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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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固定只回家幾次,探望母親和表妹…一直到十八歲那年,我家人回祖籍老家的途中遇到水難,船翻了…我的父母、兄弟、姐妹…誰都沒回來。
如果我早回家幾天,或許就能陪著我母親了。結果,我繼承了父親的一切。真奇怪。本來那些東西是我兄長的。”言邑挑了挑眉。
“我那時就在想,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命運,有些時候有些東西天生就不屬於你。無論如何尋求也是一樣得不到的。”李寂的眉眼很柔和。言邑笑了起來:“我就和你不一樣,我想要的東西一定要得到。誰都沒法阻攔。”李寂只是輕輕笑了笑,沒有作聲。言邑又說道:“其實你這番話按理是不該對我說的,李寂你逾規了。”李寂揚了揚眉,不慌不忙:“陛下當我是朋友,我忍不住也當您是朋友…如是而已。”言邑大笑,笑完之後才輕聲說道:“說不定,我不需要朋友。”抬起眼來,眉間全是殺伐之氣。李寂依然平靜無波:“既然如此,李寂甘願受罰。”兩人對視良久,言邑才又笑了“記住,在朝中你若這樣說,我定會要你的命。”***半個月後的早朝上,言邑被猛不丁打了一悶。禮部尚書與左右丞相聯名上書,請皇帝陛下挑選合適的名門閨秀入宮,為皇家誕下血脈。
初聽到這一意見之後,我們偉大的皇帝陛下頭一次在眾大臣面前足足愣了好一會兒,好不容易消化了這些語句之後,言邑看著跪下的三個眼中充滿憧憬的老人,無言地抿上了嘴,然後揮袖要求退朝。
左右丞相卻是不依又不饒,徑直向前匍匐說道:“皇上,皇上如今已經三十有一,後宮卻還空缺,沒有妃嬪皇后。如此對江山不利,令民心不穩。陛下,為了陳的百姓,請陛下三思。”言邑不語,繼續揮了揮手。聰明的司吏眼見皇帝眼中的怒火,連忙喊著“退朝”那禮部尚書還要再走上一步說話,卻被言邑一眼瞪了回去。三個老人立刻噤聲。
廷下噤若寒蟬。李寂後來聽說這件事時,第一個反應是“是哦,皇帝后宮空虛…”第二個反應是“那麼…他的需要怎麼解決…”當然回過神來之後李寂忍不住臉紅了一下,吐了吐舌頭。說來丟人,李寂長這麼大到現在,青樓院倒也去過幾回,每回不是臉紅著逃出來,就是一個人喝酒喝到睡。
雖然他也曾經因為小漸穿了件裁剪得太緊的衣服而想入非非,不過這種念頭往往被迅速扼殺在意識中。李寂知道那大約是怎麼回事,宮畫對他並非稀罕…不過…他怎麼敢對小漸做出這種事呢?
話說回來,皇帝者,擁有天下,為啥言邑也是這般守身如玉?李寂百思不得其解,不小心又有一點不太好的想法:莫非…皇帝…不能人道?李寂搖了搖頭後,立刻投入工作當中,這些有的沒有的是不敢再想了。
若是說出去,就算他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吧。原以為從此就可以遠離這個話題,沒想到三天之後李寂家中來一位不速之客,令他不得不正視:原來皇帝能不能人道跟他很有關係…
這位不速之客正是禮部尚書崔質浩。李寂剛回到家,就看到周伯顛顛
了上來。李寂當下有不好的預
:每當周伯如此興奮時,多半就是自己倒黴之時。李寂小心地問道:“怎麼了?”周伯以一臉萬分幸福的模樣說道:“崔大人等少爺好一會兒了。”李寂一愣:“崔大人?哪位崔大人?”周伯以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收起了李寂手裡的披風:“當然是禮部的崔大人嘍。京城就那麼三個崔大人,能讓我高興的當然只有他嘍。”李寂無言地翻了個白眼。事實上關於京城諸多官僚周伯早已經背得滾瓜爛
,也不知道從哪裡得來許多小道消息譬如左丞相家的小姐有點麻子右丞相家的公子
喜男
…每當面對周伯一張肅穆的臉時,李寂往往忍不住驚歎人生多麼奇妙,八卦天
完全可以被掩蓋於無形。
李寂慢慢朝內堂走去,忍不住皺了皺眉:如果沒有猜錯的話,禮部尚書現在來找自己只為了一件事…
果然,見面之後崔質浩立刻直入正題,快到李寂
本來不及轉移話題:“李大人,這次來我乃是為了國家安危,特地拜託李大人為民分憂。”李寂心道“好大兩頂幌子”臉上
出誠惶誠恐的樣子:“崔大人何出此言?”
“我想李大人應該知道三天前我與左右丞相聯名上書請立妃嬪了吧?我正是為此事而來。”
“我的確略有耳聞,卻不知道自己能在此事上效什麼力。”崔質浩一皺眉頭,一臉“你怎麼這麼不上路”的樣子:“李大人何必客氣。滿朝都知道李大人如今是皇上的愛將,皇上對你的建議向來禮遇幾分。
這次來是想請李大人好好勸勸皇上,不要因為個人的原因而令朝政不穩。李大人,滿朝文武之中唯有你是最合適的,李大人一定要為民請命啊。”李寂心道言邑真是可憐,娶不娶都與“為民請命搭上干係”另一方面對崔質浩一邊亂丟帽子一邊提些可怕的要求之舉大大嘆氣,若真那麼容易,你怎麼不去說“不要因為個人的原因而令朝政不穩”?皇帝陛下是怎麼樣的
格,相信滿城文武都早有了解,為什麼偏偏要自己去背這個黑鍋呢?
崔質浩見李寂唯唯諾諾,忽然跪了下來:“李大人,實在並非老夫強人所難,而是老夫已找不到可信賴又有能力的人來勸皇上啊。李大人就算看在我一大把年紀的份上,也請勉為其難啊!”李寂愣住了,看著鬚髮皆白的老人,最後嘆了口氣說道:“崔大人請起,我會盡力而為。”崔質浩滿臉堆笑地站了起來。待崔質浩離開後,周伯的一番話解了李寂心中疑惑:“您不知道?崔大人家的二小姐已經十八了還沒許人,聽說長得非常標緻,也在選秀之列啊。”李寂恍然大悟。***到底該怎麼跟皇帝談起這件事呢?李寂最後選了陽光明媚的一天,兩人再度出行之時。
兩人閒坐茶樓之上,太陽很好,言邑命侍衛守在屏風之後,兩人靠窗坐著,旁邊的聲音漏了一點進來,幾乎聽不清。言邑好奇地看著樓下,李寂卻不斷在想該如何開口,中千轉百回,最後還是覺得難以出口。
言邑忽然笑了,衝著樓下指道:“你看那孩子。”李寂應聲望去,原來是街道中間有個孩子纏著母親要買糖人,母親不肯孩子便耍賴坐在地上不肯起來,蹬踢著腿兒哭鬧。
那母親臉紅著掏出錢買了糖人,到孩子手裡然後把他抱了起來,匆匆離開。滿街都聽到善意的笑聲。李寂心道這倒算是個機會,於是說道:“陛下,這母子是母慈子幼,可愛得緊。”言邑點了點頭,心情極好的樣子。李寂小心翼翼地再說道:“天下父母子女構成一家,只有有父有母有子有女,父嚴母慈子女憨厚可喜才是真正的一家。”言邑慢慢轉過頭來,看著訕笑的李寂,緩緩說道:“那三個老頭中間有人找過你?”李寂嘿嘿一笑:“陛下倒不用管誰找過我,我只是覺得…陛下應該有個家了。”言邑冷冷看著他“你認為我的
子應當是怎樣的女子?”
“那個…臣不知…臣不敢猜。”李寂嘿嘿笑著。
“並不是我有什麼病,只是我要我的枕邊人得我信任,我信她,敬她,愛她,否則絕不娶她。
李寂,你我的母親都是受此連累,一生鬱鬱寡歡。嫁到宮中的女子一生被幽在皇宮之中,終
只對著國事家事。她若沒有氣度,我怎敢娶她?又怎能害她?”李寂低下了頭。
“這世上若有人能擔此重任之時,你們再說不遲,不然就免了。李寂你就直接跟那三個老頭說,想把女兒進我的後宮,也得看看配不配。”李寂背上冷汗滑落,心道若真這麼說還不朝中大亂?言邑轉過頭,看著街上那母子離去的身影,眼神有些
離:“你以為我
情絕愛麼?我也不過是個凡人,只是沒人能夠一同站在我身邊而已。所謂佳偶,可遇而不可求。”李寂還是沉默。言邑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其實你的年紀也算不小了,怎麼也還不談婚論嫁?”李寂的臉一紅,微笑道:“其實臣在家鄉已經有了意中人了。”言邑眼睛一亮“哦?不知道是哪家的閨秀能得了你的青眼。”
“哈哈,我只怕是我配不上她…那是我家表妹,我常喚她小漸。”
“小漸?聽起來也是個可人的名字。”
“哈哈。她與我不同,她向來明媚可愛,為人直率坦白又聰明伶俐,家鄉的每個人都喜歡她…”
“既然如此,你們該是定了親吧?”
“還沒…”李寂的臉更紅了。言邑微愣,試探問道:“該不會…只是你的單相思吧?”李寂猛烈咳嗽起來,臉如豬肝。言邑大笑,心情大好。
“我…”李寂“我”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李大人,不是我說你,太過穩重就會坐失良機,見到佳人自然要賣力一點才好,哪個如你一般只會臉紅?你到底還是不是男人?”一番話說得李寂猛灌茶水。言邑的眼睛更亮了:“話說回來,李寂…你是個童男子?”李寂的頭低到桌子底下再也抬不起來了。言邑大笑著拍著桌子,差點沒笑翻過去:“李大人,你果然是絕世奇珍啊!”說得李寂面紅過耳,之後再也不敢抬起頭來看他。言邑興致一來,興沖沖說道:“這樣吧,我們去寮,讓你見識見識什麼是男女之事。”李寂大吃一驚,終於抬起頭來。怎麼也沒想到終
板臉如同棺材的皇帝居然會這樣異想天開。李寂苦著臉一把抓住要站起身的言邑:“陛下,不要!”言邑低頭看李寂的手,李寂還沒察覺,只管揪住他:“陛下饒了微臣吧。”言邑笑了,不跟他計較。李寂的手果然是文官的手,手指有小繭,掌心卻很柔軟。他不著痕跡地
出手,拍了拍李寂的肩膀:“算了算了,不逗你了。不去便是。不過李寂,你既然已經有了意中人,就要趕快了。你表妹幾歲了?”李寂臉從一陣白又變成了紅
:“十九。”
“十九?那也不小了。李寂,你什麼時候把她娶過門吧?”李寂抿嘴而笑,笑容倒是幸福的很。言邑看著他的笑容,心中忽然升起一陣羨慕。
李寂為人隨遇而安,與自己不同,非常容易滿足。這樣的人,是不是也特別容易幸福?言邑搖了搖頭,甩掉了那些念頭。不過說起來,李寂這個人,還真是可愛呢。***幾天之後,崔質浩再度上門“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