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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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奇怪。我們認識嗎！”安妮玩著毯子的一角，同時看著面前那個史蒂文神甫。雖然她很懷疑這個名字也是假的，不過對於生活在黑暗中的人來說名字不過是讓別人叫的符號而已。

“我們不是認識的嗎。安妮。馮。克羅斯小姐。或者你更喜歡我稱呼您為聖公主殿下。”史蒂文靠在桌子邊。

“安妮。馮。克羅斯。滕斯特小姐。”安妮報出自己的全名。反正他其實應該認識自己吧，既然想玩猜謎遊戲那麼我們就奉陪到底。

“史蒂文。就是史蒂文。我不是貴族…”史蒂文微笑起來，他喜歡和聰明人玩遊戲。特別是面前這個聰明的女子。

“嗯。”對於他的回答安妮贊同的點了一下頭。

“我還是奇怪你什麼時候認出我的。史蒂文。就叫史蒂文的神甫大人。”

“你踏進朝聖團的第一刻起。”史蒂文玩著手裡的豎琴。他彈奏著一段輕鬆的樂曲，似乎對於這樣一個勝利他很滿意。

“嗯。讓我們猜猜。如果我猜對了…”安妮開始回想起自己在這件事情上有個什麼漏。難道是自己和柯林斯說話的時候他聽見了。應該不會。自己就算是沒有了靈力。天生的銳也不會讓一個人靠得這麼近而沒有發現的。那會是自己在梳洗的時候，那更不可能了。女人在洗澡的時候是最銳的。他是神之刺客也許有自己不知道的能力呢。比方說…對了他是神之刺客。自己的裝扮。原來啊…“我知道了。我們在教皇大人面前見過對不對。我的秘書長大人。那個時候的我就好像是剛剛見到伯爵大人的時候，所以你就認出我來了。”

“女人別太聰明瞭。你知道我來這裡之前，剛剛燒死了一個太聰明的女人。女人的智慧來自於惡魔而不是上帝。”史蒂文手裡的豎琴發出了一聲刺耳的聲音，看來安妮這次猜對了。

“嗯。阿卡主教大人已經為我請求過一次火刑判決了。好像。好像沒有效果呢。”安妮笑起來。這些神甫最喜歡的就是用火刑來嚇唬人。我的小心肝還真嚇得撲通撲通跳呢。

“哼。你以為我們不知道。那個阿卡主教只會壞事。別以為你的那些小花招很高明。如果是我來做那個火刑堆，我保證你一定會記憶深刻的。小公主。”史蒂文好像又回覆到剛才的那種閒適了。因為豎琴中又出了輕鬆的樂曲。

“我不懷疑。”那件事情已經過去快要一年了，羅馬那裡不可能不知道那場貓膩的火刑。而且對於這樣的對手別想著耍花招。有些事情攤開來說比藏著掖著更加有用。說句難聽的這位大人對於那些貴族的花招可以已經到了見怪不怪的地步了。人類對於生命的執著，只要能保住它不可不謂不遺餘力。

“你覺得我們的那位老好人到底為了什麼要來這裡的。我想他的小兒子還沒有重要到要他親自跑一趟的地步吧。”史蒂文讚許的衝安妮笑了笑。

“我怎麼可能知道。這裡離歐洲太遠了。”安妮覺得他提出這個話題一定會告訴自己一些有用的東西。

“他來這裡是為了你…”果然安妮這邊的話音還沒有完全落下，史蒂文就接口了。

“我。我好像不認識那位大人吧。”安妮笑起來，自己還真的很有魅力呢。

“你認識法國公主索非亞吧…”史蒂文突然提起一個安妮也認識的小姐。

“嗯。算是認識吧。”安妮笑得更燦爛了。一個能在法國宮廷活下去的女人，一個能在耶路撒冷那塊地方活得如魚得水的女人。如果她只有表現出來的那些東西，安妮才不會相信呢。要知道耶路撒冷可是出了名的魚龍混雜，而她卻能在各方勢力底下依然死死的抓取主動。這位公主從開始就不是一個簡單的小姐吧。但是到現在為止她的任何動作都和安妮沒有任何關係，所以安妮也沒有挑明這件事情必要。不過對於那位公主，安妮的確只會說還算是認識。

“她寫了一個封信給他的哥哥。法國國王。那隻死狐狸。”看來史蒂文對於那個滑溜的如同魚兒一般的法國國王充滿了恨意，竟然連綽號都叫出來了。

“嗯。他們是兄妹。互相寫寫信也是應該的，這不是我們應該要關心的事情吧。”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安妮卻心裡清楚這封信一定和自己有關吧。但是…不。自己什麼時候也開始一葉障目自高自大起來。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和自己有關的，這次應該和康斯坦斯有關吧。這才合乎邏輯。

“你這麼看。”史蒂文微笑著，不過他的手指卻停了下來。

“你知道康斯坦斯公主出身於德意志的霍亨斯陶芬家族吧。她的父親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紅鬍子巴巴羅薩。神聖羅馬帝國皇帝。德意志國王。意大利國王。土瓦本公爵。”史蒂文居然還有閒情報出康斯坦斯父親的所有重要封號。（這位國王雖然有兩個女兒卻並沒有康斯坦斯這個名字。純粹是作者杜撰的。）“嗯。很有名呢。”安妮不由得在心裡回想自己老爸的封號到底有幾個。老爸和老爸也還是有差距的。

“但是你知道那位小公主的母親出身韋爾夫家族吧。而現在在德國韋爾夫家族出生的薩克森公爵及巴伐利亞公爵獅子亨利正和她的父親斗的你死我活。”史蒂文繼續為安妮上歐洲貴族宮鬥課。

“我記得柯夫諾伯爵大人好像是諾曼底公爵的老朋友。而且我記得他好像是法蘭西貴族。”安妮心意一動卻還沒來得及抓住那個線頭。

“對。但是你也應該知道英格蘭國王，諾曼底公爵，安茹伯爵，阿基坦公爵亨利二世陛下是獅子亨利的岳父。”史蒂文的手指又回到了豎琴的琴絃上。

“停。你能不能說重點。我沒有力氣能和你討論那些稱號問題。”安妮覺得如果自己再不阻止，恐怕就要被那些稱號給埋了。哪個歐洲貴族的腦袋上不是有著三四個封號的，特別是有王位繼承權的。更是二三十個不在話下。她不是在上修道院的歐洲貴族史，所以請別用這些看上去很風光的封號丟人好不好。

“嗯。好吧。好吧。這麼說吧。諾曼底公爵更希望自己的女婿能取得在德國的控制權。畢竟那位德國國王魯並且傲慢，同時也野心。你應該知道他們和羅馬的那些戰鬥吧。而你也知道諾曼底公爵的子也是法國國王的母親。但是因為這位女繼承人的改嫁。很多原本屬於法蘭西的領土現在已經成了英國領土。”安妮在心裡暗暗替那位法國國王傷腦，可憐哪。不過是老媽改嫁就把他的王國切去了一大半。怪不得是隻狐狸，恐怕在不遠的將來百鍊還能成為一隻狐狸。

“那和康斯坦斯有什麼關係。她就繼承權而已好像排在很後面，而且我記得如果接受聖靈公主的封號就必須放棄世俗的王位繼承權。”安妮苦笑了一下。女人永遠在政治易中是不能缺少的一環，當然了也永遠是被掛牌出售的那一環。

“你也知道腓力二世一直就在謀求重新奪回那些曾經屬於法蘭西的領土。所以費力挑撥亨利二世陛下的幾個兒子同他們的父親作對。那麼亨利二世陛下就必須為自己找一個強有力的同盟來共同對抗那位狡猾的法國國王。”史蒂文好像是怪罪安妮這個學生太心急了。所以放下豎琴瞪了她一眼。

“但是康斯坦斯應該是德國國王的女兒，並不是獅子亨利公爵的女兒呢。”安妮其實已經猜到了大概。

“你綁架她的事情已經傳到了羅馬以及德皇的耳朵裡。那個紅鬍子可是個暴躁的男人，他從一開始就很不滿意教皇要求他出女兒這個諭令，所以這次他更是怪罪教皇並沒有讓他的條頓狼來守護自己的這個女兒。這和疼愛沒有多少關係，這和他的榮譽有關。他不允許德意志的榮譽被一個鄉巴佬給踐踏了。”史蒂夫冷笑了一下。

“然後。他打算派人來嗎。要求我出他的女兒。將那個小姑娘送入耶路撒冷那群豺狼的嘴裡。讓他們撕碎她然後在她的屍體上跳舞嗎。”安妮當然明白了。對於政治這個詞來說，愛這個詞是個天大的笑話。榮譽這樣東西還比它值錢點。特別是那位動不動就暴跳如雷的神聖羅馬帝國皇帝—紅鬍子巴巴羅薩。

“看不出你還蠻有同情心的。那個小丫頭應該是你的競爭者吧。她死了你才應該高興不是。”史蒂文的曲調充滿了調侃，好像是在嘲安妮的懦弱。

“上帝教我們。神愛世人。神甫大人。”安妮沒好氣地頂了他一句。更何況一灘渾水更利於她在這片遠離羅馬的土地活下去。當然了先決條件就是有一支強有力的武裝。

“嗯。謝萬能的主。阿門。”史蒂文從凳子上站起來虔誠的伸出雙手嘆道。他已經穿上了代表神甫身份的黑袍。不過那把緻的豎琴和他的那頭金髮看起來和這件法衣有點格格不入。

“神甫大人。如果您讚歎完了。能不能請您繼續。不然就請您出去，我還打算要休息呢。”安妮指了指帳篷的出口，示意他自己還是個傷員呢。

“嗯。那位德意志國王並不打算和你動手。就他在羅馬元老院面前說的那些話來看，他認為你本就不配成為他的敵人。他不過是藉著這件事情，想讓教皇大人難堪而已。這些天他的使臣一直在教皇大人的駕前，吵著鬧著要給他們一個說法。”史蒂文提到曾經帶人血洗米蘭的男人就咬牙切齒。

“然後…”安妮可不關心歐洲的那些老爺怎麼處理他們之間的領土問題。反正只要火不燒到自己這裡就好了。

“然後。法國的那隻狐狸想要出面買這個乖。他讓自己的妹妹在這裡運動，看能不能從你的手裡出那位德國小公主。這樣的話最起碼他能賣紅鬍子一個人情。將來也許在他要奪回那些法蘭西領土時，那個老傢伙不會在他背後給他一刀。”史蒂文總算是說到了正題上。

“而亨利二世陛下也知道了這件事情。所以他就派自己的老朋友出來。想著能不能自己搶先把那位德國小公主到手。不管是給紅鬍子，還是讓自己的女婿在這個小丫頭身上撈點好處。反正就是不能讓那隻狐狸撈到好處就行。”

“為什麼犧牲的總是我們。這不是我們想要的生活，也不是我們能選擇的生活。面對利益和出賣可不可以讓我們走開…”安妮聽完所有的故事之後深深的嘆了口氣。

“你也許能去做個詩人。嗯這些話我要記下來。等到將來看能不能加在我的歌詞裡。”史蒂文對於她的嘆充滿了嘲和不屑。

“那你呢。能讓教皇大人的秘書長跑這麼遠的距離，來到這個地方…大人。您又為了什麼而來。”安妮可沒有漏掉面前的這個危險的男人。他說來說去都是別人，那他到底又為了什麼才來到這裡。傳出去如果說秘密警察頭子沒事跑到一個地方做徒步旅遊做揹包客，你說有人會信嗎。

“我…”在問完這個問題之後，安妮突然看見一張放大了的臉。史蒂文一下子就湊到了她的眼前帶著一種看不透的笑容盯著她。

“我來這裡只有一件事情。不過我現在不會告訴你。因為還不到時候，但是這件事情對於你來說可是一個巨大的驚喜。你應該喜歡驚喜吧…”

“驚喜。嗯。別到時候。只有驚。沒有喜…”安妮並不打算強迫史蒂文告訴自己真像。既然他不願意說那就只有耐心的等待了，反正總有揭曉的那一天。唯一需要祈禱的就是別到時候真的只有驚沒有喜。？。ppa{color:#f00;text-decoration:underli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