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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北妖蛇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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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楚沉忖了一會道:“也許他掌握了一些連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是以對方要殺他滅口。”杜君平搖頭道:“已事隔多年,為什麼此刻才動殺人滅口之念?”夏楚道:“依老叫化看來,陰風老怪早就在對方監視之下,一經有不利於他們的行動,他們便不會容他再活下去。”頓了頓又道:“不過陰風老怪亦非弱者,定然也想到了如何自保。”杜君平喟然一嘆道:“為杜門之事,勞動許多武林前輩,而晚輩反到置身事外,實讓我衷心難安。”夏楚正容道:“話不是這般說,此事關係武林正之消長,大家如再不覺悟,合力應付,勢將淪於萬劫不復之地。”杜君平突然問道:“天地盟九九會期轉眼即到,不知已加盟的各派,將如何應付?”夏楚乾咳了兩聲,徐徐道:“船到橋頭自然直,到時再說吧。”杜君平知他不肯透,不便多問,想了想道:“前輩見著陰風老怪沒有?”夏楚笑了笑道:“近來年陰風老怪行蹤詭秘,很難找到他的住所,此番約你前來金陵,定然是大有用意。”杜君平輕籲一聲道:“他約定晚輩前來,乃是看先父的墳墓,並述說當年先父遇害的經過。”夏楚沉半晌道:“令尊遇害之事,乃江湖一大隱秘,據本幫各方採集的消息,只怕沒有如此簡單,他對你怎麼說?”杜君平隨即把陰風老怪之言,轉述了一遍。

夏楚搖頭道:“其中漏太多,不可深信,世兄你是明白人,當知你此刻的處境是如何的危殆,豈可輕易涉險,萬一陰風老怪被對方迫,引誘你前來,若不詳察,那是極易上當。”杜君平點頭嘆道:“晚輩亦知傳言難以盡信,既有此線索,豈有不追查之理。晚輩既為人子,竟然置身事外,天下有這道理嗎?”夏楚點頭道:“世兄之言固是,畢竟你還年輕,對江湖之事知道得太少,縱慾盡心,亦無能力,必待真象大自之後,那時敵我分明,便可放手一拚了。”見杜君平默然不語,立起身來道:“老叫化言盡於此,九九會期將到,世兄前途珍重。”夏楚微一頷首,閃身退出房去。

杜君平把各事細一思量,覺得夏楚之言前後大有矛盾,起先是說陰風老怪處境危殆,之後又說此人言不可盡信,真是令人無法理解,心中暗忖:“如果陰風老怪果已危殆,那證明他的話是可靠的,如若他是受人威,哄騙我來金陵,下一步便該對付我了。”他乃極聰明之人,略一思忖,覺得二者都有可能。敵方既已獲得陰風老怪保有杜飛卿遇害經過之秘,以天地盟如此龐大的力量,自可隨時殺人滅口,為何容留他活在世間?這說明了對方必已設法控制了陰風老怪,並利用他來剪除同情杜門之人。

丐幫耳目眾多,必系覺著事有蹊蹺,才由夏楚出面示警,想到這裡,心頭頓時懍然一驚。

好在此刻藝業大進,對方如若正面來襲,足可應付。

他此番來金陵,目的是尋找爹爹墳墓,雖然已經如願以償,但難深信,是以決心回飄香谷,待事情明白之後,再來挖取爹爹的骸骨不遲。

當他算清房錢,行出店門之際,突然面行來了兩個人,一個是王宗漢,一個是李俊才,他鄉遇故知,心頭不覺大喜,急上前叫道:“二位久違了。”王宗漢與李俊才同時一怔,看了他一眼道:“兄臺尊姓,如何認得我兄弟?”杜君平也是一怔,低頭一看,不啞然失笑,遂暗用傳音道:“兄弟杜君平,此間不是談話之所,咱們找個地方敘敘。”二人這才省悟,李俊才哈哈大笑道:“原來是李大叔,久違,久違。”三人隨即進了一家酒館,尋了一個偏僻的雅座坐下,李俊才甚詫異地道:“杜兄怎的也來金陵了?”杜君平低聲道:“兄弟乃是應陰風老怪之約來的,他要告知先父的埋骨所在。”王宗漢言道:“可曾見著他?”杜君平道:“找是找到了,但不一定可靠。”喟然一聲又道:“此人吐吐,似有許多顧慮,究不知是怎麼回事。”李俊才搖著紙扇道:“此人江湖名聲並不太好,杜兄還是防著他一點。”話題一轉又道:“兄弟有句話,不知當問不當問?”杜君平笑道:“李兄說這話不是嫌太見外嗎?”李俊才暗中四下一瞥,無可疑之人,遂低聲道:“兄弟覺得江湖上似有兩個杜兄,不知哪個是真,哪個是假?”杜君平大吃一驚道:“有這等事情?”李俊才又道:“在九洲鏢行初次所見,那是兄臺你,與我等同進神風堡的,似乎不是你。

在那時與令師伯同行的,可能是你,進了索隱山莊之後,同出來的,又好像不是你,杜兄能稍作解說嗎?”杜君平點了點頭道:“實不相瞞,替身之事,小弟果曾聽說過,但究竟是誰在做我替身,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恕我無法詳告。”李俊才乃是極其機智之人,稍一思忖,便即明白,知道他的身後,必有老輩人物為他策劃。遂點頭道:“兄弟已經明白了,只要不是敵方之人,兄弟便放心了。”頓了頓又道:“小弟與王兄這番來此金陵,乃是奉師命差遣,杜兄如無緊要之事,咱們三人正可互相策應。”杜君平沉忖有頃道:“二兄既是奉命前來,想亦見著敝師伯了,不知武當之行,結果如何?”王宗漢動道:“事情大出意料之外,武當派竟一口回絕,再不過問江湖之事,且傳下法諭,所有在外行道的門下,俱都限期回山。”李俊才跟著又道:“不僅武當如此,連少林亦採同樣行動,看來江湖已無是非公理可言了。”杜君平不以為然道:“少林、武當兩派,俱是出家人,他不問江湖之事,乃是格於師訓,這怎能證明江湖上就沒有是非公理?”王宗漢笑笑道:“事情絕非如此,兩派想是受了天地盟的暗中警告,迫不得已。”杜君平暗暗點頭,喟地道:“由此看來,天地盟的勢力果是不小。”李俊才輕搖紙扇道:“不論事情變化如何,家師與尹大俠絕不會罷手,他老人家此番著兄弟前來,乃是風聞天地盟已在江南設立分壇,並由北妖古蘭香兼掌。”杜君平道:“看來邊荒四怪盡為天地盟收容了。”李俊才面現憂容道:“邊荒四怪雖然各有所長,但並不足畏,最可怕的是,風聞另有幾位久未面的兇魔,亦已投入了天地盟了。”杜君平動地道:“天地盟乃是武林堂堂正正的組織,怎的竟容魔外道滲入?”李俊才嘆道:“盟友們憤憤不平的,也就是為了這事,可是真正身而出仗義執言的,並沒有幾人。”王宗漢突然言道:“這些話都不用說了,提起來徒亂人意,還是談談咱們自己的事吧。”李俊才瞥了他一眼,端起酒杯呷了一口,目光卻轉向了靠窗坐的一位少年公子。

杜君平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那少年身御白紡長衫,手搖紙扇,生得十分秀美,只是眼角眉梢,隱泛一股之氣,顯然不是什麼好人物。

李俊才用指沾著酒,在桌子上寫了:蠍娘子杜珍娘六個字,隨即用袖抹去,杜君平對扛湖人物不,並不知蠍娘子是誰,王宗漢心中頓時瞭然,蠍娘子乃是北妖古蘭香首徒,既在此出現,天地盟設立江南分壇,那是果有其事了。

就在這時,一個勁裝疾服的江湖漢子,匆匆行了進來,對杜珍娘一躬道:“屬下已打聽得那陰風老怪,就在城外不遠的一處山村…”杜珍娘瞪了他一眼,對著王宗漢等人一呶嘴,江湖漢子立即把下面的話嚥了回去,不自覺地轉頭對王宗漢等人看了一眼。

李俊才搖著紙扇哈哈笑道:“大哥,昨晚泰淮河中那妞兒的歌喉,至今令我難忘,今晚可有興致再去?”王宗漢微微一笑道:“賢弟有興,愚兄自當奉陪。”杜珍娘本對他們三人十分留意,現見他們說的盡是些風花雪月,疑雲頓減,低低吩咐了江湖漢子幾句,起身揚長而去。

杜君平急道:“不好,看來陰風老怪果有危險了。”李俊才笑道:“杜兄必竟太過厚道,似赫連仲這等人物,縱有危機與你我何干?”杜君平輕喟一聲道:“不問他平素行如何,至少這件事是因我杜門而起,兄弟如置不問,於情理說不過去。”王宗漢不以為然地點了點頭道:“杜兄之言極是,天地盟到處排除異己,咱們能保全一人,便保全了-份力量。”王宗漢在三人中,年事較長,他亦如此說,李俊才不好再說什麼了。

杜君平復又道:“陰風老怪的住處,小弟曾去過,如若二位有興,咱們今晚不妨暗地去看看,如能見著他,順便把消息透與他,讓他有個準備。”王宗漢看了看天道:“天已不早了,咱們回去稍作準備,便可起程了。”他們三人並不住在一個店,出門約定了碰頭地點,便即分手。杜君平回到店內,暗自調息了一會,突一陣蟋嗦之聲傳入耳內,他自經紅臉老人,以無上神功,為他易筋洗髓,打通經脈後,功力已然大增,耳力察細微,驀地睜開雙目,只見一條五彩斑爛的小蛇,昂頭伸舌,向前游來。

這所旅店位於人煙稠密的大街,何來此種赤練?心裡一驚之下,舉手一指彈出,但聽叭的一聲,蛇頭應手被擊成粉碎。

當下一長身,躍出窗外,隱約似見一玄衣人在巷口一閃而逝,不暗暗點頭,知道自己的行蹤已然落在對方的眼內。沉思一會,徑自往約定的地點行去,王李二人已然先至,當下把遭一蛇襲之事說了一遍。

李俊才道:“這事定是蛇娘子的屬下所為。”杜君平道:“誰是蛇娘子?”李俊才接道:“北妖古蘭香,生長苗疆,慣於驅蛇使毒,收有四徒,一是間所見的蠍娘子,一是蛇娘子,另有二徒亦是玩毒的專才,卻不常在江湖走動。”杜君平甚詫異地道:“小弟來金陵不久,且已改換裝束,竟然仍難她們的耳目。”王宗漢接道:“咱們這就走吧,陰風老怪久處金陵,必然知道一點北妖之事。”杜君平點了點頭,當先引路,三人一路疾行,不到初更時分,已然望見了陰風老怪的住所。

李俊才招手把二人引至一叢樹木之後,低聲道:“咱們是明著拜訪,抑是暗中守候?”杜君平道:“對方果要對陰風老怪下手,總在二更以後,咱們不如明著進去拜訪。”王宗漢深以為然道:“為免惹起不必要的誤會,自然是明著拜訪較妥。”李俊才想了想道:“二兄既都同意明著拜訪,小弟也不阻止,但不知陰風老怪在沒有在家?”杜君平一長身道:“小弟已然來過一次,我來引路。”放步向村口奔去。

只聽暗影中一聲沉喝道:“來人是誰,快請站住。”杜君平立定腳步拱手道:“我們是來拜訪赫連前輩的。”對方沉寂了一會,忽然傳來一個童子嗓音道:“家主人有請,幾位進來吧。”杜君平舉步當先行人,王宗漢與李俊才緊隨身後,穿過一片竹林,已來到一所合之前,一個青衣童躬身揖客道:“家主人請幾位入內。”李俊才心中大為不悅,暗忖:這老怪架子倒不小。

杜君平因一直把他視作前輩,是以並未在意,入內是一明兩暗,中間是客廳。

陰風老怪緩步由內行出道:“幾位夤夜來此何事?”杜君平為王李二人引見,坐定之後,這才徐徐道:“前輩近可曾覺出有什麼警兆?”陰風老怪怔了怔道:“世兄所指是哪方面的?”杜君平坦率地道:“自然是天地盟方面,他們已在金陵設立分壇了。”陰風老怪吃了一驚道:“世兄從哪裡得來的消息?”杜君平隨將見到蠍娘子,以及在旅店遭逢蛇襲之事細說一遍。

陰風老怪臉上陰睛不定的沉半晌道:“主持人定然是那老妖婆了,數前她曾著人對老夫遊說,為老夫一口回絕,此刻將前事對照,可見她已來到金陵了。”杜君平復又道:“今天蠍娘子復又提到前輩,可見她們對前輩十分看重。”陰風老怪哼了一聲道:“老朽既未收門徒,亦無屬下,平獨來獨往,縱然把我羅致去,也成不了什麼事。”李俊才言道:“江湖之事,很多事情難於預料,她們一心要羅致前輩,定必有她們的用意。”陰風老怪沉忖有頃道:“諸位遠道前來,老朽本應略盡地主之誼,只是目下有許多不便,恕老朽不留你們了。”李俊才乃是極其機智之人,覺出陰風老怪說得十分輕鬆,情緒卻顯得十分不安,知他必有隱衷,當下暗暗對杜君平使了一個眼

杜君平會意,立起身來道:“實不相瞞,晚輩們此番來到貴莊,一方面是向前輩示警,同時也希望能對前輩有所幫助。”陰風老怪哈哈一陣狂笑道:“老朽在江湖雖然聲名不大好,可也並非怕事之人,我倒不信古蘭香敢於對我怎樣。”李俊才徐徐言道:“古蘭香今非昔比,她既受命前來,只怕要大幹一番呢。”陰風老怪哼了一聲,默默不語,一時廳內顯得十分沉寂。

突然,一聲尖銳狂叫,從村口傳來。陰風老怪霍地跳起身來,噗的一口將燈吹滅,沉聲道:“幾位暫時不要面,待老朽出去看看。”飄身閃出了窗外。

杜君平目光投向村口,暗用傳音道:“二兄可曾聽出那喊聲嗎?那分明是受極大的痛苦與驚嚇發出來的,黑夜之間,得小心她們的毒物。”李俊才伸手從懷中摸出一把銅錢,分給二人道:“對付毒蟲,最好用這個。”杜君平與王宗漢俱是懷磊落之人,縱不使用暗器,在這種情勢之下,倒是最適合沒有。

於是,各自接過一把銅錢,納入懷中。

李俊才又道:“咱們不能呆在這屋裡,還是出去吧。”杜君平道:“咱們分開行動,二位請做一路,從左面出去,兄弟從右面出去,等會到村口會合。”說著身形一掠.飛向窗外去。此時村口隱隱傳來喝叱之聲,當下展開飄香步法,腳踏林梢,猶如一縷青煙般向村口奔去,遠遠便見村口立著一位紅衣少女,正在與陰風老怪談話。

只聽陰風老怪陰森森地道:“老夫早已與世隔絕,再不過問江湖之事,你們夤夜來此傷人,不嫌欺人大甚嗎?”紅衣女子格格笑道:“赫連前輩你誤會了,晚輩絕無出手傷人之意,剛才那位乃是他自找麻煩。”陰風老怪沉哼一聲道:“胡說,他們決不敢怠慢客人。”紅衣女子冷笑道:“照前輩這般說,那完全是晚輩的不是了?”陰風老怪怒道:“出手便行傷人,自然是你的不對了?”紅衣女子沉臉道:“晚輩以禮求見,他竟一再推說前輩不在家,這豈是待客之道?”陰風老怪聞言心中愈怒,但他必竟是城府深沉之人,心念一轉之下,強把怒火壓下,冷笑道:“你是古蘭香的門下?”紅衣女子點頭道:“前輩眼力果是不差。”陰風老怪又道:“今夜來此何事?”紅衣女子恭謹地道:“奉家師之命,請前輩去一趟金陵,有緊要之事相商。”陰風老怪哈哈一陣冷笑道:“好大的架子,她不會自己來嗎。”紅衣女子又道:“家師理萬機,實在不出空來,是以著晚輩前來促駕。”陰風老怪沉哼一聲道:“你回去告訴她,我也沒空。”紅衣女子突然把臉一沉道:“家師令出如山,還望前輩委曲一下,務必去一趟。”陰風老怪怒極而笑,仰天一陣怪笑道:“她算什麼東西,竟然對老夫下令,簡直是荒唐。”紅衣女子冷冷道:“前輩果真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陰風老怪亦是一方雄主,對方竟把自己當作屬下看待,愈使他怒火千丈。當下一聲大喝道:“老夫宰了你這猖狂的畜生。”呼地一掌推出,一股雄渾掌力,直撞了過去。

紅衣女子有恃無恐,身形一飄,輕輕閃過,寒著臉道:“前輩一味剛愎自用,等會可要後悔莫及。”陰風老怪愈發大怒,呼地又是一掌攻來,他掌力雄渾,又是憤怒中發掌,勢如狂飈怒卷。

紅衣女子身形再撤,高聲道:“別再不知好歹,等會有你瞧的。”身形一閃,隱沒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