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說 阅读记录

第五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她終於清醒地看到房間了。簡樸的木頭一架一,渾渾圓圓,發出美麗的光澤。斜斜的屋頂,鋪著一大塊幾何圖形毯子的地板,白透紗的兩層窗簾輕垂著,外面有陽光,不像在作夢了。

她盡力地動手動腳,半天才能起身,頭仍沉重,全身骨頭像打散般痠痛。赤的腳踩到地上,她稍微定定心,發現身上一襲白織長睡衣,是誰幫她換的?她的血鬼衣裙呢?

她在哪裡?邁可呢?

仍在昏眩中,很難做有條理的思考。這像山中度假的木屋,她確定不曾來過這裡。這是一個玩笑嗎?他們在萬聖節的狂歡嗎?她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走出唯一的一扇門,穿過短短通道,下三個階梯,眼前是個極大的客廳,全是褐原木,幾盞大吊燈垂在半空中,兩組沙發,一白、一咖啡地隨意擺著,壁爐火熊熊燒著,覺十分溫馨。

“你醒了。”邁可突然由左側大門出現,手上抱著一堆劈好的木材。

他毫無笑意的臉,讓想起什麼。對!他說他是俞家的俞信威,是老幾呢?事情不太對,她腳發軟,只有坐在臺階上,才想開口問,但邁可又不見了。

一會,他由遠遠那端一扇緊閉的門,拿出一個無線電話,仍然一副撲克臉,遞給她說:“現在是洛杉磯七點十一分,你打電話給你的張大哥,叫他不必到柏克萊了。”

“為什麼?”莫名其妙,手按著太陽

“因為你現在不在柏克萊,何必讓他白跑一趟。”他冷聲地說,隨手撥了號碼,再放在她耳旁。

不!搖掉他的電話,心上更糊了。那個風趣健談的邁可呢?怎麼眼前這人有他英俊的五官,卻又如此陌生冷酷呢?若非情況太詭異、太奇怪,她還真想問他是不是邁可的孿生兄弟。不!她必須理出頭緒,一件一件來。

“我們現在在哪裡?我怎麼來的?”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有一陣子,邁可似乎不想回答。半晌才收回電話,高高站在她面前說:“我們在愛達荷州的一個山區。昨晚坐小飛機過來的。至於你,我在你的飲料中放安眠葯,你是一路睡來的。現在請你打電話給雲朋,免得錯過了。”從不知一個人可以一百八十度的轉變,這個邁可就是,一股怒氣從內心升起,他憑什麼如此對待她?

“我不行!”往上坐一階,倔強地說:“除非你告訴我,你到底在耍什麼詭計?!為什麼要昏我,又把我綁架到這裡來,你知道這是犯法的嗎?”

“綁架?”邁可竟笑出來,但眼中仍是冰冷“綁架算什麼?比起你的所作所為,簡直像天使。我是在拯救天下的男人,不要為你所惑。雲朋為了你,把婚姻、前途當賭注,我不會眼睜睜看你毀了他。所以我不想讓他再見到你!”

“你在胡說什麼?”對這些指控,十分動地回駁“雲朋是我的律師,對我而言就像大哥一樣,憑什麼說我毀了他的婚姻、前途?!不管你是誰,你和雲朋是什麼關係,都不可以血口噴人!”

“律師、張大哥,都是很好的障眼法。我知道你這種有野心的女人。”他走到一旁的桌子,拿起一張紙說:“我的妹婿張雲朋雖然好騙,但我俞信威不吃這一套。我手上證據清清楚楚,我只相信事實!”他把那張紙條放在前面,是一份家志判刑的剪報,把寫得不堪入目,變成周旋在兩個男人間的壞女人。她臉變得慘白,雲朋從不准她看有關案情的報導,失真的報導竟是如此可怕,難怪盈芳不理她,天呀!就是此時此刻,她也百口莫辯呀!

“下一個受害者是誰?張雲朋?”信威一字字說:“先幫他競選,成為他不可或缺的助理;再進一步登堂入室,擠掉他的子,當一個政治家的太太,真有上進心呀!”這幾個月來內心壓抑的悲哀,由雲朋一直安撫著的無奈自責,在葯物、剪報,還有邁可…不!俞信威帶來的大沖擊中,一下如火山爆發。再也無法忍受,一巴掌就打到信威自以為是的臉上。他沒防這一招,五條指痕清楚地在左頰上浮腫起來。他眼眸內佈滿了狂風暴雨,用力扭過她的手臂,聲音絲毫未提高地說:“從來沒有人打過我。”咬著不讓自己叫疼,連血絲都出來了。她從未如此失控過,面對信威的暴力,很奇怪的,她並不怕也不在乎,只恨不得身上有五隻手、六條腿可以揍他個痛快。在他足足高自己一個頭,又上一倍的威脅下,仍大吼:“我和張大哥之間沒什麼,你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地誣衊人,不該打嗎?”僵持一下,信威終於放開手,腕間出現了打深深的紅勒痕,隱隱作痛。

“我沒有證據,不會亂說的。”他餘怒未消地說,又丟了一疊文件在她腳下“你臺北、柏克萊的房子是雲朋出資的,每個月還供你花費,包括學費在內。早在四年前他就不定期往你這兒跑,不是養‮婦情‬是什麼?”

“大錯特錯!”把那一堆掃向一旁“你別忘了雲朋是我的律師,那些錢是我的,是我母親留給我的…”

“你母親?哈!”信威雙眼晶亮地說:“林秀平,一個工廠女工,十年前就死了。養父,江阿坤,水泥工人,七年前也過世了。他們再會變魔術,也變不出這些錢給你呀!”解釋不下去了。舜潔死後,財產分成幾分,給的有房地產股票,也不算少。原本為了保護她,要雲朋監管財產到她廿五歲,才正式繼承。沒想到血案發生,怕惹惱何王兩家,所以乾脆不再提舜潔與她的認養關係,免得節外生枝。若她此時透,信威必會查證,事情只怕會鬧得不可收拾。目前,她只求風波快過去,所以設法理智地說:“錢,真是我的。和雲朋一點關係也沒有。”

“那麼說,”他看她一眼,表情怪異地說:“你背後還有一個更大的包養戶,是為你坐牢的小情人劉家志嗎?”又有打他的衝動,但她學聰明瞭,只說:“你現在到底要怎麼樣?”

“你的其他風帳,我不管,也不屑管。”他盯著她說:“但云朋是我的好友也是妹婿,就由不得別人興風作。我不知道他相信你那一套,竟奉你為聖女。我要你和我留在山中幾個星期,我們一起好好度個假。”

“有你在,我是絕不會再去破壞張大哥的婚姻、前途。”故意說:“你還有必要留我在山上嗎?我還有很多事要做…”

“我不信任你。”信威乾脆說:“你的魅力,我領教過,毫不費力就可以讓男人昏頭轉向,有小女孩的清純,女人的嫵媚,加上過人的智慧,是男人最招架不住的綜合體。但跟我之後,雲朋就會看清你的真面目,乖乖走回他的正軌。現在,你是要自己打給雲朋?還是我打?告訴他,你陪我上山度假。”本想把電話摔到他臉上。但想如果雲朋知她的遭遇,必會怒氣衝衝跑來,事情不但解釋不清,反而讓他和俞家人鬧翻。不如先以不變應萬變,總有真相大白的時候,她接過了話筒。

“喂!”是雲朋匆忙的聲音。

“我是,我臨時有事,今天不在城裡。”有些生硬地說:“你就不必來了。”

“臨時什麼事?”雲朋聲音轉為關心“發生什麼意外了嗎?”

“沒有。”說:“我很好。只是出城一陣子,大概幾個禮拜後回來,不用擔心我。”在信威監視的目光下,她很快掛了電話。信威滿意點點頭,臉上又戴上他那死人的微笑,出一個小小的酒窩。這幾個禮拜,你也可以好好認識我。我的提議仍有效,當我的女朋友。不!說白一點,當我的‮婦情‬,比起雲朋或你的包養戶,我是更大的金主,未婚、英俊又有身份地位,對你而言,不是更好的選擇嗎?”站了起來,不再理他胡言亂語。

“別試著逃走或聯絡任何人。”他在背後說:“我們在群山的中央,沒有鄰居,到小鎮上,開車也要四十分鐘,幾乎是與世隔絕。我可不希望你半夜凍死在山裡。多想想我說的話,我們的關係可以隨時開始。”用力把門一關,心中憤怒不知如何發洩。最讓她無法釋懷的,不是被誤解,也不是失去人身自由,而是邁可。不!是俞信威,她竟幾乎愛上他,為他所醉,結果一切都是偽裝,她就像個沒大腦的傻女孩般,為他所縱,喝咖啡、遊柏克萊、音樂會、燭光晚餐、萬聖節…,她一步步陷下去,他不知偷偷笑了多少次呢!難怪雲朋老說她是入了狼群的綿羊,不知人間險惡。以前舜潔保護她,後來是雲朋,把她變成生活上的大白痴,連好、壞人都分不清。真正觀心自省,世雄、家志的悲劇不就是她太過無知的結果嗎?如果她再明一些,再厲害一些,就可以預防了,如果…唉!信威對她的看法太誤謬了,她不但沒有魅力,更沒有智慧,所以四處惹禍。現在是否又害到雲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