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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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是死了，可為什麼死後還要替你承受罪責？他辛苦了一輩子，為什麼死後還不能安息？為什麼你不放過他，為什麼你也不肯放過我？”一連串的為什麼，不期望他會解答，只是叫出心中積聚的怨、積聚的恨。

要開手，卻被他握得更緊。

“放過？”貝兒臉上的絕望又引起一陣暈眩，似憶起了什麼，似又什麼也抓不住。這一刻，他能真真切切地體會到她內心的痛苦，似曾相識。但，他卻滑出了連自己也不曾預料的字眼。

“那，你該認命。”

“不！”她絕不允許自己認命，她可以無能為力，但絕不認命。爺爺也不會允許。

“你關不住我一輩子。”

“關不住嗎？”輕輕自問，野獸似在思索“或許，我該先以某種方式‘關’住你的靈魂。”望向貝兒的臉，眸中閃出一絲惡。總是要得到她的，那就先要一部分吧，讓她可以安定。

“你…做什麼？”從未見過他有這種眼神，貝兒驚恐地後退。但，為時已晚，野獸伸手握住了她的領口，薄薄的絲裙岌岌可危“住手！”撕裂聲伴著雪白肌膚的，令野獸的眼中的氣轉為狂野，淡淡的藍變成濃郁。

“你休想得逞！”在他盯視的眸光中，貝兒又氣又怒地羞紅臉頰，企圖再揮手讓他受傷、血。這一次，野獸輕而易舉地鉗制住她，強壓她平躺，雪白的身子在藍的逃陟絨單映襯下更顯嬌柔美。一手輕錮住她，覺她的顫粟。

她怕嗎？眼中的惶恐證明一切。

貝兒死死地瞪他，陌生的燥熱浮上全身。他…要強佔她？前幾次他也曾這樣子駭過她，但最終都以放棄告終。這一次…真的不同，他認真了，第一次見他眼中有如此強烈的慾望。清清楚楚地寫明；他要她！

“如果你真要這樣對我，我會恨你！”

“如果這樣能留下你，我無所謂！”野獸淡淡地答，阻回貝兒企圖引發他愧疚的最後掙扎。也成功地看到她眼中因最後一絲希望破滅而生出的絕望。這樣很好。認命等於認定他。

“既然我不在乎你是否愛我，就更不會在乎你是否恨我！”凡人常說，愛與恨只有一線之隔。如果不愛，那就先從仇恨開始。或許有一天，情也會如命運無常，半點偏差，令恨轉愛。

癌身強硬地吻住她，攻城掠池地深入，貝兒死命抵抗之間，猛地一咬，鮮血自野獸嘴溢出，也沾染上貝兒的瓣，為她的慘白增一點彩。

“你真的是一隻低俗、野蠻、暴的野獸！”看到他血，貝兒有一絲報復的快。

奇異的，這一次野獸不怒反笑。第一次看到他的笑容，那笑亮得竟似能掩蓋去月的光輝。貝兒看呆了。在這一尷尬時刻，她才有空看清他的臉，也驚詫地發現，他真的比她所見過的任何男子都要漂亮千萬倍。小涅，泠，黧與他相比，會被比去太平洋。

野獸輕輕笑道:“答對！”再次俯身，憐惜地親吻被有抓捏過，現仍留有淡淡紅跡的臉頰。沒有陽光侵擾的冥界會延續這個最漫的夜晚。

################再次醒來又不見野獸的蹤影。他似乎總在消失。不知是有心或無意，每一次他冒犯了她、使關係變得有些錯綜複雜後，總會留給她獨處的空間、可以推測，若直接面對，她的自尊一定會讓事情演變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所以，讓她安靜地先平衡住情緒才是良策。

但，他應該不懂這些的，淡漠的格又怎會考慮到這麼深遠的一層？離開該是無意之舉，否則他就不是那個被稱之為野獸的男子了。

離開，也算是他的幸運。

昨夜…他竟真的強佔了她。從理智評判，他對她毫不留情。因為，他強硬到不容她有反抗的餘地；但，從情而言…是她的錯覺嗎？昨夜，他竟溫柔得讓她炫目，被寵溺、被愛著的覺配合著他的擁抱將她圈緊，再圈緊，偶爾被強迫望入他的眼眸時，裡面閃動的光芒幾溺斃她。

她該恨他才對！可為什麼，清醒時翻轉在腦海裡的不是切切的恨意，而是他的笑、他的吻、自他上淌下、溢入她間的血…與這些相較，恨彷彿變薄弱了，薄得如一層透明的屏風，只需輕輕掠開，便腦棄探裡面的風景。

好可恥！不聽指揮的心似乎在跟著被奪走的身體一起歸順於他。撫著額頭，將臉埋入手掌間，討厭這樣的自己，出賣自己與被掠奪在意義上是孑然不同的兩碼事。她必須築固起失去的力量，守住最後的尊嚴。否則，不正遂了他的願？只要得到一小部分，便能進而佔有全部。

沿平放著一條黑長裙，昨夜的衣服慘遭破敗命運，橫屍地上。他有夠細心，為她準備了新的。為什麼是黑？她最為厭惡的顏。或許是因為還未到達需要沉穩的年紀，只覺得黑在表達心境的同時也代表著一個人的年齡。十九歲的她本該屬於更亮麗的彩，如今，也只配與黑為伍。

他是想要時刻提醒她，一夜之間她的轉變有多大嗎？單一角的血跡不就是最醒目的警示？

著裝完畢，瞧見枕邊散著幽藍清光的弓箭型針。是旃櫟送她的衣物上附著的飾品，野獸為什麼將它從破衣服上褪下，好好地珍藏在枕邊？目光停駐一分鐘，仍是將它扣於前。雖然配放在一起顏會不太搭調，但，這是禮物。

接下來的時間，無事可做，便一個人坐在邊發呆，好淒涼的景象。

突然，一個彩泡泡飄在她的面前。一閃一閃，透明可愛。

“小涅，好！”這一回，貝兒沒被嚇到，展顏一笑。期望有人陪伴，一個人，好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