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赫連雄身中毒蒺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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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冶龍沉聲道:“這是家醜，現在說來也不怕人笑，阿羊不聽我的話，一定要到中原爭霸，那時還遊說老夫，被老夫峻拒以後，他才獨自來的，至於那齊剛，早在二十年前便被我逐出門牆，初時我還以為他必然會回到老夫身邊的，不意聞之他已創立什麼‘皇鼎堡’在孤圍山，成為黑道梟霸，就知道他不會善終，果不其然——”赫連雄冷冷一笑，道:“老頭兒，那你為何又領著你這些徒子徒孫們趕來中原找老子們麻煩？”衛雲也道:“你口口聲聲稱我們中原，那老先生又是哪裡？”仰天呵呵一笑，公冶龍道:“問得好，首先，我要告訴你，老夫一生從不願涉足中原，這次也是總壇方向的命令，老夫才心不甘情不願的率我的八大弟子與屬下等趕來中原…”一聽公冶龍的話，皮四寶尖叫道:“我的老祖宗，你今年多大了！”公冶龍沉聲道:“老夫今年八十整.”皮四寶道:“八十高齡還要聽命於人呀！難道這人會是神？”公冶龍面無表情的道:“雖非神但與神也差不多！”衛雲淡然道:“老先生，可否說明你們為何來此中原？”公冶龍道:“為了打擊‘蠍子’，進而滅絕‘勿回島’，如此而已！”淡然一笑，衛雲道:“可是爭這江湖盟主的寶座？”公冶龍怒喝，道:“誰稀罕什麼盟主寶座！”赫連雄大喝，道:“媽拉巴子的，既不為報仇，又不為權勢，敢情你們他媽的吃撐了睡不著的跑來中原窮耍狠呀！”公冶龍嘿嘿笑中，黑得發紫的臉龐已見瑩光閃閃，顯然他已凝聚全身功力，聞言又是嘿嘿的道:“老夫問你們，為何拼命爭那武林盟主地位？”衛雲一怔間，公冶龍又道:“表面是爭取盟主地位而領袖江湖.實際上說穿了還不是為了一己私利，三年來你們的地盤擴大了，更多的堂口設在各地，明的暗的，強取豪奪，未敢有競爭者，難道不就是為了銀子？”赫連雄目光有如火焰噴的叫道:‘媽的，那也是老子們淌血掉換得的果實呀！”公冶龍冷笑一聲，道:“不錯，世上本就沒有不勞而獲的東西，只是，恩，你們的血尚未夠，也掉的不足，所以我們來了，所以你們還得繼續的血，繼續的掉，直到你們死絕，直到你們放棄這虛假不實而又唬人的盟主寶座，方罷休！”衛雲皮笑不動的道:“聽你說得似唱的一般輕鬆，好像別人身上的血和是用泥巴粘上去的那麼隨便的放，任意的割了，，你們這半年來的所做所為，早已喪失了江湖人物應有的規範；換句話說你們已不夠資格列入江湖同道之列，為了江湖的正義，武林的延續，是非剷除你們不可！”公冶龍冷冷道:“你是以盟主的口吻對老夫說話？”衛雲沈聲道:“不錯。”

“呸！”一口吐沫吐在二人中間，公冶龍怒道:“就你們這群王八蛋？”衛雲淡然一笑，道:“老先生，你已失去長者風度了！”公冶龍大怒，道:“對於你，老夫已至忍耐到極限－－－－－”他陰毒的看來宛似一頭蓄勢噬人的響尾蛇，陰陰的又道:“在老夫的心中，總覺得你們在武力相鬥之下怕是不堪一擊！”衛雲冷冷道:“那得試過後才知道.”赫連雄悍叫道:“雙方決鬥，至死方休，公冶龍，你劃出道來吧！”衛雲立刻又問道:“老先生，你們把我子水冰心劫去，敢情可是以下三濫的手段在拼不過時候對我加以脅迫勒索？”公冶龍厲笑，道:“老夫以為你那個老婆怕這時候已投入他人懷抱了吧，你小子還是別再妄想了！嘿——”衛雲面一緊，但旋即一笑，因為自己子已懷孕，又如何會投入他人懷抱，顯然面前這老傢伙在妄想的怒自己了一一一赫連雄怒罵，道:“老東西，你敢侮蔑盟主大人，老子碎了你！”冷森森的，公冶龍道:“上天要毀滅一個人，總是要他先發狂，而你這個大胖子便是這種模樣子…”站在公冶龍一旁的雙手託著鋼漢子，一直是蒙著面，嘴巴閉得緊緊的不開口，大概公冶龍只有在問他的時候他才會說上那麼一句.

赫連雄火暴的道:“開打吧，老王八，且看誰被上天毀滅！”公冶龍森森的道:“馬上，你就會知道是你們而非我方！”狂笑一聲，赫連雄道:“別他媽盡耍嘴皮子了！”公冶龍緩聲回望已方陣營一眼，緩緩的對衛雲道:“該來的全到了，該說的也嗑得差不多了，下面的便是雙方一論實力一較長短的節目了…”衛雲一笑，道:“我們是來赴這生死之約的，正等著你們擺下什麼超絕驚人的道呢！”赫連雄踏前一步，道:“不論什麼，我們全接下了！”

“嘿！”公冶龍道“像是他們說的人物，一些也不差！”衛雲忙問道:“他們？老先生意指何人？”神秘的，公冶龍道:“老夫只能告訴你，老夫為壇主，別的事情你就別問.因為你問老夫也不會告訴你.”衛雲道:“那以，老先生準備雙方如何打法？”公冶龍道:“老夫提議我們用一種較文雅的方法來進行我們雙方的決戰，方法嘛，是我們雙方各派一人出陣，由他二人單獨拼鬥，當然，絕非是親兄弟過招套式的殺法；而是‘至死方休’，怎麼樣？”頓了頓，他又道:“更要緊的是雙方絕不能中途手，直到陣中一人倒下，勝者返陣，再接下一場，我們以六場拼鬥決定，誰輸的多便低頭任宰！”赫連雄忽的狂笑，道:“個熊，聽聽這口氣，不就是他孃的與齊剛同出一轍嗎！”皮四寶失聲一笑，斜目望向對方陣中，道:“當家的話不差.當年我們同‘皇鼎堡’‘鐵血會’的人在一座野林子外面遭遇，當時齊剛便是他媽的這種口氣，那-仗皮四寶同那‘旋鷹’左山好一場搏殺，總算沒丟‘蠍子’的人…”不料衛雲心中早已明白對面老者陰謀，因為只那六個大漢的武功，便夠己方招架的，如果分成六批比鬥，自己與赫連大哥自是不懼，而皮四寶的本事，從前他那一戰.當知十分，盛名揚、石林等的勝算不大，再加上面前這個自稱齊剛師父的公冶龍，武功更是必然高深莫測，這種“去自己的長去補敵人的短”戰法，只有二愣子才肯一拍脯的答應下來。

心念及此，衛雲哈哈一笑，道:“老先生別忘了，我們這是生死之搏，至死方休的一戰，還講的什麼文明不文明的，如果…嗯…如果老先生想找個開場戲，大戰之前先來個小打，何妨你我先比劃一番，如何？”赫連雄與皮四寶等人當然明白衛雲的意思，只是…

赫連雄突的說道:“兄弟，你以盟主之尊怎好同一名小小壇主手；不如由大哥代勞吧！”對面，公冶龍已厲喝道:“衛雲，你果然有心機！”衛雲道:“好說，好說！你老也不差！”公冶龍突然紅袍一掀，高舉左手連揮三次…

剎時間，他身後不遠的一百多名怪衣大漢，就在每組前面端著鋼的大漢引導中，二十人一組的分成六堆站定，站在公冶龍身邊的握大漢，也早已引著他那二十名怪大漢居中一組守定…

衛雲放眼望去，不由得低聲對赫連雄道:“大哥，你看清楚了嗎？這叫‘梅花大陣’，居中一組可回方策應.發動起來，威力足頂一倍以上的人呢！”赫連雄沉聲道:“管他媽什麼梅花‮花菊‬，殺光完事！”皮四寶一掀大齙牙，道:“當家的，我們以壓倒力量，圍攻而上，我相信前的戰果必然在這綿羊山前即將重現了！”衛雲道:“不管怎麼樣，還是由我先掂掂這老傢伙的能耐.也許擺平這老的，餘下的我們就好解決了！”赫連雄道:“我擔心，那老東西詭，別忘了他可是一心要收拾你這位盟主呀！”衛雲道:“我能逃避嗎？而我又是個-直面對現實的人！”赫連雄啞著聲音，道:“兄弟，大哥知道你心中的苦痛，弟妹的生死在煎熬著你，而你一直擱在心中不說…”衛雲面無表情的道:“大哥，這時候我不願談論此事，那會分心的！”赫連雄沉痛的道:“所以大哥更是不放心你出陣了！”衛雲搖頭，道:“不，這一仗必須由我出場！”這時卜乃豐與盛名揚、石林三人也到了衛雲身邊。

赫連雄立刻對幾人吩咐:“各人把自己兄弟集中，彼此相連的把對方加以包圍，且注意盟主與老者一戰，聽信號一齊衝殺！”就在對方的梅花大陣站定－－－－－就在“蠍子”兄弟們三旗相連的把對方困在中央時候，衛雲已緩緩的到了公冶龍面前——冷冷的注視著衛雲，公冶龍厲烈的道:“聞言你在你那手上的一對銀錘上造詣頗深，是吧！”衛雲面無表情的道:“也許在老先生眼中還上不得檯面！”公冶龍伸手入左袖中“花啦啦”出-條“九節”那是每節尺長的鋼相連的怪兵器－－－－－只見他握著鋼一節往空一抖又旋之間；剎時那九節鋼相連而形成一鋼.

公冶龍雙手一挽，面一寒，道:“老夫只因你是當今江湖成名人物，更是武林盟主，這才破例對你使用兵器——”衛雲哈哈一笑，道:“謝啦！”公冶龍沉聲，道:“老夫長你幾歲，先讓你一招，你出手吧…”雙目一厲，衛雲道:“不，尊老讓賢，理應由在下讓老先生三招！”公冶龍原只讓衛雲一招，不料衛雲卻要讓自己三招，未開打自己便先輸了-招——怒聲吼著，公冶龍道:“衛雲，你果然夠狂！”衛雲已惱怒的道:“是嗎？我以為十分正常！”上身未動，腳步在移，公冶龍道:“活了八十整可不是被人唬老的！”衛雲生硬的道:“老而無德是為妖魔！”然變，公冶龍大怒，道:“衛雲，我對你的忍耐已到了極限.剛才尚存那麼一絲好，也因為你的這種無禮與狂妄而全化成了忿怒，嗯！你是個不折不扣的狂徒，一個該死的畜牲！”豎在身前的九節鋼閃閃發出白芒，衛雲十分注意公冶龍手中的怪兵器－－－－－這時候，他哼了哼，道:“我不接受你這幾句話，因為這話是出自你這麼個老混球的口中令人難以接受——”橫身踏前一步，公冶龍道:“當老父的兩名‘擎天手’在老松坡中被你們殺害以後，老夫便決心收拾你這頭頑豹，衛雲，你的不尊老敬老，已起老夫殺機了——”衛雲嗤的一聲，道:“在我獲得‘蠍子’組合受你們荼毒偷襲以後，還以為是什麼不長眼睛的東西充野狗的啃那麼一口便躲起來，但當我來到富陵鎮以後，你們竟斗膽的劫走我，這才發現你們的手段是多麼的卑劣無恥，往呂家集的半道荒林裡，更見你們殘忍的殺害‘蠍子’兄弟一個不留，而現在——”衛雲冷哼一聲又道:“你這老而無德的老狗，竟還大言不慚的要為你的什麼兩個‘擎天手’報仇，老小子，別以為我在此陪你閒磕牙，你出招吧！”滿頭白髮抖閃，黑得發亮的面龐一緊；公冶龍目光炯炯的注視著衛雲叱道:“你休也！”衛雲淡然的道:“很難論斷你休我休，總得比劃以後才知道.”

“公冶龍突然斜移七步，卻又飛閃的退後三步，厲喝的道:“衛雲，老夫這就要收拾你了！”嘴角-，衛雲道:“人老嘴皮厚，嘮叨起來沒完沒了！”白眉一揚，公冶龍左袖一揮.我的兒.就是這麼一抖袖間，他已到了衛雲面前，左手未收的直衛雲咽喉，右手舉起的九節鋼仍然未曾擊落，光景是隻要左手扣住衛雲；右手便狂砸下來了…

那身法還真有些像當年“翼”齊剛的動作，怪不得他們有師徒名粉…

偏身，衛雲猛的暴旋，也不見他伸手作勢，他那對叉掖在上的銀錘已經砸向公冶龍的面門…

剎那間－－－－－公冶龍隨著盪的空氣快不可言的一陣飛旋，左袖舞動，左手九節鋼下砸如電“叮咚”聲中，與銀錘各自盪開三尺，而公冶龍卻又是那麼矯猛的振袖甩向敵人面門而令衛雲目眩於一片紅影中！

公冶龍以八十高齡，舉手投足間俱帶著勁力與窒人的威力.立刻令衛雲想起當年大戰齊剛時候情景——那時候齊剛暗中在他那寬大的袍袖夾層中，各綴著兩面鐵板，這兩面鐵板在齊剛湛功力縱下，不啻是兩塊“閻王牌”可發揮出難以令人想象的威力，非但能斷柱裂碑拆人兵刃，更能助其高處閃騰——不是有人傳說齊剛曾以鐵袖，一揮之下把八隻橫排的壯牛震出尋丈之遙，血飛濺！

而面前這公冶龍也是以左袖飛躍撲擊，右手九節鋼反倒是不常出擊了.

不過，面對此老，又是高手如齊剛者的師父，衛雲在手搏鬥中是絕對不敢稍有狂妄疏忽，他口中雖刁損，心眼裡異常謹慎，謹慎得連眼皮也不敢稍眨，因為他可是十分明白，自己的安危不但關係著目前“蠍子”的近五百人的士氣甚至生命，連“勿回島”的命運子冰心的生死，也全在此一拼了。

一對銀錘，在衛雲的手上宛如兩顆燦不息的大陽，又似兩枚泛著冷焰的火球，以無與倫比的快速在旋飛穿舞著，那副冷而又亮閃閃的銀光光尾，拖曳而形成了一圈又一圈的光弧，一層又一層的虹，彷彿在極力的踢向一個定點，一個方向——於是，隱隱的產生了“呼呼”的雷聲！

揮擊在銀錘上的長袖.噴灑出溜溜的碎芒，公冶龍似韋陀般的發出澎湃的勁力，巨般的起狂風橫拂，幾至把身子消失在勁氣中隨風飄蕩了…

公冶龍的表情與招數既狠又猛，光景是巴不得在一招之下便將衛雲擊斃成粉——然而衛雲卻並非他想像中那樣容易對付，非但超出了他的聾料，對方藝業之卓絕高強更令他暗自吃驚－－－－雖然公冶龍的藝業老辣經驗豐富，但衛雲在三年的盟主期間，更加深他對一雙銀錘上的苦下功夫－－－九節鋼飛舞得酷似悟空金箍般噴灑出條條銀光不斷，公冶龍的人已幻化成倏忽不定，忽隱忽現的幽靈而閃躍騰飛在衛雲四周——雙錘在衛雲手裡滾動旋.呼轟洶湧，毫不稍讓！

突然間，公冶龍厲笑道:“小畜牲——你小心了！”衛雲沈聲道:“別放老了，什麼驚人絕藝儘管使出來吧！”空中一聲大震如山崩，舉直的九節鋼捶擊在衛雲右手銀錘上的剎那間，卻斗然變成軟鞭，頂端卻向衛雲握錘的右臂上點去…

衛云何其小心，冷笑一聲右錘順勢回收中，左手銀錘已閃擊敵人小腹，迫得公冶龍狂甩左袖橫攔！

不料就在這時，公冶龍騰身而起，半空中九節“嗖”聲不絕在他足下盤旋勁繞，看去宛似踏在一隻飛輪上般的直往衛雲頭上撲來！

咬牙嗔目地，衛雲倒如虹，便在他飛掠中.他的雙錘飛揚，以奇快的速度相互拍擊出震耳爆聲:“當，當、當”－－－－那碰撞的聲音就彷彿無數洪鐘齊鳴，令人耳膜幾為震裂的嗡聲不絕…

就在這種連續的撞擊中，突見團團銀芒立即燦飛旋，四蓬散如天女散花，也像是千百烈陽在以難以言喻的快速回旋衝擊！

不錯；這是“比大雙錘”中的第一招“千陽罩魂”！

如今，衛雲在這一招術上更見純，往他每施出這招“千陽罩魂”總是全身勁力大減，因為此招也最耗體力，但現在他卻揮灑自如而隨心所了！

團團頭大的銀花宛如星海氾濫，炫花了人眼，餘音中傳來一陣破雷撞擊-一公冶龍手中的九節便突然一節節的彈飛四.直到僅餘一節尚在他手中握著的時候，就聽他“嘿”然一聲直飛五丈有餘；空中連翻中，二十四隻毒蒺藜雨點般的打向銀錘影中的衛雲－－－－－第-次沒有擊斃敵人.衛雲雙錘舞動如滾般，剎時便將二十四支毒蒺藜打得無影無蹤…

公冶龍雙腳落地，憤然拋去手上最後一節鋼！

衛雲扭手抬頭，右手錘直直的高舉過頂，左手銀錘平橫前，金剛怒目，威猛絕倫的冷冷道:“老先生，兵器已毀，你該認輸了吧？”公冶龍滿頭白髮戟張如刺的道:“你那一招雖狠.卻並未傷得老夫毫髮，怎能言輸？”衛雲冷哼一聲，道:“少不要臉是為無知，老不要臉可為皮厚，老先生，你說是吧？”伸手上猛，一條金軟劍，嗯，不足二尺的軟劍，風一抖，那軟劍發出“嗡”聲不絕，公冶龍面陰寒的緩緩道:“老夫一生甚少動用此劍，神兵利器.今該大開殺戒了！”衛雲冷哼一聲，道:“老先生.這是你在這場生死鬥中第三次吹牛放.有些人罵人不帶髒字，有些人吹牛絕不臉紅，你老便屬於後者了！”就在衛雲的話聲中，公冶龍狂叫著彈身而起三丈五，空中彈腿，金軟劍便在他華髮之上盤旋一匝中，口中狂烈的大吼，道:“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