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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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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行裡改革的號角依然嘹亮,每月拿到手裡的錢依然寒酸,符銳的心裡卻有了許多底,就因為行裡發的那一萬元錢。如果就針對符銳自己,他是一個吃了上頓就不愁下頓的人,他上那還不能混一口飯吃。但是有典典和茜茜,符銳的生活就不得不按計劃來過,符銳喜歡為典典做各種計劃,即使這些計劃要影響符銳的理想和希望,符銳也原意這樣去做,也許理想對於一個男人的誘惑有時沒有一個女人更大吧。符銳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

今天是週五,符銳在單位裡,心情非常好的工作著。同事們也大都有一個很好的心情,因為那一萬來塊錢的住房公積金對每一個人來說都不是一個小的數目。

符銳計劃著明天帶典典去商場買什麼樣的衣服,其實典典買什麼樣的衣服還不是符銳最在意的,符銳在意的是想讓典典染一頭金的頭髮,符銳從見到典典的第一天就被她那一頭炫麗的金髮給住了,這兩年典典沒有染髮,符銳也沒有心情去要求她,其實符銳看到街裡那些染著新免費彩發的女孩們,符銳早就想讓典典也試一試了,天生麗質的典典如果也像她們那樣打扮,典典絕對是一個傾城傾國的女郎。

符銳也想讓典典去買一副新免費的耳環,現在免費韓國那種張揚絢麗的耳環,符銳非常喜愛,現在的女孩們除了戴一副那樣的耳環,還要戴好幾個小小的耳釘或小耳環。典典很早就會這樣的打扮,只可惜現在都顧不過來了,亂七八糟的事情把典典得心力瘁。其實典典才22歲,這樣的女孩子,正是美的季節,符銳決不能讓典典的青在灰暗中度過。

符銳是一個喜歡美並且要付諸行動的人,符銳不像中國那些傳統的男人,分明喜歡愛美的女孩,口中卻要說喜歡那種樸實的女孩。符銳不會這樣子,符銳明天會要求典典臭美一次給他看的,典典當然也會欣然同意的。因為典典是符銳的,當然符銳也是典典的。

符銳在這樣的幻想的時候,突然他的手機響了,是典典來電話了,典典喜歡在符銳上班的時候給符銳打電話。典典經常想像符銳把手機夾在肩膀和耳朵之間,邊打電話便用雙手噼裡啪啦的擊打著鍵盤,典典覺得這是符銳的本事,簡直瀟灑得要命。

符銳接到電話時,沒有聽清楚典典說了什麼,符銳彷彿聽到一個陌生人含糊不清的在說什麼,符銳問了好幾遍,都不能確定對方說的是什麼,也不能判斷對方是不是典典。

符銳到脊樑骨颼颼的涼,因為這個電話是從家裡打來的。打電話的肯定是典典。

符銳著急的對典典說:“你是典典吧,你不要著急,慢慢說,我聽不清楚。”講了好多句話以後,典典的聲音才清晰起來。典典用發顫和帶著哭調的聲音說:“符銳你快點來,快回來,我爸爸出事了。”符銳一聽典典爸出事了,心裡騰的一下就緊張起來,符銳還想問出什麼事了。典典已經什麼也會不解釋了,典典只是哭著說:“符銳你快來,快來,快來。”符銳跳起來,跟科長請了個假,跑出了銀行,打出租回家了。

符銳一進家門,就看見典典渾身軟軟的癱坐在椅子上,典典抱著茜茜,疲憊而痛苦的看著符銳。

符銳跑到典典面前,扶著典典的肩,急急的問到底怎麼了。當符銳的手剛一碰到到典典的肩膀時,典典的身體一下就倒在符銳的懷裡了。

典典說,家裡來電話了,爸爸被火車撞了,具體的情況還不知道。

符銳一聽說典典爸被火車撞了,心裡咯噔一下。如果一個人被火車撞了,那麼基本上只會有一種結果。

符銳沒有敢說出來,符銳說:“走,我們現在就回家。”典典家只有典典爸和典典媽兩個人,典典爸出了大事,典典媽一個女人怎麼擔當得起。

典典什麼主見都沒有了,到了這種情況,尤其是典典這樣的小女人,她全都聽符銳的了。

符銳說:“把咱們家的錢全部帶上。”符銳帶上家裡所有的錢,裝在一個信封裡,揣在西服兜裡。典典也趕緊收拾她和茜茜的東西,瓶、布、粉、衣褲,裝了一大袋子。

符銳揹著大袋子,典典抱著茜茜,一家三口風風火火的踏上了遠去的火車。

在火車上,符銳始終拉著典典的手,符銳發覺典典的身體在顫抖,符銳把典典靠在自己身上,符銳看到典典悽美的臉很灰暗,符銳說:“典典,不要太緊張,也許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符銳雖然嘴裡這麼說,但符銳心裡想像的是最壞的結果,符銳聽說過火車撞人的事情,沒有一個是倖免的。

符銳的腦袋裡亂哄哄的,符銳回想起和典典爸最後一次見面的場景,在站臺上他看到車窗裡典典爸張著嘴、無神的眼、凝固的臉,符銳當時為什麼沒有預到什麼呢?符銳為什麼要讓他走呢?典典爸一輩子吃苦耐勞,沒有任何奢求,整天心情愉快,對典典媽這個並不讓人著的人著,怕她、聽她的話、她讓他去死他都不會猶豫…,符銳想到死這個字突然心顫了一下,像典典爸這樣沒有一點壞心眼的好人,老天怎麼會如此殘忍的對待他呢?這是絕對不會的。

火車上的茜茜好奇的用手指著窗外,讓典典抱她看外面,典典的臉非常黯淡,典典的神情沮喪,但典典卻抱著茜茜,只要茜茜指一個方向,典典就不知疲倦的抱茜茜去看那個方向。

符銳要把茜茜接過來,茜茜還不讓,茜茜撒嬌的只讓她媽媽抱。符銳去看典典,典典對符銳笑了一下,慘然的一笑,符銳的鼻子突然酸了一下,他把典典抱在懷裡,符銳閉上眼睛,默默的去體嘗命運對人的捉

茜茜很快睡著了,典典也疲憊不堪,符銳說:“典典,你趴在我身上睡一會吧。”典典的眼睛真的有些睜不開了,典典靠在符銳的身上,慢慢的似乎是睡著了。

符銳摟著典典和茜茜,覺到她倆像是風雪中瑟瑟發抖的兩隻小麻雀,她們是那麼的弱小,稍微的一點打擊都會使她們毀滅,她們極度的需要溫暖和呵護,而唯一能夠給她們這些的就是符銳自己。

那麼符銳又是怎樣的處境呢?在單位裡,符銳除了他任勞任怨的工作和拔尖的業務素質,沒有一點依靠,符銳又是個不會阿諛奉承說假話的人,他自己都沒有任何安全,他也像風雨中的樹葉那樣搖曳不定,不好哪一陣風就把他給吹落了。

但是家中必須要有一個頂樑柱,這種時候,符銳要是不給家裡撐起來,那麼這個家靠什麼撐起來呢?

符銳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必須自己來承擔,他是典典的丈夫,他是茜茜的父親,保護這兩個弱小的女是符銳的使命,甚至,也許將來還有典典的媽媽。

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車,終於到達了典典家的那個縣城,然後再搭出租車,去那個叫作平安鄉的老家。平安鄉是一個鐵路沿線的鄉鎮,之所以叫平安,倒不是因為它從來都不出事,而是因為它年年都要出許多許多通事故,從火車撞雞、撞狗、撞牛、撞人到撞拖拉機,這個叫作平安的地方就從來也沒有平安過。

出租車下了公路,在顛簸的鄉間土路上蜿蜒前行,前方的雜樹和草木密密的長著,人的視線只能看到前方的路,本看不到路兩邊的情況,如果路稍微拐彎,那麼前方的東西就也什麼都看不到了。

出租車拐過一個彎,前方是一條火車道,鄉間土路就穿過這條讓人不寒而慄的鐵軌,前方的坡路上站著幾個村民,遠離火車道二、三十米的地方有一輛扭曲變形的摩托車。

出租車停在了那幾個村民的面前,在他們身後的土坡上,躺著一個悉的面孔,他永遠的表情凝固、張大著嘴,可以猜想他在和火車碰撞的瞬間曾發出過巨大的吶喊,但他的聲音最終被火車的轟鳴聲湮滅了典典下了車,符銳聽到典典小聲的叫了聲: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