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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泰山古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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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君平是極易衝動之人,見他滿臉鄙夷之,頓時怒火上升,厲聲道:“天下人管天下事,二位要我讓開可沒那麼容易。”活無常大怒道:“我兄弟可不是旁人,你若再不識趣,小心我把你的蛋黃給捏出來。

“皇甫端深知二醜心狠手辣,唯恐杜君平吃虧,掌上凝功,暗暗跨前兩步,以備隨時搶救。

杜君平昂然屹立,目光一掃二醜道:“在下不慣與人鬥嘴,你找老禪師究竟何事,說吧。”披頭煞眼一翻道:“沒有與你說的必要,閃開。”揮手發出一掌,立有一股陰煞之勁直捲了過來。

杜君平冷冷一曬,倏地一式攔門拒虎,硬對硬架開回敬了一掌。

披頭煞數十年苦修功果,掌勁何等渾厚,眼看杜君平竟然出招與自己硬拚,不暗罵一聲道:“小子,你是自尋死路。”暗中一加勁,陰煞之勁又增添了二分。

雙方掌勁一觸之下,杜君平身不由主地連搖了兩搖,披頭煞凝立未動毫髮。

活無常趁勢出招,左掌一領,右掌閃電似地拍向了杜君平的左肩。

杜君平朗聲一笑道:“兩位最好是齊上。”身形微微一側,讓過活無常攻來的掌勁,手一抬,遙空一掌擊出,他此刻功力大進,掌出立有一股強勁的暗勁,直湧了過去。

活無常眼看他掌勁帶著強烈劈空之聲,心中甚覺駭然,雙掌一翻,硬去他的掌勁。

披頭煞自和杜君平對過一掌後,便即團目凝立不動,此刻突然睜開雙目沉聲道:“老二,使不得。”活無常耳聞披頭煞警告之言,無奈掌勁已發,只得一咬牙,又加添了二成勁力。

兩股暗勁相接,場上陡起一陣旋風,活無常只覺問如遭千斤重錘,一股逆血直湧了上來,知道內腑已受重傷,一撤身暴退五尺。

披頭煞與活無常的功力不相上下,自己吃了暗虧,料想老二也沒討好,回頭瞧了活無常一眼,突然開言道:“朋友報個名兒,山不轉路轉,咱們以後走著瞧。”杜君平朗聲一笑道:“在下東海門下,尊駕有興,在下隨時候教。”披頭煞哼了一聲,轉身喝道:“老二,走吧。”二人頭也不回地往來路疾行而去。

杜君平亦對皇甫端拱手道:“皇甫總管,你我後會有期,在下就此告別。”不容皇甫端回答,轉身疾奔而去。

皇甫端沒有出聲阻攔,心中卻是疑竇從生,他已是老江湖了,就剛才的情形看來,別說是一個年輕晚輩,就是老一輩人物中,也很少能夠一兩招之下,驚退川湘二醜,此人武功之高,為他生平所僅見,是以怔在那裡,半晌沒有作聲。

只聽白眉和尚低宣一聲佛號道:“皇甫施主,咱們也該走了。”皇甫端輕喟一聲道:“老禪師可曾看出那少年的來歷?”白眉和尚沉忖有頃道:“據老衲猜想,此人似與肖大俠一脈相傳。”皇甫端大驚道:“你認為他是鐵髯蒼龍肖錚的門下?”白眉和尚低宣佛號道:“老衲乃是姑妄言之,是與不是此刻還難判別。”見皇甫端一臉疑慮之,遂又道:“咱們該走了,免得等會再生枝節。”皇甫端知他擔心孟紫瓊趕來,點頭道:“老禪師所言極是。”急領著白眉和尚匆匆行去。

再說杜君平因追蹤皇甫端,幾乎引來了一場是非,為免再惹麻煩,趁機脫離了皇甫端後,便一徑趕回了所居小廟,進入客房,修羅王已然迴轉,盤膝默坐榻上,見杜君平從外回來,微不快地道:“你往哪裡去了?”杜君平亦不隱瞞,隨將前事經過說了一遍。

修羅王極為留意地聽著,直到他把話說完,方始長吁一口氣道:“照此情形看來,千手神君似已脫離了天地盟的掌握。”杜君平不以為然道:“晚輩當在神風堡時,見那東方前輩似亦與前輩一般,失去了功力,並暗中受著天地盟的挾制,他不可能逃出魔掌。”杜君平沉忖有頃又道:“他來泰山或許是身不由主,說不定天地盟要借他作個幌子。”修羅王猛地一拍大腿道:“此言大是有理。”想了想又道:“當年的四大副盟,杜飛卿與謝紫雲已死,千手神君與老夫雖在,不啻廢人,他今以孟紫瓊替代飄香谷主,以我那不肖的畜生任長鯨替代老夫,再添上一位已失功力的東方玉明,豈不湊上數了?”杜君平不解地道:“他們為何要如此?”修羅王哼了一聲道:“天地盟雖以盟主為道,但-四大副盟各有其權力,盟主與四大副盟共同義決之事更具有無上權力,看來他是要借用四大副盟之名義,脅制盟友們了。”杜君平點頭道:“前輩說的是,目下,晚輩極會晤飄香谷的人,將此情況告知你們,免得那些前輩們掛念。”修羅王沉忖有頃道:“此事老夫原不該阻攔,但我有我的打算,你且暫忍耐幾天,到時老夫一定讓你如願便了。”杜君平乃是深明事理之人,知道老人乃是一番好意,便不好再堅持了。

修羅王復又道:“近內你不妨將老夫所傳,多加習練,你今已得四派之長,倘能勤練不輟,不難成為武林第一人,幸勿妄自菲薄。”杜君平心頭一慎,敬謹受教道:“前輩之言極是,晚輩近正在苦練,不敢有負前輩厚望。”修羅王點了點頭道:“你歇息去吧。”杜君平依言回到自己臥房,只見上端然盤坐著一人,不大吃一驚,張口正待喝問,那人急忙搖手,並暗用傳音道:“不要出聲,老夫此來絕無惡竟。”並用手指了指修羅王的臥房。

杜君平心中大驚異,細看那人,竟是用使女引走孟紫瓊的蒙面人,遂亦用傳音道:“尊駕是誰?”蒙面人從懷中取出一面龍紋金一晃道:“你該認識這信物。”杜君平懷中亦有紅臉老人送的一面,於是點頭道:“此是那位紅臉老人的信物。”蒙面人點頭道:“你知道不是外人便好說話了。”杜君平道:“現在你有話可以說了。”蒙面人一指修羅王臥室道:“他是誰?”杜君平搖搖頭道:“他不是外人,但目前我不能對任何入透他是誰。”蒙面人又道:“你既不肯透他是誰,但此來用意總可以說了。”杜君平搖頭道:“恕我亦不能奉告,除非在下確知尊駕是誰。”那人想了想道:“老夫原對你二人存有極大疑竇,嗣因見你武功極似那人,寄以信任,尊駕不用再問了。”蒙面人喟然一嘆道:“小哥既這般多慮,老朽果是不便再問了,但盼你明辨是非,莫為甜言所惑,自毀前程。”杜君平微微笑道:“在下自信尚不致如此糊塗,老丈的好心在下記下了。”蒙面人長身而起道:“老朽言盡於此,你我後會有期。”一躍下,朝門外行去。”杜君平伸手一攔道:“慢著,說了半天,你還沒有告知在下,你究竟是何許人。”蒙面人微微一笑道:“老夫亦與你們一般,暫時還不能透姓名。”杜君平不悅道:“為何俱都如此隱秘,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蒙面人慨然嘆道:“敵方無孔不入,以致敵我難分,豈可不加小心之理,你且別急,九九會期自然還你一個明白。”說完身形一閃,已然到了臥房外。

杜君平只覺他所用身法,甚是神奇,不知怎的一下便脫出了自己的攔截,不覺微微一怔,急步出房來,蒙面人已不知去向。

跟著修羅王從暗影中行出,徐徐道:“不用驚異,此人是友非敵。”杜君平甚不解地道:“前輩認識此人?”修羅王捋著長髯沉半晌方道:“據老夫看來,此人似是神風堡之人。”杜君平想起皇甫端的舉動,若有所悟地道:“難道千手神君亦和前輩一般,已然恢復了功力?”修羅王點點頭道:“四大名堡在江湖享譽極隆,豈能等閒視之,恢復功力亦是意料中事。”杜君平長吁一口氣道:“照前輩如此說來,目前情勢對咱們大是有利?”修羅王搖頭道:“目前言之尚早,夜深啦,歇息去吧。”他似不願深說,倒揹著雙手,緩步跨進房去。

杜君平心中疑竇叢生,沒奈何地回到房中,耐下子做了一會功課,也就睡了。

一宿過去,次醒來睜眼一看,陽光已然滿窗,當下啊地一聲,急忙跳起身來,深悔昨晚貪做功課,以致這般時候才睡醒,行至修羅王臥室一看,已然出去了,桌上也沒留下話,心中暗暗盤算,忖道:“修羅王此來意在重振聲威,洗雪前仇,雖然於我這事有利,但仍該把我已來到泰山之事,通知飄香谷才是。”好在修羅王並未限制他的行動,當下草草進了點飲食,便朝廟外行去,出了廟門,心中不由又躊躇起來,泰山周圍數百里,山中寺廟林立,飄香谷之人落腳什麼地方,事前不知,此刻往哪裡去找?突然,眼睛一亮,心中躊躇,腳下緩步前行,九月天候,正是登高郊遊節令,道上行人熙攘,大多是文人墨客之,其中亦夾雜有匆匆行走的江湖人。突然,眼睛一亮,心中暗叫了一聲道:“巧極了,我正要找他們呢。”原來人群中,赫然出現了二人,一個是王宗漢,一個是李俊才,二人並肩行走,嘴裡低低談著話,只聽李俊才道:“阮姑娘與小弟原約好由這條道上來,怎的此刻還不見來到?”王宗漢抬頭朝來路望了望道:“姑娘家出門哪比得咱們,她們既說要來,絕不會不來,咱們且去那麵茶篷子內坐坐吧。”二人說著話,邁步行入了茶篷。

杜君平有心跟蹤,也跟著行人,這所茶篷乃用茅草搭成,裡面擺了十來張桌子,當下就在拿東首選了張桌子坐下。

李俊才與王宗漢坐在西面,因裡面坐著不少遊客,是以也沒留意杜君平。

約摸過有盞茶時刻,果見阮玲姊妹由篷外探進半個身來,李俊才趕緊立起來喊道:“阮姑娘請這裡來。”阮玲與王珍微笑打了個招呼,雙雙行了進來。

杜君平暗中察看,只覺阮玲姊妹,表面雖是笑容可掬,但神態之間,隱隱似懷有極探的憂鬱,坐下之後,開門見山便問道:“承二位慨允領我姊妹去見華山三鶴,只是小妹與他們素不相識,他們縱然知道消息,只怕也不肯輕易透。”王宗漢哈哈笑道:“姑娘儘可放心,只要他們知道,斷無不說之理。”阮玲立起身來道:“咱們走吧。”李俊才微微笑道:“姑娘且稍寬坐,容過了已牌時分再去不遲。”阮玲點點頭道:“此間茶葉甚好,多品嚐幾杯倒也不錯。”李俊才長吁一口氣,用眼四下一望,見無可疑之人,這才重又回過頭來,低低地道:“前些子,傳聞杜兄已被擄去了修羅島,不知確也不確?”阮玲嘆口氣道:“為此事喬大叔專程去了一趟修羅島,據說並無此事,而且那任長鯨也沒有回去過。”王宗漢接道:“這不能證明任長鯨沒有下手。”阮玲點頭道:“小女子那天親見任長鯨擄去了杜兄弟,從此連任長鯨也不見影子。”李俊才搖著紙扇徐徐道:“任長鯨與杜兄無怨無仇,何故要劫持他?”阮玲唉聲一嘆道:“此人深得修羅王之傳,驕狂任,他妒嫉兄弟的才華,是以恨上了他…”李俊才截斷她的話接道:“據在下所知,任長鯨對他並非別的,乃是為了他那位七師妹。”王宗漢狠狠瞪了他一眼,言道:“杜兄為人堂堂正正,素不喜沾花惹草,賢弟不要亂說。”阮玲臉上一紅,接著王宗漢的話風道:“他們素行如何,我姊妹倒管不著,只是他若有個失閃,我拿什麼向他老人家待。”王宗漢霍地立起身來道;“如此說來,咱們只須尋著任長鯨便行了。”阮玲搖頭道:“丐幫曾傳出竹符,諭令大江南北、黃河兩岸的弟子,追查此人,竟無一點下落。”微嘆一口氣又道:“我倒不怕他送杜兄弟去修羅島,只擔心此人受不住引誘,與敵方合作。”阮玲嘆道:“此人高傲任,如若有人蠱惑,極可能不顧一切。”李俊才突然從旁言道:“有話等見了華山三鶴再談吧,此地說話不大穩妥。”阮玲原是老成持重之人,經他一提,頓時省悟,點點頭道:“李兄所言極是。”杜君平自聞知華山三鶴已來泰山的消息後,恨不得立時趕去會晤,只因不能洩身份,是以一直隱忍至今,此刻見王宗漢等即將起程,再也顧不得許多了,立起身來行至桌前拱手道:“幾位剛才提到的杜少俠,可是杜君平兄?”王宗漢愕然起立道:“兄弟什麼人,如何識得杜君平?”杜君平道:“小弟姓朱,乃是東海門下,與杜君平兄在金陵有過一面之緣。”阮玲忙接言道:“大約在幾月?”杜君平不加思索地答道:“就在上月中旬左右。”王珍歡然接道:“真的是他嗎,當時他穿的什麼衣衫?”杜君平唯恐她們聯想到藥王聞人可,吃力加思忖回道:“穿一襲青衫,文生打扮。”阮玲心裡一動,她乃極其細心之人,覺得藥中王雖常文生打扮,卻從未穿過青衫,當下又問道:“當時他與什麼人在一起,如何與尊駕相識?”杜君平素不擅誑言,阮玲如此仔細地追問下去,倒把他難住了,沉忖有頃道:“那天他只得一人,我們在一家酒館偶爾碰面。”李俊才為人機智多疑,杜君平突然出面,頓令他疑竇從生,冷眼旁觀,看他說話結結巴巴,疑雲突起,冷笑一聲接道:“杜兄一向武生打扮,極少穿儒衫,兄臺想是識錯了。”杜君平心中暗笑,表面卻不動聲道:“豈有識錯之理,姓名乃是他自行說出,當時兄弟且曾提到他令尊大人之事,他決然表示,泰山九九會期,必須作個了斷。”王宗漢點頭道:“如此說來那是不會錯了。”李俊才暗對阮玲使了個眼,對杜君平拱手謝道:“承朱兄告知杜兄消息,弟等深為,此間不是談話之所,請兄臺隨弟等去一處地方,咱們再詳談如何?”杜君平欣然道:“如有必要,兄弟自當遵命。”李俊才從懷中抓了一把銅錢,扔在桌上道:“咱們走吧。”當先行出篷外。”王宗漢一向佩服其才智,是以不加可否,阮玲與王珍急於知道杜君平的下落,自然更不反對,一行人出了茶篷,李俊才暗對王宗漢道:“王兄你請領路,此人由我來應付。”王宗漢點頭會意,當先引路,李俊才紙扇輕搖與杜君平並肩而行,不用說其用意自然是監視。

杜君平心中暗笑,故意用話引逗道:“這位兄臺尊姓?”李俊才皮笑不笑地道:“兄弟姓李名俊才。”杜君平故作恍然道:“原來是李少俠,令師莫非就是外號妙手書生的馬大俠?”李俊才暗中哼了一聲心道:“好啊,原來你是明知故問。”表面故作不經意地道:“正是,兄臺何以得知?”杜君平哈哈笑道:“有道是人的名兒,樹的影兒,令師徒譽滿江湖,兄弟為武林末學,哪有不知之理。”李俊才心中愈覺可疑,不覺又增添了幾分戒心,杜君平是有意笑他,復又指著王宗漢問道:“那位兄弟想是青衫劍客尹大俠之徒王少俠了?”李俊才冷冷哼了一聲道:“兄臺既已知道了,何須再問兄弟。”杜君平哈哈笑道:“兄弟僅是從長像上胡猜罷了,豈是真個知道。”李俊才冷冷道:“如此說來你認識杜君平也是胡猜的了。”杜君平連連搖頭道:“兄弟與杜少俠乃是新近結識的朋友,豈能信口胡言。”李俊才嘴上不盲,心中暗暗罵道:“你不用油嘴,等會見了我師父有你瞧的。”此時李俊才已領著杜君平趕上了大夥,見四野無人,他存心試試對方的腳程,突然起議道:“這般慢地走,幾時才能趕到,咱們快趕一程吧?”王珍天真未鑿,率先附和道:“是啊,咱們快趕一趕,不然天黑以前回不去了。”王宗漢已知李俊才的心意,朗笑道:“兄弟領路,諸位隨我來。”聲隨人起,一躍數丈,飛向谷內奔去。

王珍一拉阮玲道:“師姐,咱們快跟上去。”飄香谷的輕功,宇內聞名,她倆姊妹一經將功展開,恍如一隻紫燕飄飛於萬綠叢中,姿態美妙,迅快已極。

李俊才眼看她們已將輕功展開,也一聲朗笑道:“朱兄,咱們快跟上去,不然就趕不上了。”杜君平微微一笑道:“李兄請。”李俊才也不客氣,一提氣將輕功施開,往前飛,他暗中早把功力提足,一上來便用了全力,悅如離弦之弩,眨眨眼已出去了二三十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