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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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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將屍體都抬到我姨父的宮前,說:“我們的王,請你看看這些可憐的女子吧,她們全是你的臣民,如果不能捉住那鬼,替她們伸冤,我們又怎能將子留在家裡,而放心去打仗呢。”我姨父說“那就把祭師們叫來吧。”這時,勾容正躲在帷後,我對他說:“你害怕了是嗎?”勾容嘴發抖,說“不是我。”我說:“可是,我看見前天從你房裡抬出侍女的屍體,那是為什麼呢?”勾容說“不是我,不是我!”勾容說話時,張大眼睛,滿臉恐懼。

我說“祭師是有權處死王之子的。”說完,我靜靜地轉身離開。

祭師們來後,設壇禱告,將宮中所有未成年的王子、侍童以及所有到過宮內的大臣的兒子們聚集在一起。

讓每個人將手洗淨,從殿中的大鼎邊走過,繞行三圈,讓每人都將手伸到鼎內,觸摸鼎壁,並說,這般之後,那鬼的手將是黑的。

只剩我與勾容時,前面所有行過的人,手依然是白的。王廷震動,宮中上下所有人都看著我與勾容…除了我的養母伊瑪,她身患怪疾,正躺在帳幕重重的厚被之中。

有位大臣跪下,說:“中央之國的王子,有大神水之母的血統,是神聖而不可懷疑的。

而另一個卻是主上尊貴的兒子,他們又怎會是鬼類呢,祭師們的法術既已失靈,請王上中止了罷。”祭師卻說:“以水之母起誓的儀式是不能被停止的。”我姨夫說“兩位王子可以繼續,祭師們如果辨不出鬼類,是不配成為祭師的。”王上說完這話,眾人都明白,法術一旦失靈,祭師制就要在今了,從此王上的權力將更大了。眾人於是都看我與勾容。

我與勾容行完儀式後,手卻是白的。王上的衛隊立時湧到了大廳,將祭師們包圍,眾人也都喧譁鼓譟。

其中一名祭師大聲說:“儀式未完,請上聖水。”眾人畏懼祭師威嚴,都停下來,看祭師端上聖水。

祭師讓每個行過儀式的人都洗手,洗過手的人全都變黑了,只有勾容,他的手依舊是白的。

眾人議論紛紛,一人喊說:“看呀,只有我們王之子是最清白的,什麼也不能將他玷汙。”我姨夫的臉卻變了。

祭師們互相看了一眼,一言未發,忽然都齊齊舉高了法杖,那法杖的光將整個大殿照亮,刺得眾人睜不開眼,祭師們宣佈:“勾容便是那行的鬼,勾容將由神來責罰。”祭師們說完,大殿上議論紛紛。勾容嚇得坐倒在地,勾容之母仰身後跌,暈了過去。人群大是騷亂。

眾人都看我姨父,遠南的王卻靜靜坐著,神似悲似怒,最後,一言未發,從王座上走下來,轉身離去。

有大臣說:“祭師們誣陷王子,須得處死。”又有大臣說:“祭師按照大神的旨意,既找出了鬼,那鬼便得受罰。”那一天的事,史稱‘小鬼之亂’。遠南的民眾,有特別敬神的,有不大信神的,分別擁護祭師和王上,分為了兩大派,互相爭鬥殘殺。

西邊的土蠻則乘機侵佔了遠南大部分的國土。勾容嚇得一身病,沒幾便死了,勾容的生母則瘋了,常在宮中亂走,看見小孩便摟在懷裡,有時將全身脫光光,要人吃

宮中上下漸有謠言傳開,說是王子不是鬼,王子是冤死的。真正的鬼是盤弧,盤弧看見漂亮的女子就會有四隻手。

----阿瑪曾對我說“不論你長大以後將會如何,我依舊是愛你的。”說話時,她的手按著我的額,她的眼中滿是憐憫。

我亦全身心地愛著阿瑪,包括她的衣,她的發。阿瑪是照亮我生命的一盞明燈,即使在最孤單、最黑暗的夜裡,想起她,我的心依舊會暖。

阿瑪常說:“盤弧,到我這來!”那時,她豐潤的長臂會圈裹我身,柔軟的膛任我依靠,那時,我彷佛藏到了輕飄飄的雲彩堆裡,自由自在無所思慮。

採她的衣,玩她的指,用她的長髮作我遮蔽的屏障。有時,我會整個消失在阿瑪的身中,又忽然從她寬大的裙衣裡冒出。

我的身子小,而阿瑪的大。阿瑪的掌臂很有力,能很輕易將我託在掌中,而我坐在她掌心裡,繞身旋轉,覺像在飛。

阿瑪是愛我的,我也是愛阿瑪的,多餘的只是我姨父。他是個可怕的男人,十分貪戀阿瑪的容顏和身體,趕也趕不走,哪怕是在阿瑪生病期間,他一天也要來看視幾回。

勾容死後,我姨父失去了唯一的兒子,鬱鬱不樂,一面還要忙於跟祭師們和西邊的土蠻爭鬥,再也沒有心思糾纏阿瑪,晚上常常將自己關在守衛森嚴的寢宮裡,且常作惡夢。

阿瑪便命人接我到她的寢宮,阿瑪躺在榻上,對我說:“盤弧,到我這來。”我站在阿瑪面前,說:“阿瑪,你為什麼蒙著被,裹著頭?”我拉了拉阿瑪的手,她的手縮進被裡去了,她的手是冰的。

阿瑪說:“從今天起,你要住在我這裡。”我說:“跟你同睡一張,是嗎?”我看見阿瑪的身上高高堆著層層疊疊的厚被,全身只出鼻子周圍的一點臉。

阿瑪只剩半張臉了,她好像還冷得發抖。阿瑪說“不可以,我有病。”我說:“什麼病?我不怕。”阿瑪點頭說“你不用害怕。”阿瑪說完,閉了眼睛。

關上了眼簾的阿瑪,是個有些陌生的睡的女子,病痛的折磨,使她看上去虛弱而美,我不曾見過她這個樣子。

到了夜晚,阿瑪的寢宮裡點起許多盞燈,那燈的樣式不一,十分巧好看。

阿瑪的榻側四周,又添了許多燒炭的爐子,初時,我覺得很是溫暖幸福,後來,又熱得渾身冒汗。

我睡夢中驚醒,說:“阿瑪,我熱得睡不著。”沒有人應答,此時四下裡的侍女也睡了。

我爬下來,這時紗帳內阿瑪也睜開了眼睛。我又說:“阿瑪,我熱得睡不著。”阿瑪說:“盤弧,你可以挨近我。”我開了阿瑪的紗帳,貼近阿瑪,果然覺得涼了許多,於是一頭鑽進了阿瑪的被窩。阿瑪說:“凍嗎?”我扭扭身子說:“不,我覺得舒服。”阿瑪用疑惑的眼神看我,我則卷著身子,弓背貼著阿瑪,阿瑪身上帶有水果和花草的氣息,很快就將我燻得入睡了。

第二天,平和寧靜的陽光將我喚醒,伸手觸腳到處都是阿瑪的肌膚,我才發現,阿瑪的全身是光的,同時是滑的,又是涼的。

那涼和滑讓我戀,我沉醉在阿瑪涼而滑的肢體間,她的腋窩、間或臂彎,到處都能藏下我的腦袋,凡我探手所及的每一個地方,都是的天堂。

阿瑪的部尤其豐隆飽滿,它的側面是一處高高凸起的弧形山坡,任我張開的小手肆意滑翔,也摸不到它的邊沿。

我就在阿瑪的肢體間玩耍,消磨我初醒的早晨和旺盛的力。而有太陽的早上,時光是多麼的漫長呀。

太陽照在阿瑪的臉上,她靜靜的睡容上升起一朵紅雲,那紅雲淡淡的,停在她的頰邊,又似會變,一時紅得厲害些,一時淡得幾乎看不清,那恩慈的母之光則始終籠罩著她的面龐。

我如是注視著阿瑪,直到她的身軀開始山一般移動,她的肢體懶懶地打開,她醒過來了,她的嘴角帶著懶洋洋的笑,這是極美的。

她說:“盤弧,你也醒了。”說著,她舒了舒長長的臂,撥開裹著的頭巾,腋窩下的在陽光下閃著潤澤的金光,這也是美的。

這一夜她睡得很足,氣很好,這一切讓我都很歡喜。阿瑪像從前般陪我嬉戲,拉我的手,親我的口,揪我耳發。

她的膝蓋頂著我的股,那無可匹敵的大力,將我像頭一般拋出被外,腦袋高高躍出,她腿彎收縮時,如有巨蟒在被窩裡盤旋動,這一切都讓我很是歡喜,又深深戰慄。

快樂的覺猶如一把冷森森的刀子,每當我靠近它的臨界,我的股眼收縮,肌膚蹦得極緊,像每個孔都在開口暢涼氣,那時,我會一直渾身發抖。

我怕那害了眾多女子的,也必將害了阿瑪。我既喜貼近阿瑪,又深懷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