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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藍芳時招賊辱親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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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不把吃飯之事放在心中,暗自輕嘆一聲,想到,我原本特來找她,向她坦白剖陳昔之事,想不到話未說到,卻發現了前後兩件怪事。

藍芳時與田若雲舉杯對酌,那田若雲已換過一身白衣,襯托起徐朱一般的兩頰和嘴,更顯得俊美風。兩個人眉來眼去,好像互相都很傾悅愛慕。

田若雲一手捏住藍芳時的纖纖玉手,媚笑道:“小弟何幸,竟得天仙般的姊姊垂青,賜以飯食…”他見藍芳時沒有縮手,頓時更為輕佻大膽,低頭吻在她掌背上。藍芳時任得他摩婆吻啜毫無拒絕之意。但當田若雲低下頭之際,她面上的微笑卻化為一層冰霜,眼中出殺氣。等到對方一抬頭,她又恢復了曖昧的微笑。

這種表情變化落在王元度眼中,使他甚覺大惑不解,心想以她的家世和本身的武功,若是不喜歡田若雲的話,何須敷衍讓他輕薄?

田若雲喃喃的說了不少麻的話,藍芳時只一味地微笑。後來田若雲移身過去,一手接住她的纖,她這時才推開他的手,說道:“你別把我當作江湖上的蕩婦娃,我心中雖是喜歡你,但卻不能讓你胡來。”她的語氣並不嚴重,因此田若雲毫不畏懼,不過仍然向她賠罪。

藍芳時微笑道:“若雲,你可曾有過成家立室的念頭麼?老實告訴我。”田若雲遲疑了一下,道:“沒有。”她道:“這正是你的本,你若是有過成家立室的打算,那就不能稱為毒子了,對不對?”田若雲道:“小弟不作此想的原因甚多…”藍芳時打斷他的話題,說道:“不必多說了,我正是喜歡你這種子,我也不要受家庭的拘束,所以我很羨慕你。”田若雲又講又喜,道:“小弟年紀雖然不大,但也識得百數十個女孩子,卻沒有一個像姊姊一般有這等豁達可愛的想法,哼!我一想起她們就煩厭得要死,她們總是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求我娶為妾。”藍芳時笑道:“這些可憐蟲一定被你得要死了,現在我們講一句正經話,你想不想把我到手?”田若雲吃了一驚,先細察她的表情,發覺沒有惡意,心想我要把你上手那是易如反掌,但終不及你自動投懷送抱來得有趣,當下應道:“姊姊若不見罪,小弟可要說句老實話了,小弟心中想得不能再想啦!”藍芳時道:“好,那麼你替我辦一件事,若是成功,你愛把我怎樣都行。”田若雲不敢輕率答應,忖道:“月塢富可敵國,要什麼有什麼,可知她要我辦的事一定很困難…”沉片刻,才道:“只要是小弟力之所及,自應為姊姊效勞。”藍芳時說道:“你得動腦筋才辦得到,那就是姦汙我的妹妹藍明珠。”此言一出,有兩個人同時駭一跳,其一是躲在柱後的王元度,他吃驚不足為奇。而另一個則是田若雲,這個不夜島的高弟雖然不把姦汙女子當作一回事,可是眼下一聽對象竟是她的妹子藍明珠時,也不由駭得瞠目,喃喃道:“姐姐別開玩笑。”藍芳時正道:“誰跟你開玩笑?”田若雲心想:“丫頭你想戲耍小爺,嘿嘿,你的道行還淺,決騙不了我田小爺人彀…”表面上卻裝出惶急之容,說道:“姐姐這話可真教人做夢也夢不到。別說小弟斷斷不敢做這等事,縱然是敢做,也沒有這等本領。”藍芳時冷冷的瞅著他,並不嘴,田若雲一口氣,又道:“姐姐還是另請高明吧!”他站起身作揖告辭,禮數周到,言詞高雅,王元度忖道:“莫看他是不夜島門下,就一概而論是壞蛋,只聽他吐屬風雅,又不肯幹這等姦汙之事,說不定乃是汙泥中的白蓮。”正在想時,藍芳時發出一陣刺耳的譏嘲笑聲,接著說道:“得啦,我的田大少爺,別再水仙不開花的裝蒜了,你的底細我不但一清二楚,連你師父不夜島主甄南的敗德醜行我也知得不少,不過…”她略一沉,又連連發出諷笑之聲,接著說道:“不過若是不知底細之人,可當真會被你這一番唱做俱佳的表演瞞倒,以為是找錯了對象啦!”田若雲的白臉一點不紅,道:“姐姐真會坑人,請問家師有什麼見不得人之事被你知聞了?”藍芳時哼了一聲,突然厲聲道:‘你知不知道我師父是誰?

“田若雲一聽便知其中必有緣故,可是一時請不透,只好答道:“令尊的千鈞杖乃武林一絕,姐姐難道還須投拜別人門下不成?”藍芳時道:“不錯,我告訴你,家師姓何名心寒,掌中一把武珀刀乃是外門兵刃三寶之一。你是甄南座下高弟,自應聽他提起過家師。”田若雲瞪大雙眼,吶吶道:“原來姐姐是…是何心寒前輩高足,小弟甚是失敬,多有得罪之處,萬望姐姐包涵。”他藉著賠罪起身,暗暗運集功力,準備好門絕技,隨時可以施展。

藍芳時的眼力像刀劍一般的銳利,似是瞧透他的心思,冷冷道:“你最好不要妄行動手,要知我若是有意暗算你,豈能等到現在?”這個理由十分雄辯有力,田若雲忖道:“是啊,她若是有意為師復仇,早就可以把我暗算倒,然後才加以嘲辱恥笑不遲。既然她早先不曾出手,可見得真有幾分誠意。”他一向機變過人,當下連忙抱拳謝罪過:“還望姐姐見有,只因家師再三囑咐,一旦碰上令師或令師有淵源之人,便須全力設法逃亡。”藍芳時冷笑道:“總算你師父夠聰明,他定是曉得家師有剋制他的手段。我老實告訴你吧,倘若你妄行出手,哼,哼,就在你發動的一剎那間,我有本事我們兩人同時炸為灰燼,屍首無存。”田若雲大駭道:“令師便是練就這等同歸於盡秘技,打算對付家師麼?”她點點頭,淡漠地道:“家師此生萬念俱灰,唯一使她活下去的便是對你師父仇恨,她一定要報了被甄南姦玩之恨,才能瞑目。”王元度這才恍然大悟,付道:“原來其中有這等不解之仇,難怪會苦練那種同歸於盡的秘技了。”田若雲躬身道:“姐姐請聽小弟肺腑之言,從現在起,姐姐但凡有用得著小弟的地方,即管吩咐。不論何等艱苦,小弟也拼命去做,事成之後,決不敢碰觸姐姐一下。”藍芳時搖頭道:“我不是輕易說話之人,說了就得實踐。只要你辦得成此事,我甘心把身子獻給你,作為酬勞,過後你我各自分手,互不干涉。”這個易在田若雲來說簡直是天上掉下的桃花運,焉有不肯之理。但他為人狡詐多疑,這刻還不敢完全相信,設詞探詢道:“令妹敢是長得十分醜陋麼?”藍芳時道:“她醜陋?哈!哈!若然她也算醜陋的話,天下間再也找不到一個稱得上五官端正的人了,告訴你,她不但有沉魚落雁那般花容月貌,而且文武全才,吐屬風,沒有一個男子見了她能不怦然心動的。”田若雲暗暗咽一口唾沫,道:“這就奇了,你做姐姐的為何要小弟去敗壞她的清白貞?”藍芳時道:“為什麼這樣做我不必說,我可以從側面透一點消息,那就是我曾經答應過一些人,倘若他們之中有人殺死王元度,就可以佔有我的身體。”田若雲啊一聲,說道:“小弟明白啦!”王元度卻像是被悶雷當頭擊中,腦際一片昏黑,眼前金星亂舞,心中連連自問道:“她為何如此恨我?她為何如此很我?”以他平生坦蕩磊落的個,凡事都是身而出當面說個明白。而事實上他和藍明珠並無任何愛的情諾,當面一說,或者能夠解開此結也未可知。然而這藍芳時惡毒的眼光以及田若雲的氣,竟使得他全然不起出見之念。

藍芳時發出快意的笑聲,道:“很好,你已答應我去做這件事啦,對不對?”田若雲道:“小弟自必全力效勞,姐姐一萬個放心。”藍芳時仰天而笑,美麗的面龐上籠罩著詭異可怕的表情。笑聲消歇以後,才道:“以你的陰毒詭秘手段加上我給你製造的機會,那妮子焉能逃得出此劫…走吧!”她站起身,指一指屋子,一面說道:“我先把此地房屋詳圖給你看,再商議下手細節。”他們先後入屋去了,王元度徵了片刻,付道:“我若是冒險跟去竊聽計謀,成功便好,不成功的話,她見謀敗,定必有更厲害的手段。倒不如現在悄然離開,設法通知藍明珠,藍芳時不知她已有準備,使用的詭謀毒計定必較易防範。”當下悄悄出去,用盡全身本領,耳目並用,免得不意暴了蹤跡。

好不容易回到所住的跨院外面,突然記起那不夜島高手勾魂聖手衛步青要暗殺自己之事,恍然大悟的想道:“是了,衛步青雖然口口聲聲說要替田若雲報仇,但其實都是藍芳時以體為酬,才使他如此堅執不捨,定要取我命,唉!藍大姑娘啊,我和你沒有血海深仇,何必賤價出賣你的美體,僱人取我命?”回到屋內,眾人晚膳已用畢,他詐稱已經用過,又推說要練功,便躲在房內。

廳中笑語之聲不時傳入來,由於其中有一個嬌痴坦的阿閃姑娘,所以所有的年輕人都很有興致,反而不大聽到無情刀管中的聲音。

鄉老伯年紀雖老,但他這個身份乃是他兩種格中的一面,童心猶在,時時參加戲謹的談話,憑添許多風趣。

王元度到焦惶不安,他已想過好多計策,但都有破綻。最後,他決定先把藍芳時的好謀寫在紙上,設法送到藍明珠手中。

做完之後,他把這張巴掌般大的箋摺疊好,開始考慮如何用最迅速的方法把消息傳送給藍明珠。他必須做得十分妥當,以免此事外洩,使藍芳時的惡名傳揚出去。

當他打開房門之時,廳中眾人都意外地望著他,王元度笑一笑,道:“兄弟出去走一走,一會兒就回來參加諸位的雅集。”眾人便不問他出去何事,繼續談笑,但過了不久,柳兒進來打斷了他們的談話,柳兒問道:“柳相公呢?”阿閃搶著答道:“他剛剛走出去,想是碰上武功的難題,所以獨自出去思索。”柳昭道:“對,我們不住的談笑,大概妨礙了他。”他轉眼望著柳兒,又問道:“找他有什麼事?”柳兒道:“有一點點事,但不要緊,婢子且去,回頭再來找他。”她一直向內宅走去,經過那道朱門之後,便不時向黑影中打招呼,黑暗中都有人低低迴應,戒備防守得嚴密萬分,如臨大敵。

走入小姐閨房中,但見藍明珠和一個高瘦的中年人在一起坐著說話,她微微一驚,上前行禮,叫了一聲:“老爺!”那人正是月塢塢主千鈞杖藍巒,他威嚴地望住柳兒,道:“剛從外面來是不是?”柳兒哪敢打誑,低低應道:“是!”藍巒不悅的哼一聲,道:“越來越不像話,胡亂往別人住的地方走動。”藍明珠叫了一聲爹爹,藍巒瞪她一眼,道:“怎麼啦?為父竟不能管管你的丫頭了,是不是?”她連忙陪笑道:“爹爹今晚好像一肚子火氣,這簡直是找碴兒罵人來啦!”藍巒兩道劍也似的長眉緊緊皺起,威煞外,道:“只有你這個丫頭膽敢這樣跟我說話,都怪我平對你太寬縱了。”藍明珠道:“爹爹到底碰上什麼事?如此的心情不快?”藍巒道:“使我不快的事多著呢!”柳兒聽了正要避出去,藍巒喝道:“站住,不準出去。”柳兒應了,低頭站在一角,淚水在眼眶裡轉個不停,總算強忍著沒有掉下來。

藍巒道:“說來說去都是王元度,外則把天下妖都招惹了來,內則使我的兒女都不安寧…”藍明珠陪笑道:“爹爹啊,上一次他從塢裡逃走了,你老得知一切之後,毫不生氣,今為何又惱了。‘藍巒眼睛一瞪,道:“那時節他只是尋常年輕高手,為人也很正派磊落,我才瞧得起他,但現在他已是出類拔萃的高手,這金鰲魁首一席,非他莫屬,為父焉得不惱。”這話內中另有文章,所以不知內情的人擔保聽得莫名其妙。

藍明珠卻瞭解地長嘆一聲,垂首不語,藍巒又道:“他今把不夜島主甄南的愛徒殺傷,這麻煩可大啦!那不夜島出來的人有名的冤魂不散,門功夫層出不窮,而最可怕是任何卑鄙詭詐的手段都使得出來,此所以那勾魂聖手衛步青堅持要殺死王元度為田若雲報仇時,連武院主李總指揮這等腳也無奈答應了,為父雖是覺得不妥,可是已不便駁回武院主的允諾。”藍明珠優雅地起身,端茶送到父親跟前,她那份高貴雍容的風度能夠使人心情平靜寧貼。藍巒眉頭稍舒,吃了幾口茶,緩緩道:“為父雖不怕不夜島這一派,可是咱們月塢終是履豐席厚的名門正派,為了你們著想,實在又不願意得罪他們。何況想謀害王元度的不止衛步青一人,憑姓衛的一個人實在沒有把握可言,他乃是得到幾個老魔頭允諾相助,才敢那樣自信。”他的目光轉到柳兒身上,道:“你也在旁邊坐著,我打算跟珠兒多談一會。”藍明珠和柳兒都很想把這個秘密迅速通知王元度,好教他有所準備,但藍巒似是看透她們的心念,故意不走。這一談直至兩更時分,藍巒才起身道:“你們早點安歇,今晚我已加派人手,在內宅各處巡邏把守,你們放心睡可也。”他走了之後,藍明珠無可奈何的攤攤手,道:“我出去的話,很難不被別人發覺,而且現在也很晚啦!”柳兒著急的道:“那怎麼成?常言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王相公本領雖是萬分高強,但聞說不夜島這一派最擅長各種稀奇古怪的絕藝,萬一王相公不幸遭害,我們這一輩子別想能忘了此恨。”藍明珠怔了一會,道:“我也想冒險通知他一聲,可是爹爹分明不讓我們管這件事,所以我敢打賭,我們只要一走出院門,爹爹立時就知道。”當她們對覷發愁之時,王元度剛好運功完畢,神奕奕的睜大雙眼,他也不點燃燈火,悄悄起身,無聲無息的走出房外。

此時眾人盡皆安寢,王元度施展身法,直奔後宅。原來他乃是不辭冒險也得前往通知藍明珠,免得藍芳時陰謀惡計得逞,那時便再也不能補救了。

不久便奔到那道分隔內外的朱門,只見門戶緊閉,若要過去,非從別處越牆而過不可。

他在門邊停步,凝神查聽門內的動靜。此時更深夜靜,一片岑寂。他查聽了一會,突然心頭一震,連忙停止呼

原來在這道門戶後面透傳過來低微的呼聲,雙方相隔只不過一塊門板而已,這門內之人既是貼立門邊,不問而知必是藍巒派出人手守衛內宅。

他暗自盤算道:“藍芳時收買田若雲共同謀害藍明珠之事決計不能宣洩半點消息,否則縱然藍巒不殺死她,但這等事教人知道了,藍芳時如何活得下去?”這一來他的行蹤可不能被藍巒手下發現,因為若是被發覺了,藍巒定必窮究底的嚴詰他夜闖內宅的理由,這可不是胡亂捏造幾句話就能打發過去的。總而言之,他只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直接通知藍明珠,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轉託之法。

當他正在小心找尋可以通過的防禦缺口時,藍芳時的陰謀已經展開。

這藍家的大小姐帶了一名詩婢,嫋嫋走過長廊。她才走了兩三丈的一段路,已有兩撥人馬在暗影中出聲向她打招呼問候。此外,她又發覺在稍遠的屋頂或牆角都有暗樁把守。

到十分奇怪,到第三次有人出聲之時,她點頭回禮,說道:“是倒暈道指揮項滔老師麼?”黑暗中閃出一箇中年文士,拱手道:“正是區區在下,大小姐有何吩咐?”藍芳時柳眉一皺,問道:“今晚何故派出這許多人守夜?難道探悉有敵人入侵麼?”項滔道:“在下只是奉塢主之命行事,不知內情,正想向大小姐打聽呢!”藍芳時心知父親的行事常常如此,教人莫測高深,諒是實情。當下又問道:“我爹爹可有吩咐過特別注意什麼人?”項滔不一下,要知這大小姐出名的不理男人,今晚居然跟他說了好多句,使他大有受寵若驚之,是以雖然藍巒代過不許轉告旁人,但項滔卻覺得不好意思不透給她得知。

他把聲音放到最低,說道:“大小姐可得替在下保密才行,塢主吩咐我們注意二小姐及柳兒姑娘的動靜,不許她們出去。”藍芳時大意外的啊一聲,隨即揮手道:“謝謝你,我一定替你保密,我現在就到她那兒看看。”項滔代道:“大小姐千萬別把塢主吩咐之言告訴二小姐才好。”藍芳時道:“放心吧,我豈能跟爹爹搗蛋。”項滔悄然退下,她回頭向侍婢瞧了一眼,卻沒有說話,然後移步繼續向前走去。

藍芳時和這待婢又經過好幾道暗樁,終於到達藍明珠所居的院落外面。

她們先後踏入院中,但見上房窗紙上燈光透出,她們兩人迅快回顧查看周圍動靜,確知此院無人監視,僅嚴密封住四下出入道路,那待婢便像幽靈一般隱入黑暗中。

藍芳時獨自走上臺階,敲敲窗框,道:“明珠,睡了沒有?”房內傳出驚詫之聲,藍明珠從內間走出,一面問道:“可是大姐駕臨?”藍芳時道:“是我。”窗開處,出燈光,妹妹二人隔窗對現,柳兒在稍後一點也用驚詫萬分的眼光窺瞧著藍芳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