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凋派得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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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玉祥笑道:“梅姑娘不用客氣。”林厚福和二人坐下之後梅端著三盞茶送上。林厚福道:“梅,你通知廚下,做幾式可口的酒茶送來。”梅答應一聲,轉身退出。林厚福道:“仲達,你不是說有話要和為父說嗎?現在可以說了。”林仲達就把近來鏢局發生的事,詳細說了一遍。林厚福吃驚道:“原來鏢局復業之後,還發生了這許多事,為父怎麼一點也沒聽到?”林仲達道:“外面還沒人知道,爹自然也不會聽人說了,爹可知這假扮大師兄的是什麼人嗎?”林厚福笑道:“爹又不是江湖人,怎麼會猜得著這人是誰?”林仲達道:“爹!
這假扮大師兄的人,就是大哥。”
“你說是誰?”林厚福睜大雙目,問出一句話之後,忽然笑道:“仲達,你是聽誰說的?別上了人家的當,這有可能嗎?”林仲達道:“爹,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孩兒要楚師弟一同來,就是怕爹聽了不信…”
“你大哥和東海鏢局沒怨沒仇。”林厚福接道:“再說,你大哥又從來沒練過武…”林仲達道:“爹,事情是這樣的,大哥…”他剛說出“大哥”二字,梅已領著一名夥計走了進來,只好把底下的話縮住。
梅迅快的收拾好一張小方桌。那夥計從食盒中取出四五盤菜餚和一大壺酒,才行退去。梅放好三付杯筷,才躬著身道:“老爺,二少爺,可以請楚少爺入席了。”林厚福抬手道:“楚副總鏢頭,來,你和仲達是同門師兄弟,也不是外人,大家不用客氣,快坐下來,咱們邊吃邊談吧!”三人各自坐下,梅手捧銀壺,給三人面前斟滿了酒。林厚福道:“梅,還有菜吧?你站到外面去,他們送菜來了,由你端進來就好。”梅是個伶俐的丫頭,心知老爺有話要和二人說,不能讓外人聽到的,這就答應一聲,放下酒壺,轉身朝階前走去。
林仲達就把大哥在金陵拜秦大娘做乾孃,由秦大娘把他引到太君門下習武,一去十年…林厚福道:“這就不對,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大哥雖在金陵,三兩個月總要回來一次。”林仲達道:“那是有人假扮了大哥回來的。”他又把雙環鏢局的副總嫖頭嚴鐵橋假扮大哥,有一次喝醉了酒,被大嫂發現,大嫂羞憤自殺,江南分令又要梁慧君假扮了大嫂,一直說到梁慧君投奔東海鏢局,昨晚擒住江南分令副令主,揭下面具,才真相大自,詳細說了出來。
“會有這種事!”林厚福一張又白又胖的臉上神凝重,氣道:“這畜生怎麼連爹也瞞著,竟然做出這等事來,他人呢?”林仲達道:“昨晚他們釋放了大師兄,鏢局也把擒住的人全數釋放了。”林厚福道:“你們別人可以放,這畜生怎麼可以放他?”梅提著食盒走入,又端上兩個菜來。
林厚福道:“來,來,咱們快吃菜了。”他咕的一口把酒喝乾。林仲達要替爹斟酒,林厚福道:“爹自己來,你陪楚副總鏢頭。”一手取過酒壺,在面前斟酒了酒,又咕的一口喝了下去,梅提著食盒退下。林厚福已經連喝了三杯,目光一抬,說道:“仲達,你大哥並沒有回來。”林仲達道:“大哥因為身份已,很可能隨同姓葛的令主一起走了,孩兒和楚師弟是專程給爹稟明這件事來的。”
“真是想不到的!”林厚福搖搖頭,忽然目光一注,問道:“你們準備怎麼辦?”林仲達道:“江南分令因在鎮江一連失利,很可能已經全數退走,從種種跡象看,大哥不可能是殺害師父、師母的真兇,東海鏢局自然不會放過他們,要一步步的追查下去,”
“唔!”林厚福點著頭,說道:“你大哥…唉,你師父縱然不肯收他為徒,也不至於銜恨到非殺死你師父不可,他其實不應該走的…來,楚副總鏢頭,喝酒。”他聽了這大的變故,自然只有喝酒解愁,說完,朝楚玉祥舉舉杯,一口喝乾。
楚玉祥只好和他幹了一杯。林厚福舉起手中酒壺要給他斟酒。楚玉祥連忙伸過手去,說道:“林伯父,小侄自己來。”林厚福右手執著酒壺,左手在酒壺嘴上一掩,說道:“我們是自己人,你還和我客氣什麼?”林仲達忙道:“爹,還是孩兒來吧!”伸手接過酒壺。林厚福點頭道:“好,你們師兄弟難得有空、多喝幾杯,為父…唉,畜生要自毀前途,投到什麼江南分令去,為父管不了他,也只好由他去了,但殷家(東門殷家,是鎮江大戶)的親家翁面前,為父又怎麼代呢?”這件事,他當然很傷腦筋。林仲達給爹和楚玉祥面前斟了酒,也給自己斟了一杯。楚玉祥道:“林伯父,事情既然發生了,好在外面還沒人知道,暫時只好先隱瞞一下再說了。”林厚福點點頭,說道:“那也只好如此。”他目光一抬,說道:“仲達,你和楚副總鏢頭多喝幾杯,為父…唉,當真心亂得很。”楚玉祥道:“二師兄,咱們乾這一杯,就吃飯吧!”林厚福道:“那怎麼成?老朽喝不下了,你們年紀輕,多喝幾杯有什麼關係?這些萊,是咱們廚房大師父的拿手菜,你看,你們方才只管說話,動也沒動,如今鏢局復業了。
不但仲達難得回來,你更沒工夫來了,今天難得來了,總該多喝幾杯,來、來、先吃些菜。”楚玉祥和林仲達吃著菜,又喝了幾杯。
這是林家自己釀的酒,酒醇,但後力也大,兩人不覺漸漸有了酒意。楚玉祥道:“二師兄,小弟不能喝了。”林仲達道:“這酒很厲害,愚兄也不能喝了,梅,你…給我們…裝飯…”話聲出口,上身往桌上一伏,醉得已經不省人事。
楚玉祥口中噫了一聲,也到一陣天旋地轉,再也坐不住,以手支撐著桌面,要待站起,反而砰的一聲,朝地上坐了下去,林厚福攢攢眉道:“你們都醉了?咳!年輕人酒喝得太快了。”梅聽到二少爺的話聲,趕忙走入,看到兩人一個坐在地上,一個伏在桌上,不驚奇的道:“楚少爺、二少爺都喝醉了!”林厚福道:“大概他們喝了空肚酒。你快把他們扶到房間裡去。”梅道:“但…小婢一個人怎麼扶得起來?”林厚福搖著頭,站起身,說道:“我幫你把他們扶起來,”當下就由林厚福和梅兩人,一左一右先把楚玉祥扶起,送入後面一間房中,再扶著林仲達進去。
師兄弟兩人幾乎已經爛醉如泥,躺到上,就呼呼睡去。林厚福是個發福的人,幫梅扶著兩個喝醉的人躺下,早已累得氣如牛,一面朝梅吩咐道:“梅,二少爺和楚少爺都醉成這個樣子,你守在這裡,好生伺候。”梅道:“小婢省得。”
“好!”林厚福道:“我也要去歇一會了。”說著舉步走出。上燈時分,東海鏢局第二進膳廳上,已經開上飯菜。阮老爺子由阮傳棟和陸長榮陪同進入膳廳,目光一掠,忽然噫道:“仲達、玉祥出去了一個下午,還沒回來嗎?”陸長榮道:“二師弟和小師弟是到林大祥綢布莊去的,也許被林伯父留住了。”阮伯年道:“他們到林大祥去,老夫知道。只是這時候也應該回來了。”英無雙道:“老爺子,大哥他們會不會出事呢?”阮伯年還沒開口,丁盛笑道:“方才兄弟要孫風和幾個趟子手出去探聽消息,江南分令的人。
已在上午就分批離開鎮江,就算他們沒離開,有楚師弟和林老弟同去,也絕不會出什麼差錯的。”裴畹蘭道:“那可說不定,楚大哥他們論武功縱然不怕,但江湖上鬼蜮技倆,可防不勝防,這時候沒回來,說不定出了事。”丁盛笑道:“他們去林大祥,又不是去別的地方,何況又在大白天,不會有事的,大家還是開飯吧!”陸長榮道:“丁兄說得是,這裡去林大祥。
不過只隔了幾條街,他們又不是小孩,不會走失,大家只管請用飯吧,要是飯後還沒有回來,就要杜永去一趟林大祥問問就是了。”英無雙雖然聽兩人這麼說了,但心裡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只是不便多說。
大家用過飯,回到前面大廳,一名打雜的早已沏好了一大壺茶送上。英無雙悄悄拉著裴畹蘭的手,說道:“蘭姐姐,你看大哥他們會不會出事?”裴畹蘭道:“你沒聽丁大哥說,不會有事的?”英無雙道:“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心裡凜凜的,好像發生了什麼事。”裴畹蘭要想取笑她幾句,但英妹妹是個天真無的人,話到了口邊,又忽住了,悄聲道:“陸大哥方才說的,飯後要杜管事到林大祥問問,也許他們仍在林大祥也說不定。”英無雙道:“蘭姐姐,你說咯!”裴畹蘭道:“你說也不是一樣?”英無雙粉臉一紅,道:“我…”丁盛看她們竊竊低語,說道:“藍兄弟、東方兄弟、你們在說什麼?是不是因為楚師弟他們沒有回來,放心不下?”裴畹道:“東方兄弟想要請杜管事去一趟林大祥…”英無雙羞急的道:“藍兄…”丁盛道:“杜管事去一趟也好,要他們早些回來。”杜永忙道:“屬下這就去。”說完,匆匆往外行去。”丁盛笑道:“二位小兄弟。現在總可以放心了吧!”一面朝孫風招招手道:“江南分令明的雖已撤離,暗中難保沒有人留下來,你隨杜永去,只要遠遠保護著他就好。”孫風領命,也急步跟了出去。阮伯年一手摸著花白鬍子,含笑道:“丁老弟不愧是敖湖主的左右手,處事穩健得很。”丁盛連忙拱手道:“老爺子這是謬獎,在下想到了就做,也只是以防萬一罷了。”阮伯年笑道:“昨晚要不是你老弟運籌帷幄,調派得宜,江南分令也不會一敗塗地,撤出鎮江城去了。”丁盛道:“這是大家出力拼來的成果,要是咱們實力不如人家,調派得宜又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