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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約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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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蜑戶即疍戶,又作疍民。舊時用來稱在廣東、福建、廣西沿海港灣和內河從事漁業和水上運輸業的水上居民,多以船為家。

〔14〕“經營腐爛事業”原語見《小約翰》譯本“附錄”兌·蒙德所作的作者評傳《拂來特力克·望·藹覃》:“將可憐的幼小的約翰,領到墳墓之間,死屍之間,蛆蟲之間,那在經營腐爛事業的…”〔15〕“火雲”在《小約翰》全書將結束時,約翰望見了“火雲”:“他一瞥道路的遠的那一端。在大火雲所圍繞的明亮的空間之中,也看見一個小小的黑的形相。”〔16〕偵察的眼光一九二七年魯迅在中山大學任職期間,正值國民黨反動派發動“四一二”反革命政變的前後,政治環境複雜。這年九月三魯迅致李小峰的信中曾說起他到廣州後的情形:“訪問的,研究的,談文學的,偵探思想的,要做序,題簽的,請演說的,鬧得個不亦樂乎。”(見《而已集·通信》)扮演的函件,指中山大學校方發出的對魯迅辭職的所謂留信。京式的言,指類似魯迅在北京時段祺瑞反動政府的幫閒文人現代評論派對魯迅的造謠、誣衊。

〔17〕波勒兌蒙德(p.demont,1857—1931)通譯波爾·德·蒙特,比利時詩人、評論家。著有《洛勒萊》、《飛蝶》、《夏天的火焰》等詩集。他曾在《拂來特力克·望·藹覃》一文中說:《小約翰》“全體的表現”

“近乎兒童的簡單的語言”〔18〕《新獨和辭書》即《新德辭書》。文稱德語為獨語;和,本之異稱。

〔19〕《辭林》語辭典,金沢莊三郎編,一九二七年本東京三省堂書店發行。

〔20〕周建人字喬峰,魯迅的三弟,生物學家。當時是上海商務印書館的編輯。

〔21〕陳源(1896—1970)字通伯,筆名西瀅,江蘇無錫人,現代評論派的主要成員。當時任北京大學教授。

“挑剔風”是陳源在《現代評論》第一卷第二十五期(一九二五年五月三十)《閒話》中攻擊支持女師大學生運動的魯迅等人的話。魯迅在《華蓋集·我的“籍”和“系”》中指出陳源誤用“挑剔”一詞:“我常常要‘挑剔’文字是確的,至於‘挑剔風’這一種連字面都不通的陰謀,我至今還不知道是怎樣的做法。”〔22〕刀筆這裡意指“刀筆吏”古代稱辦理文書的官吏為刀筆吏,後也用以稱一般舞文墨的訟師。陳源在《致志摩》的公開信(載一九二六年一月三十《晨報副刊》)中罵魯迅“是做了十幾年官的刑名師爺”和“刀筆吏”〔23〕“鑿一竅而混沌死”語出《莊子·應帝王》:“南海之帝為儵,北海之帝為忽,中央之帝為混沌。儵與忽時相與遇於混沌之地,混沌待之甚善。儵與忽謀報混沌之德,曰:‘人皆有七竅,以視、聽、食、息;此獨無有,嘗試鑿之。’鑿一竅,七而混沌死。”〔24〕江紹原安徽旌德人,曾任北京大學講師,一九二七年與魯迅同在中山大學任教,著有《發須爪》等書。

〔25〕韋氏大字典人名錄美國詞書編纂家韋白斯特(n.web-ster,1758—1843)所編《英語大字典》卷末附錄的人名詞典。《韋氏大字典》最初於一八二八年完成,後來迭有增編。

〔26〕robingoodfellow英語:好傢伙羅賓。相傳是專愛與人搗蛋的小妖。

〔27〕反對戰爭的宣言指法國作家羅曼·羅蘭於一九一九年三月起草的《神獨立宣言》,在同年六月二十九巴黎的《人道報》上發表,各國作家參加簽名者甚多。這宣言曾由張崧年譯出,發表於《新青年》月刊第七卷第一號(一九一九年十二月)。

動植物譯名小記〔1〕關於動植物的譯名,我已經隨文解釋過幾個了,意有未盡,再寫一點。

我現在頗記得我那剩在北京的幾本陳舊的關於動植物的書籍。當此“討赤”〔2〕之秋,不知道它們無恙否?該還不至於犯罷?然而雖在“革命策源地”〔3〕的廣州,我也還不敢妄想從容;為從速完結一件心願起見,就取些巧,寫信去問在上海的周建人君去。我們的函件往返是七回,還好,信封上揹著各種什麼什麼檢查訖的印記,平安地遞到了,不過慢一點。

但這函商的結果也並不好。因為他可查的德文書也只有her^twig〔4〕的動物學和strassburger〔5〕的植物學,自此查得學名,然後再查中國名。他又引用了幾回中國唯一的《植物學大辭典》〔6〕。

但那大辭典上的名目,雖然都是中國字,有許多其實乃是本名。本的書上確也常用中國的舊名,而大多數還是他們的話,無非寫成了漢字。倘若照樣搬來,結果即等於沒有。我以為是不大妥當的。

只是中國的舊名也太難。有許多字我就不認識,連字音也讀不清;要知道它的形狀,去查書,又往往不得要領。經學家對於《詩》〔7〕上的鳥獸草木蟲魚,小學家對於《爾雅》〔8〕上的釋草釋木之類,醫學家對於《本草》〔9〕上的許多動植,一向就終於註釋不明白,雖然大家也七手八腳寫下了許多書。我想,將來如果有專心的生物學家,單是對於名目,除採取可用的舊名之外,還須博訪各處的俗名,擇其較通行而合用者,定為正名,不足,又益以新制,則別的且不說,單是譯書就便當得遠了。

以下,我將要說的照著本書的章次,來零碎說幾樣。

第一章開頭不久的一種植物kerbel就無法可想。這是屬於傘形科的,學名anthriscus。但查不出中國的譯名,我又不解其義,只好譯音:凱白勒〔10〕。幸而它只出來了一回,就不見了。本叫做ジマク。

第二章也有幾種:——buche是歐洲極普通的樹木,葉卵圓形而薄,下面有,樹皮褐,木材可作種種之用,果實可食。本叫作橅(buna),他們又考定中國稱為山櫸。《本草別錄》〔11〕雲:“櫸樹,山中處處有之,皮似檀槐,葉如櫟槲。”很近似。而《植物學大辭典》又稱。鞍者,柏也,今不據用。

約翰看見一個藍的水蜻蜓(libelle)時,想道:“這是一個蛾兒罷。”蛾兒原文是feuerschmetterling,意雲火胡蝶。

中國名無可查考,但恐非胡蝶;我初疑是紅蜻蜓,而上文明明雲藍,則又不然。現在姑且譯作蛾兒,以待識者指教。

旋花(winde)一名鼓子花,中國也到處都有的。自生原野上,葉作戟形或箭鏃形,花如牽牛花,淡紅或白,午前開,午後萎,所以本謂之晝顏。

旋兒手裡總愛拿一朵花。他先前拿過燕子花(iris);在第三章上,卻換了maiglolckchen(五月鍾兒)了,也就是maiblume(五月花)。中國近來有兩個譯名:君影草,鈴蘭。

都是本名。現用後一名,因為比較地可解。

第四章裡有三種禽鳥,都是屬於燕雀類的:——一,pirol。本人說中國叫“剖葦”他們叫“葦切”形似鶯,腹白,尾長,夏天居葦叢中,善鳴噪。我現在譯作鷦鷯,不知對否。

二,meise。身子很小,嘴小而尖,善鳴。頭和翅子是黑的,兩頰卻白,所以中國稱為白頰鳥。我幼小居故鄉時,聽得農人叫它“張飛鳥”三,amsel。背蒼灰腹灰青,有黑斑;,善於飛翔。本的《辭林》以為即中國的白頭鳥。

第五章上還有兩個燕雀類的鳥名:rohrdrosselunddrossel。無從考查,只得姑且直譯為葦雀和嗌雀。但小說用字,沒有科學上那麼縝密,也許兩者還是同一的東西。

熱心於談的兩種毒菌,黑而胖的鬼菌(teufelsschwa-mm)和細長而紅,且有斑點的捕蠅菌(fliegenschwamm),都是直譯,只是“捕”字是添上去的。捕蠅菌引以自比的鳥莓(vogelbeere),也是直譯,但我們因為莓字,還可以推見這果實是紅質白點,好像桑葚一般的東西。《植物學大辭典》稱為七度灶,是本名nanakamado的直譯,而添了一個“度”字。

將種子從孔中噴出,自以為大幸福的小菌,我記得中國叫作酸漿菌,因為它的形狀,頗像酸漿草的果實。但忘了來源,不敢用了;索直譯德語的erdstern,謂之地星。《植物學大辭典》稱為土星菌,我想,大約是譯英語的earthstar的,但這earth我以為也不如譯作“地”免得和天空中的土星相混。

第六章的霍布草(hopfen)是譯音的,據了《化學衛生論》〔12〕。

紅膆鳥(rotkehlchen)是譯意的。這鳥也屬於燕雀類,嘴闊而尖,腹白,頭和背赤褐,鳴聲可愛。中國叫作知更雀。

第七章的翠菊是aster;莘尼亞是zinnia的音譯,本稱為百草。

第八章開首的天的先驅是松雪草(schneeglolckchen),德國叫它雪鍾兒。接著開花的是紫花地丁(veilchen),其實並不一定是紫的,也有人譯作堇草。最後才開蓮馨花(pri-melod.schlüsselblume),本叫櫻草,《辭林》雲:“屬櫻草科,自生山野間。葉作卵狀心形。花莖長,頂生傘狀的花序。花紅紫,或白;狀似櫻花,故有此名。”這回在窗外常藤上吵鬧的白頭翁鳥,是star的翻譯,不是第四章所說的白頭鳥了。但也屬於燕雀類,形似鳩而小,全體灰黑,頂白;棲息野外,造巢樹上,成群飛鳴,一名白頭髮。

約翰講的池中的動物,也是我們所要詳細知道的。但水甲蟲是wasserkalfer的直譯,不知其詳。水蜘蛛(wasserlalufer)其實也並非蜘蛛,不過形狀相像,長只五六分,全身淡黑而有光澤,往往群集水面。《辭林》雲:中國名水黽〔13〕。因為過於古雅,所以不用。鯢魚(salamander)是兩棲類的動物,狀似蜥蜴,灰黑,居池水或溪水中,中國有些地方簡直以供食用。刺魚原譯作stichling,我想這是不對的,因為它是生在深海的底裡的魚。stachelfisch才是淡水中的小魚,背部及腹部有硬刺,長約一尺,在水底的水草的莖葉或鬚間作窠,產卵於內。本稱前一種為硬鰭魚,俗名絲魚;後一種為棘鰭魚。

massliebchen〔14〕不知中國何名,姑且用本名,曰雛菊。

小約翰自從失掉了旋兒,其次榮兒之後,和花卉蟲鳥們也疏遠了。但在第九章上還記著他遇見兩種高傲的黃的夏花:nachtkerzeundkolnigskerze,直譯起來,是夜燭和王燭,學名oenotherbiennisetverbascumthapsus.兩種都是歐洲的植物,中國沒有名目的。前一種近來輸入得頗多;許多譯籍上都沿用本名:月見草,月見者,玩月也,因為它是傍晚開的。但北京的花兒匠卻曾另立了一個名字,就是月下香;我曾經採用在《桃的雲》裡,現在還仍舊。後一種不知道底細,只得直譯德國名。

第十一章是悽慘的遊覽墳墓的場面,當然不會再看見有趣的生物了。穿鑿念動黑暗的咒文,招來的蟲們,約翰所認識的有五種。蚯蚓和蜈蚣,我想,我們也誰都認識它,和約翰有同等程度的。鼠婦和馬陸較為生疏,但我已在引言裡說過了。獨有給他們打燈籠的ohrwurm,我的《新獨和辭書》上注道:蠼螋。雖然明明譯成了方塊字,而且確是中國名,其實還是和ohrwurm一樣地不能懂,因為我終於不知道這究竟是怎樣的東西。放出“學者”的本領來查古書,有的,《玉篇》〔15〕雲:“蛷螋,蟲名;亦名蠼螋。”還有《博雅》〔16〕雲:“蛷螋,蠏蛷也。”也不得要領。我也只好私淑號碼博士,看見中國式的號碼便算滿足了。還有一個最末的手段,是譯一段本的《辭林》來說明它的形狀:“屬於直翅類中蠼螋科的昆蟲。

體長一寸許;全身黑褐而有黃的腳。無翅;有觸角二十節。尾端有歧,以挾小蟲之類。”第十四章以sandaluglein為沙眸子,是直譯的,本文就說明著是一種小蝴蝶。

還有一個münze,我的《新獨和辭書》上除了貨幣之外,沒有別的解釋。喬峰來信雲:“查德文分類學上均無此名。後在一種德文字典上查得münze可作minze解一語,而minze則薄荷也。我想,大概不錯的。”這樣,就譯為薄荷。

一九二七年六月十四寫訖。魯迅。

〔1〕本篇最初印入一九二八年一月北京未名社出版的《小約翰》。

〔2〕“討赤”原是北洋軍閥常用的一個政治口號,他們往往把一切共產主義的、革命的、稍帶進步彩的、以至為他們所敵視的各種事物統稱之為“赤化”而把他們對此採取的戰爭行動和鎮壓措施稱為“討赤”魯迅作本篇時正是奉系軍閥盤踞北京,以“討赤”為名大搞白恐怖的時候。

〔3〕“革命策源地”廣東是第一次國內革命戰爭時期最早的革命據地,所以當時曾被稱為“革命的策源地”魯迅作本篇已在一九一七年“四一二”反革命政變之後,所以說“不敢妄想從容”〔4〕hertwig赫爾特維希(r.vonhertwig,1850—1937),德國動物學家。

〔5〕strassburger施特拉斯布格(e.strassburger,1844—1912),德國植物學家。

〔6〕《植物學大辭典》杜亞泉等編輯,一九一八年二月上海商務印書館出版。

〔7〕經學家研究儒家經籍的學者。《詩》,即《詩經》。《詩經》的古文學派,相傳為西漢初年亨、萇所傳,故稱《詩》。三國吳陸璣著有《詩草木鳥獸蟲魚疏》,是一部註解《詩》中的動植物的專書。

〔8〕小學家研究語言文字的學者;漢代稱文字學為小學。《爾雅》,中國最早解釋詞義的專書,作者不詳,全書共十九篇,前三篇為一般詞語,其下各篇則為各種名物的解釋。

〔9〕《本草》記載中醫‮物藥‬的專書,統稱《本草》,如《神農本草經》、《本草綱目》;‮物藥‬包括金石及動植物等。

〔10〕凱白勒荷蘭語作nachtegalskruid,意雲“夜鶯草”an^thriscus,峨參屬。

〔11〕《本草別錄》又名《名醫別錄》,南朝梁陶弘景著,原書已佚,其內容曾錄入《重修政和經史證類備用本草》(簡稱《證類本草》)一書。魯迅的引文見該書卷十四。

〔12〕《化學衛生論》一部關於營養學的書,英國真司騰著,羅以斯增訂,傅蘭雅譯,計四卷三十三章,一八七九年上海廣學會出版。霍布,通譯忽布,見該書第十六章《論忽布花等醉之質》。

〔13〕水黽亦名水馬,棲息於池沼的小蟲。

〔14〕massliebchen學名bellisperennis,《植物學大辭典》的譯名是延命菊,《英拉漢植物名稱》則譯為雛菊。

〔15〕《玉篇》南朝梁顧野王編撰,唐孫強增加,宋陳彭年等重修,體例仿《說文解字》的古代字書之一,計三十卷。

〔16〕《博雅》三國魏張揖編撰,研究古代詞彙和註釋的詞書,篇目次序據《爾雅》,共十卷,原題《廣雅》,因避隋煬帝諱改名《博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