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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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來的死小孩,竟敢揭發他!
我死了會記得通知你的。
他狠眼撂下一句,扭頭就走。忽地,又愣住腳步。那是誰?回身一望,只見委靡不振的小背影,正拎著一罐像是裝著葯草茶的保特瓶,落寞離去。
造影像讓他心裡的什麼被揪了一下,但這覺太陌生,他不知道怎麼處理,就乾脆丟到腦後,當做沒遣回事。
再一次遇到她,是在家中洗澡後聽到的怪聲音…
你對自己畫的故事都產生不了動,還能動別人嗎?
誰?讓他的深處又被這柔弱的細語揪了一下。哪個不知死活的傢伙,敢再次戳中他心頭恨?
他對自己的一切都不再有動,完全心冷。曾經狂熱不已的廣告世界,他已經沒有動。往跟著一隊老友駕著吉普橫越天下的豪情,也不再動。拿著寶貝相機搜獵這世界不同角度的樂趣,沒動。隨著他寫遍天涯海角的網路旅遊小札,沒動。敵手的公司重金挖角,沒動。又一次替公司抱回廣告大獎,沒動。偶爾花卻也玩出小小名堂的電影製作,沒動。
他對什麼都產生不了動,整個人空掉似的,突然搞不懂自己這幾年到底在忙些什麼。
原本他還打算著一路衝鋒到四十多歲,賺到了安穩的生活底限,就撒手人寰,跡天涯去也。但是距離目標愈近,他愈沒有動。掌聲聽太多了,聽到麻木;讚美收太多了,收到麻木;賺錢賺太兇了,賺到麻木;做愛做太多了,做到麻木;人生玩太猛了,玩到麻木;世界待太久了,待到麻木。
他到底在幹什麼?
他跑到山林,跑到曠野,跑到沙漠,跑到地極,思索答案。他在年收入跳增的位數中,找不到。在眾多女人的腿雙深處中,找不到。在愈冠愈榮耀的頭街中,找不到。在各路好友的擁聚中,找不到。
他深陷在某種泥沼,卻不知道這泥沼是什麼,自己又為什麼會陷溺。他擁有的這些還不夠?
那些都沒有用啦,大小鼻子小眼睛了,格局只有一滴滴。
為什麼?他不懂。這小朋友要學歷沒學歷,要經歷沒經歷,要錢沒錢,要權沒權,憑什麼講出這種話?
思緒翻湧,他卻沉寂地獨自享受。
他喜歡這種思路上的混亂與動搖,他可以享受一再思考的快,被她輕輕拋入的小石頭,起漣漪,甚至波濤奔騰,翻天覆地。
你要的是名利,還走能動人的創作力?
到底是誰在說這話?
那天,當他踏到妹妹雁非房門前,又看到那個小小的背影。就是她,頭髮短短的,骨架纖細,像個緻的美少年,卻有著少女的甜美嗓音,說的話會詠出奇異的旋律。
這樣一個晶瑩剔透的玉人兒,他該怎麼對待?
他也不是故意要惹她,只是逗她的覺像在玩水晶般的串串風鈴,稍稍撥,就會引來清麗可人的音韻。叮鈐叮鈴顫顫發響,讓人愛不釋手。
罷了。他苦笑。
此番挫折,也算難得經驗。不適合的,終究不適合。硬要強留住她,也只會不小心將她一掌捏得粉碎。
“郎,你這趟會跟我回德國去嗎?”勒衛故作優閒地謹慎刺探。
他淡然掏煙,卻又挫敗地摘下嘴上煙管,受不了各地菸的酷刑。
“郎。”
“不知道,再說吧。”煩!
“我們走,去健身房動一動。”混到太陽下山就殺到夜店,把煙到肺爆,跟辣妹幹到她哇哇叫。
但,出乎意外地,他竟年老體衰到在健身房夠了汗,就想回家睡覺,害得身旁兩名壯漢不依地哇哇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