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只屬於她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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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南笙說到隔壁臥室去睡,但終歸是不放心的,擔心她晚上有什麼事情,就那麼躺在可疼的沙發上,閉上了眼睛。或許是真的疲憊到了極致,雖然念及著南笙的身體,顧琛卻也沉沉的睡了過去。
再醒來並非自然醒,而是被一雙溫熱的小手輕輕的摩挲著自己的臉,癢醒的。
顧琛睜開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笑臉,愣了愣,換來南笙有些不滿的表情“幹嘛這幅樣子?我有那麼嚇人嗎?”這是正常的南笙,一如當年,但這也同樣是不正常的南笙,經歷了五年的時光,她不會是現在這般沒心沒肺的模樣。
顧琛從沙發上坐起來的時候將所有的情緒都壓在了內心最深處,他握住她的手,看了一眼腕上的手錶,時間顯示早晨7點零4分,笑問“昨晚睡的好嗎?”南笙點點頭“很好,還做了一個夢。”
“夢到什麼了?”南笙突然間有些臉紅,隨即靠在顧琛的肩膀上,沉默了下來。顧琛並不一定要知道她夢境的內容,只是見她這般嬌羞的模樣,他倒對那個夢境有了幾分好奇。
“嗯?不好意思說?”
“不會。”南笙笑答“我只是夢到我為你生了一個小孩,男孩兒。”顧琛有幾秒的愣神,不是覺得這個夢境難以接受,而是覺得曾經近在眼前的美好,如今為何是那麼的遙遙無期。
不管是以前的南笙,還是如今的南笙,也不管她的記憶停在了哪個時間段,終究不會改變的仍是她的心細如塵,顧琛的表情也不過是幾秒的不自然,卻被她瞧在了眼裡,隨即眼眸中的擔心淺淺浮現。
她看了一眼身下的沙發,有些沒底氣的問道“阿琛,我是不是惹你不開心了?”顧琛看向她,面疑惑“怎麼會這麼問?”
“你都睡在沙發上,已經和我分居了。”的確是有些哭笑不得了,昨晚不讓自己陪的是她,如今責備自己沒有陪的也是她,但沒什麼,顧琛也未曾有適應不良的徵兆,反而覺得這樣的南笙有幾分小孩子氣,可愛的很。
右手覆上她的臉,笑意溫軟“傻瓜,怎麼可能?”南笙似是不太相信,抬眸看他“真的?”
“阿笙,你要相信我。”
“我當然相信你啊,否則怎麼會嫁給你?”她放鬆下來靠在顧琛的肩膀上,把玩著自己顧琛修長的手指“等下我們去哪裡玩啊?月不都是玩嗎?昨天我們去了迪士尼,今天我海邊好不好?”顧琛看著她,表情微僵,卻很快反應過來,在她等不到自己回答抬頭準備看過來的時候,他將她抱在了懷裡,笑著說“好,去海邊。”——南笙去浴室洗漱了,顧琛打了一通電話給南修遠,雖然他並不是很情願,但事關南笙,他有必要知道怎麼做才是對她最好的方式。將南笙的狀況和他說了說,南修遠在電話那端短暫沉默,繼而開口“她這些年一直這樣,記憶偶爾會跳躍到任意的一個時間段,或者進入到一個本不存在的時間裡,你最好適應起來,不要刺她。”
“不存在的時間?”
“是,那個空間是她自己幻想出來的,你不需要對她解釋為什麼會在某個地方,也不需要告訴她現在是什麼時間,她都下意識的自己安排,裡面有她所有以為的美好,醫生說是她在現實生活中太過壓抑,所以才會把自己封閉起來,進入到只屬於她的空間裡。”這就解釋的通南笙剛才的行為了,可顧琛依然剋制不住的心痛“沒有辦法醫治嗎?”南修遠在電話那端輕笑,語氣是淡淡的諷刺,他說“顧先生,我是阿笙的哥哥,但凡有一點辦法,我會這般放任她瘋瘋癲癲下去嗎?我對於南笙,遠比你盡心盡力的多,至少,我從未欺騙過她。”顧琛沉默片刻,開口“當年你匆匆的離開市,前往美國,是為了阿笙嗎?”五年前的記憶如水般的湧來,南修遠身著一身米的睡衣,站在公寓的落地窗前,疲憊的捏了捏眉心,點頭承認“是。”
“那時的她…”
“已經失常了。”南修遠搶了他的話“這些回憶不是什麼美好的事情,我也本不想與你多提,但你若執意想要知道,我告訴你也無妨,畢竟你對阿笙的愧疚能夠多一些,我便多一些安心。”顧琛沉默。
“五年前我是在市找到阿笙的,在郊外一個廢棄站裡,她的模樣讓我從她身邊來來回回走了幾遍也未曾認出她,直到她跑過來抱著我的腿說‘餓…’我才看清那張髒兮兮的臉竟是屬於南笙。”
“我不知道她在那個廢棄站裡待了多久,又在那裡因為飢餓吃了什麼,反正後來她的胃一直很不好,有一個多月的時間都是吃什麼吐什麼,後來只能打營養。”顧琛的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眼眶生澀,頃刻間溼一片。
他曾以為在芝加哥警局看到的南笙已經是她此生最為狼狽的時刻,卻不想那些自己未曾看到的畫面卻數以萬倍的牽痛了他的心,刺痛了他的眼。
他的阿笙…
所有的聲音都被迫卡在了喉嚨處而不得出聲,他不知道自己此時可以說什麼,任何的言語在這一刻都是蒼白無力的,什麼也抹不去那些殘忍的時光。
“沒有人知道阿笙在那段時間裡發生了什麼,當時的我也不想知道,只想讓她好起來,於是就帶她到了美國,本以為會好起來的,卻不想她竟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了五年。”顧琛沉默過後,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聽到自己近乎咬牙切齒的說“為什麼!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不讓我來照顧她!”南修遠嗤笑出聲“你?顧先生大概是貴人多忘事,需要我再提醒你究竟對阿笙做了什麼嗎?她那時恨透了你,即便神志不清也口口聲聲的說不要再見你,我又怎麼忍心刺她?”恨?阿笙恨自己?
她應該是恨自己的,欺瞞了她那麼多的事情,即便最後離開的時候只道了一聲‘阿琛,你給我一些時間’,可誰又能保證這個時間她對自己的恨意不會越來越多?
顧琛的沉默讓南修遠的內心有了些許的快意,這是五年以來他從未有過的覺,這個覺讓他笑了笑,準備掛電話之前,突然想到什麼,於是囑咐電話那端始終不再有聲音的人“不要給她請醫生,如果你不想看她徹底失控的話。”——顧琛不知道自己在窗前站了多久,只知道是身後有人緊緊環住自己部的動作讓他從失神的情緒中恢復過來,他沒有回頭去看南笙,他還需要一些時間才平復內心的震撼。
手,輕輕覆在南笙的手上,垂眸看去,上面有道道的傷痕,指甲的縫隙中也有乾涸的血跡,他的動作不由的放輕,說“餓了嗎?要不要吃點東西?”南笙笑了“阿琛,你是怎麼了?我們不是剛吃完飯嗎?你剛才明明吃了那麼多,餐廳服務員都在看你了,你現在居然還餓?”她又在按照自己的劇本在走了,顧琛轉過身來看著她,忍住眼中的酸澀,滿含寵溺的看著她“是啊,剛剛才吃過,我怎麼忘了呢?”南笙對著顧琛笑,那笑,燦爛的堪比此時窗外正冉冉升起的晨光。
門鈴在這個時候被按響,南笙轉身就去開門,一邊走一邊回頭對顧琛說“一定是爸爸來了,他說今天要過來幫我們帶小孩,讓我們出去玩的,我去開門。”顧琛急走過去想要攔住,卻不料她已經打開了門,門外站著鄒宇,見到笑意盈盈的南笙,臉上雖然詫異,卻終歸是開心的,他剛要喊一聲‘太太’打招呼,卻不料南笙已經笑著伸手抱住了自己,她說“爸爸,你總算來了,再不來我和阿琛都要趕不上飛機了。”鄒宇整個人宛若被雷劈中了一樣的僵在了原地,視線看到顧琛走過來,他才反應過來什麼,伸手想要將南笙推離的時候,她已經放開了自己,對身後的顧琛招手“阿琛,爸爸來了,我們可以走了。”顧琛走過來,閉了閉眼睛,儘可能的把聲音放低,放柔,他牽起南笙的手,說“阿笙,你看錯了,這是鄒宇,我們兩個人在度月,你父親怎麼會一起來呢?你是不是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要不要回房睡一下?”笑容自南笙的臉上漸漸消退,她用一種陌生的眼光看著顧琛,然後淡淡的移向鄒宇,隨即尷尬的笑笑“不好意思,我有點…”她突然不知道怎麼解釋現在的狀況,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可以將鄒宇和父親搞混?她視力出了問題嗎?還是腦袋出了問題?她讓阿琛丟人了吧?將他的助理認作父親,鄒宇會不會背後偷偷笑他?
無數的問題在她的腦袋裡開始碰撞,她抓不住一點的思緒,她覺得自己快要在這種情緒中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