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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擂臺戰群英展絕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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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與藍明珠談話之時,藍家的大小姐藍芳時,在另一間靜室內會見一個雄偉少年。這個少年長相獷,眉黑眼大,但廣闊的前額和靈活的眸子顯示出他智力甚高,並非有勇無謀之輩。

他比藍芳時足足高上半頭,寬闊的肩膀可以抵她兩個身子,藍芳時泛起難得見到的笑容,親暱地捏控那少年的手臂,道:“哎,好結實,氣力一定不小。”那少年傲然一笑,指住桌上一個長形套袋,道:“那是我的兵器。”藍芳時隨手一拿,竟沒拿起來,不覺一怔,道:“這是什麼?”那高大少年道:“這宗兵器名叫渾敦,平時沉重之極,但一旦掄舞起來,卻又不覺很重,乃是外門兵器之中十分霸道的一種。”他把套袋褪下,出兩截黃澄澄金光燦然的,又道:“我要憑這渾敦壓倒天下群雄,獨上鰲頭,你可相信麼?”藍芳時叫起來,道:“我敢打賭你一定如願以償,現在我有一件要緊之事告訴你。”那高大少年出訝,道:“什麼事?”藍芳時道:“我要你替我殺死一個人。”他更為訝異,道:“殺個把人不算稀奇,可是你為什麼會找到我?”藍芳時咬牙切齒地瞧著他,眼中出忿恨惡毒的光芒,道:“我被人欺負,你管不管?”那高大少年然作,道:“誰敢欺負你!”藍芳時道:“你想想就知道是誰了,我要你在天下英雄眼前取他命,教天下之人,議論不得。”高大少年側頭想了一下,問道:“照你這樣說法,這廝定是年輕高手之一了?”藍芳時道:“正是。哼!他自以為風瀟灑,對我說出種種不堪入耳之言,以為我非得看上他不可,這廝可太可恨了。”那高大少年反而收斂起怒,但眼中卻出兇光,一望而知他滿腔殺機,已下決心殺死那人。他道:“那廝是誰?”藍芳時恨恨道:“姓王名元度,你當必聽過此人的聲名。”高大少年點頭道:“行啦,我準在臺上砸死他,王元度…王元度…”在廣場中,人擁擠,氣氛熱鬧輕鬆。許多武林中人,平時天南地北,難得碰上,卻彼此慕名已久,這刻都紛紛攀談論。有些遠在二十年前第一屆金鰲大會就認識了,每隔五載相聚數,別有滋味。

人叢中有些地方空出一個圈子,圈中只有單獨一個人或兩個人不等,這種人人不敢沾惹的都是當今武林著名兇星或蟊賊,所以人人冷落躲避,自然也有報仇行動在暗中醞釀著。

無情刀管中和裝束奇異的阿閃姑娘走在一起,沒有什麼目標地隨步逛瞧。管中縱是恬淡豁達之士,但此刻卻老是無法把他師父已到達此地這件事忘記,他眉端含著一縷愁,但一方面又盡力掩飾住自己的心情,陪阿閃說話。

他們不知不覺走到巨大涼棚與南面房舍相接的缺口,望見了水光盪漾的河

阿閃道:“我們到河邊清靜一下可好?”管中道:“只要姑娘願意,在下奉陪。”兩人從缺口走出去,但見河邊甚是幽靜,前有綿綿密密的蘆葦,河岸上則有一排大樹,他們在一棵樹下停住腳步。

阿閃倚著樹身,笑道:“你心中還生氣麼?”管中好生驚訝,反問道:“我生氣?”阿閃道:“我打了你幾個耳光,難道你一點也不放在心上?”管中搖搖頭,苦笑一下,心想,我一則早已心灰意冷,不把人間榮辱放在心上。二則我師父已到達此地,他老人家已經曉得我帶元度賢弟求見師叔之事,定然不肯輕易放過我,等到見面之時,不知將有何等樣的刑罰好受,哪裡還有心思記住你的耳光。

他一想及師父,心中就難過死,不由得痛苦地長嘆一聲。

阿閃睜大美麗的眼睛,眼珠子一閃一閃的,充滿了驚訝的意思,她已瞧出管中的確沒有把這幾下耳光放在心上,覺得十分疑惑不解。

她放軟聲音,問道:“你心中好像很痛苦,是不是?有什麼痛苦呢?”管中道:“原來姑娘已經忘記了,那就是在下揹負師恩之事,我現下只希望老恩師快快出現,施以責罰,不然的話,我心中的愧疚痛苦,總有一達到無法承受的地步。”阿閃輕輕道:“把這件事忘掉吧,哪裡一個人有永遠不做錯事的呢!”管中嘆一口氣,面上泛起一絲笑容,道:“在下有句話也許會得罪姑娘,所以不知該不該說?”她道:“說吧!”眼中出鼓勵的神情,她倒想知道對方能夠怎樣得罪自己。

管中道:“說來奇怪,當在下眼中望著姑娘時,心中痛苦好像能夠減輕些。”他聳聳肩,又道:“也許這是姑娘奇怪裝束的力量,或者是你真有一種無憂無慮,肆無忌憚的情使然。”阿閃喜歡地道:“總之我能使你減去不少痛苦就是了,這話我聽了很高興,哪裡是得罪我,好吧,你老是跟我在一起,慢慢就可以忘記那件不快的事了。”管中道:“要我忘記這件揹負師恩之事,只怕得等到將來才行啦!”阿閃記起他曾表示要在師父眼前自殺之事,心念一轉,說道:“你可猜得出我見到你師父時怎麼辦?”管中搖搖頭,她便道:“我上去揪他的鬍子,迫他寬恕了你,他老敢不答應,我就打他耳光,直到他答應為止。”管中大驚道:“我的好姑娘,千萬不能這樣做,家師的武功深不可測。”她咯咯笑道:“有付麼了不起,最多比你強些而已,耳光還不照打不誤?”管中須得顧及這個姑娘的脾氣,所以不敢一味誇耀師父的本領,免得把她僵了,到時更是非動手不可,但又不能不教她曉得師父的厲害,否則她毫無忌憚的上前出手,這個苦頭也不是鬧著玩的。

他急得連連手頓足,籌措不出妥當的言詞,幾片落葉隨風飄落河中,又有一片輕飄飄掉下來,擦過阿閃的前額,落在她鼻子上。

阿閃已向後面略略挪動了一點,照理說,這片落葉應該掉在地上,但這塊葉子偏生就黏在她鼻尖上,好像她鼻上有力一般。

她皺皺眉,伸手一撥鼻尖上落葉,手指一觸及落葉,忽然到一陣麻木,手指也彈起數寸。

管中本已現出驚訝的神,因為他曉得以阿閃這等身懷上乘武功之人,那片落葉決計不會碰上她鼻尖,每個武功已有成就之人,都有自然而然閃避一切向身上落下的物事的能力,因此,她居然沒閃開這片落葉,已經十分奇怪,加上後來的現象,卻已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阿閃見到管中變白,也就恍然大悟,仰頭一瞧,樹上哪有人影。

她輕輕問道:“你師父來了?”管中頷首道:“應該是他老人家,才具有如許奧的氣功,這是一種連少林寺也自嘆弗如的奇奧功夫,可以把內功沾在別的物事之上,等別人觸及之時,才生出反震之力。”樹後傳來一個嚴冷的嗓音道:“說得不錯,這個女孩子只得到嶺南冥鼓宮長女七八成功夫,就敢不把天下的人放在眼中,真真可笑。”一條人影隨著嚴冷話聲出現,卻是個神宇高峻,表情肅冷的長衫老者。

阿閃瞪大那雙美麗的眼睛,發呆地望著對方,管中搶前兩步,伏身跪倒,行參見之禮。

那老者便是天下皆不知名而實實在在是武林一代宗師的宣翔,他原本化裝成鄉老伯,以湛內功改易容貌,同時由於格的分裂,他簡直像當真變成兩個人,這刻回覆原來面目,所以鄉老伯具有的氣質情完全消失,道道地地換了一個人。

他理也不理管中,冷冷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長女的冥鼓宮與月塢雖是同列天下三大隱秘之地,但在老夫眼中,簡直只是兒戲而已。”這話自是向阿閃姑娘說的,她柳眉一皺,泛出殺機,道:“別吹牛啦,我若不是瞧在你是管中的師父的份上,不給你兩個嘴巴才怪呢!”宣翔神嚴冷如故,別人也不知他心中有沒有生氣動怒。他道:“老夫知道長女以獨門內功和奇快身法在武林中佔了一席。此所以你這女孩子逢人就想打嘴巴耳光,但今你若是有本領碰到老夫一點衣服,老夫就立刻自殺。”管中大驚抬頭,宣翔目光轉到他身上冷冷道:“怎麼,你敢是以為她有這等能耐?

哼,你犯了大罪,這刻先替自己的命發愁吧!”管中沉聲道:“弟子渴念恩師多年,今得以叩見,雖死何恨,弟子這就找個地方自盡贖罪,還望恩師見憐,略念一場師徒之情,將來別要還在心中記恨弟子,則弟子雖在九泉之下,仍然恩戴德,無窮無極。”宣翔對這一番血淚集之言仍然好像無動於衷,阿閃講道:“管中,你可是說你這就要自殺而死?”管中因有師父在場,不敢開口。

宣翔道:“不錯,他非死不可,這隻怨他命運不佳,假如老夫比他先死,他就用不著遭命自盡了。”阿閃喝道:“老頭子小心了!”突然間躍到他面前揚手便打,她的動作快得宛如電光一閃,旁人但覺眼睛一花,便瞧不見她的影子。

她纖掌到處,好像已擊中了對方面頰,但宣翔居然在這間不容髮之際退開,避過她這一掌,阿閃心頭一凜,再度躍上出手掃。

誰知她速度如此快法,宣翔依舊應掌飛開,使人不懷疑他究竟是人呢抑是鬼魂,若然是人,焉能如此飄忽輕靈,宛如縹緲虛無的幽靈一般。

阿閃施展出她最迅快最厲害的手法,一口氣連續攻了十四掌之多,到底不能碰到對方衣服,更別說打他耳光了,她只好死了這條心,停住身形,向管中道:“我服輸啦,同時我心中也很難過,因為我無法救你一命。”管中大吃一驚,汗泱背,心想原來她是為了我的命,所以想打著師父,使師父當場自盡,這樣我就可以不死。

念頭還未轉完,宣翔淡淡道:“老夫其實不是當真要中自殺,此舉只不過設計迫出你全身本領而已,現在你既是服氣認輸了,那就走開。”阿閃覺得難以置信,問道:“這話可是當真?”宣翔冷冷道:“走,老夫最恨不聽話的人。”言下之意不啻說她若敢多言逗留此地,可就有苦頭吃了,阿閃心中當真服氣認輸,所以驕傲全失,垂頭走了。

這裡管中還跪在地上,心中卻在揣想師父不知找個什麼法子來收拾自己,想必一定是十分痛苦可怕的手段,大概比自殺而死還要可怕的,正在想時,宣翔說道:“起來,為師有話跟你說。”管中發覺師父口氣很和緩,甚是惑不解,當下遵命起身,垂手侍立。

宣翔道:“你上屆能壓倒天下英雄,為師聞知甚,覺得到底不曾白費了工夫。現在你閱歷已豐,內功修為方面更為深厚紮實,為師有一個更大的使命要你擔承,此舉不但對你個人有益,而且為師的平生心願以至榮辱都付託與你了,只不知你是否願意為師父吃苦出力?”管中朗聲道:“恩師只要吩咐一句,縱是粉身碎骨赴湯蹈火之事,弟子也定必全力以赴。”宣翔道:“很好,這是什麼事將來才告訴你,現在為師須得再傳你武功,關於你帶人去見宣隱之事,為師可以寬恕你,你不必放在心上了。”管中萬想不到結局如斯,不由得涕零地叩謝師恩。

宣翔徐徐道:“你所練的刀法稱為無情刀,在千百種刀法中可以當得至高無上這四字,但你還不知道這一路刀法的七大訣,以及如何是最高境界。”他們師徒在近水處兩塊石上坐下,宣翔又接著講論道:“這無情刀七大訣是忍、狠、絕、滅、棄、酷、毒,每一訣有一招代表,像你學過的四甲衛輪、靈刀七累和靈飛九天這三招,一共是二十八式,其實只蘊含七大訣中的三訣。還有未曾學過的凝情虛刃、五象列位、飛聲八極和千霞叱峰等四招,這四招算起來是二十四刀,但最末的一招千霞叱峰總領其餘六招,可以生生變化無窮,所以一共有多少刀便無法確定了。”這些話在別人耳中也許不知所云,但在管中聽起來,卻有如醍醐灌頂,泛起說不出的舒暢甘美,因為宣翔這短短的一番話已代他解開不少死結,這些武學上的深奧難題管中反覆想過不知多少遍,但總無法解答,所以成了死結,如今一旦解開,心中的舒暢可想而知。

宣翔又道:“現在要說到這一路無情刀的最高境界是什麼,那就是無情二字,你一方面修練刀法,一方面須得修養中一顆心,使它變成堅如鋼鐵,冷如冰雪,世上任何愛恨、榮辱、生死等漠然無睹。刀勢一出,連宇宙也要劈開,這時才進入第一的境界,可以縱橫天下,再無敵手。”管中牢牢記住這些話,他雖是至情至之人,可是他認為並不妨礙他在刀法上的修為,因為他既然能刀相向的話,這個對手定必有可殺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