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恨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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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雲叟為救北觀音,故意與玉面人魔糾纏,凌虛子適時趕到,那凌虛子聽他欺侮自己徒兒,那還不氣,更兼在綠竹塘,險些傷在這魔頭手下,是以一見面兩人便生死相撲。
玉面人魔幾番出手,竟未將凌虛子傷著,一聲歷嘯,身子凌空騰起,指風如刃當頭向凌虛子抓到。
魔頭是存心一爪要將凌虛子抓裂爪下,身子未到,五絲險寒銳風,如箭到,凌虛子到底成名人物,地躺功更是有名,身形一滾,早已滑開數丈,哈哈笑道:“兔崽子,敢情你還會飛呀!”話聲中,呼的一聲,陡地一掠數丈,竟比玉面人魔還高,雙掌一翻,凌空發展,真個凌歷無儔。
饒這魔頭武功再高,也不敢硬接,掠身落地,嘿嘿一聲狂笑,空雙掌連發,寒濤滾滾,端的驚人已極。
兩人忽上忽下,鬥在一起,那邊高樓上也是叱聲連連,裘隱娘與樓上四個女婢,正在兔起鶻落,鬥得驚天動地。
樓下的裘天龍也在哈哈狂笑,道:“好,我雲中鶴先打發你們這些小鬼。”說時,一柄長劍,更如狂濤卷地,猛向圍攻的白鬼焦贊相思鬼柳洪二人捲去。
原來鐵若蘭和小滑頭裴驊一走,裘隱娘當先發覺,屋前屋後一找,不見蹤跡,便知二人去了秦嶺,忙向裘天龍一說,那裘天龍一聽,登時駭了一跳,心說:“這兩個娃娃膽大,這不是自去送死麼?”追雲叟雖是已醉,只得將他搖醒,那追雲叟得知兩人私赴秦嶺,酒也駭醒了,一骨碌坐起,道:“老兒,咱們得趕忙去,再遲,兩個小娃娃便沒命。”三人這才趕赴魔宮,一入山口,便被暗樁不斷攔截,追雲叟是救人心切,顧不得出手便傷人。但這一來,三人便慢了一步,鐵若蘭已成了籠中之鳥。
小滑頭裴驊剛剛撲出樓中,樓側暗處有人怒哼一聲,裴驊一聽是師傅聲音,心中反而一喜,顧不得師傅責罵,幌身撲了過去。
追雲叟一把將他抓著,低喝道:“孽徒,鐵姑娘呢?”裴驊此時再也不敢跟追雲叟嘻皮笑臉,哭喪著臉道:“她被關在樓上了。”追雲叟又是一聲怒哼,但此時無暇再責備這調皮搗蛋的徒兒,喝道:“我去誘開那魔崽子,你專司救人,若救不出鐵姑娘,別來見我!”說時,一晃身,撲上樓簷去了。
追雲叟一走,人影一晃,來的正是裘隱娘,忙道:“小兄弟,你膽子好大!”裴驊一伸舌頭道:“裘姐姐你幫我救鐵姑娘可好?”裘隱娘忙伸手一拉道:“別急,等老前輩將魔頭誘開了,我們去救人,爹爹也來啦,就在那邊。”兩人隱身暗處,果然一會工夫,已見玉面人魔由樓中撲出,但那魔頭卻召來四個女婢,裘隱娘才又問裴驊道:“我再去將她們纏著,你由後窗進去救人。”說時,便遞給他一柄匕首,又道:“這匕首能削斷鐵窗,快去!”這才現身撲上樓去。
哪知裘隱娘一現身,隱身暗處的白鬼和相思鬼二人,哈哈撲出,道:“小妞兒,爺爺早等著啦!”那邊廂的裘天龍怒喝撲去,長劍一橫,長笑道:“小魔崽子,爺也等著你啦!”裘隱娘哪肯與兩鬼糾纏,腳尖一點地,直向樓上撲去。
三起人鬥在一起,那裴驊便不怠慢,早已繞到樓後,飛身上樓,從窗上向樓內一看,只見那鐵若蘭,體玉橫陣,羅襦已解,昏昏的躺在上,便知已被魔頭點了道。
裴驊哪敢慢了,早削斷幾鐵柱,鑽入樓去,伸手想替鐵若蘭解開道,哪知左拍右拍,那道竟無法解開,原來,玉面人魔並非用的普通點手法,反而將裴驊得束手無策。
正在無計可施,風聲一響,追雲叟已竄入樓中,一眼瞥見鐵若蘭衣大敞,玉峰盡,忙背轉身去,說道:“驊兒,快將姑娘衣掩上,我再給她解開道。”裴驊因是年輕,並未顧忌這些,聞言,倒反而好玩似的,在鐵若蘭雙峰上掃了一眼,伸手將衣服給她拉上。
追雲叟回身,將鐵若蘭微側,在她背上輕輕擊了三掌,只聽鐵若蘭哇的一聲,身子忽然坐起,一眼看見是追雲叟師徒立在前,又羞又氣,眼淚像斷線珍珠一般,簌簌直落。
裴驊忙勸道:“鐵姐姐,我們得快走,再遲,又走不了啦!”哪知那鐵若蘭,一面哭,一面將前破衣胡亂掩上,霍地站起,向追雲叟跪了下去,接連叩了三個頭。
追雲叟愕然讓開,道:“姑娘,你這是怎麼了?”鐵若蘭淚如泉湧,嗚咽道:“小女子不慎中了魔頭計,已無面再生人世,若我父親未死,請老前輩便中將此事告我父親,就說他的不孝女兒,無法為他報仇,身殉魔窟了。”說時身子驀然掠起,伸手拔下長劍,她快,追雲叟更快,喝聲:“姑娘慢著!”一晃身,早將鐵若蘭手腕託著,兩人同時落地。
裴驊早已上前將長劍奪下。
追雲叟疑惑惑的向鐵若蘭身上打量一下,問道:“姑娘,難道你已被那魔頭…”說至此,突又頓首,原來追雲叟以為鐵若蘭已失身魔頭,才說出無面見人的話來,羞憤想死,哪知見鐵若蘭衣雖然破裂,但下衣卻穿得整整齊齊,忙又改口道:“女娃娃,你這是何苦來,快跟我老人家走,有甚事,我老人家替你作主。”北觀音已是泣不成聲,仍是不肯移動半步,這時樓下兵鐵鳴之聲,此起彼落,吼聲喝聲,亂成一起,追雲叟卻又急了,心知凌虛子雖是纏著那魔頭,絕難支持得太久,萬一玉面人魔趕回,三人便休想逃得出樓去,而且最厲害的通天神尚未現身,若然趕來了,今夜這些人,便休想有一個人能活著回去,是以,又怒喝道:“女娃娃,你還站著怎地?當真我們這些人,全死在這裡麼?”寒北觀音幽幽的抬眼看了追雲叟一眼,道:“小女子雖未失身,但被魔頭裂衣點睡在這上,已是跳在黃河也洗不清了,還有何面目再見阮天鐸,老前輩,你們請回罷,別因我一人,害了你們。”追雲叟氣得吹鬍子,瞪眼珠,喝一聲:“呔,你這女娃娃真不懂事,這點事也是死?恁甚事,有我老人家一肩擔起,那小子敢說你一句,我老人家先不容他。”裴驊也在旁勸道:“鐵姐姐,快隨我走,你不是要報仇麼?等阮叔叔他們來了,那時再找這些魔崽子算賬不遲!你本來沒事麼?若然死了,外人豈不認為你是含辱而死,那時才真是有口難辯啦!”想不到十二三歲的孩子,居然能說出這番話來,鐵若蘭心想:“當真啊!我若此時死了,阮哥哥必認為我已失身魔頭,才含羞而死,不但汙了自己清白,還辱及家門!”當下含淚點頭:“好!我跟老前輩走!”二人掠身竄出後窗,飄身落地,身形才穩,暗中人影一閃,竄出兩人,右邊一個漢子,左臂虛飄飄的,右手握著一隻判官筆,正是在青狼堡,被阮天鐸廢去左臂的徹地鬼吳華。
右面一個漢子,提著蛇頭軟索,面目猙獰,雙目斜睇,是秦嶺九鬼中的五鬼,人稱吊死鬼柳方。
那徹地鬼一眼便認出是鐵飛龍的女兒,因有斷臂之仇,真是仇人見面,更是眼紅,暴喝一聲:“丫頭,原來是你!”喝聲中,滑步進身,右手筆毒蟒吐信,分心便點!
那吊死鬼柳方,蛇頭軟索亦是呼地一聲,盤空掃出,直砸追雲叟。
追雲叟平時本不屑與這些人動手,但此時可又不同了。喝聲:“魔崽子,你找死!”不避不讓,待他蛇頭軟索砸到,側身探臂,一把便將蛇頭抓著,含勁一帶,吊死鬼柳方,做夢也未料到眼前這矮小老頭兒,便是武林中聞名喪膽的河朔二矮之一的追雲叟,第一招,便被人家將兵刃抓著,早已身不由已,向前猛闖出去。
追雲叟怒哼一聲,左手一伸,早點了吊死鬼柳方前中庭,飛起一腿,竟將吊死鬼踢出一丈多遠。
這邊的鐵若蘭亦是認出,正是那夜追殺的自己的秦嶺九鬼之一,一咬銀牙,纖乍閃,讓開筆招,長劍遊蜂戲蕊,一劍扎出。
裴驊子母離魂鐺啷一響,雙圈一錯,跟著早由右面攻到。
徹地鬼武功本來不弱,嘿嘿一笑,斜身錯步,判官筆橫掃千軍,一招兩攻,硬向兩人兵器上砸來,那知尚未砸上,驀聽柳方一聲慘叫,微一疏神,裴驊子母離魂左手上,封架判官筆,右手圈呼地一聲,早又由下盤攻到。
待那圈已沾衣,徹地鬼才驀然驚覺,閃身退步,卻不料鐵若蘭長劍,快速無儔,噗嘈一聲,剛好由左脅下扎入,慘叫一聲,登時了賬。
三人連誅二鬼,追雲叟忙向二人吩咐道:“你們快去接應裘天龍父女,只要能脫身,趕快走!我得去接應我那矮子朋友,遲了怕他也不成!”話聲才落,身似飛雲,早已掠空竄走,兩人哪敢怠慢,同時向樓前繞去,那裴驊眼珠兒一轉,道:“鐵姐姐,咱們先幫裘姐姐,再去助裘老伯可好!”鐵若蘭說聲:“好!”掠身撲上樓簷,看時,那裘隱娘此時正背貼樓角大柱,力敵四個女婢圍攻,已是嬌吁吁,顯然已經危急。
那裴驊子母離魂圈一錯,已向左面一婢身後攻去,鐵若蘭長劍寒光飛灑,卻由右面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