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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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風中,迪子忽然聞到了阿久津的體味。
那是什麼氣味?她無法表達清楚,既好像是摻雜著煙味、汗臭味等各種雜味似的氣味,但又似乎什麼都沒有。說是體昧,卻又不是純靠嗅覺所體察到的,而好像是被緊緊地擁抱著,受著溫柔的愛撫時,男人那熱烈的氣。
不知是隨著阿久津的家在靠近,風兒送來了他的氣息,還是迪子想起了他的息。總之,那樣的覺滲透著她的體內。
覺領先於她的心靈在懷念著阿久津。
他不是刁佔的人。不知為何,迪子這麼想道。
在圍牆中斷的前端,有一家桂著“宇治茶”招牌的賣茶具的商店,在商店的前邊有幢圍著竹籬笆的房子。再過去是用大谷石圍著的二層樓房。那便是阿久律的家。
迪子在那石牆前佇立著。石牆的一端用楷書寫著“阿久津”邊上設有信箱。
門柱並不那麼寬,在前邊往右稍稍拐彎的地方看得見正大門。從房門到正大門間隔有十米左右,其間擺著兩隻用維尼龍袋罩著的花圈。在花圈的邊上,木栓和繩子散了一地,也許昨天拴過紙帳篷之類的東西。
夜間守靈的人也許還在睡覺,或是聚集在寢樞邊商談,房門緊緊地關閉著,懸掛著寫有“忌中”的廉子。
迪子雙手進大衣的口袋裡,忙立在道邊,任憑著風兒的吹拂。
現在只要按一下姓氏牌下邊的門鈴,也許幾分鐘後,阿久律就會出現。
在這悽例的晨風中,阿久津會說什麼?
滿臉驚訝地說“請進”?還是像平時那樣親熱地擁著她的肩膀,說“一起走吧”?一邊慢慢地走去,一邊囁嚅著說“子死了,可是我的心不變”?或者說“我要調整一下心情,現在什麼也不能考慮”?
不拘怎樣,迪子都已經毫不在乎。迪子現在需要的,不是阿久津的話語。
一旦從嘴裡出來的,全都是謊話,只有虛情假意,真情實意已經殆盡。在講出來之前,冥思苦索的一切想法全都消失,只剩下一片白花花的虛無。
人在語言上表達的,還不到內心的十分之一。不!也許連幾十分之一、幾百分之一都沒有達到。語言,已多此一舉,那種脫離現實的話已經沒有必要了。現在迪子需要的,只是阿久津的眼神。
每次愛撫之前,阿久津總是怔怔地注視著迪子。只要有那樣的充滿柔情的眼神,就能夠忘掉一切,就能夠把以前的一切作為往事,深深地埋在心靈深處。
兩年來的煩惱和愛戀,最後得到的,就是那眼神。眼神裡隱念著對她一往情深的真情,所以迪子才會忍受著苦惱哏隨著阿久津。直到今天。
而且,只要有那種愛她的真實,以後即使和阿久津分手,她也能夠生活下去。
風兒又在大街上吹拂。落時飛揚,前邊花圈那黑白相間的細繩脫開,隨風飄動著。
門,依然緊緊地關切著,沒有打開。
迪子站在蕭索的風裡,對著門,合起雙手。
在這房間裡,阿久津的子酣睡著。以往的惡作劇全都不是因為憎恨阿久津的子,而且她實在還想和她友好相處,關係更加融洽。若是和她,看來是能夠相處得很好的。
事情竟然會到這樣的地步。這是因為迪子太愛阿久津了。過份的愛戀,使迪子成了盲人,有恃無恐懵然無知。
“請原諒我。”在悽悽的寒風中。迪子緊緊地瞑閉著眼睛。
不久,道路的前端駛來一輛車,緩緩地在門前停下。也許是親戚,穿著喪服的老婦人牽著孩子的手下車。
老婦人詫異地看了迪子一眼,然後走進正大門。
老婦人敲著門。一分鐘也不到,門從裡側打開,女人鞠了個躬,消失在門裡。
房門又被關上,四周又只剩下悽苦的風兒。
上午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