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金劍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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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萬成道:“劉護法晉見門主。”但聞室外響起一個尖厲的聲音,道:“金錢豹劉坤晉見門主。”王公子凝目望去,只見一個身材短小,骨瘦如柴,一身黑衣的漢子,快步行了進來,拜伏於地。
高萬成等他行過大禮之後,說道:“劉護法請起。”劉坤一而起,在出山虎林宗的旁側坐下。
王公子目光轉動,打量了四人一眼,只覺這四人各具特,一眼之下,都給人一個很深刻的印象。
高萬成道:“四位護法,這就是門主遣命指定的承繼人,諸位都已經見過了。”赤須龍嚴照堂道:“門主遺命,我等自然遵從。”出山虎林宗接道:“我等已拜見了門主,此後,自然要聽他之命,赴瀝蹈火,在所不辭。”獅王常順道:“我等已拜見門主,此後自當善盡護法之責,以保護門主安全。”金錢豹劉坤道:“門主已拜受令劍我等此後如有抗命之舉,願死於本門令劍之下。”高萬成道:“四位護法既然都已經同意了門主指定的承繼人,足證門主的眼光遠大,非同凡響。”赤須龍嚴照堂,當先站起身子,緊隨著出山虎林宗、獅王常順、金錢豹劉坤,齊齊站起,欠身說道:“門主有什麼差遣,但請吩咐。”王公子一臉茫然,不知如何回答。
高萬成急急接道:“新門主還要接見八大劍士,四位護法,請下去休息吧!”嚴照堂等四大護法,齊齊抱拳一禮,道:“屬下等告退。”王公子點點頭,道:“諸位好走。”嚴照堂道:“多謝門主。”帶著林宗、常順、劉坤等轉身而去。
高萬成提高了聲音,道:“門主請八劍士晉見。”只聽一陣步履之聲,傳了過來,八個身材相若,一黑袍,年紀四十以上的大漢,魚貫行了進來。
高萬成低聲說道:“這八大劍士,乃金劍門中的中砥柱,替金劍門立下了無數的汗馬功勞,門主對他們客氣一些。”王公子啊了一聲,起身說道:“八位不用行禮了。”原來,八大劍士,已然排成了一排,正準備大禮拜見。
那站在左側為首的黑袍大漢,欠身應道:“門主之命,我等不敢不遵,我們恭敬不如從命。”王公子道:“諸位請坐吧!”八大劍士十六道目光,投注在王公子的臉上瞧著。
王公子心中大奇怪,暗暗付道:這些人不像是來拜見門主,倒是依來仔細的相度我了。
只聽高萬成說道:“四大護法已然叩見過門主,這是上代門主遺命指定的承繼之人。”八大劍士齊聲說道:“我等叩見新門主。”口中說話,人卻齊齊拜了下去。
王公子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種很奇怪的覺,覺到自己擔當這門主的身份,似乎是他們有意的安排,而且,也似乎是在借重自已。
八大劍士行過大禮,自行在兩側落座。
這八人年齡相若,看上去不過三四十歲的樣子,而且衣看相同,使人看起來,有些無法分辨之。
其實,八大劍士,都已是五十開外的人了,只不過他們內功深,看上去,要比實際的年齡小上十幾歲。
坐在左面首位的劍士,站起身子,道:“門主在世之,費了十年苦心,使天下魔道斂跡,江湖上風平靜,如若再有十年時間,以門主的才慧智略,必可解決千百年來武林中一直無法解決的黑、白兩道上的紛爭,可惜,天不假才人以年,門主大願未償,竟棄我等而去。”說到此處,語聲微頓,目光卻盯注在王公子臉上瞧看他的反應。
王公子微微點頭,默不作聲。
左面首位劍士,輕輕咳了一聲,道:“門主新執劍令,事端萬千,我等不敢驚擾,半月之後,如得門主寵召,當舉以降魔衛道的策略,恭請裁奪。”王公子點點頭,道:“好!半月之後,定當再請諸位,請教大計。”八大劍上相互望了一望,齊齊站起身子,道:“那麼,我等先行告辭了。”恭恭敬敬的抱拳一揖而去。
王公子目睹八大劍士離去之後,回顧了高萬成一眼,道:“還有什麼事?”高萬成道:“事情還有很多…”目注室外,高聲說道:“諸位請各歸方位,聽候門主新命。”瞎仙穆元舉步行到室門口處,掩上木門。
王公子放下金劍,站起身子,道:“現在,事情完了,時間也不早了,在下也該回去了。”高萬成微微一笑,道:“公子,不是想知曉這金劍門的內情嗎?”王公子道:“唉!在下倒是很想聽聽內情,只可惜,在下沒有很多的時間了。”高萬成道:“王公子,你已是金劍門的門主,這些內情,你必須知道,因為這些內情,不但關係著你,而且,和令堂及令尊都有著很深的關係。”王公子沉了一陣,道:“我如遲遲不歸,家母定然十分懸念,待晚輩回去稟明家母之後,明再來此地,聽老前輩說明內情。”高萬成道:“公子,你不能走,因為,這李子林四周,有著重重的埋伏,公子很難出去。”王公子搖搖頭,接道:“我不管,在下告辭了。”舉步向外行去。
高萬成縱身一躍,攔住了王公子,道:“公子,請聽在下一言。”王公子道:“我沒有時間,如若天黑之前我不能回家裡,我母親一定焦慮異常,所以,我不能再等下去了。”高萬成道:“令堂的焦慮,早已在我們的意料之中,所以,我們已經派人去請她來了。”王公子怔了一怔,道:“我母親不會來。”高成萬道:“我們知道請不到今堂,但令堂如是為了會晤公子,公子請想一想,她會不會來。”王公子凝目沉思,默不作聲。
趙一絕輕輕咳了一聲,道:“世兄,高先生這樣說,大約是不會錯了。咱們等兩三個時辰,如若見不到今堂,在下再送世兄回去不遲。”王公子道:“唉!如是咱們到深更半夜回去,我母親非要責罵我一頓不可。”趙一絕道:“屆時,在下等送世兄回去,令堂如若責罵世兄,我等願為世兄擔待。”高萬成道:“公子留此一兩個時辰,在下也可把金劍門中這一段內情,恩怨,很仔細地告訴公子。”趙一絕道:“對啊!這一段內情定然是彩萬分,曲折動人,不知世兄心意如何,在下是局外人,就有著急於一明內情之心。”王公子道:“好吧!我再等兩個時辰。”回顧了高萬成一眼,道:“高老前輩,請說吧,在下洗耳恭聽。”高萬成一欠身,道:“公子請坐!在下先要公子見幾個人。”王公子緩緩坐在椅上,接道:“要我見什麼人?”高萬成道:“這些人,你雖不認識,但都和你有著十分密切的關係。”王公子道:“在我的記憶之中,除了母親之外,再無相識之人。”回顧了趙一絕和張嵐等一眼,接道:“第二個相識的人,就是兩位叔叔了。”高萬成輕輕嘆息一聲,道:“走!咱們到後面去,那裡已備好酒席,咱們一邊吃,一邊談。”王公子茫然一笑,道:“趙叔叔,你去不去?”趙一絕道:“這個,這個,不知道是不是方便?”高萬成道:“如是趙兄等有興,很歡兩位參加。”趙一絕道:“在下局外人,如是知曉貴門中的機密太多…”高萬成接道:“兩位是金劍門中的貴賓,同時,在下也相信兩位會為我們金劍門保守秘密。”張嵐沉了一陣;道:“高兄,在下的身份不同,參與貴門中大多的機密,只怕是不太相宜,由趙兄陪同王公子,也就成了。”高萬成點點頭,道:“也好,不知趙兄的意下如何?”趙一如道:“兄弟最好是也不參與。”王公子道:“趙叔叔最好和我同去。”高萬成道:“趙兄幫了我們很多忙,為什麼不肯再幫一次?”瞎仙穆元輕輕咳了一聲,道:“張兄,在下準備了一壺好酒,想和張兄喝一盅,順便和張兄聊聊。”高萬成舉步而行,一面說道:“公子,趙兄,咱們後面坐。”趙一絕一面舉步而行,一面高聲說道:“張兄,見者刁兄和李兄,代兄弟致意。”張嵐道:“放心,放心,兄弟一定把信帶到。”隨著瞎仙穆元,離開了大廳。
高半仙帶兩人行人大廳後一座寬敞的房間。
房裡擺設十分簡單,幾張木椅和一張方桌。
高萬成輕擊兩掌,一個青衣少女應聲而入,欠身說道:“高爺有什麼吩咐?”高萬成道:“去請王媽和王福來。”青衣少女應了一聲,轉身而去,片刻之後,青衣少女帶了一個五旬左右的婦人,和一個五十四五歲的布衣老者,行了進來。
那老者和中年婦人,似是對高萬成十分敬重,齊齊欠身一紮,道:“高爺找我們。”高萬成指指王公子,道:“兩位瞧瞧看,認不認識這位年輕公子。”中年婦人雙目凝神,瞧了了陣,搖搖頭道:“高爺,妾身不認識。”高萬成道:“王福,你也瞧瞧看,能不能想出他是誰。”那布衣老者行了過來,打量了王公子兩眼,道:“高爺,似乎是有一點面善。”高萬成道:“對!你們猜猜看他是誰?”王福似是突然間想起了一份十分重大的事,啊了一聲,道:“有些像老爺。”中年婦人道:“不錯,有些像死去的老爺。”突然下來兩行淚水。
王福的眼睛,也有一些溼潤,緩緩說道:“公子,你貴姓啊?”王公子道:“我姓王。”王福回顧了高萬成一眼,道:“高爺,這不是少爺吧?”高萬成點點頭,道:“我答應過,有一天要你們和少爺見面,今天,兌現我許下的諾言。”王福撲的一聲,跪在地上,道:“老奴叩見少爺。”那中年婦人也隨著跪了下去,悽然說道:“皇天見憐,今天真的見到了少爺。”王公子急急伸出雙手,道:“兩位快快請起,有話好說。”高萬成道:“兩位請起來吧!少爺目下還不明內情。”王福和那中年婦人站起身子,坐在一側。
王公子回目望著高萬成,道:“高先生,這是怎麼回事?”高萬成微微一笑,道:“這兩位都是你們王家最親近的人,公子不識,令堂定然認識。”王福站起身子,一抱拳,道:“老奴王福,老爺在世之,老奴是府中的總管。”王公子啊了一聲,道:“原來如此。”那中年婦人起身接道:“小婦人帶公子三年之久,直到公子進入了天牢…小婦人…”話到此處,已然泣不成聲。
王公子忽然覺鼻孔一酸,熱淚湧出眼眶。舉手拭下淚水,接道:“你把我帶大?”中年婦人接道:“是的,公子生下三之後,就由小婦人代。”王公子道:“那你是我的…”高萬成接道:“媽。”王公子嘆了口氣,道:“這些事,我怎麼從未聽母親說過?”高萬成道:“令堂不願你明白過去,所以,很多事,都未告訴公子。”王公子凝目沉思了片刻,道:“我父親究竟犯了什麼律條,捕下天牢而死?”王福道:“老爺居官清正,滿朝文武,無不敬重,他是被人陷害。”王公子道:“陷害,什麼人陷害的?”王福正待接言,卻被高萬成揮手攔阻,道:“公子,先不要急於知曉仇人。”公子接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那爹爹,如是犯了王令、律條,被捕入天牢,也還罷了;如是他被人陷害,我身為人子,豈能不報此仇。”高萬成微微一笑,道:“公子的孝心可嘉,但箇中內情甚多,公子最好了然全部內情,自然知道仇人是誰了。”王公子道:“什麼人要告訴我這些事?”高萬成道:“王福、王媽,還有區區在下都會告訴公子。現在,先讓王媽說明一件事,以便證明她的身份。”王公子道:“什麼事?”高萬成道:“要她說明公子身上一處不為人知的暗記。”王公子略一沉,道:“好!要她說吧。”王媽舉手拭著不停湧出的淚水,一面說道:“公子的小腹、臍下,有一顆黃豆大小的紫痣。”王公子呆了一呆,望著王媽出神。
高萬成輕輕咳了一聲,道:“公子,她說對了嗎?”王公子點點頭,對王媽抱拳一揖,道:“見過孃。”王媽不知是喜是悲,淚水像斷線珍珠一般,直了下來,道:“少爺,不用多禮,老身擔待不起。”一面說話,一面向地上拜去。王公子急急伸手扶起王媽,道:“孃似母,怎可行禮,快請坐下。”高萬成重重咳了一聲,道:“王福、王媽,你們不用哭了,公子已經認了你們,但等夫人到此面會之後,你們又可以常隨夫人身側。”不論王公子生何等沉著,此刻,也有些沉不住氣轉望高萬成,道:“老前輩可以告訴我詳細內情了嗎?”高萬成道:“公子的身世,想必已聽令堂說過了。”王公子搖搖頭,道:“沒有,母親只告訴我姓王,父親在朝為官,觸怒皇上,拿問天牢,父親在天牢一氣病亡。”高萬成頗意外,道:“只說了這些嗎?”王公子道:“只說了這些,甚至晚輩的名字,家母也未說過。
高萬成道:“天牢十七年,令堂怎麼稱呼你?”王公子道:“家母一直叫我小玉兒。”王媽接道:“你彌月之時,生的白胖如玉,可愛至極,老爺愛不釋手,叫你小玉兒,以後小玉兒就成了你的小名。”王公子苦笑一下,道:“我總該有個名字吧!”王福道:“老爺已經為少爺取了學名。”王公子道:“叫什麼?”王福道:“老奴不敢直呼少爺的名字。”王公子道:“唉!此時何時,此情何情,我不過剛從天牢放出來的囚犯,已不是昔年的貴公子,你直說不妨。”王福道:“如此老奴就放肆了,老爺替公子取學名宜中。”王公子點點頭,道:“我母親從未提過這名字。”高萬成道:“令堂還對你說過些什麼?”王宜中沉思了一陣,道:“家母還說過兩句話,功名富貴難長久,菜布衣樂其中,要我學耕務農,出而作,入而息。”高萬成嘆息一聲,道:“也難怪令堂心灰功名,冷淡富貴。令尊的際遇,給了她很大的創傷,令尊才溢華模,少年得志,官聲清廉,朝野同欽。巡撫三省,兩年間,平反百宗冤獄,參掉了四府三州十二縣正堂,行蹤所至,萬民笑、哭送,號稱王青天。任職御史時,又得鐵面御史的尊號,三本彈劾奏章,兩部尚書罷官。一時間,震動四海,聲威所至,弊絕風情。”王宜中長長吁氣,道:“我爹爹有這樣好的官聲,我身為人子,總不能替父親丟人。”趙一絕道:“失敬,失敬,世兄原來是鐵面王御史之後。”王宜中臉上泛現出驚喜之,道:“怎麼,趙叔叔也知道我爹爹的事嗎?”趙一絕道:“鐵面御史,不但官場中人人敬畏,市井之間,也傳誦著他的美名,當真是婦孺皆知的人物。”高萬成點點頭,道:“令尊的大名,不但使朝野並飲,就是荒原山野中的世外高人,和江湖上黑、白兩道,也生出了無比的敬佩之心。黑道中人物,有一個共同的默契,那就是不在令尊的管轄、巡撫的區域之中做案,世外高人,白道能手,亦以識得令尊為榮,令尊斷案論事鐵面無私,但對人卻是和藹異常,禮賢下士,能和他一夕長談,頓有著如沐風之。”王宜中道:“可惜,我竟未能對爹爹有著一點記憶。”長長嘆一口氣,道:“老前輩和我爹爹見過面嗎?”高萬成道:“不但見過面,而且,和他有過數度長談,令尊羅萬有,學究天人,不但有安邦治國之策,而且兼通佛、道道義,在朝中固為一代名臣,在野亦為一代大儒。”王宜中道:“聽你這樣說,晚輩亦為先父的遺美高興。”高萬成道:“但名大遭忌,樹大招風,令尊的盛譽,不但遭到了朝中的妄忌恨,而且,亦惹起黑道中一位高手的怒火,一氣下山,在令尊轄區之內,半內做出了三條命案,而且青天白,闖入令尊的府衙,碎去堂鼓,劈了公案,將十八名當值的衙役,一併點中道。”王宜中接道:“我穆爹沒有受傷嗎?”高萬成道:“那人本有殺死令尊之心,但令尊適巧查案私訪,不在府中,他才碎鼓劈案,點傷十八名衙役而去。”王宜中道:“府衙之中,難道沒有軍兵守護嗎?”高萬成道:“那位魔頭,乃當時黑道中第一高手,別說令尊衙中的軍兵,就是一般江湖高手也難攔得住他。”王宮中道:“以後吧,我爹爹怎麼了?”高萬成道:“令尊回府之後,自然是十分震怒,但他亦無良策,單是十八個被傷衙役,道就無法解開。”王宜中啊了一聲,道:“難道他們都死了?”高萬成道:“沒有死,但他們受了很久的活罪,令尊邀請了城中名醫,依然是無法解開那些衙役的道,直鬧了一天,第二天中午才有一位天下共欽的武林高人趕到,助令尊解開了十八個衙役的道。”王宜中道:“那人是誰?”高萬成臉上泛現出一片誠敬之,道:“就是上一代金劍門主,也是令尊的金蘭兄弟,門主的義父。”王宜中道:“我的義父。”高萬成道:“不錯,你的義父。”王宜中接道:“我爹爹在朝為官,金劍門主,怎麼和我爹爹訂?”高萬成道:“令尊是一代名臣,萬民青天,但金劍門主,亦是當代中第一仁俠,大江南北,無人不知的萬家生佛及時雨劍神朱侖。”王福道:“不錯,不錯,朱爺和老爺結拜的酒席,還是老奴安排的。那時,老爺已作了京官,任職御史,三本參了兩部尚書,正值盛名極峰,朱爺特來向老爺致賀,老爺設宴和朱爺對飲賞月,兩人論及時弊和民間疾苦,無不慨萬千,酒逢知己,惺惺相借,舉杯對月,八拜訂。那一夜,公子剛滿三月,突染急恙深夜長哭,朱爺求大人帶公子一見,老奴奉命帶王媽和公子同至,說也奇怪,朱爺伸手在公子身上摸了兩下,公子就哭聲頓住。”王媽道:“那一夜分子正發高燒,但朱爺伸手撫摸過公子兩下,公子就熱度漸消,睡了過去。”王福道:“老爺說公子和朱爺有緣,即席把公子認在朱爺的膝下。”王宜中點點頭,道:“原來如此。”高萬成道:“那一次朱門主解救十八衙役之命,初度和令尊訂,而且為令尊生擒那位魔道第一高手,廢了他的武功,由令尊當堂定罪,秋後處斬。”長長吁一口氣,接道:“那真是轟動江湖的一次法場行刑。行刑之,萬人圍睹,江湖上黑、白兩道中人,幾乎是全都趕到,武林中九大門派,有八位掌門人親自趕來,那一天,朱門主生恐發生教場劫搶人犯的事,盡出金劍門中銳,四大護法、八大劍士,上上下下,佈下了一百多名銳劍了…”王宜中聽得悠然神往,接道:“老前輩去了嗎?”高萬成道:“在下正是奉命暗中保護令尊的人。”王宜中道:“那一天出了事嗎?”高萬成道:“朱門主佈署得宜,行刑倒十分順利,但有誰知道,行刑當之夜,有四十八個刺客,夜人王府要取令尊頸上人頭,但全都被守在王府外面的金劍門高手所阻,四十八人中有四十六個授首,兩人負傷而逃。”王宜中回顧了王福一眼,似在徽詢王福之意。
王福卻搖搖頭,道:“老奴不敢欺騙少爺,這件事老奴是一點也不知曉。”高萬成道:“這件事,王夫人也不知道,全是朱門主一手布成。那時,朱門主和王大人並無深,所以會暗中相助,全是為了敬慕王大人的為人。”王福道:“對!他們一文一武,相互傾慕,才有義結金蘭之舉。”高萬成道:“那時,在下常常追隨朱門主行動,也常到貴府,和令尊有過數次晤談,當真有著與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的覺,令尊的淵博,確是叫人敬服。古人說學富五車,令尊實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了。”目光轉到王福的臉上,接道:“把你所知道朱門主、王大人的事,都告訴你家少爺。”王福點點頭,道:“自從朱爺認了公子之後,每隔三四個月,都到府中一次,留宿三,才悄然而去。”王宜中道:“他們都談些什麼?”王福道:“老爺和朱爺相,全是心意相投,我們做下人的,都覺到他們之間的情意,十分深厚,但朱爺以後到府中來,卻是大半時間陪伴公子。”王宜中道:“陪我?”王媽道:“不錯,朱爺一到府中,老爺就吩咐下來,把公子送到朱爺的房裡,朱爺緊閉房門,直到離開之時,才把分子給老身。”王宜中道:“可惜,這些事我一點也記不起來了。”王福道:“在老奴記憶之中,朱爺在府中最長的一次,留住了一月之久,一月之內,大部分都和公子相處。”王宜中道:“那時,我還不解人事,義父縱然喜愛於我,也不會夜地抱著我吧!”高萬成道:“朱門主在造就公子。”王宜中茫然說道:“造就我?”高萬成道:“不錯,公子太年輕不曉內情。朱門主為了造就公子,遣派四大護法,遍走深山大澤蒐集靈藥,公子三個月後,就常服靈丹,用藥水洗練筋骨,用於熬藥的一葉一花,都是經過了金劍門中的高手大費心力所得。”王宜中道:“金劍門為什麼要這樣對我?”高萬成道:“因為你是劍神朱侖金劍門主的義子,也是他選定的承繼人。”王宜中道:“那時,我還不足週歲,如何就能決定這等大事,由我承繼金劍門主之位。”高萬成道:“那時,朱門主只是培養你,並未決定由你承繼金劍門主之位。”王宜中道:“但目下,為什麼一定要我任此門主呢?”高萬成道:“兩次大變,促成了目下局勢,”長長吁一口氣,接道:“令尊盛名遭妒,被人陷害,牽入了一件陰謀竊國的大案中,被拿問天牢治罪。朱門主亦遭宵子暗算,身負重傷,這時,適巧傳來了令尊被株連關入天牢的消息,朱門主心神震動,影響到傷勢,後令尊一傷發身死。他們兄弟,情意深重,想不到竟死於同時。”王宜中艇然下後來,緩緩接道:“我義父又是怎麼死的呢?”高萬成道:“他受人暗算,內腑先中劇毒,又中十八枚透骨毒針。”王宜中道:“這等內外集的重傷,就算是鐵鑄金剛,也受不起,我義父武功再高,也是血之軀啊!”高萬成道:“門主武功,已到了爐火純青之境,這點內外毒傷,他還承受得住。但他受傷之後,仍受到十二個黑道高手的圍攻,劇烈的搏鬥之下,使他無法運氣調息,以至毒氣攻入五臟。”趙一絕道:“一個人受了毒傷之後仍要遭十二個人的圍攻,那些人當真是全然不講江湖規矩了。”高萬成苦笑一下,道:“他們雖有十二人之多,合力圍攻朱門主一人,但十二人,沒有一個逃過門主的劍下。”趙一絕道:“高兄之意,是…”高萬成接道:“他們十二個人,全都死在了朱門主的劍下。”趙一絕聽的呆了一呆,道:“有這等事?”高萬成道:“朱門主的武功,雖然到了出神入化之境,但在力斃十二個人之後,也遭毒攻內心,暈了過去。”趙一絕道:“你們都沒有人跟著門主嗎?”高萬成道:“沒有。如是我們有人隨同門主,門主也不致身受暗算了。”趙一絕道:“你們也未免太大意了。”高萬成黯然一嘆,道:“趙兄說的是,我們太大意了,但對方存心暗算門主,半年之久,才找到了下手的機會。”趙一絕道:“仇人是誰,你們找出來沒有?”高萬成道:“十二個圍攻之人,都已經死於朱門主的劍下。”趙一絕道:“那十二個人只是兇手,只怕背後還有主使的人。”高萬成道:“目下,我們已查出點端倪,但等新門主就大位,就可展開求證行動。”王宜中道:“為什麼一定要有人就了金劍門主之位,才可以展開求證行動呢?”高萬成道:“有一句俗話說,蛇無頭不行,鳥無翅不飛,必得公子就了門主之位,才能下令展開行動。”王宜中道:“老前輩說了半天,還未說出為什麼指定要晚輩來擔當這門主大任。”高萬成道:“令尊和朱門主是否早有約言,在下不得而知,但朱門主在臨死之際,卻拼盡餘力,寫下了一封遺書,指定要你王公子擔任金劍門主。”王宜中道:“你們一直等到現在,等到我長大成人。”高萬成道:“不錯,我們一直等著你,金劍門中人,個個都對朱門主有著無比的敬重,雖然等了十幾年,但大家都還能遵守金劍門的規戒,格守朱門主的訓論。”長長嘆一口氣,接道:“朱門主遺書之中,說明要我們等候公子十七年,等公子過了二十歲,設法把公子接出來,接掌金劍門的門主之位。”王宜中道:“為什麼一定要我接掌門主呢?”高萬成道:“朱門主為什麼寫了這麼一份遺囑,在下不知道,但朱門主這樣寫了,我們只有遵從他的遺志了。朱門主去世之前,遺留有兩件東西,要在下轉公子。”王宜中道:“什麼東西?”高萬成道:“公子請稍坐片刻,在下去去就來。”他站起身子,大步而去。
王宜中目光轉到王福的臉上,道:“高先生說的事,都是真的嗎?”王福道:“老奴適才聽到的,都是真實之言。”王宜中漠然平靜的臉上,突然間泛起了一陣憂慮之,兩道劍眉,也皺一起。
趙一絕輕輕咳了一聲,道:“世兄,怎麼樣?”王宜中搖搖頭,嘆息一聲,道“趙叔叔,想不到人生有這樣多煩惱的事。”趙一絕道:“煩惱,你有什麼煩惱?”王宜中道:“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到有些煩惱了。”說完話,垂下頭去,似是陷入了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