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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深查百里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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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已看出舒滄在變臉,忙又接道:“這事情侄兒連六順樓岳父家也尚未通知,為的是不想再驚動你們幾位老人家清靜…”舒滄突然頓著鐵竹杖,怒道:“孩子,你已是江湖盟主,普天之下不管他們什麼派全得聽你的呀,江湖上出了這批小丑,不正是你行施盟主大權的時候,否則我們拼命爭得的盟主寶座做什麼?唉,我一直知道你是多麼乖巧細心,又多麼孝順敬老,只是這件事你的做法叫舒大伯心裡不快!”衛雲惶恐的道:“大伯,小侄以為江湖上出了大事而令生命塗炭的時候才能以盟主之權為萬人謀生存,如今要因為冰心一人而動大權的驚動整個武林,便顯得我這盟主有些私心,更何況傳揚江湖,我這盟主連自己老婆也保護不了,那將是貽人笑柄的了!”舒滄仍然不悅的道:“至少你得叫我們這幾個老頭子知道吧.難道我們還會笑你無能不成?”衛雲道:“大伯忙於幫中大事,長年跑東到西,茅店雞聲,何其辛苦,大叔在島上清修,怎好驚動他老人家,至於二叔那邊,他為我也夠心的,我實在不想再叫二叔到失望…”舒滄緩緩搖著頭,道:“孩子,表面上你說的有道理,但實在講來,也許敵人就是看準你這弱點正好加以利用,這是相當危險的事!”赫連雄冷哼一聲,道:“至少我們已叫這批王八蛋嚐到苦果了!”舒滄冷冷道:“你說的自在,我聽的可不輕鬆!”赫連雄道:“你有高見?”舒滄道:“不是什麼高見,而是就事論事!”衛雲道:“大伯意思是…”舒滄伸手一擱,道:“你聽我說,情況十分明顯,看起來這批傢伙採取游擊戰來先對付‘蠍子’,其實江湖上誰都知道‘蠍子’是‘勿回島’死黨,他們只要以游擊戰術,施以蠶食手段,直到他們以為時機成,便一舉把‘蠍子’消滅,使‘勿回島’失去一股最大支助,然後再找我‘花子幫’或‘六順樓’,這也叫各個擊破戰術,到那時候,只怕‘勿回島’也將岌岌可危了!”赫連雄一怔,道:“真有這麼嚴重?”舒滄道:“總也不是故意唬你吧?”衛雲道:“侄兒已同敵人過手,相信他們尚沒有撼我這江湖盟主地位的力量。”舒滄道:“從武功上你可看出敵人來歷?”衛雲冷笑笑,道:“大伯,雖未看出敵人來歷,卻已知道同侄兒對搏的老者竟是齊剛的師父,也是公冶羊的本家叔伯呢!”舒滄愣然的道:“可好,孃的老皮,他這不明顯在為他的徒兒們報仇雪恨來了!”搖搖頭,衛雲道:“那老者年已八旬,武功奇高,自稱是‘火龍王’公冶龍,地位卻只是一個壇主,聽他說本沒有替齊剛公冶羊等報仇的念頭,否則三年前便找來了!”舒滄道:“怪了,那他領著那批傢伙來目的何在?”衛雲道:“銀子,為銀子而來!”舒滄奇怪道:“難道不為奪取盟主寶座?”衛雲搖搖頭,道:“不,他言之鑿鑿如斬釘截鐵的本不屑於什麼盟主,一心只是為銀子拼命!”於是,舒滄怔怔的問一旁的楊宗與段凡,道:“這是一群什麼樣人物,你們可曾聽說過?”就在這時候,突然一陣腳步聲傳來,赫連雄第一個向大廳門口——只見來的是四個“蠍子”兄弟,其中一人叫道:“當家的,不好了!”赫連雄喝道:“什麼事情這般雞貓子喊叫的?”四個人全都面蒼白的哆嗦著…

其中一個道:“回稟當家的,過午輪由我四人守著後面石屋,接班時候還聽得裡面有著呻聲,不料半個時辰不到,裡面卻靜下來了,還以為他們睡著了呢,推門一看,全死了!”衛雲一到四個人面前的急問道:“可是我們帶回來的那十二個怪衣大漢?”這時赫連雄怒不可遏的一把拎住那人衣領,喝道:“媽拉巴子的,你們是幹什麼吃的!”那人面泛青的道:“兄弟們誰也不知道,只見那十二個人面上那個‘火’字消失不見,全都臉泛黑,好像中毒而亡!”這時舒滄站起身也走過來,聞言忙道:“走,快帶我去看看!”赫連雄狠狠的踢下那人,罵道:“飯桶!”衛雲道:“大哥,這不能怪他們!”赫連雄道:“不怪他們?那怪誰?”衛雲道:“且陪舒大伯看過再說!”一行人匆匆往“蠍子”後莊走去,那間石室便在“蠍子”公明堂附近不遠處,這時連石林也得到消息趕來。

石室中,只見那十二個怪衣大漢果然一臉黑青,面上的那個“火”字果然已經消失,一個個死狀十分恐怖悽慘,似是承受過十分痛苦折磨似的每個人擺出掙扎的表情!

舒滄低頭看了一陣,從這些人身上正發出淡淡的怪味出來令人聞之慾嘔!

雲道:“大伯可看出什麼端倪?”長身而起,舒滄問赫連雄:“蠍子莊上不是有位名大夫嗎?”赫連雄點頭,道:“有呀!”舒滄道:“快找他來!”赫連雄立刻命人把莊上的三個大夫全找來——待到三位大夫全擠進這間石室中,其中一人驚異的道:“怎麼了,早上我才親為這些人換了藥的,怎的過午便全都死了?”年長的那位大夫翻翻死者的眼睛,跺足一嘆,道:“可惡呀!”衛雲忙追問道:“到底怎麼回事?”那大夫捋著花白鬍子,道:“這些人的體內原本留有劇毒未發作,可嘆我們竟然未事先發現,否則也許可以救得了他們…”赫連雄一驚——舒滄沉聲罵道:“老花子明白了,孃的皮,說得好聽這些人是為他們的主子盡了忠,難聽的講,是被他們主子坑殺了。”衛雲道:“大伯,究竟怎麼回事?”舒滄沉痛的道:“孩子,他們在出發之前便已吃了一定量的毒藥以表明他們必死決心,等到搏殺歸去,便再吃下解藥,這些人在吃了毒藥被俘在此,他們超過解毒時限,豈有不毒發身死的!”衛雲-聽,大怒,道:“什麼樣的門派,竟如此狠毒,果真不怕天誅地滅了!”赫連雄也罵道:“下次遇上,媽拉巴子的非得捉住那個鬼壇主,老子不活剝他的皮就是他做出來的!”一眾又回到“大風樓”下正廳,衛雲十分氣惱的道:“正準備要去審問他們的老窩與門派呢,不料一轉眼間全成了泡影,又不知要從何處著手了!”舒滄思忖一陣,道:“孩子,這件事既然我已知道,‘花子幫’絕不能袖手不管,只要這批傢伙仍然在直魯豫境出沒,我必有辦法把他們拎出來,你放心吧!”衛雲忙道:“不,大伯,侄兒實不願讓‘花子幫’兄弟惹上這種不必要麻煩,甚至‘六順樓’那邊…”舒滄早沉聲道:“你這算什麼話,什麼又叫麻煩?我‘花子幫’可又怕誰來了?”衛雲苦兮兮的道:“大伯,侄兒有自信來對付這批東西,甚至我連二叔那邊也沒去說,我只是想——”舒滄伸手一攔,道:“就別再說了,這件事你做的不對!”衛雲道:“侄兒聽教!”舒滄頓頓柺杖,道:“首先得馬上把冰心被擄之事告訴六順樓,你難道還不知道,澹臺又離那老兒是何等的寵愛他這位寶貝女兒,如果他知道女兒落在-幫不明底細人物手裡,而你又不及時的告訴他,孩子,他會饒得了你?”衛雲道:“侄兒本來要去一趟六順樓的,只是‘蠍子’這面連連出事,在未清楚敵人來路前,怎好見我那岳父!”舒滄道:“不如這麼辦,我陪你走一趟‘六順樓’吧!”赫連雄也道:“兄弟,別為我這裡心事,綿羊山一場拼殺,一時間敵人只怕得龜縮-陣子了!”衛雲憂慮的道:“大哥,公冶龍也只是個壇主,可想而知他們必然還有別的壇主甚至那不知名的魔魁出現,‘蠍子’方面又傷了之麼些兄弟…”赫連雄忿然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一朝兜上幹,誰會含糊誰?兄弟,你只管去吧!”舒滄道:“雲,似這種大事可不能兒戲當之,須知‘小蟲傾廈,細潰堤’的道理,以大伯我來看,如今又該是‘勿回島’‘蠍子’‘花子幫’與‘六順樓’再一次結合力量共禦敵人之時了!”赫連雄點點頭,道:“老花子說的不差,大哥也有同,兄弟呀,八島漁場也有人去燒船了,可見敵人也不簡單呀!”舒滄雙眉一緊,道:“雲,‘勿回島’那面你作何打算?”衛雲道:“且等去過‘六順樓’以後,侄兒立刻趕回去,我不想讓這些傢伙驚動我大叔的清靜!”

“你這孩子心底就是善良乖巧、孝順敬老,到了這節骨眼了你還在為你大叔設想,老展同老田兩個有你這麼個好侄子,真比個好兒子還要令他二人心裡踏實!”衛雲笑笑,道:“我對大伯也是一樣呀!”舒滄大的笑道:“好,聽了你這句話,大伯我心裡還真舒貼,今我們在此歇一宿,明一齊趕往‘六順樓’,你看可好?”衛雲點點頭,對赫連雄道:“大哥,兄弟儘快趕回來,風只怕真的要躺上年二半載的了!”赫連雄道:“兄弟放心,古總掌旗不也是我那三個大夫死拖活拉的從閻王老子手中給拉回來了!”第二天——天剛亮,衛雲已起來。

他獨自走向“肝膽樓”看了呂風、皮四寶與卜乃豐幾人的傷勢以後,發覺呂風果真能翻動身子開口說話,心中大

又是向另一房間,古獨航卻坐在一張活動的錦緞小上,原來古獨航同六順樓一場廝殺中背上中了一刀,至今行動不便,一直就在養息中!

這時見衛雲來看自己,心中大是動不已的道:“盟主…”衛雲扶著古獨航肩頭,笑笑,道:“總掌旗,今天我同舒大伯要去石弓山了,是來向你說一聲的!”拍著左腿,古獨航道:“恨不得跟盟主一道走,只恨這條左腿…唉!背上挨一刀,怎的左腿會不聽使喚,真他媽怪事!”衛雲安的道:“聽大哥說你不時的起來練練功,一手拄杖,一手揮動蟒皮鞭,依然是威力十足——”笑笑,古獨航道:“總想有一天左腿能恢復過來的,唉…”衛雲道:“別太過辛苦了,總掌旗,我很快又會回來的!”黯然的離開古獨航,衛雲又回到呂風處,只見呂風雙目已見淚的道:“盟…主…屬下…愧煞——呀!”

“已經盡了力,連命都貼上了,我不怪你,記住,好好把身子養好,我少不了你!”淚水順著鼻子入鼻孔,呂風吃力的道:“快…救…回…夫人…呀!”衛雲心中一痛,點點頭,道:“會的,你好生歇著吧!”離開“蠍子莊”——衛雲是懷著沉痛的心情離開的。

現在,馬上的衛雲想起剛與水冰心結婚不久,便因六順樓方面岳父的不諒解,使得嬌被囚,新婚夫兩離散,但那是被寵愛她的義父所囚,至少對她的生命是無大礙的,而且未出多久,雙方冰釋而聯盟,可是現在——冰心被不知名敵人擄去,且又擄到不知名地方,一時間見了岳父就不知如何開口了…

一念及此,衛雲望望馬上的舒滄,道:“大伯,侄兒有鄉近情怯之,沒找到冰心,侄兒怎好向岳父待!”舒滄道:“遇事別瞻前顧後,要勇往直前,事情既是這樣發生,就一五十一的向你岳家明說,澹臺老兒如果難為你,舒大伯一力承當,放心吧,孩子!”悽慘的一笑,衛雲道:“事到如今,也只有看大伯的了!”後面,楊宗微微一笑,道:“幫主的話不差,不看金面看佛面,這種突發事情,誰也難以預料。”一張臉孔佈滿了陰霾,衛雲道:“冰心還懷有身孕呀!”舒滄全身一震,啞著聲音,道:“孩子,大伯就是怕聽見你說這句話,其實大伯我自從知道冰心懷了身子以後,昨晚一夜想的就是這件事,唉!她的脾氣我清楚,若非有身子,只怕那天她便同呂首座二人一齊出手了!”衛雲道:“真不該帶她回孃家,找兩個大夫專門在島上侍候她,便不會出這漏子了!”舒滄道:“現在說這些管什麼用處,心情放鬆,打起神來應付當前敵人才是真!”蹄聲如雷聲,剎時衝上一座高坡,往前看去,只見天地一線的遠方荒林似海,六七條河穿進穿出於那大片的野林間。

伸手指向東,衛雲道:“大伯,那片荒林名叫‘百里沼’,官道是沿著‘百里沼’繞向南面的,過了‘百里沼’二十來裡處有個小鎮,今夜我們便住在那兒吧!”舒滄道:“我們也已走了快三百里了,是該找地方歇一宿了。”天在變——變得有些陰暗起來了-一天空中,從四角八方飛著的野鳥野鴨,不旋踵間全投入那大片“百里沼”中消失不見!

應是夕陽落山時候,卻是墨雲一片的掩得天似要塌下來-般…

便在這時候,那大片的沼林中突見火光一現,那是十分引人注意的一溜光閃!

不是打雷閃電,因為火光出現之後並未有雷聲!

舒滄突的勒馬不前,回頭問道:“可知道‘百里沼’住有人家?”衛雲搖頭,道:“魯豫邊區的這大片百里沼地,是有名的惡地,百里當中內惡水縱橫,八方沼澤,毒蟲惡蚊隨處皆是,伸手往空一撈,準能抓住十隻八隻毒蚊,那地方人們避之唯恐不及,誰還會往那地方待!”舒滄點點頭,鐵竹杖指向“百里沼”道:“如果有人躲在那種地方,然後暗中對我們各處下手,孩子,你看有此可能?”衛雲一怔,道:“大伯的意思是敵人可能躲在‘百里沼’?可能嗎?”舒滄道:“我以為可能,因為我們一路過來我看的仔細,這批人物既不明顯的安營紮寨,又未曾擄守哪個市鎮,我們再過了這片沼澤往東南,便是血嶺小坡,更沒有可隱藏地方,所以我懷疑這百里沼可能有問題!”段凡也點頭道:“剛才我也看到那百里沼內出現火光一閃,不定還真的有人在呢!”衛雲雙眉一緊,道:“大伯的意思,可是要一探這‘百里沼’了!”舒滄道:“不錯,大伯是這個意思。”衛雲道:“大伯,我們先找個鎮頭,安妥馬匹,大伯在客店歇著,小侄同楊宗段凡二長老撲進去探看,你老——”舒滄搖頭,道:“別為我擔心事,看起來我是有點瘸,動起手來可還是以前老樣子!”楊宗早笑道:“掌門的甚至比過去的功為更見出神入化了!”衛雲道:“大伯既是這麼說,小侄還有個建議!”舒滄道:“你說!”衛雲指著那一大片烏七八黑的荒林與惡水,道:“眼前的敵人十分毒辣陰險,單就看他們能把自己的人服進毒藥一事便可想而知,所以我以為去探這‘百里沼’,應該是化明為暗,以免遭受敵人偷襲!”點點頭,舒滄道:“這到是真的,且找地方把馬匹藏起來!”衛雲又道:“荒林惡水,裡面一定也有厚沙泥沼,我們該備些必要東西,且每個人先把肚皮填飽再往林中走,大伯以為如何?”舒滄道:“你說的自然應該做,不過我得對你們言明,這‘百里沼’內搏殺纏鬥,對敵對我全不利,更何況如果這些人物真的以這‘百里沼’為據地,那麼他們就比我們先佔了便宜,因為他們至少已在此待了半年以上,所以我們進沼的目的,只在發現敵蹤,然後悄悄退出,再另行商議對敵之策,換句話說,萬不得已,切莫出手!”段凡嘿嘿笑道:“那批狗東西如果真的掩藏在這‘百里沼’荒老林中,我的兒,這種泥巴仗總可有得打的了!”楊宗“嗯”了聲,道:“不錯,荒林泥沼中搏殺看起來倒也新鮮,不過對我們而言,可也不見得有太大威肋,尤其對盟主而言,沼裡再是惡水只怕也休難得住——”段凡點點頭,道:“這點我同意,盟主自小在島上長大,水中功夫可是一等一的超絕,什麼樣的惡黑旋沒見過,這小小的‘百里沼’又算他孃的什麼…

緩緩的,衛雲道:“二位長老該知道,如是一般大海河,我自然輕易便能應付,因為那裡水清,水下也可視物,可不比在這沼裡,沙汙泥還帶著粘滯呼搭的臭泥槳,我能保住不被走,大概已算是不錯的了!”這時舒滄沉聲道:“對於在那種地方設置什麼坑人的玩意兒,我‘花子幫”的兄弟可是拿手絕活,如果真叫我們探出那批人熊們隱在那地方,看我怎的收拾他們吧!”就在下片又是濃林又是茂竹的窪地裡,四人將馬匹拴牢各人又抄起應用繩索傢伙,衛雲低聲對舒滄道:“大伯,你看我們要不要留下個人在這兒,按時辰打著信號,也免得我們全體在這沼澤裡了方向找不回原路。”舒滄搖頭,道:“這就不用了。”邊回頭又對楊宗,道:“‘磷火’呢?”楊宗拍拍衣袋,笑道:“全帶來了!”舒滄點點頭,道:“有了磷火,我們便不會失在這沼澤中了!走!”說完當先往這“百里沼”中走去…

“百里沼”並非真的有百里方圓,但卻是有二三十里那麼大的一片整體沼澤,正中央有個大潭,七條縱橫織的小河從這裡過,有些小河帶來了不少灰泥沙,全數因地形的關係而淤在這片大沼澤內,直到匯聚在一條河口而入老黃河——在這裡,或大或小的泥潭佔布著,沙虛泥拱托出晃閃的鳥青汙水,有些上面還浮了一層花斑大蚊,那些“哇哇”整天整夜叫不停的青蛙又是蟾蜍,才是這大片沼澤中唯一的樂手,但不論如何,這裡是絕對引不起人們親近它的興趣,當然,他更是實塌實不是萬物之靈的你我來此居住或消遣玩樂的地方。

天尚未黑,天上一片烏雲又在鬆散——四人緩緩往裡面走去,走的十分小心——一眼望過去,灰慘慘的霧氣濛中,有不少看上去宛似七老八十而又半死不活的荒樹,伸展著奇形怪狀的光禿枝丫,彷彿惡鬼舞爬,那一堆堆黃粘斑赤宛似無數小蛇的老條蔓四處衍生,偶爾還真的有蟒蛇繞纏在其中——斷斷的,越是深入越有一股腥臭鬱氣悶得人只想敞開衣襟狠狠搔著膛…

隨風送來的那種惡臭,人聞久了又豈止是作嘔,簡直的令人窒頭昏!

四人緩緩往前摸去,楊宗便每隔上一段路就在樹幹上用磷火劃上一道記號,這種磷火不過拇指,長約半尺,看起來是青綠,但劃出來卻成了白,白天十分醒目,夜間一片綠光,望之便宛似鬼火一現。

前面不遠處,有條灰岸邊,好高大的一棵盤老柳樹,果真的葉茂深,柳絲垂地——舒滄抬頭望向樹上面對段凡道:“你上去四下看看,可有什麼徵兆發現的。”段凡聞言,騰身而起,雙手力攀又彈,三個起落之間,他已站在樹頂上。

晃呀晃的,段凡四下遙望過去,果然讓他發現了徵兆,忙著躍下地面,段凡指著西北方,道:“盟主,幫主,果然被我們料到,西北方大約五里處有煙霧升起來!”衛雲道:“有煙霧不定就是有人,須知沼澤中有許多地方偶爾的會冒出一股白煙來的!”段凡道:“那股煙屬下看得出來,一定是人們造飯燃起的準定不定會錯!”舒滄道:“既然發現有煙,總得要過去看看,走!”衛雲四下望望,道:“大伯,越往裡面走,只怕退出來就不太容易了!”舒滄道:“雲,你是擔心遍地沙坑吧!”衛雲點點頭,道:“若是沒有火把,沼內一片漆黑,若要急速撤出,怕就不容易了!”舒滄冷冷的道:“且過去看看情況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