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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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科恩背後的女孩突然停住了腳步,騎士以為她被什麼東西絆倒了。所以打算要回頭扶安妮一把,卻沒想到回頭看見女孩皺緊了眉頭打量著營地裡的一切。
“怎麼啦。殿下。您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嗎?”科恩順著安妮的眼光看過去。營地中間已經被一個臨時搭好的帳篷佔去了一大半,而且在帳篷的前面還鋪著一塊大紅的波斯地毯。在帳篷的進口處搭著一個涼棚,在涼棚的下面正中間擺著一把裝飾華麗的靠背椅上面甚至還鋪著一塊絲綢襯墊。而在左邊的一把椅子上,博納德主教穿著一件緻的法衣已經正襟危坐在上面。他的臉上帶著慈祥的微笑,一隻手還不停的撫摸著口上掛著的銀質十字架。
“我們怎麼會帶著這些垃圾呢,還是你覺得我們的糧草太多了,或者是你們什麼時候喜歡餓肚子了。”原來安妮並不是因為裝飾的不夠華麗而不高興,而是因為裝飾的太過華麗而不高興。女孩從來就不怎麼追求所謂的貴族生活,在自己的領地裡已經是很不講究了。更不要說帶著這麼一大群人在沙漠裡溜達的時候了。就算是要顯擺也要有人看不是,在這種地方除了到處亂竄的沙鼠,還真的找不出多少活著的旁觀者。
“不是我們的。我們除了帳篷,毯子,糧草,武器,盔甲以及草藥之外從來就不帶這些不實用的東西。”科恩笑了一下,他一直就很欣賞實際的領導者。而他的女主人更是其中典範,比起他們曾經跟著的那些耶路撒冷老爺來,他的女主人簡樸的有些苛刻。先不論那個沒大腦的法蘭克大公爵,就算是比較實際的耶路撒冷攝政王大人也會當上不少能體現他貴族教養的零碎東西。如果是蓋伊的話,更要帶上好幾個阿拉伯寵姬才肯出門的。
“那是海曼斯他們從我們的漢密爾頓男爵那裡挖來的。雖然他的帳篷燒了,但是他手裡倒還真得有些好東西。”
“哦。”安妮滿意的點了一下頭。他們現在正處在風口尖上,如果這些東西真的是科恩他們帶著的。等處理完了加洛德這條毒蛇,那些大騎士就排著隊等著挨鞭子吧。
“殿下!”博納德主教看見安妮扶著科恩的手臂走過來。他慌忙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來,欠了欠身。他覺得這些天的氣氛過於詭異,這可是他來到安妮身邊之後第一次看見少女擺出這麼大的一個排場。先不說這些他從來就沒有看見過的東西,地上的波斯地毯之類的。就說說那些盔明甲亮的騎士們就有著一種冷冷的覺。他總覺得自己的身邊正在發生什麼事情,但是到底是什麼事情呢他卻總是拿不準。所以當他看見安妮走過來的時候,就希望能從這位公主的嘴裡聽到點什麼。但是當他看見少女的裝束時,突然嚇得將所有的疑問都嚥了下去。
倒不是安妮的裝束有多恐怖,不過是她竟然會脫下那件從來就不離身的皮甲。雪白的布袍勾勒著她嬌小的身體,銀的長髮如同最華麗的絲綢順著她的肩膀滑落。而在她的頭上竟然還帶著一個小小的用沙棘編織的花冠,火紅的花朵如同一團烈焰在少女的額前跳躍。這些裝飾將少女的美麗點綴的讓人無法忘懷。
“殿下。您這是…”博納德主教運了好久的氣,才讓自己的口氣恢復到正常的水平上面來。如果有人要說老主教被少女的美貌所惑而忘記了自己原則的話,那麼就是錯怪了這位虔誠的老者了。其實他是在生氣,他生氣安妮竟然敢打扮自己。要知道她可是聖修女呢,一個修女怎麼能穿的這麼…這麼…這麼的放蕩。特別是那紅火的花朵,紅絕對不是一個有教養的貴族女子會使用的顏。當然了安妮帶著那個花冠很好看,但是修女怎麼可以追求好看這個名詞呢。
“主教大人。”安妮的口氣冰冷。她可不會在乎面前的老主教是不是因為自己的裝飾而到不快。今天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和人要管。
“加洛德回來了。”
“啊。”老主教一時沒有想起加洛德到底是何許人也。他愣了一下,才想起就是那個自己求情而逃過一死卻又在後來逃跑的男爵。他向椅背上靠了靠,他突然覺得自己應該要為自己的睿智喝彩。看吧,那個男人之所以會回來恰恰證明了他是一個有教養的貴族,貴族的高貴血統才驅使他回來吧。關於逃跑這件事情一定有誤會,而且那把火也應該和他沒有關係。當然瞭如果不是自己堅持要尊重傳統,那麼這麼一個年輕有為的貴族青年就非常有可能不明不白的屈死在安妮的劍下了。而自己一定是得到了上帝的指引,才阻止少女和她的那些勇敢卻有點魯莽的騎士犯下這個可怕的錯誤的。上帝,萬能之主,阿門。
安妮冷眼旁觀著老主教臉上的種種表情,看來他還沒有從自己的夢想中清醒過來。也許自己應該要下令讓科恩真的給他來一頓悶之類的。當然了願意擔任這個重要任務的騎士嗎,恐怕所有人都會踴躍報名也說不定呢。不過如果沒有這個糊塗的老主教,這場戲就絕對沒有辦法演得彩。
“殿下。我想那個孩子已經向您證明他是一個有教養的貴族了。而他這次回來一定是上帝的指引。您…您…”老主教滿意的摸了一下自己脖子上的十字架才老成的開口。
“我相信他回來一定是來消除這場誤會的。”
“!”在場的每一個騎士都在心裡痛罵這個老糊塗。狗上帝的指引,恐怕說成紅鬍子的指引還差不多。那條毒蛇之所以會乖乖的爬回來,除了那頭野獸的威之外就應該沒有別的可能了。
安妮滿意的冷笑著,她就是要這樣的效果。不然幹嘛拖這位老主教一起來演這場戲呢。
“科恩。讓加洛德男爵上來吧。我准許他覲見的請求。”
“遵命!殿下!”科恩行禮然後讓一直等在一邊的騎士下去把加洛德給帶上來。
加洛德跟著那個引路的騎士緩緩走到了地毯的前端。華麗的紅地毯加洛德連一眼都沒有看。他的目光順著站在地毯兩邊的騎士一直延伸到盡頭的三個人影上面。聖騎士穿著一件盔甲站在少女右邊,外面披著代表聖殿的玫瑰十字斗篷。從他開始往下依次是聖殿的海曼斯子爵,以及皮埃爾男爵和所有的聖殿騎士。聖約翰的克拉克男爵帶著所有的聖約翰騎士站在聖殿的對面。而在聖約翰的後面則是耶路撒冷的藍斗篷。也許是目的相同,修士團的黑斗篷緊挨著聖殿的白斗篷。而海因斯和漢斯那兩張相同的臉卻站在修士團的對面站在耶路撒冷的後面。
也許是身份終究不夠高貴,漢密爾頓以及他的手下就站在海因斯他們的下面。當然了那些異教徒騎士站在最後面。所有的騎士都穿著他們最好的盔甲,盔甲被侍從打磨的閃閃放光。盔甲上面點綴得各自的家族徽記將陽光以及它們所代表的榮耀反到加洛德的眼睛裡面。在盔甲的外面,點綴著火焰徽記的斗篷也顯示著他們的另外一種身份。所有騎士都雙手握劍,以劍尖杵地面沉似水的站在兩邊。周圍的空氣隨著騎士們凝重的表情而凝結著,就算是再遲鈍的人都能覺出其中所散發出的冷酷殺氣。
“那個妞真夠辣的,紅鬍子上次還真的會下得去手。要是我,最起碼會先樂樂在說。”就在加洛德被這種氣氛壓的有點透不過氣來的時候,那個跟著他一起來的沙匪突然低低的說了一句。
加洛德差點就破口大罵,不過他看了看兩邊的騎士最終還是沒有罵出聲。但是他好像是無意的慢了一步,等到那個沙匪靠上來的時候他正好一腳踩在他的腳上。
“你這個蠢貨。你他媽的還有沒有腦子。也不看看那些騎士,就算是你有兩下子,現在不管是哪個人出來我就能立即帶著你的笨腦袋回家了。現在給我閉嘴,在我們離開之前不許你再說一個字。”雖然加洛德在教訓那個沙匪,但是他心裡也不由得同意這個同伴的話。的確那個女人打扮起來還真的夠辣呢。上次雖然也是面對面的,但是那次安妮還穿得像一個戰士。而現在的她卻女人味十足。不過這身白布袍也太過素了一點,那個花冠也太過小氣了一點。如果是披著最好的絲綢,帶著昂貴的珠寶…那個…那個。應該會更有味吧。
漢密爾頓本就沒有注意身邊這個同伴的想法。當他踏上紅毯的一瞬間看著這一切的佈景之後,心裡就把身邊的加洛德罵了個狗血噴頭。我最好的地毯呀,本來還打算帶到耶路撒冷賺一票的,結果讓這些騎士的鐵靴以及上面的馬刺踩過,唉就算是白送也不知道有沒有人願意要。還有那個老東西,竟然坐在自己喜歡的那把椅子上,也不怕把你的蠢肚子把它給壓壞了。當然了更不用說自己那群吃裡扒外的手下了,如果不是他們的幫忙那些騎士怎麼可能找到這些自己早就藏好了的東西呢。還。還。還和那群騎士一樣裝模作樣的站在一起。一群混蛋,一群大混蛋。
兩個男人個懷鬼胎的走完了這一小段路,終於一前一後的站在地毯的末端,漢密爾頓首先跪下。
“萬能的主,上帝之女。您卑賤的僕人在這裡向您問安。”
“男爵。謝你為我招待你的朋友。現在你退下吧。”少女的口氣依然冷冷的。漢密爾頓點了一下頭就退到旁邊,留下了加洛德和他的那個侍從一前一後的跪在安妮的面前。
少女並沒有說話也沒有讓加洛德站起來。她向後靠了靠,坐在舒服的椅子上看著那個跪在自己面前的毒蛇。嗯,從裝束上來看,加洛德的確要比從自己逃走的時候好得多了。不過他臉上所留下的麵餅投擲砸出的青瘀痕卻還沒有完全消除。不過這並不是最重要的,毒蛇的兩鬢才兩天不見就已經出現了星星點點的白,而且他兩隻眼睛下面那深深的青。看來他在紅鬍子的手下子也好過不到哪裡去。當然了從他的表情看來,他的確是在紅鬍子的脅迫下才回到這裡來的。後面那個一直抬頭偷偷看自己的應該並不是加洛德的侍從,而是紅鬍子派來的牢頭吧。
“嗯。上帝之女…不是。我是說聖公主殿下。”加洛德被所有騎士壓迫著有點呼困難。他才開口說了幾句就開始結結巴巴起來,這個時候他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