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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匪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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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過往歲月種種華洋糾葛,孟賚對鍾家著實反,連帶也不喜歡鐘煓兒女。小時候倒還罷了,悠然和水冰心一貫要好,常來常往,鍾珩模樣好看,嘴巴也甜,跟張勍、張勱身後“外公”

“外婆”叫著,並不招人討厭。長大後鍾珩隔三差五和張橦生氣、拌嘴,兩人一見面就吵架,護短孟賚便極不待見鍾珩,“臭小子,淨招我橦橦不痛。”三年前鍾珩滿懷豪情壯志去了遼東,“建功立業,保家衛國。”他父親鍾煓是很支持,“男人正該如此!”他母親水冰心也不反對,吉安侯府以軍功起家,鍾家男兒從軍,是很理所當然事。

鍾珩祖母孫太夫人實捨不得鍾珩,奈何說不動兒子,管不了孫子,後遷怒於人,把水冰心臭罵一通,“珩兒要去遼東那苦哈哈地方,你這做娘竟不知要攔著,你是死人不成!”祖母眼淚擋不住年輕人腳步,鍾珩排徐萬難,毅然決然離開了京城。三年過去,鍾珩屢立戰功,累遷至參將之職,對於一個年方十九歲年輕人,這已是十分難得。

不過孟賚眼中,委實不算什麼。一則,他是文官,對於武將升遷不怎麼意;二則,他五女婿張並,十九歲時已是深孚人望振威將軍,身經百戰,刀馬嫻,用兵如有神助,天下聞名。

美人鍾珩,生不逢時,有張並這樣蓋世英雄橫前頭,本顯不出他來——至少孟賚眼中是如此。

普通人家,是祖父當家;平北侯府與眾不同,是外祖父當家。張勍、張勱娶媳婦,孟賚是不大管,橫豎兩個外孫子主意正眼光好,相中小姑娘定是不壞;張橦嫁人,孟賚很霸道吩咐過,“橦橦夫婿,我要親自過目。”張並自是唯唯諾諾,“是,爹爹,您給掌掌眼。”岳父挑女婿眼光極好,橦橦吃不了虧。悠然也笑咪咪答應了,“成啊,您給橦橦挑個東婿,往後橦橦成了家,您跟她過子去。”就甭整天教訓我了。

鍾珩進到上房時候,屋裡只有悠然和孟賚。孟賚用挑剔眼光上上下下打量鍾珩,不得不承認,這小子確美貌,不過阿悠說好,一個男人又不是花瓶,要那麼好看做什麼?

鍾珩上前行禮問安,孟賚淡淡說著,“不必客氣。”悠然笑咪咪道:“阿珩,起來。好孩子,你什麼時候回來?路上得有兩個月功夫吧,這可是累很了。”不管是孟賚冷淡,還是悠然親熱,鍾珩都報之以得體微笑。時值寒冬,鍾珩笑容卻讓人想起花,想起秋月,想起夏清晨晶瑩珠,澄澈而美好。

“姑母,我才進京城,還沒回家。”鍾珩聲音清清朗朗,悅耳動聽,“秦指揮有書信帶給姑丈,我忖度著怕是事體緊要,便先送過來了。”秦指揮是張並舊部下,鍾珩上司。

悠然接過書信,笑道:“等你姑丈回來,我給他,再也錯不了。”命鍾珩坐了,侍女端上汝窯青瓷茶盞,盞中是香氣撲鼻太湖茶。

鍾珩恭敬跟孟賚敘著話,“外公您身子一向可好?我得了幾支百年老參,還有幾瓶用虎骨泡藥酒,特地孝敬您和外婆。對了,怎麼沒見外婆她老人家?”孟賚淡淡道:“她不喜見外客。”臭小子,你打量著橦橦和她外婆一處,對不對?你猜錯了,橦橦不家,今兒個你即便能見著外婆,也見不著橦橦。

任憑鍾珩怎麼如何謙恭,孟賚始終不冷不熱,不肯假以辭。悠然心中暗樂,鍾珩這小子跟他老爹鍾煓一樣,子並不好,這會兒捱了半天白眼,竟還能鎮靜如常,也算曆練出來了吧。

悠然有心要幫幫水姐姐愛子,偏偏孟爹固執很,本不許她嘴。這天鍾珩鎩羽而歸,沒見著姑丈,沒見著兩位表哥,當然沒見著阿橦表妹,就被孟賚轟走了,“令尊令堂想必牽腸掛肚,回罷。”悠然到底心中不忍,不顧老爹刀子般目光,笑咪咪邀請,“回去跟你母親說,若她閒了,來我這兒逛逛。這陣子窮忙活,有子沒見著她了。”鍾珩孟賚面前是小心翼翼,到了悠然跟前,就自多,“姑母家菜餚講究,我愛吃。若我陪著孃親一道來了,姑母可別嫌棄我。”

“不會嫌棄。”悠然假裝看不見老爹眼中憤怒,笑盈盈告訴鍾珩,“你愛吃菜是東坡,姑母一直記得呢,到時吩咐廚子做給你吃。”這麼好看男孩兒,哪怕愛吃排骨也成啊,居然愛吃紅燒,和他形象嚴重不匹配。

鍾珩還沒回自己家,當然沒法平北侯府久留,告辭悠然、孟賚,緩步出府。服侍他出內宅是位相貌甜淨、機靈侍女,不時用羨慕目光偷偷看他一眼,眼神中滿是驚豔。

鍾珩笑淺淡而誘人,“你是姑母侍女麼?我從未見過。”侍女雖然貪看美,理智尚,笑道:“我服侍夫人已有六年了,少爺想是見過我,不過早忘了。”鍾珩停下腳步,“不會,若我見過你,定會記得。”侍女白淨面龐飛上紅雲,是說自己容貌出眾麼,所以他若見過一面,便不會忘記?

侍女正臉紅心跳之時,聽得鍾珩柔聲相問,“你家大小姐呢,怎沒看見?”侍女脫口道:“大小姐出門了,您自然看不見。”不知不覺間已到了垂花門前,鍾珩禮貌告別,“承蒙遠送,足盛情。多謝,請回。”拱拱手,揚長而去。

侍女呆呆看著鍾珩背影,大公子二公子都是相貌出眾男子,卻不似他這般美妖異,連背影都讓人浮想聯翩。鍾六少爺,真是絕世美貌,垂涎啊,垂涎。

鍾珩出了平北侯府,飛身上馬,疾馳而去。好你個張橦,大冬天,天寒地凍,你不老老實實家裡待著,出去瞎跑什麼?

鍾珩到了吉安侯府,悄悄走角門進去,吩咐守門僕役不許聲張。還是先回房看看爹孃吧,若是被祖母知道自己回來,定會霸上半天不放,想跟爹孃好生說說話都難。

這會兒天已晚,他老爹鍾煓已經下班回家。鍾煓年輕時有“玉人”之稱,是名聞京城美男子,如今人到中年,姿依舊不減當年,風姿秀異,所過之處,世人矚目。

水冰心和他年紀相近,因已育有三子兩女,身材有些豐腴。她年輕時削肩蜂,風嫋娜,弱不勝衣,誰也沒想到就她那樣身體,居然順順當當生下三個兒子、兩個女兒。如今水冰心面如銀月,明豔中又帶有可人溫婉,她是聰慧女子,跟她相處,讓人如沐風。

水冰心見丈夫回來,溫柔上去替他寬了大衣服,口中打趣著,“鍾指揮使,今兒可曾巡城?家裡沒鮮果子了,指著你帶回來呢。”鍾煓誇張嘆了口氣,“唉,如今大姑娘小媳婦,忒沒眼光!似你夫婿這般玉人上街,竟連車鮮果也賺不來。”還不如潘安那廝呢,人家出門一趟,一家人不用買水果了。

二人正開著玩笑,侍女驚喜進來稟報,“六少爺回來了!”怎麼一絲風聲沒聽著,六少爺就回府了呢?這下子可好了,雖然不能看不能摸,能偷偷看一眼六少爺,驚鴻一瞥,也知足了。

鍾煓有點不明白,“阿冰,珩兒跟你說過麼,他要回京?”水冰心微笑搖頭,“從沒聽他提過。”兩人你看我,我看你,心中都是概,珩兒長大了,有主意了,會自作主張了。

同是不速之客,張勱待遇和鍾珩截然不同,徐家上上下下待他親熱很,沒一個給他臉看。他運氣比鍾珩好多,沒白去徐家一趟,想見人、該見人,一個不拉,全見著了。

張橦雖是索賄不成,還是很慷慨大度親自出馬替他拐來了膚如荔美貌小姑娘——他未婚阿遲,“呶,這裡只有你們兩個啊,你們細訴相思之意好了,我處間守著。放心,我會守嚴嚴實實,連水也潑不進來。”把阿遲推到張勱身邊,表功對張勱揚揚眉,得意洋洋走了。

大半年沒見,阿遲又長高了一截,小似風中楊柳,細輕柔。她向來是愈到冬天,膚愈白皙,欺霜賽雪雪白小臉,如凝脂,如荔,吹彈得破。

張勱痴疾看著眼前女孩兒,眼神又溫柔又大膽。她長大了些,美了,風度嫻雅,頭這麼微微一低,似夏傍晚輕風中搖擺水蓮,不勝嬌羞。

阿遲被兩道火熱目光盯著,竟是從容鎮靜不起來,心怦怦直跳,小臉泛上一層粉暈。哪有這麼盯著人狠看?這人越來越無賴了,目光灼灼似賊。

“伸出手。”阿遲板著小臉命令道。張勱很聽話,伸出修長緻手掌,攤到阿遲面前,“是要這麼伸麼?”口氣很殷勤,態度很謙虛。

阿遲看了看伸到面前這隻手,從荷包中取出一個樣式樸素大方鑽石戒指,“送你,也不知大小合不合適。”大估摸著去銀樓打,該是差不了多少吧。

“合適,一準兒合適!”張勱喜出望外,她送我戒子了!阿遲,你送戒子,哪會不合適呢?即便不小心大上一圈或小上一圈,也是合適!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還是隻有一,到了這個點兒,不想熬夜了。

我只要熬了夜,第二天心情都會特別差。

早睡早起身體好,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