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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破鏡重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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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一笑,呂風湊到方孔一側,指點著道:“正前方,以排面來近的騎隊,乃是本島‘長風’‘千濤’‘青鯊’三門的人馬,至於天上飛的玩意,我們稱為‘黑鳥’,實際上只是將風箏的原理擴展到有效的運用而已,不稀奇,但無可否認的,玩意居高臨下,卻頗有點制人的威力!”

“六順樓”的人們,從澹臺又離之下,全在臉上擠出一抹笑意,不過,卻都笑得泛著那麼幾分苦澀與尷尬。

雲忙道:“我大叔與二叔乃是率隊前來驅攆‘紫凌宮’殘餘的…”澹臺又離手捋銀髯頷首無語.

悄悄-扯衛雲衣角,水冰心俯在衛雲耳邊低語:“不會出岔子吧?”衛惑的問:“你是說?”水冰心細微微的道:“他們確是來替我們解圍的?”衛雲正道:“我用生命來保證!”不安的笑笑,水冰心窘迫的道:“只是問問,你何必如此嚴正凜然?”衛雲肅穆的道:“信為立身這本,豈可兒戲?”突然呵呵笑了,澹臺又離道:“雲說得對,冰心,你卻太多慮了,你該想想,設或‘勿回島’果真另有用心,豈會將他們少主送入重圍之中?再說,方才那一陣火器,也早轟進了咱們樓子裡了!”俏臉泛紅,水冰心忸怩的道:“爹…我就是明知還要故問嘛…”澹臺又離又嘆了口氣,道:“先前,我實在不相信,‘勿回島’會有這等寬宏的度量與容人的襟,這才訂了那條先發制人的糊塗計劃,如今回想,實在羞愧汗顏,追悔莫及,但願我,這‘懸崖勒馬’為時未晚…”衛雲誠懇的道:“確然未晚,真的不晚——”澹臺又離低沉的道:“尚盼你那兩位尊長能以體諒才好。”衛雲緩緩的道:“岳父言重了,只要岳父肯予議和妥協,往昔一切恩怨,便即一筆勾銷,從此‘勿回島’與‘六順樓’修通家之好,起百年祥瑞,兵刃求結.義長存…”兩聲“岳父”叫得澹臺又離老懷彌,心緒大暢,他眉開眼笑的道:“好,好,你說得好,孩子,全憑你的拉攏湊合了!”呂風接口道:“樓主放心,雙方修好言和,乃是必然的結局,我們‘勿回島’人巴望這一天,也巴望許久了…”澹臺又離笑的道:“呂老弟,早知會有這麼一個演變,你們卻該早些時來才對呀!”呂風笑道:“不瞞樓主,我們怕來早了,被樓主剝了皮呢…”澹臺又離老臉赧然,打著哈哈:“哪裡話,哪裡話…”這時-----走上一步,水冰心輕輕的道:“爹,你還不傳令他們知曉來騎是友非敵?而且,爹似乎應該向‘勿回島’的人表示歡之忱才是…”連連點頭,澹臺又離一疊盼咐:“唐明,立時傳諭本樓所屬兒郎.不得對來騎稍有冒犯之舉,張坤、殷雄;你兩個馬上傳令大啟樓門,並領二百手下列隊賓,等一歇,我將親往門外接‘勿回島’的各位好漢…”於是,答應著,唐明與澹臺又離的四名貼身護衛中的兩個,立時匆匆奔出堡門之處,自去傳達諭令去了。

雲躬身道:“岳父太客氣了…”澹臺又離苦笑道:“這只是我唯一能公開表達內心歉疚的方式,雲,若在平時,我可以擺出較大的派場,目前,在這番浩劫之後,卻僅有如此略表微忱.不能給你多掙面子,還請包涵。”衛動的道:“岳父,這樣已經太好了…”呂風平靜的道:“不論樓主在形式上如何表示,最令我們受深刻的,卻是樓主那一顆慈悲和祥之心----樓主寬宏,方才免除了千百生靈的塗炭!”澹臺又離靦腆的道:“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呂風道:“樓主,在下言出肺腑,斷非做作奉承,若非樓主大量.允釋前嫌,只這一場兵刀之劫,便就不知又要幾許鮮血,殘傷若干人命,而少主少夫人這段姻緣,更也免不了黯淡失,越增悽惶,凡此種種,全乃樓主風節高潔超脫,仁心仁德,‘勿回島’上上下下,對樓主的念,乃是與少主少夫人毫無二致的!”衛雲讚許的望著呂風一笑,道:“岳父,風此言不虛!”呵呵一笑,澹臺又離道:“呂老弟,快別再捧我了,我這廂業已手足無措了呢…”眼見自己義父如此欣悅,水冰心也不,生平的唯一大願能夠如此美滿的得償,她已不覺得這人間世上還有什麼可求的了.

雲暗中緊握住水冰心的手,而水冰心的柔荑是溫暖又軟滑的,她纖巧的手指也握緊住衛雲的,手心與手心傳著情意,傳著脈膊的跳動,心靈的應合,這一刻,好甜美.

澹臺又離凝視著這一對璧人,慨的道:“人不能預卜未來,乃是一樁最大的憾事,我若能夠及早斷測‘六順樓’與‘勿回島’會存這麼一個結局,我又何須去爭奪什麼江湖盟主的大位,與如許干戈之災?更不必苛待冰心憑白傷了我父女之間的情了,唉,說來說去,我便待越發覺得自己偏狹固執的可恨,短視專橫的可悲…”水冰心忙道:“爹爹,請你老人家別再自責,要不,我也更加惴然不安啦,女兒惹你老人家生氣,又何嘗沒有罪過?”衛雲趕緊道:“其實,我們誰也沒有錯,錯在江湖形勢的演變以及彼此間所缺乏的瞭解.這也是命運的安排,好在否極泰來,能夠得到這們這樣的結果,總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經過了仇恨的滋味,才更給體會和祥的可貴…”微微頜首,澹臺又離道:“雲,而你的勇氣和膽識,則更加圈加點,多虧了你!”衛雲道:“也是岳父寬宏!”澹臺又離沉聲道:“活到老,學到老,不管人的年歲有多大,經驗多豐富,世上,要學的東西仍學不盡,這-遭,我算又學了一課。”目光回掃,炯炯發光,他接著道:“我學到的這一課,題目叫做‘仁恕’。”石堡之中,人人面容肅然,誠心聆聞,這樣的話,出自像澹臺又離如此身份的人物口裡,其人的力量,越為深刻.

很久不出聲的“青龍冠”楊宗,暗裡長吁了一口氣.不為其他,光憑澹臺又離這幾句話,楊宗已覺得此行的收穫可是太大太大了。

水冰心欣悅家道:“爹爹,我說不出我有多麼愛你…”澹臺又離慈祥的道:“孩子.我更慶幸沒有失去你對我的愛.”偎向義父身邊,水冰心輕輕的道:“永遠不會,爹,永遠不會…”愛憐的撫摸著女兒的秀髮,澹臺又離低沉的道:“現在,孩子,我第一次覺得親情是勝於一切的,我奇怪以前怎麼會叫虛名與偏執的心理矇蔽了對你的愛?!”水冰心眼眶有些潤溼,嗓子也像被什麼東西哽住了…。

於是,呂風輕輕的道:“他們來近了.”澹臺又離迅即回身由垛孔中望出去;果然,石牆三丈之外,騎隊排立,刀刃森森、三面旗幟風飄展“勿回島”的大軍,業已抵達“六順樓”大門之前。

神一振;澹臺又離大聲道:“走,我們-起出。”當他們由牆頂的石堡急步走下,來到大門口的時候,大門左右早已有百名“六順樓”的兒郎雁翅般排列出去;這兩百名“六順樓”的弟兄,雖是神形疲憊,衣衫不齊,卻也個個舉刀;竭力表現出一副英武之概,另外,六七名肩袖處綴有金絲的“六順樓”好手則肅立門旁等候。

澹臺又離與衛雲等人才一來到,-個身材瘦削,鷹眸隆準的中年人物已快步上,這人的肩袖相連處,赫然綴連著密密的七道金絲!

微微一笑,澹臺又離道:“‘勿回島’的朋友們已經到了,你們隨我前.”那人似是十分惘,他躬身前兩步,吶吶的問:“樓主----哦,這是怎么回事?”澹臺又離一揚眉道:“你還不知道?”那人尷尬的道:“方才張坤與殷雄兩個下來傳達樓主口諭,只說叫大夥不得冒犯‘勿回島’來人,並大開樓門列隊歡,卻未曾明言其中緣由,樓主,我實在被糊了,我們與‘勿回島’,不正勢不兩立的敵對著麼,怎的突然又這般親近起來?”澹臺又離平靜的道:“很簡單,因為我們‘六順樓’不需要再敵對了。”怔了怔,那人嚥了口唾:“不須要再敵對了?”澹臺又離一招手,道:“雲.我先給你引見一下,這位是本樓‘二司衛’‘毒虎’李青。李青,在你面前的人,乃是我的女婿‘勿回島’少主衛雲!”

“鐵獅”李青頓時張口結舌,驚異莫名,他駭然道:“老天——他,他居然就是衛雲?!”衛雲-拱手,和氣的道:“久仰二司衛大名,今得識荊,快生平.”一面趕忙還禮,李青滿頭霧水的道:“衛,呃,少主,這,這真是叫人意料不到…”衛雲笑道:“‘勿回島’與‘六順樓’本是姻親,理該至好,便有誤會,說開了.也就皆大歡喜啦,這其中並沒有什麼太過曲折的內情。”李青陪笑道:“是,是,少主說得是,本樓能與貴島由敵化友,以親解怨,這才是本樓上下的造化呢…”澹臺又離又吩咐其他五六名肩袖綴連著金線的手下們前來一一自行唱名見過了衛雲:而最後一個與衛雲見禮,則是瘦削清癯.形容冷沉穩練的人物,這人的肩袖處不多不少,剛好綴連著五道金線。

雲注視著這位“五道金”的好手,尚未開口,對方已先投過來一抹親切又含蓄的微笑,低沉的道:“‘六順樓’‘五道金’首領管庸叩見少主!”他是管庸!

雲重重抱拳,向著這位冒險潛伏於敵陣多年的自己人展開了熱烈的笑.他一語雙關的道:“辛苦了,管庸,自今以後,我們真是一家人啦!”管庸躬身道:“期待這天,也已有一段漫長的時了,少主!”衛雲頷首道:“說得好!”當雙方的各人見過之後,澹臺又離忙道:“我們馬上去接客人啦,別叫人家久等,還以為‘六順樓’上下婆婆媽媽,不夠誠意哉!”於是,在澹臺又離前導下,一行人急匆匆的出“六順樓”大門;在高大巍然的雙扇鐵門外,是一條寬有丈許的青石板道,這條青石板道,鋪出三十步遠;就在那三十步遠的石道盡頭“勿回島”大軍早已列隊以待。

“長風”

“千濤”

“青鯊”三門的大旗獵獵飄舞,空中的“黑鳥”已經降下,三百餘鐵騎排成橫面三排的陣勢,刀刃映寒,衣甲鮮明,在一派肅穆無嘩的氣氛中,越發顯示出那種軍容壯盛的威儀。

展履塵、田壽長、舒滄、段凡在前樊升、卜興隨後,六人六騎,緩緩自陣形中越前,上了業已來至石道盡頭的澹臺又離等人.

在衛云為首之下“勿回島”這邊的呂風、章德、熊大開,以及數名手下“花子幫”的楊宗,齊齊單膝跪,另還有兩個也同時跪的人,一個是水冰心,一個,卻是“無情罩”管庸!

江湖有江湖上的規矩,雖說這兩霸主對立的組合已經握手言和,但彼此間的禮數仍有-定的限制,不能謙卑到有傷自尊的地步,否則,就算是失格了,現在水冰心這跪,因為她乃“勿回島”少主的夫人,以大禮尊長,道理上自無不合,但管庸在“六順樓”的人來說,卻為他乃“自家人”而以“六順樓”

“五道金”首領的身份,卻如此恭謹逾份的跪“勿回島”的首要們,則未免令“六順樓”上下大惑不安甚至瞠目了。

澹臺又離方自-愣,隨即惡報狠的盯了管庸-眼,轉過身去“二司衛”李青也有些失措了,他急急回頭,低促的道:“老管,你糊塗了?怎麼用這種大禮?你簡直在出我們大夥的醜嘛!”管庸神態安詳,聳肩無語——是的,這時候,你又叫他如何解釋呢?

對面——馬上的展履塵雍容威嚴的一擺手,沉聲道:“罷了,都起來吧。”衛雲拉著水冰心搶前幾步,輕輕的叫:“大叔,二叔,舒大伯“六順樓”澹臺又離已親自接了.”展履塵在鞍上.深深俯視著衛雲身邊的水冰心,須臾,他微微一笑,率領眾人拋鐙落馬。

澹臺又離上前數步。

兩位名震天下的江湖霸主終於正式朝面,一個是“六順樓”的魁首,一位是“勿回島”的島主,俱乃脾睨五湖四海的雄才,全是威攝萬夫的好漢,他們在無數次鬥之後仍以這種和祥又親切的方式相晤結識——便在今天以前,彼此也都不敢想像呢。

澹臺又離先抱拳,大笑道:“展兄?”展履塵也同時抱拳;“澹臺兄?”四目相視,齊聲大笑,兩人的手,也緊緊握到了一起。

澹臺又離一面搖晃著展履塵的手,一邊懇切的道:“多承展兄不記前嫌,以德報怨,解‘六順樓’倒懸之危,救本樓於覆滅之際,隆情高誼,至死不忘,展兄,多謝了.”展履塵笑道:“澹臺兄太過客氣,你我屬至親,本該同舟共濟,福禍相連,些許小事,何敢當此“謝”字?澹臺兄,我們來晚一步,倒該請罪才是!”澹臺正道:“展兄,往或多有開罪‘勿回島’之處,而展兄非但不記恨,不報復,更且助我卻敵,使‘六順樓’得以屹立,不遭敗亡厄運,就憑這等氣度,這等襟,我澹臺又離已是欽服英名,越發自慚前行了!”展履塵大笑:“過去的事就過去了不必再提;澹臺兄,我們這也是‘不打不相識’呀,哈哈哈.”笑聲中,他回頭道:“你們都過來拜見澹臺樓主。”田壽長一抱拳,笑道:“田壽長這廂有禮了,澹臺兄。”澹臺又離連道久仰,舒滄、段凡也都與澹臺又離紛紛見禮,然後,一行人緩步行入“六順樓”中“勿回島”的其他人也不須進去,他們全自攜有宿營裝具,在“六順樓”的專人招呼下,三百多名“勿回島”兒郎立即開始了紮營宿的工作。

澹臺又離的居處,即是“小桂園”旁邊的那幢雙頂樓閣,現在,便也成了他待客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