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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一回:何為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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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一回:何為仙葉青籬依稀記得。附身藍雁的江晴雪說過,世上笨人很多,要變聰明只需努力便可,而世上聰明人同樣不少,要變愚笨卻很困難。

這個說法在葉青籬聽來實在是很沒道理,哪有笨人變聰明容易,聰明人變笨反而困難的?當江晴雪言猶在耳,葉青籬只當瘋言瘋語聽了,今蕭閒卻又說“他不過是從聰明人變成了個傻瓜而已”那什麼叫做聰明人,什麼又叫傻瓜?

疑惑間,葉青籬腦中忽又閃過一句話——“蒼城,北方玄水有變。”她脫口便問:“顧硯的父親名叫顧蒼城?那五行臺中的蒼城又是誰?”當初那一句話正是蕭閒在當年離開崑崙前對她說的,他特意許下種種條件,只為讓葉青籬在將來有機會進入五行臺時,將這句話帶給守護五行臺的神獸麒麟。當時的葉青籬對這句話自然是完全無法理解,直到現在聽來才有些恍然,這“蒼城”原來是人名。

這一瞬間她腦子裡便閃過好幾個念頭:“莫非當年蕭閒偷入五行臺,為的就是要救顧蒼城?那他救到了沒有?不對,如果他成功將人救了出去,他就不會在後來對我提那樣的要求了…而如果顧蒼城便是五行臺中的蒼城。顧硯的年紀又為何會這樣小?五行臺十年開啟一次…”一時間便有種種矛盾湧入她腦海,叫她怎麼思索都覺得萬般不合理。

葉青籬搖搖頭,端著酒杯的手頓在半途。

“你不需要知道。”蕭閒注視著她,輕輕一笑,“五行臺之事,你若是不願意做,最好便忘掉。”言下之意就是,五行臺的秘密,不是葉青籬能探問的。

葉青籬也便跟著笑了笑:“蕭兄,我一直很奇怪,顧硯的身份彷彿十分尷尬,而你又說顧蒼城是魔…正常情況下,顧硯就算不被我門中高層抹殺,只怕也不可能拜入懷遠真人座下,還做崑崙弟子吧?”她問話時表情很淡,其實心裡卻很有幾分緊張。

這個疑問早在她腦中盤桓了很久,只是一直沒有機會探知真相。而不同於當年初見顧硯時兩人的毫不相干,到如今,葉青籬早將顧硯看作了親弟弟一般,自然會十分關注他的身世來歷。

畢竟這個問題不僅關係到顧硯的過去,更影響到門中高層對他的態度,可以說是與他的命前途息息相關。

“顧硯的真身為何你可知曉?”蕭閒卻又反問了一句。

“真身?”葉青籬心頭一跳,“顧硯不是人類?”她腦中的弦立刻繃緊,暗地裡提起一口氣。其實早在許久前她就對此有過猜測,只是不敢肯定而已。真相在這一刻臨近,突兀卻又彷彿理所當然。

又聽蕭閒笑道:“顧蒼城是魔,顧硯的母親卻是妖。”

“什麼妖?”葉青籬端起酒杯又抿了一口。酒淡淡在她口腔中擴散,這次的味道卻有些酥熱,她微詫異,垂眸看了眼杯中近乎無的酒

“百澄釀每飲一口,味道皆不相同。”蕭閒狹長的鳳目微微一眯,“心清時如冰漿,你心亂時,它自然也就亂了。”然後他伸出手指,輕輕按在葉青籬的酒杯邊沿,“顧硯的母親是妖,是什麼妖,我卻不能說。其實不是我不能說,最重要的是,你不能聽。”葉青籬怔了怔,目光落到蕭閒的手指上。

只見那一食指指尖微削,肌理膚質猶如絲綢細膩,指甲清透幾似玉石豐潤。

那指尖移動,劃過杯沿,又在即將觸到葉青籬手掌邊緣時,輕輕收了回去。

“那個小傢伙輕易不會死,你不需要擔心他。”蕭閒指扣圓桌。清脆的篤篤聲隨著他話語響起,“他的真身秉承了南明離火之華,至少在離火華未被取完全之前,他不會有事。”

“那如果取完了…”葉青籬皺眉道,“他是不是就會被視同妖魔,然後被門派清洗?”蕭閒輕嗤:“那是你們崑崙的事情,我又如何知道?”葉青籬頓時沉默不語,她又抿了一口酒,這次的酒劃過她舌尖,卻如珠玉敲打,凌亂滾過,刺得她喉嚨微疼。

“蕭兄,我想了很久。”葉青籬言辭斟酌,“我不過是崑崙門下小小一個低輩弟子,你卻是修為至少在歸元期以上的魔門高人。青籬不才,雖然並不妄自菲薄,卻也知道,自己實在沒有什麼能夠令你對我三番兩次花費口舌的價值。”說著話,她認真望向蕭閒,用眼神等待他的反應。

蕭閒但笑不語,彷彿是在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葉青籬便又道:“當年不說,現今你一再提到什麼是魔,又說我離那個境界只差臨門一腳…”她頓了下,心裡覺得荒唐好笑,這一番話說的,好像那成魔還真是什麼令人豔羨的好事一般。

“我可不可以這樣理解,”葉青籬直視蕭閒,目光平靜卻自有一股巋然不動的氣勢暗蘊在其中,“你的目的。是要誘惑我…墜入魔道?蕭兄,魔鬼都是如你這般,yin*世人麼?難道你覺得,我有潛力可以成為高手?”蕭閒失笑出聲:“你看,這世上又多一個從傻蛋變聰明的。”他眸光轉,夜下的薄線條有如刀削。

葉青籬彷彿受到蠱惑,目光下移,落到他上。

那雙一開一合,語聲瀉:“雖然跟聰明人打道很省心,但我卻更喜歡傻蛋。yin*玉磬書院弟子墮落成魔,確實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比如當年的葉千佑,他…就是受到了魔鬼的誘惑。我記得玉磬書院有一個引魂玉冊,你可知他當年是如何躲過玉冊監視的?”葉青籬眉頭一跳,猛然又一醒神。

她的神經再次緊緊繃起,心裡想:“千佑祖師果然也曾是玉磬書院弟子。”然後便覺得心跳速度一再加快,經脈中的靈力都幾乎有要脫韁之。躲過玉冊對元神的監視,這是何等誘惑?

原來這才是重頭戲,蕭閒果然是魔鬼,不動聲的魔鬼!

“他是…”葉青籬一字一頓,艱難無比地問,“怎麼躲過玉冊監視的?”蕭閒也不賣關子,很乾脆地說道:“有一種功法,叫——”

“等等!”葉青籬忽然將酒杯往桌上重重一頓。

“鏗”一聲響,金玉相撞的聲音在夜空下顯得格外刺耳。

“不好意…青籬首次如此失態,她輕抿了下嘴,心中百般念頭,千種擊。再看蕭閒,卻見他仍是一派悠閒,既不見動怒,也不見著緊,看向葉青籬的目光又變得溫和敦厚,有如長者。

只是這樣的目光,就幾乎要叫人卸下全部心防。全意地信賴於他。

葉青籬額頭上開始冒出細細的冷汗,捏住酒杯的指節也有些泛白。她心中的念頭有如大翻滾,一個接一個緊迫拍打而來。

“我一身都是秘密,倘若引魂玉冊能夠監探到我進入長生渡之事,可該如何是好?”

“印晨也說過,玉磬書院的引魂玉冊不同於一般的魂令,我當時只知此物神奇,怎麼卻忽略了這東西是不是神奇到可以隨時探知我每一點細微動向?書院中的師長們也不曾說過這些問題,莫非是有意要隱瞞?”

“蕭閒說的那個方法,當年先祖使用,甚至連藏神後期的修為都能隱藏到子虛期,定然是無比強大了,我若是學會…”自由的誘惑開始如汐洶湧,一波一波地撥著葉青籬的心臟,讓她幾乎就要開口投降!

不錯,就是投降!

葉青籬心中一凜,如果今聽得此法具體內容,是不是就相當於投降給了魔鬼?

雖然修煉至今,她的觀念已經有了很大改變,至少再不如當初那般盲目仇視妖魔,甚至可以說,其實她並不介意成魔。但是,她非常介意在這種yin*下靠向魔門,更介意打亂自己原來的規劃。

這不是仙與魔的問題,而在於,她從來就沒想過要背叛崑崙。

葉青籬從小就知道自己沒有過人天資,所以她做什麼都要事先規劃好,然後一步一個腳印踏踏實實來走。從進入崑崙以後,她幾經磨練,則更將這種習慣轉化成了一種強大的自我控制力。

她可以接受任何突發事件,也願意隨時調整規劃,但她絕不願意失去對自己的掌控!

再飲一口酒,酒入喉,直如一線穿腸。

葉青籬頓下酒杯,只覺得心如鐵砂,百鍊鋼。

她彎了彎角,笑道:“蕭兄。不必說了,青籬其實從來就不聰明,當然也並不自覺愚笨。我是個再尋常不過的俗人,俗人只在規則中沉浮,從來不求打破規則。天才們做的事情,我做不了。”蕭閒輕釦桌面的手指終於停下,眼底閃過一瞬間的錯愕。

不過他的情緒掩藏得很好,瞬間便回過神,仍是笑道:“你在害怕?”四個字,要剜人心弱點。

“不錯,”葉青籬卻乾脆承認,“我在害怕,我害怕失控。我的道行比你差了兩千年還不止,面對魔鬼的yin*,我如何能不怕?”當一個人將弱點攤開,告訴別人這就是弱點的時候,往往這個弱點就將不再是弱點。

蕭閒再次驚訝,笑容也在這一瞬間變得微妙起來。

“你…”他側頭轉向另一方,“你看,有紙鶴傳音而來。青籬,是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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