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就聽韓錦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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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對他又有一絲畏懼,說不清,道不明,或許是他在朝堂上一貫的鐵血作風,或許是他向來的陰狠詐,難以琢磨,又或許,是他曾經在她身上留下了無數痕跡,任她後來怎麼擦洗都無法抹去…還有他的聲音,淡淡的,慵懶的。
即使在說出那些無恥下的話時,依舊是低迴百轉,讓人無法厭惡,無法忽略…馬車微振,有人上來了!
顧輕音本能的將身子一縮,耳朵緊貼在隔板上,嘴咬的死緊,害怕自己發出哪怕是一丁點的響動,她一定可以的,可以熬到他們到達那個什麼別苑。
然後她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逃走了,車廂內,韓錦卿被一個年輕的黑衣男子扶著,靠在車壁上,他一身深紫錦袍。
在燭火的映照下反出柔和的光暈,其上用銀絲線勾勒的繁複花樣正熱烈綻放,與往相比,他的臉蒼白很多,長眉依舊飛揚,黑眸仍然深邃。
但總是少了些生動的神采,墨髮全散在身側,洩在紫錦袍上,襯得一張臉更白了幾分,薄暗淡,如枯敗的蓮葉。他微微息著坐定“你出去趕車,不礙事。”
“爺,”黑衣男子仔細看了看他的肩頭“那您好生歇著,到了小的叫您。”韓錦卿有些虛弱的點點頭,緩緩闔上眼睛。
馬車一路向前,在暗夜中急馳,顧輕音繃緊了許久的神經終於有一絲鬆懈,她實在太累太困,身上裹著大被沉沉睡去。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外依然漆黑一片,忽然,飛奔中的馬兒一聲長嘶,像是受了驚嚇,馬車劇烈搖晃起來。
片刻後,馬車終於停穩。韓錦卿皺眉,緩緩睜開眼眸,按住左肩,問道:“楚天,發生什麼事?”他的聲音雖清淡,卻很鎮定。
“爺,有輛馬車攔住了我們的去路,膽子倒不小啊。”那叫楚天的黑衣年輕人道,言語間並無慌張。
“讓阿全去問問情況,你不必下車。”
“爺,我…”片刻後。
那叫阿全的中年男子上車,恭敬回道:“回爺的話,那馬車上的人並未現身,只是讓我們繞道而行。”韓錦卿鳳目幽深,沉片刻,道:“就聽他的,繞道。”
“是。”!阿全回道。楚風急道:“爺,您…為何要聽那人的?我們連他是敵是友都不清楚。”韓錦卿自然不去理會他,馬車又開始飛奔起來,燭火微晃,他的一雙眼中映著火光,跳躍著,他看著車尾的一塊木製隔板。
良久,才道:“待在那裡,時間長了是會悶死人的。”方才馬車驟停,隔間內一聲悶哼,他自然聽得分明。顧輕音的心快要跳出來了,她覺自己打了個盹,突然就被撞到隔板上了,不疼,但她知道這比疼更可怕。韓錦卿的聲音很淡,甚至有絲虛浮,可聽在她耳內就如晴天霹靂。
被發現了,怎麼辦?她不敢動,或者說手腳無力本就動不了,將被子裹在身上大氣都不出。
“楚風。”韓錦卿的聲音。
“小的在。”
“去後面把人給我拉出來。”
“是。”!顧輕音睜大雙眼,眼睜睜看著後面的小木門被打開,冷風灌入,直竄肺腑,呼間都是疼痛,一名瘦高的黑衣男子像搬貨物一樣將她連帶著被子從隔間內拖下來,再扔到車廂中。
“爺,居然還是人,”楚風道,帶著隱忍的笑意“您看她…”韓錦卿看一眼渾身裹成一團,神情戒備盯著他的女人,角漾起一抹輕笑“就讓她在這裡,我沒事。”
“好,爺,不過您千萬注意自己的傷勢。”楚風再看一眼車廂中的兩人,轉身出去,車門落下。***顧輕音在離韓錦卿最遠的角落靠坐下來,又攏了攏緊貼在身上的大棉被。
她盯著他看,想從他臉上看出一絲受傷的痕跡,可惜,他看上去沒什麼不同,除了稍微蒼白了些。
韓錦卿將身體緩緩坐直,墨髮順著他的動作在身後披散開“顧大人,這深更半夜的,你為何會在本相車中?”他開口,聲音淡淡的,彷彿不經意間的一問。
顧輕音所有神經早已緊繃起來,積聚了所有力氣來面對韓錦卿,她冷道:“我並不知道這是相爺的車。”
“哦,既然顧大人不知道,也罷。不過…顧大人畢竟是女子,大半夜的還在外面亂晃,是何道理?”他不緊不慢,鳳目微挑著看她,端起手邊的茶水輕抿了一口。
“我…你…”顧輕音聽出他的言下之意,真被氣的不輕,可她從小便不善於撒謊編故事,一時急紅了眼,咬牙道:“我是從將軍府裡逃出來的。”反正這也沒什麼可隱瞞的,何況她也不認為自己有在韓錦卿面前隱瞞的本事。
“將軍府?”他緩緩道:“呵,顧大人乃朝廷命官,任何人都不得隨意扣留,難道說是紀將軍…”
“這是我們之間的事,不勞相爺費心!”顧輕音忙道,不是為了替紀卓雲掩飾,單純的就不想與這人多費舌。
“唔,”韓錦卿點頭,狀似隨意“我們?原來顧大人和紀將軍很?”顧輕音正道:“他曾救我一命,於我,是有恩的。”
“哦,這一點本相倒是給忘了。”韓錦卿鳳目微閃“紀將軍對顧大人有恩,而顧大人的報恩方式就是以身相許,或者說,是以身相惑?”他角上揚,牽起意味不明的笑。顧輕音的嘴都在發顫“你,你說什麼?!”
“顧大人何必如此吃驚,的好像是本相汙衊了你,”他儘量坐起來,因為牽動了肩頭傷勢而微微皺眉,平復了呼。
看著顧輕音有些發紅的雙眸,繼續道:“是本相小看了你,顧大人不僅能寫奏摺,彈劾三品大員,還能收服男人,為己所用,這上功夫必定是大有長進了啊…”
“你閉嘴!你個無恥小人!”顧輕音眼中盈著霧氣,心中羞憤難平,怒道:“因為我上奏彈劾了李承風,你心裡記恨我,對不對?!我把你的羽翼剪除了,礙著你的那些勾當了是不是?哼!
我做這些都是為了朝廷,為了百姓,我問心無愧!不像你,整裡機關算盡,就為了謀取一己私利,你,你本不配為相!”她一口氣連珠炮般的發洩完,心中氣悶頓時少了一半,其實有些話她知道不該說出來,但怒火中燒的時候真不是她能控制的了的。韓錦卿的眼眸危險的眯起來,角笑意未消“好一個為了朝廷。
為了百姓啊,顧大學士真是教女有方,這張小嘴,”他突然伸出手攫住了她的下巴,拇指重重點著她的下“能說會道,連本相都奈何不了你。
可顧大人說話前有沒有考慮過後果,你知道麼,上一個說本相不配為相的人,已經死了。”他說話的聲音很輕,很淡,像是在說著無關緊要的事,顧輕音心中一寒,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不過,你不會的,”他的手指開始摩挲她粉的瓣,時輕時重“因為,本相捨不得,”他又笑起來。
眼角眉稍都向上揚起,肆而魅惑“本相還想要見識一下顧大人的功夫到底進了多少,在上…”
“你放手,快放開我!”顧輕音心中驚懼,開始用力掙扎起來。
馬車驟然一個顛簸,用力過度的顧輕音受不住,整個人向前一傾,連人帶被子完全撲倒在韓錦卿的身上。***韓錦卿的左肩是被人偷襲,受了劍傷。
為了掩人耳目,也為了不給對方可乘之機,當時傷口只做略包紮,便趁著夜一路坐馬車疾馳。
也因楚風應對及時,對方一擊得手後便難有進展,韓錦卿的左肩處被劃出一道傷口,但並不算深,初時亦劇痛難忍,後漸漸麻木,隱隱痛,韓錦卿是見過風的人,這點傷勢他並不放在眼裡,而馬車這一顛簸之下,顧輕音整個人朝他跌過來,下巴正重重扣壓在他左肩上。
韓錦卿登時劇痛鑽心,不住一聲悶哼,臉更是蒼白了幾分。
“你,還不給我起來,”他息著,雙眉緊皺,一手用力按著肩膀“你是故意的。”他看著她,眼神陰鬱。
這一變故把顧輕音蒙了,她還沒來得及反應,一抬頭,就看到韓錦卿變了臉。第一次,她這是第一次看到韓錦卿的臉上出現這麼生動的表情,他極力忍耐著,壓抑著,呼變得急促。
在狹小的空間裡清晰可聞,眉頭蹙在一起,她甚至可以看到他額頭上細密的汗珠,她將纏在身上的被子甩開,人才慢慢坐起來。
“在你眼中我就是故意的,再怎麼辯駁也是枉然。”韓錦卿冷笑,鳳目微眯起來,有些吃力的想要重新靠坐起來。
“爺,您沒事吧?”車速放緩,楚風鑽入車內。韓錦卿冷冷的看著面無表情坐回到原位的顧輕音,道:“扶我坐好。”
“是,爺您搭著我的手…慢慢來…”韓錦卿過了好一會才重新坐好了。臉上已是一層薄汗,楚風遞過錦帕給他擦汗。楚風查看他肩頭的傷勢“還好,不過又有些血了。”他拿出一塊白紗布在韓錦卿肩頭纏了一圈“爺您可別嫌醜啊,先壓著些,到了別苑再請老洪頭看看。”顧輕音就一直坐在角落裡看著,水眸晶燦,神情寡淡。
“爺,沒什麼事的話小的先出去,”他的一雙眼睛在車內兩人身上轉一圈,收起帕子“有事您叫我。”楚風剛要轉身,就聽韓錦卿一聲“慢著。”
“你那是什麼眼神?”韓錦卿這一句卻是說給顧輕音聽的。
“我只是看看而已,這車就這麼大。”顧輕音無辜道。
“看看?看好戲嗎?!”韓錦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