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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謠言接力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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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往別處落了落,隨即又回眸笑道:“我是想說,你們母子過得安穩不說,我到時也能過幾天自在的安閒子。”漪喬心知他要說的原話定然不是這個,但也並不拆穿,撲到他懷裡安靜窩了會兒,忽然道:“到時我們各處看看好不好?”他拍撫她後背的動作一滯,溫柔笑道:“好。”

“好什麼好,說好的燕京十景呢?我就看了一處,你答應陪我看完剩下的九處的。”他輕聲一嘆,似乎有些為難道:“我當時便說我怕我不出工夫,只答應盡力而為的。”漪喬一下子抬起頭來,不滿道:“明明是當初就說好的!君無戲言,你不能耍賴!”他輕抵她的額頭,和緩道:“可我近來確實忙得緊。”

“那過陣子好了,”她抬手摟住他的脖子,撇撇嘴“反正我記著的…”他被她纏得沒法,答應先就近陪她一起將西苑內的瓊島雲和太秋風瞧了,漪喬雖然嫌一一秋中間間隔時間太長,但見他明確答應下來,也便依了。

如今正值陽三月,她本想等唐寅這案子結了便拉他和孩子們同去西苑瓊華島賞瓊島雲,卻沒想到鬻題案又出了新變故——徐經認罪了、徐經在被審訊時供稱曾經以金幣賄賂主考官程政,由此得到會試考題。

漪喬聽聞後覺得很可笑,若果真如此的話,那唐徐二人為何還沒中式?徐經這一認罪不要緊,這件眼看著就要了結的事情不能善了了。

所幸唐寅和程政都一口咬定並無賄賂一事。祐樘又給了他們一次澄清的機會,命錦衣衛將唐寅、徐經、程政和華昶四人押至午門置對。

漪喬原本想躲在暗處去瞧一瞧四人的置對的,但自家夫君怎樣都不允,她只好乖乖等在乾清宮內。

“怎麼樣了?”漪喬見祐樘進來,忙上前問道。

“方才牟斌來奏陳說,置對已訖,事情理清楚了,鬻題一事確乃子虛烏有,我已對四人做了發落。”漪喬驚訝道:“這麼快?到底怎麼回事?我都沒看見誒…”

“喬兒想知道?這樣吧,正好唐寅在午門前嚷嚷著要見我,我已經召他們來乾清宮面訊,喬兒屆時可以躲在暗處瞧著。只是程政年歲大些,在獄中生了癰疽,我已經賜了藥,命他回家療養去了。”漪喬隱約聽出了點什麼,遂問道:“陛下不會…讓程政致仕了吧?”

“聰明。”

“可…可他不是被冤枉的麼?那他什麼罪名啊?”漪喬不解道。

“臨財苟得,不避嫌疑,有玷文衡,遍招物議。”他見她一臉茫然,解釋道:“徐經在午門置對時又翻供,說之前認罪是由於害怕錦衣衛動刑拷治。徐經自陳說,他與唐寅因欽慕程政學問而以金幣求於其處從學,期間曾講及會試三場可出題目,唐寅徐經二人因而得以擬作文字,此事洩了出去。恰逢程政任會試考官,故眾人疑其所出題有曾對唐徐二人所言及者,鬻題風波興許由此而來。”

“所以程政還真的收了徐經的錢?”收了錢之後還給兩人出了考前模擬題?關鍵是適逢程政做了會試考官,主考官考前給考生出模擬題,不傳謠言才怪!

“是的,只不過不是拿來買會試考題的,只相當於束脩。但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考前收資,不該不避嫌地讓參考舉子擬作文字還傳揚出去。”漪喬對程政的情商不予置評。卻又覺著致仕的處罰太重了點,可祐樘的態度堅決,說他惹出這樣大的一段風波,又如此不通處世接物,好好的一場比才大典被他搞成這樣子,此番也能瞧出他在朝堂上已經樹敵頗多,他這禮部右侍郎是做到頭了。

漪喬想起他之前也說過頗惱程政出題不當,暗歎給皇帝打工果然是要擔著小心的,說不得哪天就被摘了官帽,多年拼搏成泡影了。

她又問起唐寅徐經二人如何處置時,司禮監太監戴義奏報說唐寅三人已經帶到,祐樘命將三人領至弘德殿。

漪喬與祐樘移步弘德殿後,隱於偏殿的隔扇門之後。待到三人被帶到後,她猛地聽到唐寅徐經雙雙爆出一聲驚呼,被戴義斥責了一句。

漪喬竊笑。忽然發現幾個月前被自己硬拉著鬥文又同桌吃了頓飯的人便是當今聖上,確實是驚悚。

唐寅三人這三個月來一直被關押在錦衣衛北鎮撫司,雖未受嚴刑拷打,但錦衣衛詔獄歷來是個有來無回的地方,他們能好端端出來已是萬幸,其內暗無天,境況惡劣,三人被押來時俱是狼狽不堪,眼下雖因著面聖,都簡單沐浴了一番又換了身衣裳,但仍舊個個形容枯槁,逃荒回來一樣。

祐樘詢問唐寅提請面聖何事,唐寅跪在地上呆了好大一會兒才回魂,忙忙叩頭道:“求陛下為草民伸冤啊!草民是被人構陷的!”跪在一旁的華昶臉變了變,但也不好自己給自己扣帽子,只得繼續悶頭跪著。

“你是說華昶構陷你麼?”祐樘問道。

“華昶算一個,但華昶必有同謀!”華昶一聽就急了,連忙分辯道:“絕無此事啊萬歲!唐寅這狂童孺子…”

“放肆!萬歲尚未問話,你多什麼嘴!”戴義怒目斥道。

華昶也知自己失儀,唯恐萬歲爺再一個氣不順將他重新打回牢裡,縮在地上連連賠罪。

“你為何如此篤定是有人構陷於你呢?”祐樘看向唐寅。

唐寅忙答道:“草民聽聞,華昶在上呈陛下的奏章裡編排說,前兩場的論語題和表題、第三場的策題三四問未考而先傳於外,陛下如今也已知鬻題一事純屬無稽之談,縱然是知曉草民與徐經曾擬作文字的人也定然只是懷疑題目有所洩,何以如華昶誣陷得那般詳盡?所以此事定是有人蓄意構陷!而謠言一夕之間傳遍京師,也能瞧出華昶定有同謀!”華昶聽了唐寅的話後,心裡一陣掙扎。

他後來醒悟過來,此事皆由都穆的妒心所起。但他此刻供出都穆,都穆定然是不肯認的,說不得還會反咬他一口,萬歲爺現下怕是惱他至極,聽不聽他的話還兩說。而當時馬侍郎也在場,他供出都穆,馬侍郎也要跟著遭殃,他以後更難做人了。

最要緊的是,他供出都穆對於他自己減罪毫無裨益,橫豎都是個聽信謠言、言事不察實之罪,沒必要再多生枝節。

他正這樣想著,便聽萬歲爺點到他名,他連忙伏地頓首道:“回聖上的話,那封奏章上所奏之事也是罪臣打市井間聽來的,罪臣奏事失察,求聖上開恩!”唐寅滿臉不信,還要駁斥華昶,卻聽陛下道:“此案已結,唐寅莫要再枉生事端了。”他待再說什麼,卻被一旁的徐經使勁扯了扯衣袖。唐寅想起自己被帶走前沈瓊蓮對他的代,終是忍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