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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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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是誰來的電話?你的‮婦情‬?”

“讓我安靜會兒!”

“咖啡都快涼了。”

“我來不及吃早飯了。我馬上得出去。”

“上哪兒去?‮婦情‬那兒?”

“對,到‮婦情‬那兒去。”

“你讓我懷了孕,自己卻跑去找女。你不是在賣書。你這個騙子!”赫爾曼大吃一驚。她從來沒這麼惡聲惡氣地說過話。他火起來了。

“回到廚房去,要不我把你扔出去!”他大聲吼叫道。

“你有個‮婦情‬。你和她一起過夜。你這條狗!”雅德維珈衝著他晃晃拳頭,赫爾曼把她推出門外。他聽到她用農民的語言咒罵他:“騙子,生霍亂病的,下東西,生疥瘡的。”他趕緊洗淋浴,可是蓮蓬頭裡出來的只有冷水。他笨拙地但儘快地穿好衣服。雅德維珈出去了,也許去告訴鄰居赫爾曼打了她。赫爾曼拿起廚房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咖啡,就急急匆匆出了門。他馬上退回來;他忘了穿衣和套鞋。外面,白雪亮得眼睛都睜不開。有人在兩堵雪牆之間挖出一條小路。他走到美人魚大道,街上,店主們正在掃雪,用鏟子把雪一堆堆堆起來。寒風噬著他,再多的衣服都無法抵禦這樣的寒風。他睡眠不足,他餓得有點頭暈。

他走上梯子到天車站等火車。科尼島,島上的月亮公園和障礙賽馬場,荒涼地躺在冬天的冰天雪地裡。火車隆隆駛進站臺,赫爾曼跨進車廂。透過車窗他可以隱約地看到海洋。寒風怒吼,海洶湧澎湃,花迸濺。有一個男子沿著海灘緩慢地走著,可是,想象不出他在嚴寒中於什麼,除非他想跳海自殺。

赫爾曼在暖氣管上面的一個位子上坐了下來,他到一股熱氣穿過藤椅。車廂內的座位有一半空著。一個酒鬼攤手攤腳躺在地板上。他穿著夏天的衣服,沒戴帽子。他不時地發出一聲嚎叫。赫爾曼從地上撿起一張稀髒的報紙,他看到一條新聞,講一個瘋子殺死自己的老婆和六個孩子。火車行駛得比平時慢。有人說鐵軌都讓積雪覆蓋住了。火車駛入地下後速度加快了,終於到了時報廣場,赫爾曼在這兒換乘去布朗克斯的快車。在差不多兩個小時的途中,赫爾曼看完了那張稀髒的報紙:專欄文章、廣告,就連登賽馬消息和訃聞的那兩版他都看了。

2他一走進瑪莎的公寓,看到希弗拉。普厄、一個年輕的矮胖男子——他是醫生,還有一個皮膚黝黑的女人——可能是鄰居。這個女人長著一頭望發,身材小巧,相比之下,腦袋顯得太大了。

“我以為你再也不來了,”希弗拉。普厄說。

“坐地鐵到這兒路遠哪。”希弗拉。普厄的頭上包著一塊黑的方頭巾。她的臉看起來蠟黃,臉上的皺紋比平時也更多。

“她在哪兒?”赫爾曼問道。他不知道自己問的這個人是活著還是死了。

“她睡著了。別進去。”那位醫生長著一張圓臉,眼睛水汪汪的,頭髮碧曲;他朝赫爾曼點了點頭,用嘲的聲調說:“是丈夫?”

“是的,”希弗拉。普厄說。

“布羅德先生,你子沒有懷孕。誰告訴你她懷孕了?”

“她自己。”

“她大出血,可是沒有孩子。有沒有請醫生給她做過檢查?”

“我不知道。我都拿不準她是否找醫生看過。”

“你們這些人以為自己生活在哪兒——在月球上?你們還在波蘭的猶太小鎮上。”醫生半用英語、半用意第緒語說著。

“在這個國家裡,一個婦女懷孕後要有一名醫生不斷地照顧。她的懷孕全在這兒!”醫生說著,用食指指了指他的太陽

希弗拉。普厄早已知道他的診斷,但是她卻好像剛聽說似的,把雙手叉緊握在一起。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她的肚子漸漸大起來。孩子在肚子裡踢她。”

“那全是神經質。”

“這樣的神經質!保衛而且保護我們,別變得這樣的神經質。在天的上帝啊,她剛才開始尖叫和陣痛了。啊!我是多麼苦命啊!”希弗拉。普厄放聲大哭。

“布洛克太太,我聽說過這樣一個病例,”那位鄰居說。

“我們難民什麼樣的事兒都會遇到。在希特勒統治下,我們受盡折磨,大家都有點瘋了。我聽說的那個婦女肚子大極了。人人都說她懷了雙胞胎。但是在醫院裡,他們發現她的肚子裡只有氣。”

“氣?”希弗拉。普厄問道,像一個聾子似地把手放在耳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