早有對策。
嚴林虎想了半天,說道:“事到如今,也只有先穩住軍心在說,實在不行,只好殺幾個挑頭鬧事的了。”玉郎說道:“好,我跟你一起去。”營寨裡,一夥步兵正圍著幾個騎兵爭吵,這些原本相識的兄弟,就因為騎兵與步兵的區別而成為了怒目而視的仇人。一個低級軍官指著一個牽著馬的兵士罵道:“**的有什麼本事,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揚威,別以為你是嚴將軍的同鄉,老子就怕你,怎麼著,你還不服氣,來,來,來,老子跟你真刀真槍的幹一架,看看你是個什麼貨。”那兵士被他的沒了退路,說道:“姓趙的,**的別欺人太甚,平裡看你多吃幾年餉,大家都讓著你,你還真把自己當蔥了。”﹏﹏﹏﹏﹏﹏﹏﹏﹏﹏﹏﹏﹏﹏﹏﹏寫書很辛苦,如果你覺得還不錯,請送出你手中的票票,這將讓我獲得更大的動力,或者你對書中的某些地方到不滿意,請發表你的評論,當然,表揚的話我更喜歡。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