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刺目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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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頰火紅,竟突然有些害羞。王亦君心旌搖盪,捉狹心起,正容道:“是了,被你這般科打諢,險些忘了正事。”雨師妾見他說得嚴肅,略為一怔,微笑道:“什麼?”王亦君左右他顧,驀地閃電似的翻身將她壓倒,笑道:“宵良辰,夫君竟忘了和娘子圓房,這不是天大正事嗎?”雨師妾嬌軀綿軟,在他身下無力地掙扎,紅著臉笑道:“好不要臉,還沒拜過天地,就想玷人清白。”王亦君笑道:“此心天地可鑑,何必拘泥俗禮?此處房花燭,你的蓋頭我也揭開了,接下來自當是圓房了。”探手逕解她衣襟,朝那雪丘幽谷摸索而去。雨師妾“嚶嚀”一聲,酥顫入骨,幾暈厭,許久未曾與他親熱,這些子相思益苦,此時久旱逢甘,被他這般胡亂摸探,恣意輕薄,登時癱軟無力,情意亂地任他擺佈幽香撲鼻,嬌。
那滑膩柔軟的丘滾燙如火,燒得王亦君情火如沸,頃刻燎原。正分花拂柳,長驅直人,卻聽石門突然傳來“砰砰”輕響,似有人在迭聲叩門。
雨師妾一顫,驀地清醒,低聲道:“有人來啦!”王亦君她的肩頭,含糊不清道:“多半又是前來採病的,不必管他。天大地大,沒有圓房事大…”雨師妾吃吃而笑,被他親吻到之處,不由痠軟情動,但聽那敲門聲越來越響,心緒忐忑下寧。
當下趁著王亦君鬆手勾她之際,縮身一滾,翻了開去。掩住衣襟,笑道:“你去開門吧!說不定是那兩個小指美人。若是她們知道你不顧傷勢,和我做此天大正事,只怕一怒之下往你的藥里加上幾棵斷腸草呢!”王亦君又是氣惱又是好笑,知她說的是巫姑、巫真,適才她們為他療傷時,聽說他怒髮衝冠為龍女,嬌嗔大發,醋意沖天,痴情之狀令他頗為消受不起。雨師妾帶上面具,笑道:“再不開門,她們便要從門縫裡鑽進來了。”翩然朝石門而去。
“轟!”石門方開,一陣狂風怒卷而入,石桌、香爐登時“乒呤乓啷”四下亂撞。
雨師妾呼一窒,突覺兩道人影電也似的朝王亦君撲去,失聲叫道:“小心!”想要追阻,卻被一道強猛無已的氣震得跟艙後退,心下大寒,不知來者究竟是誰?
“砰!”石門緊閉,大風頓止,石上赫然已經多了兩人。左邊那男子蓬頭垢面,亂須如車,烏衣長裳襤褸邋遢,滿臉玩世不恭的笑容。
右面坐了一個矮矮胖胖的禿頭老者,長鬚飄飄,腆著大肚,間掛了一支汙跡斑斑的大彎角,旁邊懸了一個巨大的酒葫蘆,正笑嘻嘻地打量著王亦君二人。雨師妾正自驚疑,卻見王亦君“啊”地一聲,極是歡喜,朝那烏衣男子行禮笑道:“赤前輩別來無恙?在下有傷在身,不能相,還請勿怪。”她心中一凜,驀地想道:“難道這邋遢漢子竟然就是兩百年前的大荒雨師赤松子?”烏衣男子倏地拙住他脈門,探察經絡真氣,聳然動容,起身哈哈笑道:“小子,你倒真是海鱉命,早知雙頭老怪接連五掌也打你不死,我們也不必大張旗鼓,掀起這場冰風暴了。”王亦君一愣,又驚又喜,笑道:“原來這場風暴竟是前輩為我張羅的擋箭牌嗎?”急忙大禮謝過。
烏衣男子手掌一翻,氣鼓舞,將他穩穩托起,揚眉笑道:“小子,當你救我一命,我不過拍拍股揚長而去,今你又何必與我客氣?”頓了頓,斜眼瞥望那矮胖老頭,嘿然道:“何況今若沒有這老瘋子相助,我又哪能招來這麼大的狂風?”王亦君心中一動,失聲道:“難道這位前輩竟是土族風伯?”他曾聽蚩尤述及與風伯鬥之事,適才初見這矮胖老者,便隱隱覺得似曾相識,經赤松子這般一說,登時恍然。
下午這場冰風暴突如其來,兇狂恣肆,為大荒數百年來所罕見,眾人心中都有些驚駭,只道是五族有甚言行惹怒蒼天,召來如此惡兆,不想竟是兩百年前的大荒雨師與當世風神的聯手傑作。
風伯見他們神驚愕,不由大為得意,搖頭晃腦哈哈笑道:“稀泥的,當今之世除了風爺爺我,誰還有如此能耐?”聲如破鑼,刺耳嘹亮。
王亦君莞爾道:“小子有眼不識泰山,風神恕罪。”心下暗自詫異,自己與他渾無關係,當蚩尤一行還險些被他的颶風颳得一命嗚呼,何以今他竟會出手相助?
赤松子似是瞧出他心中疑惑,嘿然道:“小子,我和這老瘋子是一百多年的老朋友了,就如同你和那愣小子蚩尤一樣。”風伯眼中一亮,咧嘴叫道:“是了,那蚩尤小子呢?怎地沒跟你在一起?那混小子有點意思,現在敢和風爺爺我這般死纏爛打鬥氣的可沒幾個啦!稀泥的,快快叫他出來,與我再鬥上幾合…”他說得高興,口沬橫飛,卻沒瞧見王亦君黯然的神。雨師妾生怕王亦君擔心蚩尤,影響傷勢恢復,微笑道:“原來風神上崑崙山是為了找人打架嗎?”風伯瞪眼道:“那是自然,白老頭開蟠桃會,崑崙山上到處是自大狂妄的欠揍小子,正是找人打架的絕妙場所。打完架還有關酒可以偷喝,房子可以亂拆,稀里嘩啦一場糊塗,真他的妙不可言。”哈哈狂笑。王亦君早聞這瘋瘋癲癲的老兒生平有三好:打架、喝酒、破壞。今一見,果不其然。心想,蚩尤對打架與喝酒亦興味頗濃,又是桀騖倔強的惡脾氣,難怪這老瘋子與他不打不相識,視若忘年知己。
雨師妾心中一動,笑道:“風神若想在今年的蟠桃會上鼓著腮幫玩個痛快,有一個人必須早早收拾了,否則只怕你連一絲微風也吹不起來呢!”風伯急忙問道:“誰?白老頭?白丫頭?石呆子…”他一連唸了一長串名字,雨師妾只是搖頭,見他撓頭抓耳,心癢難搔,方才指著王亦君微笑道:“就是他。”王亦君一愣,不明所以。風伯瞪著眼睛看看二人,奇道:“小丫頭,這小子不是你男人嗎?難道你要風爺爺幫你謀殺親夫?”雨師妾雙頰滾燙,笑啐道:“你胡說什麼?我只是讓你將他趕得越遠越好。你不知道他有個定海神珠嗎?他和白老頭是親家,若見你在此搗亂,豈能袖手旁觀?趁著他現下傷勢未愈,趕緊將他一口氣吹回東海。沒了他妨礙,今年的蟠桃會就由得你胡鬧了。”風伯吃了一驚,眼睛滴溜溜的望著王亦君,咧嘴笑道:“定海珠?稀泥的,瞧不出你小子竟有這等稀罕寶貝。小丫頭提醒得不錯,風爺爺我…”赤松子嘿然打斷道:“老瘋子,你倒真是四音古琴缺筋少弦,這小丫頭是生怕這小子明死在雙頭老怪的手上,所以才想借你之手,正大光明地送他逃之夭夭哩!
嘿嘿,明眾人不見了這小子,聽說是老瘋子一氣吹回東海,要怨也只能怨你瘋癲發作,又怎會怪這小子膽小怕死?小丫頭,我說得不錯吧?”雨師妾被他一語道破心機,雙頰微紅,無意隱瞞,微笑道:“赤前輩果然明察秋毫。前輩既然想要救傻蛋,索好人做到底,將他送回東海便是。”赤松子哈哈笑道:“小丫頭,他若是回東海,你豈不是要重新做回那老怪的女奴嗎?若是如此,他定當帶著蝦兵蟹將找我拚命,嘿嘿,吃力不討好的事不做也罷!”王亦君微笑道:“前輩果然是我知己…”話音未落“噗噗”輕響,赤松子忽然將他周身經脈盡數封住,笑道:“小丫頭,我有一個法子,可以讓你夫君明風風光光地勝出,何必做這等臨陣脫逃之事?”雨師妾大喜,盈盈行禮,顫聲道:“那我就先謝過前輩了!雨師妾來世做牛做馬,也要報答前輩的恩德。”赤松子嘿然道:“那倒不必了。
我幫這小子,除了當欠他一條命之外,還有一半是因為你呢!”王亦君二人心下大奇,赤松子淡淡道:“當年若不是你曾祖父黑水雨師在小侯山下救我一命,我又豈能活到今?
若不是他傾囊相授,我又怎會呼風喚雨的本事?恩同再造,我欠你雨師國甚多,這一輩子是還不清了。”雨師妾又驚又奇,他曾祖父原是水族雨師,位列昔年水族十仙,後因祈天求雨失敗,被黑帝眨為庶民,天下,不知所蹤。
不知何時何地救過赤松子?風伯聽得不耐,叫道:“稀泥的,羅裡羅嗦地幹嘛?再不快些,天就要亮了。”兩人將王亦君盤坐於石之上,使其雙手錯,抵於兩腳腳心,而後分別盤坐於他身前身後,四掌齊發,按住他的前後心。
“蓬蓬”悶響,王亦君周身一震,只覺兩股鼓然不同的氣轟然鼓舞,洶洶不絕地灌入體內,五臟六腑翻江倒海,骨髓經脈劇痛如裂“啊”地一聲,噴出一口鮮血,登時暈厥。
雨師妾大驚,正搶身上前,卻聽赤松子喝道:“小丫頭放心,肯定不會讓你夫君少一頭髮。只管好好看著,莫讓旁人打擾…”面陡然變為赤紫,一道紅光從頭頂轟然衝起,映在水晶明珠燈上,登時將整間石屋照得奼紫嫣紅。
與此同時,風伯怪叫一聲,一道黃光蓬然鼓舞,與赤紅氣芒相輝映,化作橙黃淡綠諸多顏。三人齊震,氣鼓舞,雨師妾氣息一窒,身不由己地朝後飛退“砰”地撞在牆上,經脈震痺,腿雙麻軟,一時竟站不起來。屋內“乒乓”連響,石桌石椅四下亂撞,珠燈搖曳,燭火明滅,一片混亂。
赤松子與風伯汗水涔涔,不住顫動,雙手死死地抵住王亦君。昏暗中,可以清楚地瞧見一對赤光黃芒宛如兩條長蛇,在王亦君全身經脈急速遊走,錯飛舞,刺目閃爍,眼花繚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