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春生冬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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喚醒他的同樣是一位老者,滿頭銀髮,但穿的卻是象徵著青年輕的明豔紅衣。
他看上去比他更有活力。
貌似也更為有趣。
和煦的陽光在不經意間成為了他點燃蠟燭的火星。
那是一紅燭。
除了顏之外,看上去與普通的蠟燭沒有什麼兩樣。
實際上卻真的有所不同。
至少在他手裡的這紅燭,燃燒的時間要比尋常蠟燭久出許多。
一紅燭,燃燒了整整一年的歲月!
算上那位蓑衣客之前經歷的一年零一季,他們兩人合起來,就這麼耗掉了兩年多的時光。
無人知道他們為何這麼做。
事實上,他們自己都有些不清楚。
只不過既然選擇了開始,就必然要有個結束。
唯有如此,這樣的等待才算是有意義的。
蓑衣客與紅燭翁這麼想。
那個讓他們一等就是兩年多的人同樣也這麼想。…今天同樣是立的
子。
一年前,紅燭翁點燃了一紅燭,讓它燃盡了一年的歲月。
而今百無聊賴的他又從懷中拿出了第二紅燭,對著正午時分的陽光,
再度點燃它。
但是蓑衣客卻阻止了他。
不僅僅是言語阻止,連身體也動用了起來,一掃冬裡的僵硬,變得極具靈活
。
猝不及防的紅燭翁終是沒能握住那紅燭,讓它跌落至了江水之中,然而瞧見這一幕的他卻並沒有怪罪蓑衣客的心思,反而是帶著些許欣賞的態度對著蓑衣客言道:“
生、夏榮、秋枯、冬滅,我原以為你將這四季輪迴的神通融會貫通,還要推遲十年以上,不曾想如今就達到了這個地步,可喜可賀!”左手握著釣魚竿,右手緩緩收回,蓑衣客的神
很平淡,話音同樣平靜。
“神通,是神靈乃至以上的存在才能施展的手段,以我如今的造詣,連小有建樹都稱不上,只能算是頗具雛形,何喜之有?”紅燭翁道:“你是人族,且體內全是凡血,沒有一絲其他種族的血脈,能夠修成悟道境大能,已是莫大的成就,而今你又在未曾堪破神魔界限的情況下習得了神通的法門,即便這對於神靈及以上的強者而言,是不值一提的雕蟲小技,但在這多年不出神魔的玄域中,足可你稱霸了。”蓑衣客搖了搖頭,哂笑道:“稱霸?你當我是那由儒轉霸的柳乘風麼?”紅燭翁思索道:“你和柳乘風當然是不同的人,他是霸者,但非是不明事理的霸者,你是智者,很多時候卻是不講道理的智者。”
“哈哈,我何時沒有講過道理?”
“咱們這兩個出去活動下筋骨,就能震動玄域五極的大人物,卻是給一個還在向問道境發起衝刺的後生當了兩年多的護法,你覺得這很符合道理嗎?”紅燭翁捏了捏鬍子,反問道。
蓑衣客道:“他的年齡相對於我們而言,是後生晚輩不假,思維謀略方面,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至於修為實力上,他與我們平等對話也是早晚之事,給這樣的人護法,我並不覺得是件違背道理的事情。”紅燭翁怪笑道:“但是他騙了我們,他與我們結盟的時候,可是承諾的兩年問道,五年悟道,而今兩年之約已然逾期,按照約定,他得成為我們的研究品了,你為何遲遲不動手?自己定下的結界難不成還解不開?”蓑衣客道:“或許他早已破境,只是在穩固境界而已,再者,你若實在有那份心思,何不自己衝進去?”紅燭翁袖袍一揮,擦了擦鞋上的灰塵,道:“剛才我點蠟燭,你就這麼對我的,我要是直接衝進去破壞秦一劍的修煉,你這捕魚的還不得直接跟老子翻臉?”蓑衣客解釋道:“你的紅燭一點就是一年,若這一年內無甚風雲變化,你的修為便會
進一分,壽元也會增長一歲,可若是中途出現了什麼異象或者異變,你未來一年的修為就難有寸進,壽元也會折損一歲。據我觀測,秦一劍不
便要出關,你此時點亮紅燭,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我這是在幫你。”紅燭翁忽然
慨道:“可惜啊,我當年學藝不
,學到了偷天竊地的本事,卻沒學到占卜星相推測吉凶的本領,這方面的道行也不算太
,一次最多點亮百
紅燭,我連個豪賭的機會都沒有。”
“能夠循序漸進的話,何必去賭?”
“所以說你這捕魚的就是捕魚的,芸芸眾生從誕生的那一刻起,就在不斷和天地博弈,既然是博弈,不僅有衝殺之道,還有氣運之變,氣運這麼飄渺虛無的玩意兒有幾個把握得準?很多時候,唯有賭,才能在大世之中殺出屬於自己的一片天,像你這樣的人,永遠都不會明白賭贏後帶來的樂趣啊!”
“可我也不會受到賭輸後的悔恨。”
“切!”紅燭翁白眼一翻,顯然不想再與蓑衣客就這個問題爭論下去。
頓了頓,他目光變得幽深,順著蓑衣客釣魚的長線看向水底。
“那小子閉關閉了兩年多,還有氣機留存,這傢伙潛水潛了兩年多,我連氣息都探測不到,該不會是死了吧?”
“中陸楚家家主的胞弟,怎麼可能這麼容易死?”
“我知道他的命硬,但關鍵他受的傷太重,被雨妃弦的山水煙雨真經毀掉了全身大半經脈不說,連多年前跌落境界的暗傷也是復發。說起雨妃弦這丫頭,我印象也不淺,她尚是通玄境修士時,我便覺得她未來的成就不會低,否則她當年也不會被你看中了。可惜啊,後來我先是把自己的門徒送到她的身邊當暗棋,你又培養出如今這麼一個玉羅剎,羅剎魔門的內部太不平靜,她分身乏術,否則這一代八門門主之中最先晉入悟道境的還真不一定是柳乘風。”
“她很出,也很冷酷,卻也不夠出
,不夠冷酷,這才是最可惜的地方。”蓑衣客沉思良久,隨即說出這麼一番看似有些矛盾的話語。
紅燭翁不置可否地一笑,突然道:“其實她自己,也不是毫無察覺的吧。不管是自己的缺陷,還是我們安在她身邊的一些人。”蓑衣客點頭道:“她很聰明,但聰明人做事的方式卻未必真的聰明,尤其是她本身就是個注重長遠而不在意短期的人,很容易因為自己的獨到見解而埋下諸多隱患。”紅燭翁笑道:“這應該便是為何她分明有所察覺,卻遲遲不動我那位門徒,反而表面上視如己出的原因吧。”蓑衣客道:“你敢繼續把你的好徒弟放到她的身邊,不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呵呵,很快就不會如此了,我總覺得近期之內會有許多大事發生,還是穩妥起見比較好。”
“嗯?”
“怎麼?對我的突然轉很驚訝?”
“不是…你看江面。”紅燭翁聞言,立時同蓑衣客一併望向江面。
但見江面中心有一漩渦飛速形成,以逆行的方式轉動,隨著漩渦的擴散,原本一些還未徹底化去的浮冰頓時坍塌,無數眼可見的魚蝦以及被分解的海妖屍體順著水
疊加的弧度,不斷衝向上游,朝蓑衣客與紅燭翁兩人所在方向湧來。
“楚中闊這傢伙倒他孃的是個人才啊!還真沒取錯名字,胃口大的不行,潛水兩年,幾乎乾了這條江裡的所有海族,還不見血!”紅燭翁猛拍大腿,朗聲呼道。
一旁的蓑衣客同樣不再保持鎮定,甚是意外。
“不僅如此,這條江的水似乎都成了他的養分,他非但要舊傷新傷恢復,還要藉此機會重臨悟道境。”
“桀桀,倒是沒有枉費我給他的風波亂。”嗖!
紅燭翁話音未落,四周便陡然掀起獵獵大風,吹得江水倒,空間紊亂,便是他與蓑衣客乘坐的這艘木舟,也開始變得極度不穩定,搖搖
墜。
“這也是楚中闊引發的?!覺不像啊!”
“的確不像,這是…秦一劍出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