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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全然陌生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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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琛一直注意著南笙的情緒,所以在她臉不對的時候,便第一時間抓住了她捶打自己腦袋的手,他看著她,不說什麼,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叫著她的名字“阿笙,阿笙…”南笙是有覺的,如若不然,她不會在聽到顧琛聲音的時候將自己躁動的情緒一點點的緩和下來。

她睜著茫的雙眼愣愣的瞧著站在眼前的這個男人,很長的一段時間自兩人之間悄然逝去之後,南笙猝然笑了,她掙開顧琛的手,上前抱住他“阿琛。”這一聲‘阿琛’讓顧琛的心中猶如投進了一塊千斤巨石般難受壓抑。他的南笙不應該是這樣的,她應該快快樂樂的活著,隨心所的去體驗生活給予她的所有美好。

而並非如現在這般,只有在這樣的一個虛擬空間裡才會展笑意。

鄒宇站在一旁,心裡莫名酸澀,他本來是想告知顧琛醫生已經聯繫好了,隨時可以過來為南笙診斷,可是眼前的這個場景他卻發不出一個音節。

生活固然殘酷,可它也無需為了證明這一點就將一個曾經那麼美好的人,折磨成如此模樣。於顧琛和南笙而言,這是極不公平的。

鄒宇悄悄帶上門離開了,不是擅自做了什麼決定,而是他能明白的體會到,南笙此時需要的不是什麼醫生的治療,而是顧琛的一個擁抱。

短暫的擁抱過後,南笙牽起了顧琛的手徑自向臥室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阿琛,施施今天很乖哦,一整天都沒有哭鬧呢,不過一直有在說想爸爸,你快去陪陪他。”顧琛停下了腳步,南笙也被迫跟著他停了下來,不解的回身看他“怎麼了?施施還在等你呢。”

“阿笙…”他不問‘施施’是誰,從她的話語中他能猜想到那個人物的設定是什麼,他也有意在這個時刻告訴她一個真相,他們之間沒有所謂的孩子,可當他觸及到南笙那雙清澈不含任何雜質的雙眸,喉嚨深處的話卻是怎麼樣也說不出口了。

一時的衝動可以被原諒,可結果呢?他告知南笙真相,告訴她一切不過是她的幻想,她是否承受的住?她會不會再度崩潰?這些他不能忽略,也不能不去考慮。

顧琛在這一刻突然明白了南修遠的心理,如果她是快樂的,那麼一輩子瘋瘋癲癲的也沒什麼不好。顧琛此刻也有這樣的覺,如果她可以永久的沉浸在這樣的一個虛擬空間裡,他覺得自己可以永遠陪伴她這麼走下去。

顧琛的沉默讓南笙有了些許的疑惑,卻見他沉思在自己的世界中,不得不出聲提醒,但那聲音很輕,宛若擔心驚醒了誰的夢“阿琛?你還好嗎?”顧琛回神,對南笙有些牽強的笑笑“當然,我很好,不是讓我去看施施嗎?他在哪裡?”提及施施,南笙的笑意應該要用燦爛來形容了,她重新牽著顧琛的手向臥室走去,顧琛卻在她的身後心事重重。

南笙不知道,但顧琛是知道這個房間裡是沒有所謂‘施施’這個人存在的,如果等下到了臥室,她沒有見到以為會存在的那個小孩,南笙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一切都是一個未知數,而他除了隨機應變,似乎沒有任何其他的辦法。因為顧琛並不確定此刻攔下她,或者等下見到一個空蕩蕩的房間哪一個會讓她更好受一些?

推開臥室的門,陽光正從窗外照進來,顯的暖意融融,但顧琛卻分明覺到了寒冷的入侵,牽著自己的那隻手在無意識中驟然緊握,顧琛倒沒覺得疼痛,卻有一種覺,南笙此時握著的,是自己的心。

“施施呢?我出去之前他明明是在這裡的啊,現在為什麼不在了…他去哪裡了?施施,施施…”她的崩潰來的毫無徵兆,對於顧琛而言,這是一個全然陌生的南笙。

慌亂起來的她翻遍了臥室的每一個角落,顧琛並非沒有阻止,但她也不知是哪裡來的力氣竟掙開了他的鉗制,對著他宛若一個陌生人的大聲喝止“別碰我!再過來我死給你看!”顧琛不敢再動,只能站在原地看她繼續在房間裡反反覆覆的尋找,臥室找完,換成客廳,客廳找完,是廚房,衛生間,書房…等到她將整間總統套房翻了一個遍,沒有。

彷彿有無數銀針茫茫的刺進了她的頭骨裡,她抱著頭,劇烈的疼痛中,她覺到有人在大笑不止。

她撕心裂肺的喊著什麼,開始瘋狂的亂扔東西,淚水宛若積壓了許久,不斷的唸叨著“沒了…沒了…”

“我把施施丟了…”

“施施不要媽媽了…”

“施施,對不起,是媽媽沒有保護好你…”

“原諒媽媽,好嗎?”

房間已經被她摔砸的不成樣子,顧琛擔心她在凌亂中傷自己,只得強行抱住她,讓她動彈不得,而南笙已經分辨不出眼前站著的人是誰,含恨的眼眸狠狠的瞪著顧琛,雙手抓住他的手臂,拼命的搖晃他“你放開我,我究竟做了什麼讓你這麼對我!你沒資格囚我!”

“你等著,我今天所受的,將來必定要讓你加倍的還回來!”所有的悲痛都是她一個人的,沒有人能參與其中,她在他的懷抱裡亂踢亂打,聲音尖銳刺耳。

顧琛緊緊的抱著她,讓她在懷裡折騰,出了一身的汗,他看著近在咫尺卻瘋狂的南笙,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狠狠的刺痛了他內心最柔軟的地方。

顧琛將她的腦袋按在自己的懷裡,企圖安撫她“阿笙,我是顧琛,你的顧琛…”顧琛,顧琛…這個曾‮夜午‬夢迴自己曾多少次心心念唸的兩個人,如今卻並未喚醒她的丁點兒理智,她的臉變得更加陰冷,蒼白的臉上籠罩著凜冽的寒氣,她開始大笑,笑著笑著卻下淚來,像個受人欺負的孩子“不是,你不是顧琛,你們都不是…雖然你們冒充誰都可以,但不要褻瀆了我心裡的阿琛…”她這麼哭著,卻是不再掙扎了,身體宛若在試圖壓制著什麼,而輕輕顫抖。

這樣的南笙,險些擊垮了顧琛緊繃的甚至,手指倏地握緊,骨節蒼白。

她是那麼的哀傷,宛若全世界只剩下她一個人孤零零的活著。

顧琛喉結顫動,眸中隱忍的淚水幾奪眶而出。

——總統套房隔音很好,但或許是隻有一牆之隔,南笙鬧出的動靜又太大,鄒宇聽到些什麼,急急的趕過來,敲門卻被人來開,稍加思索,他還是拿出房卡來開,昨天開房之後房卡一直在自己這裡。

觸目所望,室內一片狼藉,鄒宇疾步走近,有鮮血沿著阿笙的嘴角和顧琛的肩膀緩緩留下,觸目驚心。

鄒宇看的心驚膽戰,南笙似乎是在隱忍著什麼,咬下去的時候似是用了全部的力氣,以至於此刻的她渾身都在發抖。

她病了,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可顧琛也病了嗎?如若不然,怎麼會任由她就這麼咬著?

鄒宇不知道此刻的顧琛究竟痛不痛,因為即便鮮血橫,他的眼眸中卻仍是一片平和,波瀾不驚,彷彿所有的疼痛都沉澱在了那些看不見的歲月裡。

他能做的不多,就是陪著她,守著她。或許在他的認知裡,南笙咬傷他總比傷自己要好的多。

鄒宇不可能無動於衷,上前企圖來開南笙,卻被顧琛阻止了“無礙,她心裡有火要發,總不能一直憋著,說不定發發火就好了。”

“可…”鄒宇知曉顧琛的脾氣也就不再說什麼,但他也無法就這麼放任下去,掏出手機就要撥打電話“我打電話讓醫生來。”

“不許!”一聲喝斥讓鄒宇止了動作,他不解的看著顧琛“顧先生,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顧琛看一眼懷中的南笙,開口道“她沒有病。”鄒宇突然覺得自己的老闆為了配合南笙也讓自己病了,他權衡利弊仍是做出了選擇,雖然這樣的做法很可能會惹怒顧琛,但他卻仍是那麼做了。

當他用手掌狠狠的劈向南笙脖頸,南笙失去意識的那一刻,鄒宇的腹部也同時捱了重重的一腳,踉踉蹌蹌終是摔倒在地,但鄒宇卻仍覺得值得。

顧琛緊緊抱著倒在她懷裡的南笙,眼神不夾雜任何溫度的看向鄒宇“我等下再找你算賬!”鄒宇微不可見的揚了揚嘴角,沒有說話。

將南笙小心翼翼的放置在上,為她蓋好被子,見她角還染著血,剛才的掙扎中也讓她自己出了一身的汗,又去了浴室浸溼了巾,他看著鏡中自己左肩處的那片鮮紅,眸中一片清冷。

他明明知道現在的南笙不可能會醒來,卻仍是將動作放的很輕很輕,細細的將她角的血拭去,又將她全身上下擦拭了一遍,找來乾淨的衣服為她換上。

顧琛將巾放置在頭,看著睡夢中也仍然緊緊蹙著眉頭的她,心中疼痛難忍,輕吻在她的額頭“不怕,我會一直守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