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藍芳時招賊辱親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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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老伯說道:“元度今的一戰,有一點足以震動武林,那便是將來碰上任何敵人,對方決計不敢在氣勢鬥志上跟他較量。”呂傑問道:“鄉老伯,元度兄這等氣概是不是純屬天生自然的?”鄉老伯說道:“問得好,他這等無堅不摧的氣勢一半是天生稟賦,但一半是後天的訓練修養而成。我猜他一定經歷過一段萬分困苦艱險的練功境界,在這一段時間之內,他隨時隨地都有死亡之險,而且艱苦無比,不是常人所能忍受,才能養成今這股天下無匹的氣概和鬥志。”別的人聽了只覺得很有道理而已,但王元度卻佩服得幾乎五體投地,但覺這鄉老伯果真不愧是當今武林第一人,竟把他當蒙義父雲丘老人傳授修密步時所遭受的大艱大苦一口道破,宛如目睹一般。
眾人又談了一陣,王元度想起一事,心中大不安,恰好此時呂傑等四五個人都纏住鄉老伯,要他再指點一下武功。王元度趁機步出院外,略一分辨方向,便向昨柳兒引領他去見藍明珠的那一邊走去。
穿過不少屬子長廊,到了一道朱門之前。此時門緊緊關閉,從四下格局形勢一望而知,這一扇朱門乃是分隔內外的界線。
他上前推了一下,沒有推開,當下四覷一眼,不見有人便聳身躍起,越過院牆。
裡面一條長廊,他記得曾經走過,當下緩步走去。他很希望碰見待婢僕婦,以便著她們通傳。
長廊左方有一道月門,門內院落深幽,王元度瞧了一眼,本擬繼續沿著長廊向前走,可是突然間聽見一陣詭異的笑聲隱隱隨風傳來。
這陣笑聲氣迫人,使得王元度心中不知不覺的泛起田若雲的面容,他皺了皺頭,付道:“怪了,若然是他的話,怎會來到這內宅之中?”正待轉身離開,忽然一驚,忖道:“不好了,倘若此處是女眷所居,則這廝竟會在此,便十分可怕了。他敗在我劍下,十分羞辱,很可能心懷忿,胡作非為。”這麼一想,頓時觸動俠義之心,寧可冒著被人誤會之險,也得進去查明白才能罷休。
他悄然閃身入內,但見這個院落甚是寬廣,不但花木扶疏,而且還有小橋水,景幽雅。
繞過一座假山,但見華堂高敞,堂前大樹婆婆。華堂內人影閃動,他當即停步,借山石隱蔽住身形。
寬敞的廳堂內共有三人,兩個穩坐不動,一個卻走來走去。
王元度定睛望去,但見坐著的兩人其一正是月塢十道總指揮子母神筆李公衡。另一個年紀更老,但面紅潤如嬰兒,兩眼神光外,一望而知內功湛之極。那兩道及白的眉威煞之氣極重。
在他們面前的方磚地上走來走去的是個白衣男子,長身玉立,從背影瞧去極似是田若雲。但他曾經迴轉身面向這邊,所以王元度認出不是。不過長得也像田若雲那般俊美而充滿了氣,年紀略大。
椅上的灰眉老者和李公衡都嚴肅地望著這個白衣男子,顯然此人身份特別,是以使他們十分重視。
那白衣男子嘿嘿冷笑數聲,王元度聽了心想這正是早先聽過的笑聲。他為人坦蕩光明不做窺人隱私之事,當下便要轉身離開。
卻聽那白衣男子說道:“老夫親自上臺之事,你們都說無法瞞過天下人耳目,那就換一個下手之法,總得殺死那王元度小子才能甘心。”王元度不停步傾聽,心想這真是老天爺幫忙,讓我在要緊關頭碰上,親耳聽見謀。
灰眉老者道:“衛兄向來以神機妙算擅名,諒必有了絕妙之計。若是能夠面面俱顧,不使敝塢主為難的話,我武季重雖然人輕言微,諒亦可以說得藍塢主同意。”他的話聲甚是低沉,但極為有力,每個字都像鼓聲一般震動耳膜。
王元度聽知此人便是外號閻王印的武季重,不由得定睛細加打量。這麼一來也就推測出那個姓衛的白衣男子來頭不小,否則以武季重今在武林的聲威,焉能對他如此容讓相敬。
再者就是這個白衣男子外表看來好像不會超過三旬,但他卻自稱老夫,而武季重也稱他一聲衛兄,可見得年齡不小,應當是與武季重同輩的高手。
姓衛的白衣男子說道:“武兄好說了,據兄弟所知,武兄乃是藍塢主極親密的朋友,此事若是武兄擔承,自然就等於藍塢主親口答應一般。不過兄弟卻不曾找到面面俱圓之計,只打算在晚上找到王元度,把他殺死。至於如何善後…嘿,嘿,那就只好偏勞武兄你們了。”武季重眉頭一皺,煞氣更濃,顯然他絕不同意。但旁邊的子母神筆李公衡卻微笑道:“衛老這樣做法,雖然帶給敝塢主不少麻煩,但比起由衛老親自上臺卻好得多了,敝塢主麻煩雖然不免,但仍可推卸責任,只不知武院主以為如何?”這李公衡地位不低,又素來以機智多謀著名,武季重心想這裡頭必有古怪,便哼哼哈哈敷衍,不置可否。
王元度卻已明白李公衡的意思,心想這李公衡親眼見識過鄉老伯的武功,算準那姓衛的若是驚動了鄉老伯,定必難逃公道,所以趕快嘴,好借鄉老伯之力挫折這姓衛的人…
啊,我彷彿記得師父曾經提起過有那麼一派,來自東海不夜島,這一派人數不多,島主姓甄名南,武功既高又,該派中正好有一位高手姓衛名步青。眼下此人莫非就是不夜島高手衛步青麼?
事實上他真的沒有猜錯,廳堂中那個白衣男子正是外號勾魂聖手的衛步青。這不夜島孤懸海外,開派已有二百餘年之久,但一向不與中土武林往,所以這一派雖然僻,卻從不受中土武林中人的注意。直到現任島主甄南才稍稍與中土往還。而不夜島能夠使當代高手都十分重視的緣故,大半是由這衛步青身上而起。昔年衛步青曾經大鬧中原,橫行江湖,仗著一身純武功和層出不窮的門功夫,也不知有多少高手毀於他手底。
正當各門派起公憤想合力誅除此人之時,衛步青卻忽然返回不夜島,銷聲匿跡,一晃過了三十餘年,今重蹈江湖,過去的無數恩怨已隨時光消逝。
王元度正在尋思,卻聽衛步青道:“如此好極了,兩人想必不大明白兄弟的苦衷,要知今被王元度擊敗的田若雲乃是島主的愛徒,身份高隆,這一次為了好玩才參加金鰲大會,哪知不但第一陣就輸了,甚且身上負傷,所以非把這王元度殺死不可。”武季重含含糊糊的敷衍,李公衡卻道:“原來如此,可惜武院主和鄙人都格於規章不能出手相助,現在請衛老細看,此是王元度他們所居之處的地形圖。”李公衡以手指醮了茶水在几上畫出道路之詳圖,還註明王元度的居處,免得他摸錯了房間。
衛步青大滿意,作而辭行,王元度一直躲在假山中,一直等到武。李二人送客回來,只聽武季重道:“李兄此舉用意甚明,但本座卻不大讚成,這衛步青昔年惡名昭彰,依本座的脾氣,剛才簡直一口拒絕,他若是氣忿難消,那就劃出道來,本座倒要試一試他有什麼驚人絕技。”王元度心中不喝采道:“如此方不愧是武林高手,氣概過人。”李公衡道:“院主說的是,以院主的武功造詣自然穩勝算無異。但屬下卻還有一點顧慮,那就是這衛步青昔年大鬧中土之時,武功固然很高,但最厲害的是他那一身五花八門的氣功夫,使人防不勝防,才博得勾魂聖手的外號。昔年已是如此厲害,一別數十年之後,武功的進境不去說它,但功定必益發厲害。院主身份何等等隆,何必放著一個上佳人選不用而現身冒險呢?”武季重道:“這話雖是有理,但本座卻總是到心中之氣難消,哼,若然他當真得手,離開了本塢,將來還當本塢之人盡是得虛名之士,沒有人敢招惹不夜島。”王元度聽了一陣,悄悄退出院外,他順著長廊再向前走,又到了另一座院落外面。
他記得藍明珠的繡閣就在下座院落之內,因此,這前面的一座很可能就是她的姊姊藍芳時所居住的。
當下舉步入內,穿過花樹山,但見小廳中闃然無人,他走上石階,到兩邊房間門外都輕輕敲過,也沒有人出應。
正要離開,忽然聽到一陣笑語之聲從外面進來,王元度心頭一震,連忙躲在廊上轉角的柱後。原來他聽出這陣笑語聲中,不但有藍芳時鏗鏘的聲調,還有那田若雲嬌聲嬌氣的語聲。
他大驚忖道:“想不到他們竟是相識,藍家大小姐雖然情怪僻,可是怎會跟這滿身身的人做朋友?甚至還把他帶到居處?”眨眼間藍芳時和田若雲兩人並肩出現,他們站在階前的空地中,談論的無非是此院的佈置。片刻間兩名侍婢帶了食盒等物進來,迅快的在院中安放桌椅,擺好盅換酒餚。
王元度這才想起,現在已是晚膳時間,不須多久天就黑了。不過這兩人在院中對酌共進晚餐,可就使得他無法悄然溜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