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棈芒如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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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圭子凝聲間道:“江南分令的令主在哪裡?”嚴鐵橋道:“他們住在隔壁。”隔壁,也是一座佔地頗廣的花園,和雙環鏢局只有一牆之隔,可以看到鄰家蔥鬱的樹木。嚴鐵橋一直走到東首一座假山上,說道:“我們從這裡可以過去了。”楚玉祥道:“旁的地方不可以過去嗎?”嚴鐵橋狡猾的笑了笑道:“不信你去試試?”楚玉祥道:“你快先過去。”嚴鐵橋這回絲毫沒慢,足尖一點,人已躍登圍牆,他沒待楚玉祥躍起,急急往牆下縱落。
但就在縱落之際,身旁微風一颯,楚王祥竟然也跟著縱落,白圭子和寧幹初也相繼躍落,這時前面不遠忽然傳來一聲斷喝:“是什麼人?”嚴鐵橋忙道:“在下雙環鏢局嚴鐵橋,晉見令主來的。”只聽那人刷的一聲,似是往林中躍去,不再盤問。嚴鐵橋道:“你們隨我來。”楚玉祥緊隨他身後,走上一條白石鋪成的小徑,一路穿林而行,不大工夫,已經到了一座樓宇前面。四人還未走近,階上已經傳來一個少女的聲音嬌喝道:“來的是什麼人?”嚴鐵橋腳下微現趔趄,連忙躬身道“屬下雙環鏢局嚴鐵橋,同行的還有東海鏢局楚玉祥、武當派白圭道長,八卦門寧幹初,說有重大之事,求見令主來的。”
“那有這麼嚕嗦?”那少女聲音道:“好,你等著,我進去稟報一聲。”楚玉祥凝目看去,並不見說話的人,想是躲在暗處發問,故作神秘。
四人只得在樓宇前站著等候,這樣足足過了一刻工夫,才見一名青衣少女提一盞六角宮燈,款步走出,說道:“你們隨我進去。”提燈前導。
依然由嚴鐵橋走在前面,楚玉祥、白圭子、寧幹初等相繼跨上石階,進入大門。那提燈少女走向走廊,似乎是穿過一重房屋,來至後進,越過一個小天井,然後又朝前行走,腳下一停,躬身道:“雙環鏢局嚴鐵橋來了。”屋中傳出一個老婦人的聲音說道:“叫他進來。”提燈少女應了聲“是”轉身道:“嚴鐵橋進去。”楚玉神間道:“咱們呢?”提燈少女冷冷的道:“沒有喚你們,自然在這裡聽候傳喚。”楚玉祥哼了一聲道:“你們令主好大的架子!”伸手一拍嚴鐵橋右肩,說道:“好,你先進去吧!”一面以“傳音入密”說道:“在下閉了你一處經脈,若是沒有在下獨門解法,會全身血脈僵凍,閣下要想不成為終身殘廢,最好不要多說,只說在下來找你,是有重要之事找你們令主來的,什麼事情,你並不知道,我想你不用我多教你,這幾句話,也應該會說的了。”嚴鐵橋被他在右肩上一拍,果然到有一縷極寒的陰氣,滲人體內,不自的打了一個冷嗟,只得暗暗點了下頭。提燈少女已經經引著嚴鐵橋往裡行去。白圭子低聲道:“楚少俠…”楚玉祥沒待他說下去。
就低聲道:“不要緊,在下已經閉了他一處脈,沒有在下替他解,旁人無法解得齊的,”白圭子方才雖然看到楚玉祥舉手之間就制住了嚴鐵橋,武功大是不弱。
但看他年紀不過二十來歲,能有多大成就,心中還有些不信。三人在階下又等了一回,才見提燈少女款步走出,說道:“你們三人隨我進去。”楚玉祥也沒和白圭子二人客氣,昂然走在前面。白圭子看他不和自己二人禮讓,昂然走在前面,縱有出手相助之情,心中也微不快,暗暗哼了一聲,和寧幹初相繼走入。
這是一座相當寬敞的廳屋,銀燭高燒,上首一張高背椅上端坐著一個頭戴黑絨包頭,身穿黑衣的老婦人,目光炯炯朝楚玉祥望來。在她下首垂手站著嚴鐵橋,狀極恭敬,但神之間,似有扭陷不安之狀!
黑衣老婦只打量了楚玉祥一眼,目光又瞥過白圭子和寧幹初二人,然後深沉的道:“楚玉祥,你是何人門下?”楚玉祥已聽英無雙說過,江南分令令主就是和自己結為口盟大哥的葛真吾。
此時看到高居上座的並非葛真吾,這就略為抱拳,說道:“在下為何人門下並不重要,在下夤夜而來,是找江南分令葛令主來的。”黑衣老婦嘿然道:“你當老婆子不知道你的來歷嗎?你是東門奇的門下,對不?仗著區區九陰神功,居然敢找到這裡來,老婆子正要找你們去,你倒自己送上門來了。”跟著楚玉祥身後走入的白圭子聽得不期一怔,暗道:“原來楚玉祥竟是東門奇門下,果然是派中人!”要知他一向深居武當山,很少在江湖走動,也一向以名門正派自居。
此刻聽到楚玉祥是厲山雙兇的門人,就有了輕視之心。楚玉祥笑道:“這位老婆婆說話可笑得很,你怎麼知道在下是東門前輩的門下,而且在下此來,另有要事要見葛令主,和在下師門是誰,並不相干。”
“住口!”黑衣老婦喝道:“是你仗著九陰神功,傷了令主,又趕來這裡,用九陰神功拂閉嚴鐵橋肩頭經脈,你以為九陰神功天下無敵了?”楚玉祥傲然道:“在下練的並非九陰神功。”黑衣老婦臉獰笑,說道:“就算你練了十陰神功,老婆子面前也沒有你賣狂的份兒,你既然自己送上門來了,你說,你願意束手就縛?還是意圖頑抗?”楚玉祥劍眉一剔,冷然道:“爾是何人?在下是來找你們令主的,他可是不敢見我嗎?”黑衣老婦目光煙娼,嘿然道:“老婆子把你拿下了,你就可以見到令主了。”
“哈哈!”楚玉祥忽然仰首發出一聲朗朗長笑,說道:“就憑你?”他這聲朗笑,聲如裂,可貫金石,聽得白圭子、寧幹初二人不由一怔,心中暗自詫異,忖道:“這年輕人這聲長笑,內力居然極為湛!”黑衣老婦也目異,嘿然道:“怎麼?憑我老婆子拿不下你嗎?”楚玉祥昂首向天,徐徐的道:“你可以來試試!”黑衣老婦不一怔,她不知道這年輕人是狂,還是真有高深的武學?
她緩緩站起,臉上殺氣隱現,點頭道:“很好,年輕人,老婆子知道你練成了九陰神功,以你的年齡,最多也不過三成光景,又能奈我何,你只怕連老婆子一掌也接不下來?”楚玉祥朝她微笑道:“咱們尚未動手,你怎知在下接不下來?”黑衣老婦暗驚一聲:“小子找死!”一面獰笑道:“那你就接著了!”她方才緩緩站起,已是在凝聚功力,因為她練的功力,必須有相當時間才能運集到手掌之上,故而還在和楚玉祥說話,這回已把十成功力凝聚到掌心,豈會再和你嚕嗦,喝聲出口,右手突然一振,從大袖中伸出,凌空朝楚玉祥劈了過去。
她右手從大袖中伸出,大家已可看到她一隻乾枯的手掌掌心呈暗紅,凌空揚手之際,數尺方圓,已可到一股炙熱如火的內勁,人而來!寧幹初口中低喝一聲:“楚少俠小心,她使的是火靈掌。”方才黑衣老婦已經說過,以楚玉祥的年齡,九陰神功最多不過三成,以她的修為“火靈掌”已經練到十成以上了,以十成以上的“火靈掌”自可剋制只有三成的“九陰神功”了,(火靈掌雖非玄門正宗幹陽之氣。
但也是幹陽功夫的旁支,如果九陰神功同樣練到十成,它自然剋制不住,因為她估計楚玉祥只有三成,是以她算準自己是有十分把握的)楚玉祥看她口口聲聲說自己練的是九陰神功,他閉住嚴鐵橋脈,嚴鐵橋自然告訴了他)因此看她使出“火靈掌”來,一時之間,倒真是被她唬住了。不敢施展“太素陰功”怕落個兩敗俱傷。(其實他如果使出“太素陰功”來,黑衣老婦的“火靈掌”就立被破去了)此時天時四更已過,從子時起,陰竭陽盛,因此右掌一立,改使“純陽玄功”著黑衣老婦來勢,朝前推去。
“純陽玄功”乃是玄門至大至剛的幹陽真氣,(並不像“火靈掌”一樣,出手之時,掌心呈暗紅,看去觸目驚心,實乃駁面不純)手掌上看不出絲毫異樣,仍然和普通手掌一般!寧幹初叫出“火靈掌”乃是暗示楚玉祥不可硬接。
這時看到楚玉祥只是以普通手掌去和火靈掌硬接,心中不由大吃一驚,暗叫一聲:“要糟!”一時也顧不了許多,只好右掌疾發朝楚玉祥身旁推出,口中低喝一聲“楚少俠,還不快退?”他是八卦門的名宿,這一掌縱然沒使出十分力道,也使了五成功力,主要是想把楚玉祥縱橫裡推開。
那知掌風推到楚玉祥身前數尺光景,頓時到不對,楚玉祥身前好像有一堵無形的擋風牆,把自己推去的力道一齊擋住,不,全數反捲過來!寧幹初方自一怔,耳中突聽到有人啊出聲,接著有人咕咚栽倒。
在他想來,這栽倒的當然是楚王祥無疑!
“火靈掌”威力何等強猛,被擊中人身,火毒攻心,若無獨門清火解毒靈丹,七必死。寧幹初暗暗嘆息一聲,舉目看去,不覺目瞪口呆。
原來他認為倒下去的楚玉祥依然從容無事站在那裡,使出“火靈掌”的黑衣老婦已經跌倒在地,一動不動。
這下不僅寧幹初看傻了眼,連號稱武當八子的白圭子也大意外!老實說,憑他們兩人,都自知無法接得下黑衣老婦這一記“火靈掌”就在此時,突聽一聲洪喝,從廳外傳來,一道人影挾著一道奇猛的掌風,宛如黃河天來,朝楚玉祥卷撞而來!
楚玉祥連人影都沒看清,一個人已被令人窒息的巨大掌風所籠罩,心頭不大怒,凜然喝道:“什麼人出手偷襲在下?”喝聲中,右掌一立,著推出!
大廳上登時響起裂般一聲大震,楚玉祥上身似是被人推了一把,身不由己的後退了兩步。那道人影也在瀉落之際,被震得連退了三步。雙方這一掌硬接,已知對方並非易與,各自站停下來!
楚玉祥才看清來人是個身穿半截黃衫,披著一頭花白頭髮的駝背老人,此人生得一張黃蠟臉,濃眉如帚,也已花白,此時兩眼圓睜,芒如電,正在打量著自己,臉上似有不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