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進了矮屋,她被放回炕上,待男人轉身走時,她抓住他手腕。
“…我有事問你。”側臥著,她沒看他,淡斂的眸光落在他大手上。
燕影眉微挑,靜靜在炕沿上坐落,手一直由她拉著。
紫鳶深口氣。
“這兩、三天你早出晚歸,所忙之事…跟『白泉飛瀑』相關,是嗎?”
“是。”他乾脆利落的答話,讓她眸線忽地挪向他面龐。燕影似有若無一笑,嗓聲低沉再道:“你問的那名少年他沒死。”
“啊?”紫鳶先是一怔,倏又理會過來。
她眨眨眼,再眨眨眼,彷佛不可置信,忽而嘴角微翹。
“你找到他了,那晚你不在,原來是出去找他的。”被帶來矮屋的那一夜,她被他的舌“折騰”得難堪,之後也不知如何睡沉,下半夜曾醒來,他不在屋中,她強撐等人,但他直到清光迤邐進屋才回來。
燕影靜了會兒,道:“那晚出去,我主要是想確認金羽姬生死。”提及“白泉飛瀑”主人的名字,炕上側臥的身子驀地一顫,拉住他腕的手亦跟著緊了緊。
燕影下顎跟著繃起,吐出中悶氣,穩聲又說:“她死在白泉飛瀑下,我到時,那少年已將她的臉砸得面目全非。”紫鳶的臉白了白,五官淡凝,像不知該有怎樣的表情,又該有如何的心情。
“我把那名少年暫且給鬼叔了,他們因你之事,一直未返南蠻,得知你平安後,今才啟程。”
“嗯…”女子螓首略頷,模糊應聲。
深峻雙目一直注視那張血偏淡的容顏,覺她想放開他的腕了,燕影反手一扣,緊緊握住她的手。
紫鳶像是這時才尋回神智。
她張大雙眸,回神般用力眨了眨,男人表情深沉嚴肅,眼神專注且深邃,瞧起來有些兇,但…她是知道的,能受到的,他在擔憂。
怕她心裡的傷又撲咬出來,再痛一回嗎?
她極淡勾,“我們『金氏鳶族』也是鳥族中的一支,如太婆所說,都是遠古時候延續至今的一抹血,只是鳶族族人漸散,血脈凋零,到如今也僅剩『白泉飛瀑』上的一點點餘苗。”聽她主動提起身世,燕影暗暗拉長吐納,雙目更是緊盯她不放。
微啞女嗓徐徐又啟。
“北冥十六峰這兒其實有不少靈脩的魂,鳶族延續到羽姬那一代時,鳶鳥血早已淡薄到幾跟尋常人無異,生翅變身本不可能,這…並無不好,尋常人就尋常人,當個常人一樣能活得自在,但羽姬不要…”抿抿潤澤微疼的喉。
“…她年輕時與一隻修煉的鳶妖換了半身血,又學奇術,走偏巧之徑,能力因此大增,然後她想將鳶族血脈再延續下去,凡是看上眼的男子,她以重利誘之,又或者以術法擄劫,幾年下來,漸漸聚合一批崇拜者,在『白泉飛瀑』上擁她為主。
男人伸手開她覆頰的髮絲,這宛若不經意的舉動,讓她心尖微顫。
她掩起睫,細細吐氣,語調更輕道:“我想…『白泉飛瀑』上的事你既已探查過,我說這些,許多你定也知曉了,『金氏鳶族』早已汙穢不堪,能延續什麼?鳶族血不僅淡薄,還混過妖血,而羽姬她…她竟連奇yin術法也學成,男女同體…”燕影中繃緊,想撫摸她的頰,卻見她臉容一側,埋進軟墊,方被他開的青絲又傾覆而下,半掩那張玉顏。
她姿態閃避,話卻未止,彷佛費盡心力才鼓起勇氣,只能一鼓作氣盡傾。
“許是體內血已濁,羽姬幾年來儘管男寵無數,卻只有一人令她懷胎,她產下玄翼,爾後,在玄翼十四歲時,羽姬與他**,又誕下我…你曾問我,玄翼是我的誰,我總是不明白該如何稱他?他既是我兄長,亦是我爹,我總鬧不明白…”這一次,燕影堅定地撥開她的發,大掌覆上她的頰。
她在哭,躲在發幕後掉淚,頰面早已溼漉漉。
“我不知玄翼與你之間的事。”他嗄聲道,此刻聽她自述,心已繃到大痛。
臉被捧住,紫鳶無法閃躲,就透過水濛濛的淚望住男人剛硬麵龐,無法抑止,喃喃又道:“…玄翼待我很好,真的很好,真的…我其實喜歡親近他,可又害怕太親近他,有時得剋制著,不能對他太好,不能回應他的笑,我總怕羽姬為了強化鳶族血,要我…要我跟他做那些事,然後誕下孩子…玄翼後來帶我逃,他說,要是生翅,就能飛走了,但他最後死在白泉飛瀑下,而我活著,只是…活著要去哪兒?能做什麼?不知道啊,我…我不知道…”
“別說了,沒事了。”指腹為她拭淚。
紫鳶恍若未聞,昏亂不停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