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說 阅读记录

第九十一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第二天是一個晴朗的子,昨夜下了一點雨,天空藍藍的沒有一絲白雲。這是夏季裡一個難得的好天氣。

從二道鎮到天池還有一個小時的路程,這一路上的風景似乎並沒有什麼特別,遠處的山巒緩緩的起伏,路旁都長著那些常見的植物。

終於到了長白山風景區的大門外,這是一個並不大的廣場,好象和世界級的風景區不太匹配,好像還沒有南方那些省級風景區的規模大。不會是這樣吧。

進了山門以後,忽然有一股特殊的氣息面撲來,這種氣息好象是溼氣好象是寒氣好象是仙氣,給人一種奇怪的覺。抬頭看看這股氣鍁從哪裡來的?

啊!天哪,前方懸掛在半空中那道巨大的屏障是山峰嗎?在這平緩的山區裡怎麼突然會有這麼高大突兀的山峰呢?這本就不是山峰,分明是天地之間的一道界障,這道巨大的界障太神奇了,它在冥冥的天空中被一層朦朦朧朧的霧氣浸潤著,那磅礴的氣勢和縹緲的輪廓讓人心中頓時產生一種無比的敬畏,彷彿界障的那邊是一個不可到達的仙界,神聖的天池就供奉在那個不可到達的地方。

這就是千百年來被肅慎、女真、滿族、沃沮、扶余、鮮卑、高句麗、蒙古、契丹等古老獷的民族視為起源加以膜拜的聖山。如今它就在眼前,就在眼前的天邊,就在一個觸手可及的地方,可是它那種巨大的氣勢太神聖太恐怖了,凡人需要多大的勇氣才敢向它靠近啊。

符銳他們都被巍峨的長白山震撼了,在這樣天地合一的景物面前,每個人的心靈都被巨大的震撼了。

登到山頂需要坐旅遊公司的越野車,行程是15分鐘,這短短的15分鐘你將會看到你一生中從沒有看到過的場景變幻。

前3分鐘呈現在大家眼前的是針葉闊葉混合林,這裡的各種植物,種類繁多,群落複雜,因此森林茂密,萬木參天,素有長白林海之稱。接下來的3分鐘是針葉林帶,剛才那些針葉闊葉無序混雜的場面一去不復返,是誰把那些闊葉林篩選的如此徹底,僅剩下獨一無二的針葉林了?接下來的3分鐘是嶽樺林帶,這裡的樺樹與歌中的白樺林炯然不同,它幾乎是一種匐地生長的灌木,由於山巔的疾風肆,它們都向著同一個方向跌倒,絕壑虯枝、悱惻蜿蜒,叫人不忍細看。

最後幾分鐘的景象就不是人間所能看見了,如果你只在夢裡見過蒼天和大地的匯,那麼這就是你夢裡見過的那個地方。這就是人跡罕至的高山苔原帶,在這裡沒有任何生靈能夠在蒼天之下高於一切,這裡的所有植物都是席地而臥‰地而生。據說暖花開的季節,這裡會開滿了星星點點的小花,它們自由平等的共享這一方樂土,據說那樣的美,能夠美的讓人落淚。

在到達峰頂的最後一分鐘裡,所有的植物都消失了,眼前就是開闊的天,開闊的地,和遠處傾斜的蒼天,和遠處傾斜的大地。

符銳他們下了車,典典這個愛美愛暴的女孩子這下遭了大殃,還沒有站穩腳,就有一股無處不在的寒冷透骨而來,即使典典在冬裡的雪地上也敢穿絲襪,但在這個炎炎夏裡卻不敢只穿一件背心了。好神奇的自然現象啊,15分鐘前還是烈當空、汗浹背,15分鐘後同樣是那一輪烈當空,但卻是凜冽的北風和刺骨的嚴寒。

茜茜只說了一個冷字,就鑽到符銳懷裡了。女孩子們每人租了一條厚厚的軍大衣裹在身上,符銳也租了一條,把茜茜緊緊的裹在裡面,只出一個小小的腦袋,象一個袋鼠媽媽那樣。

大家踩著鬆軟的碎石爬到了伸手可觸及天際的峰頂,一切的一切都在腳下了。這兒沒有山峰,人們的頭頂就是山峰,這兒沒有海拔,人們的身高就是海拔。

俯首望去,那萬仞絕壁之下,那一面巨大的碧玉就是天池了。她似乎近在眼前,伸手就可觸及,又似乎遠在天邊,凡夫俗子決不可近身。傳說,500年前的某一天,一個叫作佛庫倫的天女在此洗浴,洗浴完畢上岸時,有一隻鳥兒銜來一枚朱果,輕輕的放在佛庫倫的手上。那枚朱果澤鮮妍,讓人看了誘惑無比,佛庫倫愛不釋手,就把它銜在口中,一不小心咽入腹中,隨即到腹中疼痛,竟然就此受孕!

典典聽了這個故事,噗哧一笑,典典說她姥姥曾經給她講過這個故事,她姥姥是滿族,是聽姥姥的姥姥講下來的。故事裡的女主人也叫佛庫倫,但不是天女而是村裡的一個滿族姑娘,有一天和兩個姐姐在天池洗澡,自己先上岸來,遇到鄰村的一位英俊少年,一個少年含情一個少女懷,偷偷的跑到林子裡**一番,回來無法待,就編了個謊,說是吃了喜鵲銜來的朱果,結果把肚子給搞大了。能編出這麼一個笑掉大牙的故事,這個佛庫倫是不是天真的有點過了頭,但誰又能想到這個冒冒失失的姑娘最後生下來的竟然會是一統天下的愛新覺羅氏。

典典講的佛庫倫和符銳講的佛庫倫絕對不是同一個人,符銳講的佛庫倫是位天女,典典講的佛庫倫是個傻冒,並且能講出這個故事的人本身也是個傻冒,同時典典平時也是天真的有點過了頭,跟她講的那個佛庫倫還真的有些相似,然後再看看她生的那個茜茜,茜茜正鑽在她爸爸的袋袋裡,象個小袋鼠那樣往前方探著好奇的腦袋。

天池頂上一步一景,大家都爭先恐後的拍照,典典是天生的模特兒,她天生就知道在什麼樣的背景下做什麼樣的姿勢最漏*點。

這是一個天賜的戀愛仙境,有一輪潔白的太陽當空照亮,蒼天就在你身邊作證,大地也從你腳下開始,白雲也如時光般淌,偉大的愛情啊,只有你才能帶領相愛的人們來到這裡。

田野在這一天眼睛始終是晶瑩的,她比典典見過的任何一天都美麗,田野彷彿往回活了十幾歲,她的容顏也變成了少女,她的身材也變成了少女,大家都看到了十多年前的田野,她長得是那麼晶瑩剔透,一點也不比典典遜

天成的眼睛裡也始終放著閃閃的光芒,他比大家見過的任何一天都穩重,他今天是一個完美的男人,即使再動,也不會結巴。他高大魁梧的身材,在這個寒風凜冽的山巔,是田野最好的依託。

冷雨青峰和冷雨青峰之,他們把網絡世界裡最漫的事搬到了現實中。天池峰頂有一處怪石,屹立在萬丈深淵之上,任何來天池的人都會冒著生命危險在此留影。在這塊怪石旁,每次僅能容一人拍照,人們爭先輪上前,但沒有任何人去第二次,因為凡是去過的人,都會理解什麼叫作危險,什麼叫做絕壁,什麼叫作‘掉下去就撿不起來’。

冷雨青峰之站在怪石前的時候,只見凌亂的發,蒼白的臉,孤單的身影和寂涼的心,遊客們都在等待你方唱罷我登場,這個時刻,一個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只有冷雨青峰這個生活在虛擬和現實之間的大俠才會做出來,只見冷雨青峰一個健步上前,變戲法似的從兜裡拿出一個小盒子,單腿跪下,說出一句大俠不該說的話:“老婆,你嫁給我吧,要不我就跟你一起跳下去。”冷雨青峰之一聲驚叫,往前走了兩步,猛的撲過去癱軟在丈夫的懷裡,她一半是幸福的一半是驚嚇的。

對於這個哭笑不得的舉動,有人真的背過身去拭淚。典典給他倆照了相,有些觀眾也給他倆照了相。

冷雨青峰和冷雨青峰之在天池之巔生死相許,從而演繹了江湖上最傳奇最漫的愛情故事。

還有一個想以死相許的是冷雨青峰之婢女,剛才就是她背過身去拭淚的,如果她真的跳入萬丈深淵,那麼這個江湖上傳奇的愛情故事就會變的異常撲朔離。

符銳把小袋鼠放到典典的袋袋裡,然後去照相,之後是典典把小袋鼠放到符銳的袋袋裡,然後去照相。作為已經產下一個幼仔的袋鼠夫婦,最漫的事莫過於照顧好袋袋裡的那隻小袋鼠。

大姨出神的看著大家默不作聲,也許她最有錢,也許她最孤單。

長白山的旅程是最獨一無二的了,上午從山峰看天池,下午從山谷看天池,上午下午從同一個出發點出發,然後到達完全不同的世界裡去。

這是夏裡炎熱的一天,即使是象典典那樣只穿一件背心,前面出玫瑰花朵後面出田野披散的發和羞紅的**,也是無法抵擋烈的暴曬。

剛租完棉大衣禦寒的女孩子們,又租上了太陽傘避暑。在長白山的印象裡,季節之變幻,寒暑之替,天上一,人間一年。

如果你在網上用googleearth看三維的衛星圖,那麼你就很清楚的能夠看到下午的那一條路線其實是在一個巨大的峽谷中進行的。如果不借助衛星圖,就憑人的本能,你是無法清楚你在長白山裡幹了些什麼。

這條大峽谷的終點就是長白山瀑布,天池的水就是以這種瀑布的方式來到人間的。

橫貫黑吉遼的圖們江、鴨綠江、松花江就是以天池的水為源頭,獷、淳樸的關東文化也是起源於這裡。500年前的那一天,那個絕美絕倫的天女佛庫倫就是在這兒洗浴,這兒淌的水中就永遠帶有她的仙氣。站在遙遠的地方就可以看到山凹裡那一潑潔白的瀑布,她是那樣的坦然和人,就像一位蹲著撒的女孩子。

瀑布始終掛在眼前,可是走了歇,歇了走,卻怎麼也到不了她的跟前。大家不停的找各種景點照相,以緩解行走的疲勞。沿途是披各種膚各種語言的遊人,都固執的要走到那潑聖水跟前看個究竟。

途中有幾處溫泉,因此而延伸出溫泉浴,也因此而延伸出溫泉雞蛋、溫泉玉米。既然叫溫泉,那麼就應該是溫水,那怎麼會煮雞蛋呢?既然能煮雞蛋就應該叫沸泉,但是人們都這麼叫,那麼就跟著這麼叫吧,不過那個溫不是體溫的溫,而是高溫的溫。

符銳他們每人都買了一個溫泉雞蛋,那溫泉雞蛋還真的有些神奇,剝開蛋殼,出顫巍巍的蛋白,如果是家裡的荷包蛋,那麼裡面的蛋黃一定是稀的,可是溫泉中煮的雞蛋,蛋清雖然還沒有完全凝固,蛋黃卻已經完全凝固了。別人都說這是因為溫泉煮的雞蛋是從裡面往外的,這聽起來讓人難以置信,但是這溫泉煮的雞蛋確實給人以這樣的直覺。在長白山諸多的提問中,如果實在找不到答案,那麼問題的本身就作為答案吧。

順著溫泉往上走,就能聞到一股硫磺的氣味,再看看溫泉,炊煙裊裊,彷彿天生就是用來做飯的。大家便四散去取景照相,琉琉兩口子帶著張豔,淨往那些人跡罕至的地方去。琉琉和楊堅正是愛情中人,和正常人有很大的區別,無論做出什麼不可理解的事情都是可以理解的。但這個張豔就很不好理解了,即使別人兩口子不嫌棄她多餘,她自己還不嫌棄自己多餘嗎?不的,張豔不的,張豔始終任勞任怨的跟那兩口子跑,前前後後左左右右的服侍,那兩口子也不避諱,該拉手拉手,該親嘴親嘴。張豔每次都不失時機的把這些動人心的鏡頭搶拍下來,常人無法體會她做這些事情時的心態。

田野兩口子和典典兩口子,也一起去照相。在一處玲瓏的小橋上,一步一個小石階,橋欄外是淌的溫泉,那如煙如霧的水氣瀰漫在空中,透過那朦朦的溼氣,是鬱鬱蔥蔥的林海。這條石階路就彷彿人的一生,無論多遠多近,你都要一步一步走完它,那周圍模糊的風景,彷彿不可預料的未來,無論你清不清楚,你都需要走過去。

田野在橋欄邊停下了,田野想和天成依著橋欄,以溫泉釋放的霧氣和霧氣後面的林海為背景,照一張有特殊意義的照片。田野倚靠在天成寬闊的前,神往的微笑,典典正要按動快門,田野突然想起了什麼,田野突然跑到茜茜面前,把茜茜抱在自己懷裡回到天成的身邊,3個人組成了圓滿的一家。從這張照片裡可以看到田野的眼中有一種貪婪有一種恬靜有一種慈祥,這是母有的東西,作為一個早就到了做母親年齡的女人,這樣的眼神從來都是默默的藏在心底,只有在人去樓空獨自對鏡時才會偷偷的出來。田野今天是怎麼了,如此的敞開心扉讓這麼多的人能夠看到。

今天田野的心情特別好,田野非要讓典典一家也在小橋邊,以霧氣和林海為背景照一張相。典典一家擺好姿勢,典典一家和田野一家沒有任何區別,一個丈夫、一個子、一個孩子。

田野準備按下快門的時候,田野看到鏡頭外有一片烏雲快速的飄過來,都說長白山上的氣候多變,那麼就等這一片烏雲飄到頭頂把它一起拍下來吧。

烏雲迅速的就來到了頭頂,田野剛想按下快門,奇蹟出現了,也就在一秒兩秒三秒的時間,突然狂風驟起,大雨傾盆,任何人在這種突如其來的情況下就只有一個反應:逃跑。於是,從溫泉鋪子到瀑布售票處這條几十米的石階路上,人們四散逃竄。往前的,逃向瀑布售票處,也就十幾秒種的時間便逃離完畢,人頭挨著人頭,一個人頭也擠不進去了;往後的,都逃向溫泉鋪子,也是在十幾秒的時間,全部都逃離完畢,腳和腳整齊的擺放,一隻腳也不進去了。

典典一家正處在兩個避雨點的正中間,符銳也曾拉著典典和茜茜往前跑過,但只是一個趨勢,後來就不得不收勢了,因為前方的大部隊早已遠遠的把他們落在了後面;符銳也曾拉著典典和茜茜往後跑過,但也只是一個趨勢,後來也就不得不收勢了,因為大部隊已經撤退完畢。

在這樣的狂風暴雨和手忙腳亂中,對於符銳這大大小小的一家,運動還不如不動。

典典抱著茜茜,符銳把太陽傘拼命的打開,小小的花傘在狂風暴雨中顯得像一片樹葉,被狂風吹得搖搖墜。典典死死的抱住茜茜,不讓一滴雨落在茜茜身上,狂風夾著暴雨橫掃過來,把典典和茜茜吹得踉踉蹌蹌。符銳緊緊的摟住典典和茜茜,把她們摟在自己的懷裡,用身體把她們擋在風雨中。符銳站在雨的一面,像擎天柱一樣穩穩的支撐著典典和茜茜。

在長白溫泉和長白瀑布之間這條空蕩蕩的板石路上,風雨加,水天相連,遠道而來披不同膚不同語言的人們駐足而望,他們看見一把小小的花傘下,三張緊緊貼在一起的臉,雨中荷花般的純潔和寧靜。

田野和天成遠遠的站在瀑布售票處,遠遠的看著典典一家,他們也只有一把小小的花傘,他們也同打著一把小小的花傘,同樣在風雨中經受著考驗。此刻,在這座神聖不可侵犯的天地裡,有無數的情侶共擎一把雨傘,一同接受老天對他們的洗禮。

長白山的風雨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本就不留下一點痕跡。短短的三五分鐘之後,陽光明媚,晴空萬里,就象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這個老天爺裝的可真像。典典渾身溼透,象朵剛出水的芙蓉,有一種不敢正視的的錯覺。

典典無法在人群中行走,典典必須到遠離人群的石頭上去曬太陽,等到太陽把那些能夠變薄紗為沒有的水分統統蒸發掉,才能夠重返人間。

琉琉和張豔他們跑到哪兒去了呢?大雨傾盆的時候,他們正在一棵大樹下照相,琉琉和楊堅這兩個小情人是共撐一把小雨傘,心甘情願的接受老天對他們的洗禮。張豔卻要悲慘的多,張豔沒有任何藏身之處,她緊緊的摟抱著一棵大樹,把臉貼在大樹糙的懷抱裡。這個冒失而又可憐的張豔,怎麼敢在暴雨中摟抱大樹呢?萬一一個霹靂打來,正好打在大樹上,那麼琉琉和楊堅那個愛情故事豈不是又會變得相當複雜了。

大家都在石板路上走,只有典典在遙遠的鵝卵石上走,這是老天對她的懲罰,誰叫她那麼臭美,那麼愛暴

目的是天池的聖水,然而目的地卻未必是天池的聖水,絕大多數遊客都在此結束了前進。這一夥遊山玩水的男男女女也邊走邊打退堂鼓,最後他們把所有矛頭集中在茜茜的身上:茜茜太小了,實在太累了,大人腿都酸了,更何況小孩子呢。於是大家拚死把茜茜往回拖,以至於把茜茜都給急眼了,破口大罵:你們一群大壞蛋。

天池聖水彷彿是人們心中一個遙遠的夢,人們千里迢迢來膜拜她,可是所有的遊客都遠遠的瞻仰著,卻沒有一個人上前一步來到她的身邊。這是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