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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低垂了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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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冷堯一身黑衣,幾乎融入夜裡,冷冷道:“他還能翻出什麼風,你會不知?”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謹慎些總沒有壞處,況且,他還沒死透。”韓錦卿淡淡道。

“他手裡還有兵權,”魏冷堯轉過頭來看著他“不拿下來,我不會死心。”韓錦卿挑眉“那你還等什麼?”

“等你來,看好你的人。”韓錦卿薄輕勾,道:“我的人向來聽話。”

“既如此,我幫你教訓了那些不聽話的,你應該不會有什麼意見。”魏冷堯幽藍的眼眸直視著他。

“你到底想說什麼?”韓錦卿的薄緊緊抿起來。

“顧輕音,你好好看著她。”說完,魏冷堯轉身下了樓梯,消失在夜中。再說明筱鶴,在瓊芳閣中正坐在靠門的座位上,趁著無人注意,悄然離開了,他想要報復魏冷堯,這個念頭自昨夜起已在他心裡轉過千百回,但要如何報復?他思來想去。

他目前能做到的,對他最有利的,絕對是讓魏冷堯和韓錦卿反目。於是,以他在風月場上打滾多年的經驗,他把主意打到了雲裳身上。

***雲裳是什麼身份,別人或許不清楚,而明筱鶴早已調查得分明。明面上,她在戶部任主事一職,主管各地稅賦上繳,進行記錄並核對,官階六品,有實權在手。實際上,她是韓錦卿一手提拔上來。

在戶部也是為韓錦卿所用,且她有一段時間曾在尚書省做過文案之職,經手了幾乎所有送達到韓錦卿手裡的卷宗,她可自由出入相府。

甚至隱有主子的架勢,韓錦卿默認她可以處理一部分府中事務,相府中人對她從來也是畢恭畢敬的。可以說,雲裳無疑是韓錦卿最信任的下屬之一。

如韓錦卿這般的身份地位,要什麼女官在側侍奉沒有,雲裳既能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必然是有些情分的。

明筱鶴自認看懂了這點,以雲裳為籌碼,試一試韓錦卿和魏冷堯之間的關係,即便挑撥不成,至少,也要讓他們之間產生嫌隙。

他派人在魏冷堯房中點了香,又在雲裳茶裡下藥,將神智漸失的雲裳到魏冷堯上,脫了衣裙,作出一副她主動投懷送抱,急不可耐的樣子來。

他知道魏冷堯的手段,所以特地加了香的用量,他不敢確定魏冷堯和雲裳在這種情況下必然會做出醜事。

但只要被人發現雲裳衣衫不整的出現在魏冷堯寢房附近,他的目的就算達成了,如此失當的言行必定會對雲裳的官運前途產生影響,到時候,臉上最掛不住的會是韓錦卿。

而魏冷堯,在無憑無據的情況下,百口莫辯,韓錦卿就算再信任他又如何,他自有他的底線。到時候。

他再想個法子將魏冷堯籠絡過來,為他所用,豈不正好?明筱鶴一雙琥珀的眼眸被燭火照得通透,眼尾上挑,說不出的風嫵媚。

他本以為這是個天衣無縫的計策,哪裡想到魏冷堯夜宴之後就直接下了山,本沒給他下手的機會。再說顧輕音一人在山莊裡漫無目的走著。

心裡空空蕩蕩的,夜裡沁涼的風將她的朝服吹得緊緊貼在身上,她也好似渾然未覺,不知不覺間走到了山莊東側的院落附近,她愣了愣,臉在月下更顯蒼白,目光不由自主的開始找尋。

她來過明筱鶴和魏冷堯的院子,知道這一片每個院落門前都被標上了所住長官的姓氏,她急切的搜尋著。

當看到最東側的一間院落門前的“上官”二字,心都幾乎跳出來,她的心遠比她的人誠實,她在人前可以掩飾的萬無一失,可她騙不了自己,騙不過自己的一顆心,心中早已一片酸楚,她卻硬是要讓自己麻木到底,不肯讓那些強烈的情緒翻湧出來。

她應該問他,聽他親口和她解釋是怎麼回事,他一定有他的理由,她相信他,她鼓起勇氣走到門前,剛要抬手敲門,卻發現裡面一片漆黑。

而其他院落的大門多是敞開著的,就算長官暫時不在,也總有幾個小廝丫頭在裡面忙碌著,心裡一空,忽然就覺得冷。

她抱緊雙臂連退數步,眼眶有些熱,她轉身離開,走得很快,冰冷的風吹進她喉間,一片熱辣鹹腥,她的視線漸漸有些模糊,月影朦朧,一個轉彎後,她隱約看到一排修竹旁的大石上站著一個人。

那人背對著她,負手而立,身姿頎長,一襲深衣袍,及的墨髮在風中狂亂的舞動,她驀地頓住,又朝前急走兩步“上官…”她喊他,聲音不大,很快被夜風吹散,那人身形輕晃,卻沒有動。

“上官?”她又開口道,聲音夾雜著一絲輕顫。

那人緩緩轉過身來,月華下,長眉斜飛,眸若星辰,輪廓緻,容顏俊美,嘴角一抹譏諷的弧度,冷冷看她。

顧輕音難掩驚詫的往後退了一步“你…”韓錦卿站在大石上,居高臨下的看她,淡淡道:“很失望?”顧輕音這才看清他穿的是一身深紫的錦緞曳地長袍。

而上官容欽從來不穿這種顏,她方才怎會認錯?她蹙著眉,像在思考,片刻後,才收斂了神態,恭敬道:“不敢打擾相爺,下官告退。”韓錦卿在她身後緩緩道:“已經起更,你身為考績女官,不好好待在房內,卻往這裡跑?”***顧輕音微微低垂著頭,月下,隱約可見她頸間滑膩姣好的肌膚。

“下官只是…隨意走走,這就回了。”她回道,聲音輕婉。她心緒紛亂,只得加快腳步,繼續向前走。韓錦卿墨玉般的眸子冷凝起來,緊緊盯著她的背影,語氣冷淡“上官容欽已經走了。”顧輕音驀地頓住腳步,心狠狠的糾起來。

“看來他並沒有告訴你,”韓錦卿從大石上緩緩走下來,鳳目微眯“就算你在這裡等到天亮都沒用。”顧輕音咬住瓣,不出聲,片刻,又繼續向前,很快就要繞過小竹林。手臂忽然被拉住,重重的向後一扯,她一個踉蹌,險些栽倒,勉強穩住身形,才發現自己已被韓錦卿半摟在懷裡。

屬於他的味道竄入鼻尖,讓她有些暈眩,不由得輕顫道:“放開。”

“你不是把我看成上官容欽麼?若真是他,你怕是早就投懷送抱了。”韓錦卿淡諷道,扶在她側的手掌倏然加重了力度。

顧輕音抬起頭來,淡淡的月光將她清麗的小臉籠上一層銀白,靜靜的與他對視“是,我心悅於他,做什麼都心甘情願。”

“心悅於他?”他低低重複,墨玉般的眸子濃黑深邃,鼻尖幾乎與她相抵“即使他本不在乎你?”顧輕音的心狂跳著,倔強的與他對視“我和他之間的事,與你無關。”

“若他在乎你,再大的事,也不會不告而別。”他凝視著她,一字一句道。顧輕音的嘴抖起來,倔強倨傲的神有了一絲裂縫。夜裡山風沁涼,又一陣風吹來,她纖細單薄的身軀明顯顫動了一下。韓錦卿忽然拉住她的手,大步向另一個方向前行。

“你,幹什麼?!”顧輕音在他身後掙扎,卻無論如何都沒有用,他們很快到了一處院落,等候的小廝上來,立刻被韓錦卿揮手喝退,直到兩人跨入廳堂,關了大門。

他才放開她。角落裡安置著數盞折枝燭臺,燭火搖曳,不僅將不算大的客廳照亮得猶如白晝,也讓顧輕音身上漸漸有了暖意。

她環顧四周,廳內陳設簡單卻細,這裡應該就是韓錦卿在山莊的住所,定了定心神,她道:“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韓錦卿在黃花梨的太師椅上坐下來,姿態閒適的倒了一杯茶捧在手裡,慵懶的靠坐在椅背上,和之前咄咄人的樣子完全不同。

昏黃的燭光下,深紫的錦袍泛出幽幽的光澤,越發襯得他眉目如畫,俊美清貴,他抬起手,將白瓷茶杯遞給她,斜挑著眉,語調淡淡“不冷嗎?”顧輕音有些怔愣的看著還冒著熱氣的茶杯,鬼使神差的接過來,指尖與他相觸,飛快的移開,差點打翻了茶水。

“你怕什麼?”他輕笑,角勾起來“怕我讓你兌現了承諾,你我之間就更撇不乾淨?”顧輕音緊緊握著茶杯,後退一步,他說的沒錯。

她是在害怕,他於她而言,一直是強大而敵對的存在,在他面前,她沒有勝算,總是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的神來應對,這令她身心俱疲。

他的一言一行,她看不透,猜不到,只能將自己偽裝成刀槍不入的樣子,與他針鋒相對,即使受傷,鮮血淋漓,他站起來。

緩緩走近她,燭火將兩人的影子拉長,深深的重疊在一起。顧輕音看著他走近,忽然道:“我父親,馬上就要回府了。”

“所以?”韓錦卿淺淺笑著,眸中光華動“讓我猜猜,你想說什麼。”

“你想說,是上官容欽想盡辦法救你父親脫困的,他沒有辜負你的信任,”他將她到牆角,依舊笑著。

“而你對我的承諾,是我強要的,實際上我並沒有真的幫你們顧家。”顧輕音慌亂的看著他,呼急促。

“別急著否認,”他的手掌輕撫上她的面頰“你一向視我為敵,從來沒有相信過我,無論我做什麼。”

“上官容欽可真會撿現成的便宜,”他猛的攫住她的下頷“這麼迫不及待的向你邀功。”

“你,什麼意思?!”她無措又緊張,卻仍視著他的目光。***韓錦卿看進她清亮的眼眸“我說什麼,你在乎?”顧輕音深口氣,有些受不住他深沉的目光,低垂了眉眼,道:“我只在乎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