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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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信?”我莫名其妙。這年頭兒又沒有郵局,我又不懂養鴿子能個飛鴿傳書的,怎麼通信?
“嗯,師叔師伯他們有時候離開蜀山極遠,要想往山上傳信息,可以難的很啊,所以有我們有一種特別的傳信方法…”李柯的目光溫柔,微微笑著從懷裡摸出張紙來。咦,我以前都沒注意,他笑的時候嘴角邊還有個酒渦呢。不是兩邊都有,是隻有右邊有,本來他現在看起來總是很穩重,但是這麼一笑,就顯出了幾分稚氣。
真可愛…
“來,我教你。”他把那紙折成一隻鳥的樣子,然後嘴微微張翕,接著兩指在鳥頭上一點,輕輕說一聲:“去。”那紙鳥竟然就動了,拍了拍翅膀,著風就飛走了。
“啊?”好神奇啊!
“這是去找誰了?”
“回去找胡師兄了。上面沒寫字,他看到也不會驚訝,大概以為我是在習練傳信之術。”
“真奇妙!”太厲害了!
不過…
“這是道士才是會辦法吧?我,我可不是道士。”
“這方法並非道門專有。並不難,我想你也能學得會。”他又拿了張白紙出來:“我再教你一次折法,然後再傳你法訣。法訣只有三句,不但要記,而且摺好紙鳥再說法訣,說的時候一定要全神貫注,專心想著要將信送給誰,那人在什麼地方,就可以了。”他教了我折法,又讓我把法訣記牢。
“是了,你能寫信吧?”他有些不確定的問。
“喂,你什麼意思!”我瞪他。
“你背書背成那樣,我可有點信不過。”他拿紙出來,還有支小小的和墨盒放在一起的筆:“你寫我的名字。”
“哼!”我抓起筆,在紙上歪歪的寫了李柯兩個字。
他拿起來看看,皺眉搖頭:“醜。”
“嘿!你別吹求疵!”他呵呵一笑,提筆在下面寫上桃三八三個字,果然工整拔,清俊人。
被他這麼一襯,我那幾個字是醜的沒法兒看了。
“有空多練練。”
“要你管!”我把那紙搶了過來不還他。
這麼邊走邊嘮閒話,我心情總算平復下來時,已經回到那間破道觀了。
門上的牌匾也破破爛爛,上面的字都認不出來了,就是一個觀字還能看清楚,其他的漆都落了,而且還沾了些髒東西。
太陽快落山,那股味兒好像更濃了。
我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想起倩女幽魂裡的蘭若寺。
女鬼出沒,樹妖血…惡,想起來真可怕。
我繼續躲在荷包裡,不承認自己雖然身為妖怪,卻還是保持著上輩子膽小怕事的稟,就算別人都說不嚇人的鬼片,我也會給嚇的半死。
雖然我也是妖怪,但我是個純良的好蜘蛛啊,絕不會是製造那種恐怖事件的危險分子。
李柯推門進去,有一個小道士正在庭院的枯樹下緩緩踱步,正在背誦什麼,抬起頭來朝他微微一笑。李柯也點了下頭。進了勉強能正為正殿的那間屋,裡面的塑像早不知去向,香案還算完好,旁邊有兩把椅子,一把缺了條腿,歪歪的立著,一把的靠背壞掉,現在看起來就是象個板凳而不是椅子了。有個小道士盤腿坐在一邊蒲盤上,微微眯著眼,正在打坐。
從左邊屋裡出來的那個小道士笑著說:“李師兄,晚上咱們三個睡這邊屋,胡師兄他們兩個睡那邊。鋪我搭好了。”
“有勞你了林師弟。”其實小道士晚上也可以打坐過整晚的,閉時就是如此,不過到底不舒服。
好吃不如餃子,舒服不如倒著。我上輩子的最突出屬就是宅,能坐著不站著,能躺著不坐著…
這間屋朝著道觀的後院,天昏暗,道觀後院裡的荒草枯黃,冷風吹的窗扇輕微的吱呀,吱呀的動,破碎的窗紙還掛在窗框上,嘩啦嘩啦響。
我在荷包裡打個哆嗦,屋裡沒有人,小道士把包袱裡的鋪蓋拿出來,薄板上鋪著一些鬆軟的乾草,小道士們帶著的鋪蓋也是縮小了帶著的,現在再還原過來,,褥子鋪在乾草上,人再坐上去,乾草被壓的發出簌簌的聲響。
我瞅著屋裡這會兒沒別人,從荷包裡爬到小道士身上,經過的耳朵那裡特地仔細看看。嗯,小道士很注意個人衛生,耳窩裡一點耳垢也沒有。
“咦?你幹什麼?”他小聲問。
“觀察地形。”我可不能承認自己是怕鬼。
爬了一圈,我得承認鬼要是不出來,事先真看不出什麼徵兆。說起來,雖然我覺得小道士沒見過世面閱歷少不懂人心險惡,其實我比他也好不到哪兒去,上輩子是個宅女,這輩子是隻宅蜘蛛。
屋裡看起來還沒有荷包裡顯的溫暖安全,我爬了一圈又爬回去了。李柯把荷包擺在枕邊,我可以聞到他頭髮上的皂角味。
清淡,好聞的。
小道士和衣睡下,拉過被子蓋上。然後另兩個小道士也進屋來,一個就是剛才那個鋪的林師弟,一個就是在正殿裡打坐的那個小道士,聽他們互相稱呼,這個是姓鄭。姓林的小道士看起來年紀最小,圓臉兒,眼睛小。姓鄭那個比較嚴肅,進屋也沒有說過話,直接就脫了靴子躺在靠窗的那張地鋪上。姓林的小道士則睡在另一張薄板上。就聽見上地上的草被壓的簌簌響,完全從草的動靜想象出他們躺下了,翻身了,或是動了一下胳膊。
三個道士睡一屋,一時都沒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