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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困木箱九轉返魂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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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使的是一雙銀鉤,氣度陰沉帶煞,對手是個很年輕的小夥子,相貌憨直可愛,姓盧名良,使單刀。

這兩人在臺上一站,高手們早就瞧盧良遠不是辛立的敵手,而那辛立出的陰鷙之氣,更令人擔心盧良的命。

在雙方動手之前,一位公證人特別向辛立說道:“本場尚屬初賽,大會規定甚為嚴格,動手之時記著點到為止,萬萬不可意氣用事,觸犯會章,以免遭除名之罰。”他想是也瞧出此人心黑手辣,所以特別提醒他。

辛立只點點頭,神間甚是冷傲,使人瞧了十分不舒服,幸而那公證人度量甚大,不以為意,否則大會規則中有一條規定不得對公證人無禮,如若無禮,公證人有權取消比賽資格。

兩個年輕人開始比鬥,雙方各立門戶,辛立連連冷笑,好像對方不堪一擊一般,盧良雖是情良善,但少年之人總有火,心下大怒,揮刀便攻。

辛立雙鉤並不封架,單以身法閃避,一連避了七八招,又發出冷笑之聲。

盧良被他如此侮,氣得熱血上湧,大喝一聲,奮身猛撲,刀勢兇猛無比,直到這時,辛立才使鉤招架,但見他鉤法奇詭,功力深厚,毫不困難的便抵住對方刀勢。

二十招一過,王元度等人個個眉頭大皺,心想這辛立真是十分可惡,明明佔了上風,卻故意時破綻,讓對方有反擊的機會,其實這刻已大可取勝了。

臺上的辛立向來心毒手辣,在外之時動輒殺人,情甚是殘忍,這時早就安下殺死對方之心,但為了不觸犯會規,所以必須等候時機。

又鬥了十餘招,摹然間刀光閃處,劈入鉤影之中,群雄眼看此是盧良改敗為勝的絕佳機會,登時彩聲雷動,辛立嘴角泛起陰毒的笑意,身子向後一仰,左鉤縮回來似是要封架敵刀,右鉤早已蓄勢運力,刷地製出。

鉤尖直奔敵人小腹,使得兇毒無比,表面上看來他是在死中求生的情勢下使出這一招,因此縱是殺死了對方也不觸犯會章,事實上這只是他佈下的陷講,一步步把對方騙人講中。

辛立鉤勢方發,王元度等人都大為震動,失聲驚叫。

但見紅光連閃,宛如好幾道鮮血噴濺出來一般,但事實上卻是四名公證人同時發出手中紅旗,直向鉤尖電。這數支紅旗其實是鏢槍,用意正是防止血,而這四位公證人皆是暗器能手,出手又準又快。

辛立的銀鉤被四支鏢槍個正著,登時盪開,這時鑼聲已起,雙方分開。

公證人宣佈辛立得勝,大家都透了一口氣。第三組跟著上場,兩個少年都差不多,鬥了四十餘招,才分出勝敗。第四組便是呂傑這一組,他前首開記錄,殺死了對手,無人能夠忘記,現下一見他現身,全場頓時寂然無聲。

呂傑態度舉止間都自然出謙讓的風度,只因他曾經當著天下英雄殺死了敵手,心中甚不安,這正是人生的磨練,大凡有愧於心的人,定必會表現的格外謙虛退讓。

這次他較易擊敗了對方,並無血慘劇,這連他自己也松一口大氣。

第五組在鑼聲中上臺,此時太陽已移到碧空當中,人人都到燒熱,不過大家的興致很高,沒有離場歇涼去的。

先上臺的一個長得眉大眼,神態彪悍,手中拿著一把兩尺長的鋼骨折扇,光閃耀,這件兵器一亮,全場微起騷動地議論紛紛。原來眼下在武林中有一個家派稱為桃花派,此派之人行為詭,武功絕高,可以談得上當今聲名最盛的派,該派的據地在川北一處叫做桃花的地方,所以稱為桃花派,派中之人都使鋼骨折扇,扇子兩邊都畫上桃花,是為桃花派標誌。

群豪一瞧此人乃是著名桃花派弟子,都暗起騷動,但聽臺上宣佈這彪悍少年姓平,名天虹,他的對手姓蘇名英,使的是十三節銀鞭。

平天虹意態冷傲迫人,刷地打開手中摺扇,高高舉起,但見正反兩面都畫有數枚桃花。

群雄見了心想你何必自亮招牌,誰還瞧不出你是桃花派弟子?但聽平天虹冷冷地道:“在下手中這件兵刃經驗明,其中並無古怪,本來敝派的獨門兵刃另有妙用,但在下為了參加今盛會,特地另行打製,謹此聲明。”他似是絲毫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中,宣佈這話之時,連一句客氣尊稱的話都沒有,群豪見他如此驕狂自大,無不大起反

但那平天虹果然練成了驚人藝業,拼鬥之時,只見他手中鋼骨折扇忽點忽掃,手法奇詭,功力深厚,五招不到,便把對手蘇英的十三節亮銀鞭擊落塵埃。

他得手即退,竟不趁隙作傷人的打算,王元度暗自頷首,付道:“這人雖是派人物,但還非窮兇極惡之輩,尚有可取之處。”念頭剛剛掠過心中,卻聽鄉老伯說道:“你們有哪一個能夠猜得出這平天虹何故不傷對方麼?”魯又猛道:“鄉老伯弦外之音竟是說這平天虹本來心狠手辣,現在卻因別的原故不傷人是不是?”鄉老伯道:“哈,你這莽小子也變得聰明啦!”胡元道:“早先四位公證人已過一手,平天虹敢是自知不易得手,所以索大方一點?”這話一出,許多人都同聲附和。

鄉老伯緩緩道:“你們不是與他一路之人,自然猜不著其中道理,我告訴你們,那平天虹自負之極,眼高於頂,覺得那蘇英本不是他的對手,所以不肯取他命。”眾人都不愕然,沒有一個想到竟是這等道理,王元度說道:“他這等用心雖是過於狂妄,但此舉卻很有英雄氣概,還是可取的。”這刻比賽已暫行停止,須待下午才繼續舉行,大家都湧到膳堂進食,鄉老伯他們卻是在特備房間中用飯,飯後大家分散在三個房間之內休息,鄉老伯對王元度說道:“桃花我未去過,但從少林、武當兩派名家口中,曾經聽他們提及這一派,說是這一派的人雖然氣得緊,但武功上卻有獨到之處,此所以能夠稱雄一時。剛才我瞧那平天虹的扇招手法,得知他功力甚是深厚,可知這一派的內功別有蹊徑,是以能夠速成,再者他出手攻敵之時,完全是走偏鋒的路子,可知必練得有不少奇險招數,一旦發覺不敵,還可以與敵人同歸於盡,這一點你不可不防。為了萬全起見,有時明明找到空隙,定可擊敗敵人之時,卻寧可輕輕放過。”管中口道:“若是不把握機會一舉敗敵,如何能夠獲勝?豈不是永遠沒有結局?”鄉老伯道:“關鍵就在此處,你放過了兩三次機會之後,他定然甚惑不解,到了這時,你才突然不放過機會,他在首鼠兩端的情況之下,便不會使出與敵人同歸於盡的毒手了。”此計正合兵法之道,管、王二人大為佩服。休息到午末之,外面人聲漸噪,這一干少年人在鄉老伯領導下步入廣場,到達固定的位置坐下。

第六組乃是魯又猛上場,他順利的擊敗對手,第七組束大名也輕易取勝,第八組是卓遼的那一組,但他沒有上場,第九組胡元,第十組王元度都輕渡此關。

這一賽事結束,群豪都滿意地散去,由於每組五個人,所以雖是以淘汰方式,但每組都須賽鬥四場,才剩下一個進入最後決賽的十位高手之列,到今為止每組只鬥了兩場,但群豪已大致瞧出這十組的高手是哪些人了。

這天晚上,他們睡了個好覺。鄉老伯聲明過,今晚若有事故發生,唯他老人家是問,這些少年英雄們無不十分信服他的本事,所以個個安心酣睡,補償昨夜的睡眠不足。

大會開始之時,他們都顯得特別悠閒,因為他們今只有一個柳昭上臺作二次出賽,其他的人按規定只須賽鬥三場,人人都過了兩關,只等明過最後一關。

柳昭是第一組,他不負眾望的輕取一城,然後參加大夥兒的觀戰,人人到十分輕鬆自在。

午膳之時,柳昭道:“諸位發覺一件事沒有?那就是月塢似是對我們十分冷淡,連柳兒姑娘也不來啦!”鄉老伯聽王元度說過田若雲暗算藍明珠之事,料想因此受到嚴密保護,所以反而不能自由行動。當下道:“我曉得她們主婢遭遇到困難,但詳細內情還未知悉,待大會完畢後再問問她。”沒有人知道柳兒這位清麗嬌美的姑娘正遭受生平料想不到的折磨,甚至連藍明珠也不知道,原來她這刻被關在一口大木箱之內,屈曲著身子,又十分悶熱,簡直使她痛苦得不想活下去。

藍芳時咬緊牙關不放柳兒,她算計過此事,若是柳兒失去蹤跡,便沒有見證人得以證明她陷害妹子,藍明珠縱是向父親舉發,但當時守衛之人卻可以反證她確實是帶了一個侍婢進去,後來又帶一個侍婢離開,雖說是仍然可以推測她運用掉包換人的詭計,但若是沒有人證,還是可以抵賴。

不過她又得考慮到許多後果,譬喻說藍明珠為了柳兒的命,很可能不敢告發自己,因此她不敢貿然殺死柳兒滅口,只好把她鎖在一口大木箱內,點了她啞,使她做聲不得。

柳兒受到的最大折磨乃是她身子永遠是那個姿勢地屈曲著,不能伸直一下,這使得她到無比的痛苦,較之悶熱或是疑慮的痛苦還要大得多,她這種想舒展一下四肢的慾望強烈到可以答應任何條件的地步,換句話說,她的意志已經崩潰了。

但她卻又曉得自己絕無這種機會,因為藍芳時坦白地對她說得明明白白,起碼在最近十天八天之內,不可能有任何結果。

只須想想看,十天八天在身遭苦難的人看來,會是如何的長久的時間?她簡直不敢想像,自己曉得再想就非發瘋不可。

假使她現在能夠動彈,第一件要做之事就是殺死自己,免得再受這等活罪,她痛苦得昏昏沉沉,也不知已經過了多久,忽然聽到一陣清晰的語聲,彷彿在耳邊說的一般。這聲音道:“柳兒聽著,我猜測得出你一定被鎖在木箱內,但這個房間之內貯放的大木箱多達百餘個,又都用上佳鎖頭鎖住,我若是一一擰毀查看,既費時間,又留下痕跡。”柳兒簡直快活得要死,她聽出這口者正是那位神通廣大得不可思議的鄉老伯,不過他說到此處不免又令她十分著急,怕他放棄搜尋而去,這一來她可能活活困死此地,永無重見天的機會。

但她著急也好,快活也好,都無法作絲毫表示,只能用心傾聆。

鄉老伯道:“現下我傳你一種奇妙心法,除非是像你現下這等困境之人方有希望練得成功,因此,這個災難對你或者反而是福而不是禍。”柳兒急得直在心中嘆氣,忖道:“天啊,我哪裡還有心思練什麼功夫呢?”但她願不願意都不相干,鄉老伯本不知,他的聲音又傳入柳兒耳中,道:“你若是練成這種功夫,將來便不怕任何人點你道了,當你自行解開道之後,我會估計出時間前來接應,定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你救出,讓那惡毒丫頭提心吊膽的熬子,好,現在你小心聽著口訣。”鄉老伯把口訣詳細說出之後,又複述了三遍,然後說道:“以你的聰明智慧,想必已能記牢,我不妨告訴你,這種奇異內功心法妙用無窮,只有這入門第一層最是難練,尤其是已有武功底子之人,練時要他完全不涉及本身已具有的內功,幾乎是不可能之事。你眼下道受制,本身武功無從施展,再者不管如何困難,在你反正全無別的事可做,非堅心一志地繼續嘗試不可,所以只有你居於這等困境才有希望獲得成功,我去了,回頭自會來此接應。”之後,聲息寂然,柳兒想來想去果然是除了照練之外,無事可為,當下便依訣修習,凝神默觀忖想。

有了事情要做,心境便沒有先前那般痛苦,但不久便有新的痛苦產生,原來這種奇異內功十分困難,她連連失敗,直到她完全灰心放棄時,最少已嘗試過數百次之多。

她暗暗對自己說道:“算了吧,我寧願死了也不再練啦,唉,每一次的失敗就像捱了一刀似的,我口內的那顆心無疑已經粉碎啦!”在漆黑一團中不知過了多久,失敗時的驚悸痛苦漸淡,反正閒著無事,心想這種功夫果然難練之至,若不是鄉老伯所傳,我定會認為不可能練得成功。他說得對,我若非處此境地,早就中止了,焉能連續試驗百數十次之多,我且再練幾次,瞧瞧是不是真的絕望。

她依法默觀忖想,假想丹田中有一股真氣升起,依法運行,突然間到丹田果然冒起一道涼氣,跟著她心意運行,霎時間四肢百體都到舒暢萬分。

又不知過了多久,耳邊聽到鄉老伯的聲音道:“柳兒,現下天快亮了,你若是練成第一步功夫,道已解,可鼓一敲箱壁。”柳兒一抬手,果然能動,歡喜得下眼淚,輕輕敲一下箱壁。

這樣鄉老伯很快就找到這口箱子,用準備好了的鑰匙開了鎖,掀開箱蓋。

柳兒眼淚汪汪望著鄉老伯道:“您老的恩德比我的生身父母還要大,縱是粉身碎骨也不能報答萬一。”鄉老伯一手揪她出箱,道:“有話到外面說,天快亮了。”他微笑一下,又道:“我算得很準,你實在不負我的期望。”箱子照舊鎖好,不久,兩人已到達前面的院落,鄉老伯道:“你且睡我的鋪,我把經過約略告訴你。”她聽話地躺下,四肢伸得直直,道:“賤婢真像從極可怕的噩夢中掙扎出來一般,唉,那滋味比死還要難過百倍。”鄉老伯道:“你能練成這門功夫的第一步,自解道,得以逃生,算得上是奇蹟了,從這一門功夫的難練程度來推測,可知你是多麼的痛苦,才會不怕失敗,堅志苦練。”他停了一下,又道:“這門功夫稱為九轉返魂功,這名稱有兩種用意,一是表示練到第六轉以上,死了也能返魂回生,一是表示若要練成這門功夫,有如死後返魂一般的困難。”柳兒不笑道:“這功夫的名稱起得貼切極了。”鄉老伯道:“因此,倘若你不是在萬般無奈之下,怎能當得住百數十次的失敗打擊,現在我要告訴你一件事,你可知道是誰救你重見天的?”柳兒訝道:“這不是您老麼?”鄉老伯搖頭道:“不是我,是柳昭,他在中午之時突然提起你,飯後沉思好久,悄聲入屋,直奔內宅,我老人家瞧出有異,暗暗跟蹤,見他直奔內宅,便現身把他攔住,問他有何企圖,他說他不知怎的到你好像有難,所以非去查個明白不可,我瞧他意思十分堅決,只好招承下來,由我去查,免得鬧出亂子,使他失去出場資格。”柳兒聽了這話,心中湧起說不出的觸,忖道:“我在被困之時果然時時想到他,他居然生出應,可見得他心中並非沒有我。”她雖然聰明伶俐,十分美貌,又得藍明珠拿她作姊妹一股看待,但她終是丫頭身份,毫無地位,因此,她想到自己竟能在柳昭心中佔一席位,那種可真不是筆墨所能形容得出的。

鄉老伯又道:“我見到藍明珠,聽知一切,便向藍芳時偵察,居然被我查出一點頭緒,得知你在木箱之內,以後的事,你都知道,不必再說。”不久,天已大亮,柳兒愁道:“假使大小姐潛來搜查,如何是好?”鄉老伯點頭道:“這倒不可不防,她怕你作證,定必冒險四下搜查,你除非這刻就離開此地,但天已明,行動殊為不便。”他沉一下,笑道:“有了,你喬裝為男子便行啦,好在你已喬裝過的。”柳兒道:“但大小姐還是認得出我的。”鄉老伯道:“笑話,有我老人家在此,她焉能認得出你,趕快換上男子衣服,戴上帽子,把鬢角剃一剃,然後再設法改易容貌,包管她當面再三端詳也認不出你。”柳兒不信也不行,不久工夫,已變成一個年輕男子,鄉老伯命她躺下,雙掌按在她面上,霎時間雙掌炙熱無比,不多時他收回掌,道:“行啦,你照照鏡子便知。”她攬鏡一看,但見自己面紫黑,本來低的地方高起,高的地方凹陷。整個面部的肌都在他奇功之下變換位置,面目全非。

鄉老伯又道:“你不必擔心,十天之後,自然恢復原狀,你叫什麼名字好呢?”他們商量經當,外間已有聲響,鄉老伯帶了柳兒出廳,最先就碰見了柳昭,他第一句問道:“鄉老伯,柳兒姑娘的下落找到了沒有?”鄉老伯指一指柳兒,道:“問他便知。”柳昭轉眼望去,但見是個醜陋少年,大是不解,道:“這位兄臺高姓大名,可肯賜示柳兒姑娘的消息?”柳兒見他如此關心,本來想戲他一下的心思頓時消散無蹤,道:“多蒙柳相公關心,柳兒在此。”盈盈拜倒,滿心充滿了

柳暗訝道:“什麼?是你?”鄉老伯立刻把內情說出,柳昭無限歡喜,又無限憐惜地拉起她身子,道:“謝天謝地,現在咱們可以高枕無憂了。”其餘的人陸續出來,得知昨夜有此巨大變化,都十分驚異,王元度向柳兒說道:“在下歉疚良深,只因未能及時把藍大小姐的陰謀通知明珠姑娘,累得你受此一場大苦。”柳兒道:“不敢當得公子這話,婢子因禍得福,已是喜出望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