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離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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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知陌定定看著靜默不動的靈牌,靜靜的嘆息了聲,“但每次話到嘴邊,看著你跟蘇雅兒在一起的樣子,我總覺得你是真的厭倦了我的冷臉,真的歡喜上了蘇雅兒,那時候…”笑了笑,“其實我難受的,真的。”
“我沒有,我對她只是…”容潯試圖解釋,話到口邊方才發現自己本無話可說,他當時一方面確實是想以蘇雅兒氣袁知陌的,另一方面確實也是有些心灰意冷了。他剃頭擔子一頭熱的熱了那麼多年,自己又沒多少子可活,心裡多少有些負氣的情緒在裡面:你不肯歡喜我,自然有別人歡喜我,離了你我照樣活的好好的。
容潯啞了啞,煩躁的想抓頭,但從頭到腳都被捆的結結實實,別說是抓頭,連伸手都沒辦法,於是更加的煩躁,悶著聲音低道,“其實我就是個渣。”袁知陌側頭看了眼過去,角微微挑了挑,認認真真的道,“你可不是個渣麼,你當時分明知道我歡喜的是容雋,你非趁著我爹跟容雋不在京都的時候,巧舌如簧的讓陛下賜了婚,讓我不嫁你都不成。嫁給你那些年,哪一天你不是費盡心思折騰我?你不知道,我一開始的時候看著你就犯怵,如果有股子氣撐著,我可能早就死了千百遍了。”容潯想起那些過往,難得的愧了愧,恨不得把自己腦袋進地縫裡。
那時候還年少,雖然得了他,但總覺得不放心,一股腦的就把那些不放心付諸於實踐,從頭到尾恨不得把人進肚子裡才甘心。
袁知陌繼續說,“後來好不容易你把第間的事情看淡了些,好不容易我對你也有了些情意,你又開始拿女人刺我,光一年時間我就幫你辦了六房妾,整讓我被那些亂七八糟女人的瑣事攪和著,想出身都不了。我是男人,又不是女人,你說你這辦的是什麼事?”睿郡王開始找地縫,他已經想把自己整個進去了,囁嚅的分辨了一句,“我可都沒碰過她們。”
“我知道,你娶那些人純粹是想利用她們纏死我,讓我連一點多想容雋的機會都沒有。”袁知陌不輕不重的刺了一句過去,“我後來也明白過來了,你說你也不想想,我當時又要管你定熙王府那堆入不敷出的爛帳,還要應付您這位閒人,你真當我三頭六臂?”
“…我看你當時輕鬆的,每還要練字看書,看的書都是些傷悲秋的書,練的字還跟容雋有七八成像。”總而言之,睿郡王不放心就是了。
袁知陌嘴角了,簡直哭笑不得,他當時偶爾一次忙裡偷閒居然被人當做他願做攀牆花的證據了?雖然竭力剋制,還是忍不住惱了,“府裡的書不都是你讓人採辦回來的?那些書都是你買的!我跟容雋從小就在一起讀書,學的又都是顏真卿的字,字體相似本就正常吧。”睿郡王臊眉搭眼,一句話也說不出了,眼角瞟瞟身邊氣怒的袁知陌,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往那邊挪。
袁知陌當看不見,繼續道,“前前後後我跟你一起也不到十年,你到底惹了多少么蛾子,後來倒是好,不僅娶了蘇雅兒這個貴妾,老王爺出了事,你還瘋似的跟蘇克哈串通了起來,做個毫無準備的亂臣賊子,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麼?”
“我當時真的是失心瘋了,走火入魔了。”容潯老老實實的坦白,手從繩裡鑽出來,費力抓住袁知陌的手。袁知陌低頭看了看被他握在掌心的手,手了,沒掉,微微猶豫了下,卻也是任著他握著了。
容潯眼睛微微一亮,死皮賴臉的拽著人不肯松,整個人更像是被掉了骨頭似的倚上去,壓的袁知陌不由往後踉了踉,單手撐著地才勉強穩住身形,微微咬牙,“你失心瘋找死不要緊,還要拖著我墊背!你一死了之倒是安逸,你知不知道我當年為了收拾你爛攤子費了多少心力?”容潯心口一澀,小陌兒此時說的輕描淡寫,但就算他不明白,也能想象的出他是怎麼一個心力瘁,定熙王軍足足二十萬,既要穩住失去主帥的定西王軍不讓軍心躁動繼續造反,又要讓朝廷放棄追究這些兵士的罪責,再加上害死他的愧疚,任是鐵人也吃不消。
他也沒臉面再繼續倚在袁知陌身上當狗皮膏藥,規規矩矩的跪直了,牽著的手卻是怎麼也不肯鬆了,“那最後…”袁知陌斜睨了眼,“想知道?”見容潯乖乖巧巧的點了點頭,袁知陌臉上浮出一點古怪的笑,認認真真的道,“為了收拾了你丟下來的爛攤子,我陪容雋睡了一覺,跟他做了五十年的夫,然後幸福安康的老死了,算起來,你倒算是促成了我跟容雋的姻緣。容雋都說你死的好。”容潯駭然抬頭:“…”看了眼臉驟變的容潯,袁知陌心裡壓著的怒氣陡然消了不少,不緊不慢的從地上爬起來,轉身就要走,走了兩步衣襬被人死死拽住,他低頭看向拽著他衣襬不肯鬆手的睿郡王,臉上浮出一點惡意,“拜您所賜,我都是殘花敗柳了,您還好意思扯著我不肯放?”容潯臉難看的幾乎黑墨染成,還未來得及說話,只覺口一痛,袁知陌惡狠狠的一腳正好踹中他的口,他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狼狽的被踹飛了出去!
房門咚的一聲被關上,外面傳來袁知陌清冷冷靜的聲音,“他要面壁思過三天,三天之內不準任何人打擾。”睿郡王奄奄一息的摔在牆角,簡直不可思議,他家小陌兒什麼時候這麼大的力氣了?這是要謀殺親夫?
袁知陌一覺醒來,一反前兩的鬱卒,心情居然頗好。
或許是很多憋在心裡的事情都說出了口,也或許是踹容潯的那一腳,或許是這兩難得的清閒自在,又或許只是單純看著從窗紙裡透進來的微亮明光,聽著清晨早起的翠鳥脆生生的低鳴,總覺得神無比舒暢。他很有興致的打開門,房門口突然咚了一聲,一個人結結實實的滾了進來。
跌倒在地的黑衣少年糊糊的睜開眼,眼底有一瞬間的銳利,但在看清袁知陌後,銳利立刻掩了下去,有些費力的把自己從地上挪站了起來,“早啊。”袁知陌皺眉看著眼前一身狼狽憔悴的長孫晏,再嗅著他一身本遮不住的酒氣,“你怎麼了?什麼時候來的?”
“哦,昨兒夜裡就來了。”長孫晏臉有些古怪,眉頭緊緊皺著,因為在外面凍了一夜,臉微微透著青白,“本來想找你喝酒的,可是你已經睡了,我就一個人喝了。”袁知陌探頭看了看,果然門口堆著七八個空酒壺,再看看面前似乎有著什麼心思的黑衣少年,想了想,“你還想繼續喝嗎?”長孫晏撓撓頭,打了個酒嗝,“想喝,可是沒酒了。”
“那我陪你,我知道有個地方,那裡面的酒夠喝死你了。”袁知陌隨手關上了門,拉著一聲酒氣的黑衣少年往外走,長孫晏也真的是喝了不少了,走路都踉踉蹌蹌,走兩步退一步,袁知陌迫不得已只能半拖半拽的拉著他。
定熙王府眾人偷偷摸摸的看著姿態親密的兩位少年,發現這兩位居然是大步往外走,登時都驚的一門子汗。
這吵架是吵崩了?
郡王夫是要離家出走了?
尤其是眾人看著長孫晏下意識搭上袁知陌的肩膀,袁知陌為了方便半摟住長孫晏的,這等勾肩搭背態度曖昧,眾人腦門子上的汗愈發滴滴往下了。
袁知陌察覺到四周詭異目光,清冷視線環視一週,淡淡的道,“你家郡王還在面壁思過,別打擾他。”言下之意明瞭的很,不準通風報信。
雖然袁知陌在王府統共待了沒幾,但這絕對不妨礙他在定熙王府裡奠定極高的威信,其威信之高,簡直是要過一家之主的老王爺,更不用說那完全是被迫面壁思過三沒吃沒喝的郡王爺了。
眾人立刻齊聲點頭,應了聲諾。
袁知陌滿意點了點頭,微微揚高了聲音,卻也不知道他在對誰說話,“誰要是再跟著我,我就讓容潯閉關十十夜,你們知道我做的出。”四周半晌沒動靜,好一會才有一磚頭從屋頂上拋下來,示意聽的清楚。
袁知陌用力一拽快要滑下去的長孫晏,堂而皇之的出門喝酒去了。走到半途,突然街邊走過一個人,那人腳步一頓,皺著眉頭看著他們,“你們這大清早要去什麼地方?”長孫晏勉勉強強的睜開眼,一臉糊,“袁知灃?你怎麼在這裡?”
“我是禮部官員,我不在這裡能在什麼地方?”袁知灃沒好氣的哼了聲,不悅掃了眼袁知陌,這幾拜袁知陌所賜,他在定熙王府的子可謂水深火熱,定熙王府的主子又都是大男人,也不怎麼非心管下人,連帶著王府裡的下人都是風中凌亂腦袋風,對付他這個外來客,使絆子設陷阱粥裡多勺鹽菜里加點料入廁沒紙半夜鬼嚎這類瑣事幾乎層出不窮,的他迫於無奈只得搬出了王府在外面找了家客棧住下,雖然每來回費了點功夫,但至少住的安心。
袁知陌被他瞪了莫名其妙,不明白袁知灃到底在氣什麼,耐住子好聲好氣的道,“我們要去喝酒。”袁知灃一雙與袁知陌幾乎一模一樣的眼睛瞪大了,脫口而出,“這大清早你要喝酒!家規你都忘了!爹要是知道非要死你不可。”袁知陌本來還算愉悅的心情突然一沉,登時沉默了下來。
袁知灃看著袁知陌的臉,這才想起來袁知陌已經拒絕了回京,也已不算是袁家人了。登時有些尷尬,撇開臉故作傲慢的轉過頭。
袁知陌沉默一瞬,勉強笑了笑,“那我們先走了。”袁知灃看著兩人相攜而去的背影,眉頭狠狠打了個結,惱的大踏步往相反的方向走,走了幾步卻又忍不住回頭,卻正好看見一個人影鬼鬼祟祟的跟在袁知陌身後,動作詭秘難測,如果鬼魅。
他皺了皺眉。
喝酒這種事情,尤其是對滿懷愁緒的人來說,向來是講究個安靜和快,所以當長孫晏睜開糊糊的醉眼,看著四周一排排的酒甕時,眼睛都亮了亮,“這裡是什麼地方?”
“定熙軍在城外的酒窖。”袁知陌從架子上搬下來兩壺酒甕,揭開上面落滿灰塵的蓋子,替自己跟長孫晏各倒了一碗,“酒是烈酒,夠你醉的了。”