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麟閣崢嶸誰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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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自《全唐詩》卷一百七十·李白〈贈從弟南平太守之遙二首〉從墨雨軒門口到偏院出口只有四十米遠,只要逃到那裡就安全了。只是想走過這四十米,卻如跨天塹深崖。
羅中夏剛一轉身,只聽身後墨雨軒的大門啪的一聲被推開,隨即一陣罡風呼地擦耳而過。他再定睛一看,那個風衣人已經擋到了他與偏院出口之間。
風衣人打量了羅中夏一番,笑道:“我當是誰,原來又是個年輕人。你不在家裡睡覺,跑到這種荒僻之地做什麼?”語氣輕鬆,倒像是閒談。
羅中夏猶豫了一下,現在想逃只怕也已經晚了,還不如放手一搏。他本來也是個好耍小聰明的人,於是壯起膽子喝道:“你乾的一切,我都看到了。”此時他與風衣人正面相對,天又已泛亮,對方面容看得清清楚楚,竟是一名年近三十的豔麗婦少。她齊耳短髮,素妝粉黛,一雙圓眼卻透著幹之。
她聽到羅中夏呼喊,用手端住尖尖下巴,似是饒有興味“哦?你倒說說看,我幹什麼了?”
“哼,你想把他煉化成筆,成為你的奴隸!”
“哎呀哎呀。”婦少揚揚手腕,羞澀地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嫵媚一笑“真是小孩子,你誤會了。那『奴隸』二字可是別有寓意呢。”
“我沒誤會。”羅中夏冷冷回答:“筆僮如行屍走,不是奴隸是什麼?”婦少沒料到眼前這個年輕人竟知道筆僮為何,輕佻做派消失不見,眉宇間一下子湧出煞氣“你,你是諸葛家的還是韋家的?”
“我是羅家的。”羅中夏泰然自若,負手而立。婦少被他的氣度嚇住,先自疑惑道:“羅家?我怎麼不知道有這麼一派。”
“你不知道的,可多了。”羅中夏從容答道,朝前走了兩步,忽然伸長脖子,越過婦少肩頭向出口處打了個招呼:“老李,我在這兒呢!”婦少聽得這個名字,面劇變,連忙回頭。羅中夏見機不可失,心中筆靈一提,發足狂奔,與婦少擦身而過,直撲出口。從剛才他就算準了時間,情知自己敵不過她,所以先虛張聲勢把對手唬住,再伺機逃走。
青蓮筆本擅長靈動,只是羅中夏不知如何控,與筆靈本身相知又低。初時發足之際全憑一口衝氣,心念絕命,青蓮筆迸力一躍,一下子出去十幾米遠。而時間一長,身體與筆靈之間通復窒,他腳步登時又慢了下來。
眼看人已經衝到了入口,羅中夏眼前黑影閃過,夾以幽幽香氣。他覺得一隻軟軟玉手抵住自己膛,轟的一聲,自己被震出十幾米遠,背部正正撞在墨雨軒門上。
這一下把他撞得眼冒金星,頭暈腦脹,躺倒在地半天爬不起來。
婦少款款走來,笑意盎然“我還真被你嚇著了呢,真是個壞孩子。”說完這句,她陡然停下了腳步,表情既驚且疑。羅中夏不知何故,掙扎著要起來,一低頭,看到自己前衣服已經化為片片碎布,而部正閃著青毫光。
“你也有筆靈?”婦少收斂起笑容。
“而且是好多枝呢。”羅中夏嘴上胡說八道,心裡反覆默唸絕命詩,希望能催起筆靈。筆靈雖以鼓盪應和,他卻不知如何運用。就好像一個人拿了汽車鑰匙啟動發動機,卻不知道如何起步上路一樣。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若是自己昨天晚上認認真真讀幾首詩,也不至於落到這種窘迫境地。
婦少不知羅中夏心理波動,警惕地停住了腳步不敢上前。兩個人四目相對,卻是誰都不敢先動。
局勢僵持了一陣,婦少眼珠一轉,先開口示好“你既然也有筆靈,那我們就是同道中人了。我叫秦宜,尊駕怎麼稱呼?”羅中夏不知她突然懷柔意何為,也不答話,盡力掩飾住自己的虛弱。如果被她看破自己本無法駕馭筆靈,只怕生死立決。
“嘖,疑心病還重的。好啦,好啦,為了表示我的誠意,讓你先見識一下。”婦少以為他不信,又是嫵媚一笑,伸手開始解風衣的扣子。羅中夏大窘,趕緊把視線朝旁邊移去。秦宜笑道:“這孩子,這麼猴急,我給你看的可是另外一樣東西。”風衣之下,是一套粉紅的ol套裝,穿在秦宜身上凹凸有致,曲線玲瓏。而引羅中夏的,不是她前兩處誘人的圓潤突起,卻是雙峰間一個玉麒麟的掛飾。
“很美吧?”秦宜垂頭半看,聲調柔媚,也不知她指的是什麼。
隨著她的指頭撫,幾縷光彩自玉麒麟頭部飄然而出,朦朧間羅中夏看到一管筆幻象自秦宜背後冉冉形成,筆端微彎若角,筆身斑駁如鱗,隱有琥光。
這是除去凌雲筆、詠絮筆和自己的青蓮遺筆以外,羅中夏見識到的第四枝筆靈。這管筆光溢彩,端的華麗,直看得他心馳目炫,不由得脫口問道:“這是什麼筆?”
“呵呵,好看吧,這叫做麟角筆。”秦宜的笑面在彩光中魅惑無限“那尊駕的筆靈又是什麼呢?”
“是當年軍投降時簽字用的,叫做派克筆。”羅中夏一本正經地說。秦宜先是一愣,然後很幽怨地說道:“好過分呀,你都把人家的看完了,還淨騙人家。”秦宜憨掬盡顯,嬌柔的幽怨之聲讓羅中夏心旌動搖。他忽地想到屋子裡的鄭和生死不知,一股冷氣穿心而入,把那股虛火生生壓了下去。
“快把你的筆靈給姐姐看看嘛。”秦宜半真半假地催促道。
羅中夏側臉看看屋內,鄭和的面愈加慘青,只怕真如秦宜所言,一到出就會被煉化到無心散卓筆中,淪為傀儡。
“可惡,得想個辦法啊。”羅中夏挪動一下四肢,在心中暗暗著急。而今之計,只能設法催動起青蓮遺筆的神速能力,突破出去找小榕或者韋勢然,他格消極,知道自己是沒有勝算的。秦宜又朝前走了兩步,羅中夏忽然開口道:“你這麼做,就不怕諸葛家不高興嗎?”秦宜果然停了下來,表情有些不自然。從剛才她對“老李”這個名字的反應來看,她似乎對老李頗為忌憚。羅中夏知道自己這一把押在諸葛家算是押對了。
“他,他們已經知道了?”秦宜的聲音有些發顫。不是那種故作嬌嗔的顫音,而是自恐慌而生。
“不錯,一切都在我們掌握之中。”羅中夏繼續演戲,故意停住不往下說。
秦宜朝後退了一步,身上筆靈一渙,神情似乎不太相信。羅中夏決定再嚇她一嚇,眯起眼睛道:“這是李老爺子親自下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