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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飄香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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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谷內又奔來了一個年紀稍大的白衣少女,高聲叫道:“相公留步。”杜君平回過身子,道:“姑娘可是呼叫在下嗎?”白衣少女道:“相公千里迢迢來見家師,她老人家雖然過世了,我們也該稍盡地主之誼,相公請進入谷內歇歇腳吧!”杜君平沉了片刻,道:“不用了吧!在下還是趁著天未黑趕下山去。”那年紀稍大的姑娘,低聲說道:“我師妹年幼率直,如有開罪杜兄之處,還望杜兄勿怪。”杜君平道:“姑娘言重了。”年長白衣女道:“杜兄持有他老人家的信物,不是外人,想必是有為而來了!”語聲一頓,不待杜君平接言,又道:“小妹阮玲,曾隨家師在外面跑了二年,江湖上送小妹一個綽號,叫做素手龍女。”指著那個年紀較小的姑娘接道:“她是我師妹王珍,人稱長林玉鳳。”杜君平抱拳道:“久仰芳名。”王珍忍不住噗的一笑道:“你不是剛才才聽說嘛!”杜君平臉上一熱,半晌答不上話。

阮玲微微一笑,道:“我師妹口直心快,愛開玩笑,杜兄不要和他一般見識。”欠身一禮接道:“杜兄請隨我來。”王珍接過杜君平手中馬韁,道:“小抹替杜兄把坐騎送入馬棚。”杜君平道:“這個怎敢當。”王珍也不答話,牽馬奔去。

杜君平緊隨阮玲身後,穿過一座花園,到一所宮殿式的大客廳前。

只見一個滿頭銀髮,手扶朱拐的老婆婆,當門而立,阮玲他前一步,替杜君平引見道:“這位是本谷的總管,我們都叫她老人家薛姑婆。”杜君平抱拳說道:“見過薛姑婆。”薛姑婆眯著一雙三角眼,對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滿布皺紋的臉頰一陣搐,終於止不住縱聲大笑起來,笑聲沙啞刺耳,令人聽來極不舒服,杜君平暗地皺了皺眉頭。

阮玲拉了他一下衣柚道:“我們進去吧,薛姑婆就愛這般瘋瘋顛顛的。”兩人進入客廳坐下,耳際間仍然傳來薛姑婆刺耳的笑聲道:“哈哈,人品模樣好像都不錯…”阮玲只作未聞,望著杜君平問道:“杜兄一路行來,可曾聽著什麼傳聞?”杜君平搖了搖頭道:“說來慚愧,在下因避仇家,一直避人趕路,倒不曾聽得什麼。”阮玲微意外地道:“杜兄不曾在江湖走動,如何會結了仇家?”杜君平嘆了一口氣,道:“也許是上一代的恩怨,此事內情,連我自己也不大明白。”阮玲點頭道:“武林中的恩恩怨怨,常常會使當局的人自己都不明白,不過既有他老人家替你作主,料想不妨,杜兄大可放心。”杜君平搖了搖頭道:“姑娘可是說那位金牌的主人嗎?”阮玲微微一笑道:“不錯,你可是他老人家的弟子嗎?”杜君平道:“說來只怕姑娘不信,在下和那金牌主人相識不久。”談話之間,王珍突然急奔而入,叫道:“姐姐,我想到一個好法子了,讓杜兄長留此地,而又不會引入之疑。”阮玲道:“什麼法子?”王珍道:“要他改扮成一個修花的老工人。”阮玲沉思了片刻,望著杜君平道:“自家師亡故後,本谷也是不安定得很,常有許多江湖人物,藉口祭悼家師,來到本谷,雖不敢怎樣,但也惹厭,珍妹的主意,雖然委屈杜兄,但卻還不失為一個可行之策。”王珍嘴一撇,道:“什麼祭悼,貓哭老鼠罷了,我就看不慣他們那份德,若不是玲姐再三攔阻,我早就給他們難看了。”杜君平心中暗道:他們師姐師妹,你言我語,似是我非要留此地不可,看來這中間只怕是大有內情,我既無去處,不妨留下來看個明白。”心中念轉,點頭道:“易容改裝,要適情適景,說不上什麼委屈,但恐怕在下留此,是否方便?”阮玲道:“如有不便,小妹也不會喚回杜兄了…”轉眼一顧王珍,接道:“師妹去取衣物。”王珍應了一聲,轉身而去,片刻之後,王珍抱了一包衣物,走了進來,笑道:“杜兄,可要試試小妹的易容手法?”杜君平道:“有勞姑娘。”王珍微微一笑,動手替杜君平易容。

練迅速,片刻而成。

杜君平舉鏡一照,果已變成了一個六十上下的鄉下土佬兒。

啞然一笑,道:“姑娘好高明的易容術。”王珍嫣然一笑,道:“杜兄誇獎…”舉手遞過一包衣服,道:“杜兄試試這套衣服,是否合身?”杜君平退入內室,換過衣服後,變成了一個修剪花木老工人。

阮玲一笑道:“杜兄是自己人,小妹也不和你客氣了,扮什麼便該像什麼!屈駕住在前面工人房裡,借種花掩護身份,小妹慢禮待客,這裡先向杜兄討罪了。”杜君平微微一笑道:“自己人理當如此,不用客氣。”當晚,他便被安頓在一閣樓上,這亭閣位在飄香谷的中央,四面都有窗子,啟窗四顧,全谷的景物一目瞭然。

心中一動,暗道:他們給我安排這樣一處所在,似是有心的了。

室中陳設極為簡單,一榻一桌,兩張木椅。

杜君平和衣躺在上,閉上雙目,但腦際之間諸般事端,紛至沓來,竟自難以入眠。

洶湧,輾轉難眠,不覺已然是三更時分。

突然間,一陣細微的衣抉飄風之聲,傳入耳際,當下一躍而起,探首向窗外望去,只見兩條人影,奔向閣樓後面…

杜君平對飄香谷之事,原就存著許多疑竇,此刻發現了夜行人,自是不肯輕易放過,輕輕一推窗門,躍飛窗外,尾隨著那兩條人影追去,越過了一片花圃舍,瞥見二人停身在一座墳前。

藉著花木的掩蔽,他停在三丈左右處,凝神望去。

只見,左首一人,身著黃衫,手執旱菸袋,年約五旬以上,另一個卻是半截鐵塔似的大漢,二人在墳前停了一陣,突然舉步而行,繞著那墳墓察看。

杜君平暗暗奇道:“這墳墓可能是飄香谷主的埋骨之處…”只見那黃衫老者舉起手中的旱菸袋輕輕敲著墳上的磚頭道:“這墳墓不似新砌,那飄香谷主的死訊傳出不過半年,內中恐怕大有文章?”那大漢不以為然地道:“我就不明白你們這些人,心眼竟然這麼死,人死就死了,難道死還有假死了不成?”黃衫老者冷笑一聲道:“江湖上若果都像你這樣一腸子通到底,那也就沒有什麼紛爭了。”大漢哼了一聲道:“我自知鬼心眼沒有你們多,可是你倒說說看,她詐死是為了什麼?”黃衫老者冷冷地道:“當然有原因,不過這些說給你聽也是對牛彈琴。”大漢雙目一瞪道:“哼!不知道也不算什麼丟人的事。”此刻墓內隱隱傳出叮噹之聲,杜君平暗叫道:“怪了,難道他們已經派人進入墓中了?”正當他出之時,呼的一陣急風由頭頂掠過,跟著響起一陣雄鴨叫似的怪笑,薛姑婆白髮飄然,疾似箭,厲聲喝道:“瞎了眼的,盜墓竟然找上了飄香谷。”黃衫老者霍地一轉身,面對薛姑婆,冷冷地道:“你是什麼人?”薛姑婆道:“飄香谷的總管,你們這群盜墓賊,是何來路?”黃衫老者徐徐從身畔取出一方鬼頭令符來,對著薛姑婆一揚手,道:“老朽是奉令辦事。”薛站婆認得那是天地盟的“鬼判令”當下冷笑道:“閣下大概是河東牧叟上官延齡吧?”上官廷齡道:“不錯,正是區區在下。”薛姑婆道:“你不過是天地盟的一個巡方使者罷了,竟敢這般對我谷主不敬?”上官延齡不徐不疾地道:“不錯,謝谷主原是本盟四大副盟主之一,因為她死得太過突兀,本使者奉命查究。”薛姑婆嘿嘿冷笑兩聲,道:“依這樣說,你們倒是一番好意了?”上官廷齡道:“不錯,薛總管有此看法,咱們就好商量了。”薛姑婆冷冷說道:“我瞧不用了,本谷之事不勞旁人心。”身後驀地又傳出一個嬌脆的聲音道:“薛姑婆你暫歇著,等我來問他們。”薛姑婆扭頭見是素手龍女阮玲來到,便不言語了,阮玲對著上官延齡冷冷地道:“閣下既是來查家師的死因,便該先向我們說明才是正理,這般鬼鬼祟祟行事,那是極容易引起誤會。”上官延齡搖頭道:“姑娘的話倒也是理,只是我們旨在暗訪,怎可對人明言。”阮玲突然眉頭一皺,指著墓內道:“那是你們的人吧?快叫他們住手,若果因此遭到損傷,那時話更難講了。”她這話果然發生極大的效力,上官延齡輕輕一聲嘯,墓內風聲飄然,一連躍出七八個黑衣人來。

上官延齡搶著問道:“裡面情況如何?”黑衣人同聲答道:“那副棺材又重又牢固,一時片刻還真不開它呢。”上官延齡一擺手截住話頭道:“一群沒用的東西,不用再說了。”阮玲冷笑道:“閣下這一手實在玩得不夠漂亮。家師身為天地盟四大副盟之一,誰敢對她怎麼樣?她老人家還用得著詐死嗎?”上官延齡捋著頷下鼠須,陰森森地道:“正因為謝谷主內功修為深湛,等閒之人決奈何不了她,才對她突然死去到大有可疑,是以必須查個水落石出。”阮玲冷冷地道:“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一個人的生死實難預料,再說我們師徒情如母女,如若家師真的死得蹊蹺,小女子豈有不聞不問之理。”使雙叉的大漢突然一聲大吼道:“不管你怎麼說,我們既奉命前來,便得查個水落石出。”阮玲看了他一眼,認得此人是江湖有名的莽漢鐵叉吳剛,隨道:“若照吳大俠的意思,要怎樣查法呢’”吳剛一拍雙叉道:“吳某用這隻鐵叉,開棺檢驗。”阮玲把臉一沉道:“任何人敢於侵犯家師遺體,他就別想再出飄香谷。”吳剛大吼道:“大爺就不信這個。”薛姑婆一頓朱拐喝道:“你不妨試試看。”雙方正自劍拔弩張之際,暗影中倏起一聲洪鐘也似的佛號,一個胖大和尚,偕同一箇中年書生,與一箇中年劍客,緩步走了過來。

杜君平原先對上官延齡等暗中企圖開棺驗屍之事,已經覺得十分奇異,此刻又見這三人前來,更覺駭異,忖道:“這一僧二俗看來都不似壞人,難道也是為飄香谷主之死來的?由此看來,她的死去真是大有蹊蹺呢?”這時三人已行至阮玲身前,胖大和尚合十道:“這位想是阮姑娘了,貧僧峨媚普靜。”復又指著中年劍客與文生道:“這二位是青衫劍客尹仲秋,妙手書生馬載。都與令師有過數面之雅…”其實用不著他引見,阮玲早就認出來了,連忙行禮道:“幾位前輩夤夜來谷,不知有何急事?”普靜禪師瞥了上官延齡一眼道:“風聞令師仙逝,特地前來祭奠一番。”阮玲輕嘆一聲道:“幾位來得正好,家師才死不久,可謂屍骨未寒,他們竟暗中前來開棺毀屍,這不是明明藐視飄香谷主人嗎?”普靜蟬師壽眉一揚,口宣佛號道:“上官施主,這事果真嗎?”上官延齡取出鬼神判,虛空一舉,揚聲道:“不錯,兄弟此來是奉命行事,查看謝谷主的死因。”普靜禪師點了點頭道:“可曾查出什麼可疑之處?”上官延齡尚未答言,妙手書生馬載已搖著紙扇哈哈笑道:“盟主與飄香主的私何等親密,謝谷主若真的死得不明不白,只怕早已親自進入江湖,何用勞動上官兄的大駕,依兄弟看來,這事或許有人假傳聖旨吧?”上官廷齡怒道:“馬兄這是什麼話?”妙手書生仍然不徐不疾地道:“即令謝谷主果是陽壽已終,盟主也該親來悼祭一番。如今他不面,兄弟才覺得奇異,是以連上官兄帶這一方鬼頭令符也有懷疑。”上官延齡冷笑道:“他來不來悼祭是他的意思,兄弟如何知道,倒是馬兄對鬼頭令符如此不敬,叫兄弟難於處理呢。”妙手書生哈哈笑道:“對鬼頭令不敬者‘死’是不是?這事是你巡方使者的權力,旁人無法參與意見。”上官廷齡把臉一沉道:“馬兄明知故犯,那是明欺兄弟無法處治你了。”妙手書生哈哈笑道:“大使者,我怎麼敢啦,不過你該知道,處理一派首要人物可沒有那麼簡單呢,那得盟主召集四大副盟會商,並由盟主親發龍紋金牌才行呢!”杜君平暗中一驚道:“龍紋金牌?莫非就是紅臉老人所給的那種金牌?”隨又暗中搖頭道:“那不可能的,紅臉老人怎會是天地盟的盟主?”上官廷齡被妙手書生一番搶白,氣得張口結舌,半晌方道:“今晚算你狠,咱們走著瞧。”對著領來的那批黑衣人一揮手道:“撤!”當先縱起身形,飛向谷外奔去。

“哈哈…哈哈…”妙手書生仰面一陣大笑。

普靜禪師壽眉微皺道:“馬施主你說得大骨啦,這一來是非便多了。”妙手書生斂去笑容,沉哼一聲道:“近年來天地盟所作所為實難令人滿意,兄弟懷疑盟主的大權已經旁落。”阮玲環掃了三人一眼,歉然道:“飄香谷向不留外客,恕小女子不留各位了。”久未開言的青衫劍客突然開言道:“姑娘請不必客氣,不過我們有幾句話務請姑娘明說。”阮玲眨著大眼瞥了他一眼道:“小女子盡我所知答覆各位便是了。”青衫劍客尹仲秋輕咳了一聲道:“令師功參造化,秋也並不高,縱然得病,也不致馬上就死,是以我等懷疑其中定有別情。”阮玲點頭道;“大俠說得極是,家師果然不是病故…”青衫劍客急道:“這樣說她是被人家害死了?”阮玲黯然點頭道:“她老人家無意中被人暗中下毒,之後被人重手法所傷,以致回谷後便即死去…”青衫劍客雙目圓睜,跨前兩步厲聲道:“可曾留下什麼話?”阮玲抹著眼淚道:“她老人家說:我死之後,定有許多朋友來查問死因,可對他們說,復仇之事,不勞各位心,如與飄香谷夠得上那份情的話,時機來到,說幾句公道話就行。”

“就只這幾句話?”青衫劍客動地吼著。

阮玲平和地點了點頭。

青衫劍客驀地-聲大吼道:“我知道這是誰幹的了。別人或者可以放手,尹仲秋決不饒他。”普靜禪師口宣佛號道:“施主暫請保持冷靜,眼前江湖殺機瀰漫,稍一不慎便將引起無窮禍患。”青衫劍客冷笑道:“禪師不必替我擔憂,尹仲秋自有道理。”普靜禪師復又對阮玲合十道:“老衲此來名為祭悼令師,實際也是查究她的死因,如今既得姑娘這番言浯,已無留此必要,他如若有用得著峨嵋派的地方,老衲決不推辭便是了。”阮玲躬身謝道:“禪師古道熱腸,小女子謹先謝過。”青衫劍客與妙手書生也同聲辭道:“我等深知姑娘必尚有難言之隱,只是此事卻也無法越俎代庖,總之我們決不袖手就是。”阮玲道:“恕小女子不留各位了。”普靜禪師等走後,杜君平緩緩從陰影中走了出來,望著阮玲道:“兩批來人雖然用心各有不同,但對令師之死,似是均有懷疑,究竟這是怎麼回事?”阮玲道:“剛才所發生之事,杜兄沒有莽撞出手,那是再好沒有,至於家師死生之事,你最好不用心。”杜君平點頭道:“在下局外之人,原也無權過問。”阮玲微微一笑道:“夜深啦,杜兄請安息吧。”杜君平回到閣內,心中奇異不已,他由阮玲的舉止表情上可以看得出來,那決不像一個身遭大變之人,談起飄香谷主之死,雖也會落下幾滴淚珠,可是哀而不傷。

他腦際慢慢推想著這些事,目光卻在窗外轉著,忽見通往飄香谷主墳堂的小徑,飄悠悠地飛來了一條黑影,速度雖不算快,卻輕靈飄忽,如同御風而行,不由吃了一驚,呼地坐了起來,此時黑影已越來越近,竟是一位面罩青紗,身御白綾宮裝的中年婦人,只覺眼睛一花,來人已躍入了花海之內,竟踏著花朵,冉冉向亭閣飛來。

若換常人,必定認定那是花妖木魅之類鬼怪。

這時來人已越來越近,竟舉起手來對他招了招,這明明是衝著他來的,由不得他不出去了,好在他此刻已不是昔吳下阿蒙,心中有恃無恐,一推窗門,穿窗而出,雙臂往上一抖,飄然落在一株榴花之上。

來人讚許地點了點頭,又對他招了招手,疾若飄忽地向小徑奔去。

杜君平心中雖疑竇叢生,腳下卻已墊勁,尾隨急追,他自服下千年何首烏,又經半年的勤修苦練,功力已然大進,轉眼已追上那婦人。

中年婦人回身向他招了招手,便往墳堂內飛去,杜君平在外略略遲疑了一會,終於跨身進入。而中年婦人已悠閒地坐在一方石凳之上,徐徐地道:“你的進境很快,可惜時間太短!”杜君平詫異地道:“芳駕是誰?”中年婦人答非所問地道:“你的來意老身已經知道了,我可以盡三晚工夫教會你飄香步,如果三晚之內你無法學會,那就只能怨你自己太過愚頑。”杜君平恍然大悟道:“前輩是飄香谷主?”蒙面婦人搖了搖頭道:“不用多問,她不是已經死了嗎?世間哪來的第二個謝紫雲?”

“那麼你是誰呢?”杜君平搔著頭皮道:“據在下所知,飄香步乃是飄香谷不傳秘學。”蒙面婦人啞然失笑道:“但對你卻是例外,這就和傳給阮玲,王珍她們姐妹是一樣的情況。”杜君平道:“這樣說來,你是阮玲姑娘的師姐或是謝前輩的同門羅?”蒙面婦人微現慍邑道:“你的來意僅是學飄香步,不必問那麼多了。”蒙面婦人也不再提旁事,竟自嘴裡講述,腳下演練地教了起來。

這種飄香步玄奧無比,杜君平雖屬聰明絕頂,仍然攪得頭暈腦脹,出了一身大汗。約莫練了有一個更次,蒙面婦人突然停下道:“今天到此為止,明天可再來,但務必謹慎,連薛姑婆也不可讓她知道。”如此一連三天,杜君平已然把飄香步學會,蒙面婦人這才長吁一口氣道:“你的天份確實很高,今後只須勤加習練就行了。”杜君平點了點頭道:“承蒙傳絕學,我能不能請教前輩的姓名?”蒙面婦人輕嘆一聲道:“孩子,不用多問啦,等到可以告訴你的時候,自然會告訴你。”杜君平無可奈何地又道:“那位讓我來飄香谷的紅臉老人,想來是前輩的朋友,他除請前輩教我飄香步法,不知還有沒有別的吩咐?”蒙面婦人沉了一會道:“這二內你就可以離開黃山了,在雲夢山區還有幾個人在等著你,記住,仍是這身打扮,不可改換裝束。”杜君平點點頭道:“一切我都可以遵守,只是好些事都把我矇在鼓裡,心裡很有點納悶呢。”蒙面婦人溫和地道:“孩子,忍耐點,並非事事瞞你,確實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這些事也許你不久就可以明白。”杜君平道:“這是那位紅臉老人的意思?”蒙面婦人點點道:“不錯,一切都是他的安排,不過自今以後,也許事事要靠你自己的機智呢,他不能造就一個事事都依賴別人的廢物,這點你明白嗎?”杜君平皺著眉頭道:“我一點都不明白。”葷面婦人微微笑道:“我只能說到這裡,去吧。”杜君平無可奈何,只得怏怏迴轉亭閣之內。三天來一直趕著學飄香步,把原來的功課也耽下了,是以又做了一會功課才睡下。這一睡直睡到上三竿,仍然未醒,耳聽門外高叫道:“杜兄醒來沒有,該起來趕路啦。”一個骨碌爬了起來,開門一看,只見阮玲,王珍姐妹雙雙含笑站立門口,王珍手裡還拿著一個沉重的包袱,笑哈哈地道:“杜兄睡得好香啊!”杜君平不好意思地著雙手笑道:“夜來貪做了一點功課,不想一睡就睡到這個時候,倒讓姑娘們久等了。”阮玲含笑道:“並非愚姐妹趕你走,實是杜兄的事不能久耽,你的馬薛姑婆已經一切替你備好了,包袱也替你收拾好了,裡面有足夠使用的銀兩,杜兄現在就可起程了。”杜君平先是一怔,旋即省悟,接過包袱謝道:“這幾天多有打擾,在下也不客氣了,以後有機會再行道謝吧!”阮玲微微含笑道:“不必客氣,愚姐妹不久也將進入江湖,以後仰仗杜兄的地方多著呢。”杜君平提著包袱大踏步躊出閣外,阮玲從後趕上,遞給他一個玉瓶道:“這是家師採集多種靈花配成的百花仙,功解百毒,杜兄行走江湖一定用得著。”杜君平接過謝了,隨手揣入懷中,縱身上馬,揮了揮手道:“在下就此告別了。”阮玲和王珍齊聲道:“恕我們不遠送了。”杜君平心裡有事,一路縱騎疾馳,兩天工夫,已然進入了雲夢山區,心中不躊躇起來,蒙面婦人僅說有人在等著他,偌大的山區,究竟往哪裡去尋找呢?”正當他四處瞭望,意圖有所發現時,突然一陣哈哈狂笑,路旁一排閃出六個人來,內中有道士、有叫化、漁翁,還有秀才衣著的人物,來人年齡都在五旬以上,內中一個獨臂叫化,排眾而出,道:“老叫化算計你該來了。”杜君平愕然道:“尊駕認錯了人吧?”叫化出一排潔白的牙齒,嘻嘻笑道:“大概錯不了,隨我來吧!”杜君平道:“各位是…”獨臂叫化哈哈一笑接道:“在江湖上行走過的人,大概不會不認識我們江南六君子,老叫化就是人稱萬里獨行客的奚容。”杜君平恍然暗道:對了,師父曾經提過江湖上有這麼六個人物,身份各不相同,但卻情投意合,結伴行走江湖,為人十分正派,是以贏得六君子的美號。於是拱手一禮道:“原來是江南六君子,在下失敬啦。”奚容一揮手道:“不用多禮,請跟著老叫化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