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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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手機傳出的忙音讓言歡措手不及，他居然就這樣掛了電話！

她連忙回撥了回去，心跳隨著鈐聲劇烈地響了起來，快接、快接、快接…

樓客馭望著在辦公桌上亮屏的手機，猶豫了好一會，才慢慢地接起，“想要罵我一頓嗎？正義的小員警，我勸你不要費這番功夫了，我這人就這樣，也不想自我反省，你就不要費口沫了；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各不相干！”那帶著笑意的聲音沒來由地令言歡鼻頭髮酸，忍不住大聲喝道:“你給我住嘴，不要再用這種口氣說話了，討厭死了！”果然，已經被討厭了！

他輕笑了一下，裝作不以為意地說:“你儘量討厭我吧，你不過是一個小員警，只要存心不找我，我們大概一輩子都不用再碰面了。”

“我才不要討厭你！我喜歡你、喜歡你、喜歡你，你聽見了沒有！”言歡終於被他的自說自話給氣得連眼淚都瓤了出來。

這樣的怒吼終於令手機那一段的某人成功消音。

兩邊忽然都陷入了沉寂。

好半晌，樓客馭才輕飄飄地問:“你說你還喜歡我，我沒、聽錯吧？”

“你沒聽錯，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如果你記不住的話，讓我重複一萬遍也無所謂。”言歡深一口氣，稍稍鎮定了一下說道。

樓客馭再次靜默了。

而靠手機的言歡自然沒有發現他緊握到骨節發自的手，抓住機會說出了之前被男人自作主張打斷並曲解的心聲:“我承認我喜歡你的外表，經常會被你得神魂顛倒、不知東西，我甚至不知道我對你的喜歡裡，你的外表佔了多大的比重…但是，如果你毀容了，我對你的喜歡也不會減一絲一毫！我第一次這麼喜歡一個人，我不知道像我這樣因為靠著媒體上發佈的照片喜歡上一個人正不正常，但我喜歡你的心情是千真萬確的！我想要討好你、我想要你因為我高興、我想要接近你、靠近你，而且在接近你、靠近你之後越來越喜歡你了，本來我藏在心底的情如同點著了導火線的炸彈，已經脫離我的控制了，想要和你在一起的執念幾乎要把我瘋，我也越來越討厭這樣的自己了。”暗沉的黑眸閃了閃，卻終於沒有出聲。

“對，我討厭虛偽、討厭玩手段，更討厭用情不專，但是我從你口裡聽到這樣的事情，我才發現自己完全無法討厭你，一點點也做不到；後來聽到你那麼說，我只是為你心疼，你明明是那樣一個溫柔的人，就算拚命想要擺脫我也始終狠不下心，這樣的你，教我怎麼可能討厭！都是你不好，讓我越來越喜歡了，我真的不想那麼喜歡的，這樣被你拒絕的話，還能少一點點的難過…”終於再也無法忍耐，在眼裡晃盪了許久的眼淚劈里啪啦地掉了下來。

樓客馭緊緊握著手機，小員警無聲的哭泣彷佛哭到了他的心裡，令他的心一片鹹澀，卻分明又很溫暖。

“…你原來是個是非不分的小員警。”他輕輕笑道:“很不夠格呢。”那笑聲卻與之前的截然不同，有點無奈、有點輕鬆、有點調笑，不再是那種令她鼻頭髮酸的假裝無所謂。

言歡鼻子，“這可都是你害的，所以，你一定要負起責任來！”

“原來你也有這麼蠻不講理的時候啊，就憑你的功夫，我真怕啊。”樓客馭嘆了一口氣，“可是我恐怕沒有專心愛一個人的能力，抱歉，我知道之前錯怪了你，你真的純粹只是因為喜歡我所以才接近我；但我也不能答應和你往，因為這樣只會害了你，你值得一個更好的人一心一意的對待。”即使，一想到小員警將會對另一個男人展現獨一無二的幸福笑容，他就恨不得把小員警牢牢鎖在懷裡哪都不讓她去。

言歡再次發飆了，“值不值得是我說了算，我只喜歡樓先生，而且，樓先生又沒跟我往過，憑什麼說你就無法專心愛我！我言歡雖然只是一個小員警，長得也不像樓先生曾經往過的女人一樣美豔漂亮，但是我也有我的優點啊！你為什麼不給我一個試試的機會呢，既然你以前都沒辦法專心愛上那些優秀女人，與她們截然不同的我，不是有更大的機率贏得你的心嗎？”真是不知恥的一番話啊！直到說完，她才後知後覺地覺不好意思，但沒有一點後悔；她從來不是扭扭捏捏的女人，在情上，也沒必要遮遮掩掩。

不是有更大的機率贏得你的心嗎？

樓客馭驚疑地發現，麻木多年的心，竟然被這麼一句話給說得蠢蠢動。

確實，他以前從未遇見過像小員警這樣活力四的女人，也只有小員警，能夠牽動他的情緒；或許，小員警，真的是他的真命天女…

“不要急著拒絕我，至少給我一個機會追求你好嗎？”這樣委曲求全的口氣…樓客馭閉了閉眼睛，慢慢說:“但我無法保證一定會愛上你，或者說專心地愛你？”

“你答應了？”言歡高興得幾乎要跳起來。

樓客馭嘴角了，“小姐，請你先搞清重點，我的意思是…”

“不要說，我都知道。”一定要提這麼傷情的事情嗎？

言歡悶悶地回了一句，聲音轉而又歡悅起來:“你給了我這個機會，我一定會好好努力的，樓先生。”彷佛被小員警那愉快歡樂的心情染，皺著的眉頭不知不覺地鬆開了，黑眸裡漸漸地漫出一絲笑意。

“我很期待哦，但我必須要提醒你，我可是一個很不好伺候的男人。”

“我的戰鬥力也是屬於頂級的，水來土掩、兵來將擋，樓先生可嚇不退我！”言歡把脯拍得“啪啪”作響。

樓客馭微笑了，角彎彎，笑容壞壞，卻又純真得像個孩子，“戰鬥力頂級的書小姐，請問你什麼時候下班？”言歡說了個時間。

樓客馭笑得更歡，“樓先生恰好肚子餓了，希望書小姐能夠在一小時內趕到樓氏大廈，和樓先生共進晚餐，這可是第一次約會哦。”掛了言歡的電話，他立即打內線到櫃檯，“以後如果言小姐來找我，就直接讓她上來，不需要再通報了。”櫃檯今天才剛見過那個言小姐，與雜誌上那個意氣風發的女警有點不同，但卻神奇地獲得了樓少的關懷。

“好。”第一次約會哦！言歡晈著嘴笑得傻里傻氣，可千萬不能遲到呢！

一個小時之內，按照標準的換班時間，從警局趕過去時間是非常充裕的，但怕什麼來什麼，掛了電話沒多久，他們接到了一個關於電動車丟失的電話。

待處理好這個事件，大半個小時就過去了。

言歡急得都難過起來了，第一次約會，難道就要這樣無疾而終嗎？

羅丹泉看到她頻頻看錶的焦急樣子，體貼地說:“反正摩托車也騎了回來，也早過了下班時間，如果你有事的話就先走吧，我去報備一聲就行了。”言歡欣喜若狂，“謝謝，前輩真是一個好人…”卻沒給羅丹泉太多陶醉的時間，小身子一扭，迅速地朝反方向衝了出去。

這歡天喜地的架勢，不會是跑去約會吧？

羅丹泉驚恐了，那他這樣的行為豈不是助了情敵一臂之力？他越發憂鬱而糾結了。

“你本來就沒什麼機會，這會兒你還自作聰明地把最後那萬分之零點零一，好像太陽撞地球的機率都給生生掐斷了，真是有才啊！”背後那幸災樂禍的清越女嗓音他不用轉頭也知道是誰。

他面無表情地轉過身，一個眼神也不給那個只會對他冷嘲熱諷、雪上加霜的女人，大步星地從她身邊走過。

“喂，你不會生氣了吧，這麼小氣是不是男人啊！”第一次看到這個與人為善、俗稱爛好人的前輩扭頭不理人的樣子，陳和莫名地有些心虛，厲內荏地叫道。

羅丹泉頭也不回，走得更快了。

還真生氣了呢！

陳和下意識地舉步要追上去，剛邁出腳步卻又硬生生地被理智阻了下來；切，上去解釋什麼，她又沒做錯什麼，憑什麼受他的臉？她只不過說了實話，話說忠言逆耳，就算稍稍難聽一點也是人之常情。

她也高傲地一扭頭，往反方向走了，下班回家才是正道！

樓客馭早過了懵懂的年紀，年近三十的他，雖然因為幾乎找不到一個孔的漂亮肌膚，經常被誤認為二十出頭，但卻再也不會像那個年紀的小夥子一樣對愛情充滿情，他自認為自己已經理智得幾乎刀槍不入。

然而，在掛斷電話後，他的理智好像已經被小員警一腳踹到了九霄雲外，遲遲無法歸位；於是，失去理智這個刀槍不入的盔甲，他變得越來越奇怪。

別說像往常一樣見分拆秒地利用這段時間處理工作，甚至連心跳都無法維持在一個穩定的頻率，眼睛也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識…等到他有所意識時，總是眼巴巴地望著牆上的掛鐘:最後，在約定時間到達，而小員警尚無蹤影后，連‮腿雙‬也背叛了他，自動自發地來到了樓下。

剛要走出電梯，眼前一花，某個不知名的東西帶著巨大的衝力把他重新撞回到了電梯裡，然後，“砰”的一聲，兩人同時摔倒在地。

“言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